世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至理名言:机遇,青睐有准备的人。
如今机遇来到了金满堂的身上。他曾经刻苦练功,不仅仅是为了名利,更多的是为了仇恨。但是在努力面前,他无比虔诚,像是一个朝圣者。也许很多人不会知道他曾经的默默训练,不管严寒酷暑,他都不辍。
“给我将他引到那边去。”路展天用枪直指独孤宙一方和中年人一方的结合部,然后对着自己的后方跑过去。
那些属下们也只能苦笑着,硬着头皮将金满堂朝那边引。
无心见白袍将在人群中冲进冲出,身边无一合之敌,每一次接触,总有一人被其击倒。也许有的人是被刺中,也许有的人是被杀死,但是更多的是难敌他猛涨的怪力,而被扫倒。很是勇猛。
“这种场景,电视剧怕也拍不出这样的效果吧。”无心不无恶趣的想到。
路展天终于组织起来自己的预备队,其实预备队一直在那里准备着,只是没有统领发出号令,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主将回来主持大局,自然就是他们出动的时候了。
“兄弟们,看到那一块高地了吗?”路展天指了指前面自己击败林伍的地方,也顾不上金满堂的发疯了,接着说道:“你们冲上去,然后俯冲,投出你们的标枪,射出你们的弓箭,最后给我拔出你们腰上的宝刀,给我冲垮他们。”
路展天提枪一指独孤宙所在的阵地,嘶吼道。
这些人整齐的跑了过去,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他们了。
“其余退下来的,跟我一起,堵住他们的退路,不要放跑一个!”路展天迅速的发出指令,清晰而又简短,不愧是将帅之才。
独孤宙正在冷笑着,他见勇猛的路展天居然被那个白袍小将“击败”,大有逃跑之势,而自己这边,解决掉了几个和赵凯缠斗的小喽啰,准备一举收拾残局。他哪知道,路展天的“逃跑”,乃是要给他致命一击。
等独孤宙看到路展天带人居然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而右手边,金满堂居然冲进了自己的阵营之中,耀武扬威。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忽视了有近五十人,正站在高处,面对自己这边,呼喊着冲了过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形势立刻急转。自己四面被围,赵凯那几人若是也算的话。他也顾不得赵凯几人慌张的坐在大石头之上,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已经就要失去战斗力了。毕竟,他们几个都不是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
独孤宙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自己四面被围。若是不突出去,必是死路一条。
正焦急的四处张望准备寻找退路的时候,他的几个护卫按下他的头,竖起几块盾牌,将他挡在了后面。那五十人还没冲到自己面前,但已经有一大批危险的东西呼啸着朝自己人的头上砸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这边立马有二十几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路展天一马当先,迎上了一个领头的使叉人,使叉人自知不敌,呼叫其余两人帮忙,其余两人立刻加入战团,一时间转守为攻,却也不能快速的战下路展天。
路展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金满堂那边只有他一人还在战斗,其余人早已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在这边,只要自己的预备队冲断了他们的中军,自己就将大获全胜,继而夺得宝物。
“阿大救我。”独孤宙朝这边的战团叫了出来。他已经不放心自己身边的护卫力量了,还是找一个高手来保护自己为好。
这一喊,却坏了大事,中军本就不稳,那边由三人抵住路展天部众的冲击,倒也势均力敌,只要稳住阵脚,只要中军能够稳下来,未必不可反败为胜,毕竟中军人数上还是占优的。
“老二,老三,你们敌住这厮,我去护卫公子。”不得不说,三人对独孤宙忠心耿耿,顾不得自己兄弟的安危,老大跳出战圈朝独孤宙那边跑去。
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任务失败可以,死伤惨重也可以,大不了受罚罢了,况且这次的统帅是独孤宙,天塌下来,自然由他顶着。但若是独孤宙有什么闪失,那么,就算最后他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怕是也活不成。
路展天压力大减,转守为攻,士气也是自己这边高昂,那边士气大跌,正好趁此一鼓作气,击败独孤宙。
那边,中年人的部众虽然压力大减,但是路展天那边还是分出了一部分人在威胁着自己,不然路展天那边不会人手处于劣势。即使如此,中年人知道,看来胜利者将是路展天的了,这边自己的士气,早已经在林伍昏迷不醒中大跌。金满堂虽然依然在战斗,但主将的第一任务乃是指挥部众,更何况,自己这边,还都是些乌合之众。
中年人已经想要退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自己必须要带走金满堂,然后回禀主公,好好的操练部下,方可成事。
独孤宙右翼的部众朝中军涌去,想要支援中军,却使得中军更是混乱。
见金满堂依旧不依不饶准备冲击独孤宙的中军,中年人急忙大喊:“飞流的金,草中的星,一朵朵美丽的月。”
这莫名的呼喊连续喊了三遍。
没什么人在意中年人在喊什么,但是这声音却传到了金满堂的耳朵中。
兴许是累了,兴许的忘了,兴许是想到了什么,金满堂双眼的赤红渐渐褪去,就好像与整个世界的喧闹说了再见。
他狰狞的脸,也回归了平静,就像是回归了母亲怀中的婴儿。
然后,他笑了,他的眼中流露出诚挚的笑意,黑色的眼珠,深邃的像一口古井,平静,安宁。
扬起的嘴角,挂着的快乐,就像是情侣在拥抱着自己的另外一半,所有的痛苦,悲伤,就在这拥抱着,化成灰烬。
然后,他倒了下去。他的双手自然的松开了两柄血淋淋的短枪,然后自然的握成拳头,就像孩子睡梦中搭在胸口那样,握着。
他一定做了一个特别美丽的梦。在梦中,他一定是梦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他的妹妹,他们家的仆人,他们家那条勤劳的大黄狗,他们在对他招手,面带微笑。他一定也梦见了家乡的那条小河,那里的树,那里的水草,那里他孩童的时光。
他怕是不愿意再醒来。
中年人令人过去将他抬了起来,四个人扛着他,就如寻常的失败者一样,泽路而逃。
他还是那么笑着。
“公子。”莫大看着这边那个已经被抬走的白袍将,白袍早已染成红色,口中喃喃的说道。他的眼神追着他的方向,不舍得离去,不觉已潸然泪下,他迅速的挥起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嗯?”无心在关注着战局,没有看到莫大反常的表现,而是以为莫大在叫自己。
“公子,你看,船。”另一人开口道。
远处的湖中,终于出现了点点星光,那星光是他们的希望。
无心也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