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大小战役无数。但获胜者总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有一个优秀的统帅。显然,路展天就是这样的统帅。
三方实力很是平均,考究的就是指挥的才能。在还没开战之时,他就已经将场上的形势拿捏的很是清楚。若想以一敌二,获得最后的胜利,则需要暂居地利的优势,而林伍这边,却完全没有很好的利用地利这一优势。
况且,在路展天的眼里,林伍这边虽然人手最多,却是最弱的。他就身先士卒冲击林伍的阵地,而另一边,则让副将指挥采取守势。这一切,独孤宙却全然不觉,反而以为自己暂居上风,暗自得意。
形势的发展确实如路展天所料,在自己击败林伍之后,自己的队伍猛的发力,就快冲散林伍的队伍了,但是,金满堂却敌住了路展天,二人一时还难以分出高下。不过金满堂身边的人手已经越打越少。
而另一边,独孤宙则是大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队伍,只要再使点劲,就可以冲破路展天队伍的阵型,继而暂居整条大道。
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了。
中年人见金满堂陷入苦战,队伍散乱不堪,林伍虽然已经止住了血,可早已昏迷不醒。两员大将都有折在这里的危险。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没机会染指那些宝物了,还是保存实力要紧,先撤出战圈,再做计较为上。
想到此处,对着手下人发出了撤退的指令。并且,派上全部的预备队,准备断后。
金满堂很难胜的了路展天,反而被路展天拖在这里,没法指挥队伍。路展天则游刃有余,边战斗边指挥手下人乘胜攻击自己队伍的缺口。
金满堂焦急了起来,自然手下的兵器也使的没了章法,一不留神,脚踩在了一个陷坑中,身体猛的一侧,路展天发现破绽,一枪朝金满堂的脑袋处挑去,若是这一下被挑中,则必定非死即重伤。好一个金满堂,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收紧心神,脚尖猛地用力,将自己全身的力量拧在腰窝处,硬是把身体挺了起来。
这一枪自然没有击中金满堂的头部,却将他的发冠击碎,一头的黑发披了下来。路展天见自己全力一击没有收到效果,金满堂躲得甚是漂亮,暗暗为金满堂喝彩。金满堂不由得狂性大发,一把拽下脸上的面巾,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狂叫一声朝路展天扑去。
二人斗了又有三五个回合,路展天感受到了白袍将越战越勇,自然也小心应对,以守代攻。他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想来是激起了斗志,有了顿悟,实力瞬间提高,不过这样的提高毕竟不够稳固,乃是靠着一口气强行提升,当这口气泄下去,到时候反而会大打折扣。若是今天放金满堂逃掉的话,等他稳固了实力,怕是能够和自己交手不落下风。
而且很明显的是,金满堂在摘掉蒙面巾之后,露出的是一张很年轻的脸,虽然有着很多的细须,但也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将来金满堂必定成就不可限量。况且,他还使的一手好弓箭。
想到此处,见金满堂还没有收力之意,反而是一攻一守的双枪,开始全部转为攻击,并且每刺出一枪,就怪叫一声,整个人如狂风骤雨,怪力猛增。震的自己虎口隐隐作痛。
自己岂可成为他人的垫脚石。路展天也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与金满堂缠斗了起来,本来准备冲上来帮忙的部下,也被路展天吆喝着退开了战圈,改为将二人围在中间。二人现在都是搏命的打法,若是贸然冲进来一人,必定非死即伤。猛虎相争,岂可是土狗能够参合的。
中年人已经将队伍收拢了起来,见金满堂完全没有听见自己的命令撤出战局,反而是被众人围在圈中,发出渗人的怪叫声,中年人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林伍,做出了决定。
“你们几个,护送林伍离开,切不可有任何闪失,其余人,听我的命令,冲过去,将满堂接应过来。”中年人对着自己的预备队发出指令。
终于,他们率先动用了预备队,也预示着决战就要开始了。
独孤宙好歹也读过兵书,知道最后的决战来临了。又见到预备队朝着路展天那边的占据扑过去,这样一来,他右手边的压力就会大松。心中大喜,急忙指挥部下,从右边的队伍中,抽出二十余人,和预备队一起,组成了一只五十人的队伍,掉过头来,冲击路展天的右翼。
路展天的右翼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对手又猛地增加了生力军,自然节节败退,副将急忙传信于路展天知晓。
路展天正在苦战。本来他以为,自己全力施为,必能战败金满堂。没想到金满堂潜力无限,这口气居然一直没有泄掉,自己趁其发狂,已经三次击中金满堂,使其白袍之上布满血迹,却都只是皮外伤。反而使得金满堂更加狂躁,如海中巨浪,一浪盖过一浪,自己也几次险被击中。
自己全然没有料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变数,自然全神贯注的与金满堂对战。如今听到自己的部下传过来的求救信号,心中也着急了起来,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了,该是使出杀手锏的时候。
念及此处,自己抽枪挡开金满堂的一枪,就要跳出战圈,哪知道,金满堂借力将另一柄短枪朝自己砸了过来,自己慌忙往侧面扑去,躲开这凶猛的一枪。金满堂又冲了过来,就像是一块膏药,想要贴在他的身上。
路展天顾不得许多,跳将起来,跳到两个正在对打的汉子旁边,一脚将一个正在和中年人的援军交手的黑衣男子踢向了金满堂,黑衣人没想到自己的统领居然将自己丢向了金满堂,自然毫无准备。被金满堂一枪刺了个窟窿,金满堂顺势收手,从他的后背将枪拔了出来,快若闪电。死的不能再死了。
路展天心想,自己当初进入这种状态可没有这么疯狂,而且,很短时间就从中走了出来。这家伙如此年轻,将来必定远超自己。
金满堂红着眼睛,没有想要罢休的意思。其实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自己只是要战斗,全力的战斗,他感觉自己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痛快的像是能够举起一座山,不死不休。
这种感觉,也只有在他曾经学箭的时候进入过一次,在那次枯燥的训练中,自己站在山间的一块枯木上,认飞鸟从自己的身边飞过,他就那么抽箭,拉弦,抽箭,拉弦。不知道拉了多少次弦,连那个护指脱落了也全然不觉,连拉弦的那两根手指血肉模糊,几可见骨也不觉。
然后,他累了,他倒在了地上。被同伴发现之后,抬了回去。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虚脱无力的感觉直到半月之后才消失。
但是从那之后,他的箭艺突飞猛进,连他自己都很吃惊。
如今这样的感觉又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怎么也不愿意放弃,他渴望,就是那么渴望,直到自己倒下,也绝不罢手。
他又冲了上去。
路展天见此人已经完全处于疯魔状态,连忙抓起刚才对打的另一人,朝着金满堂扔了过去,金满堂也不管是敌是友,抬手就是往上方猛刺,可怜的大汉,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了枪尖之下。
路展天趁机冲进人群中,来到了自己的后方预备队中间,大口喘着粗气。而留下的,则是一头猛虎在他的战阵中肆掠。
狂笑声在山谷中回荡,那人,好像经历了无穷的磨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