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得像梦呓。
“嗯”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樱桃我都洗好了,放在盒里,你自己拿出来吃。”
他叹了口气,爬起来,我闭着眼睛,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唇上一凉,睁开眼睛,看到他正捏着颗樱桃在我唇上摩擦。
我从善如流地张口吃下,突发奇想道“听说吻技好的人会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
其实秦征有时候挺孩气的,比如听了我说这句话,他就要证明自己吻技不差,我看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腮帮微动的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带着儿扑倒了他。
“卫翼给你找麻烦了”我靠在他胸口问。
“只是资金的事,放心吧,解决了。”公司里的事,他一向不怎么和我说,因为说了我是真不懂,他一般只需要告诉我解决了没有。
“你一夜没睡就是为了解决那什劳麻烦”
“嗯。”他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办离职手续,事情都办完了,精神有些松懈,走高速的时候就睡着了。”
高速公路确实很容易让人开得睡着,而且在那速度下撞到什么都是一个蛋疼。
说起来我仍然有些后怕。
我掩面嘤嘤哭泣,“你以后小心些好不,也不想想我们孤儿寡母要是没了你以后怎么办”
“我错了”他继续叹气认错,低声服软,索性把所有的错都认了。“我不该手机关机,不该瞒着你事情,不该对你凶,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医院体检,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养胎”
“呃”我打断他,“其实我没那么娇贵,而且我也没怪你那么多”我语调一转,恶狠狠地说,“不过谁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白薇又把你们的关系说得那么暧昧”
秦征有些受伤地说“我怎么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要我解释白薇的事,可是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她给你写的情书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征无奈叹气“给我写过情书的人那么多,我哪里记得她是谁难道你要我一一汇报小琪,你生气了”
我背过身不理他,任他轻轻拉扯我的肩膀。
片刻的沉默后,他自背后拥住我,双手落在我隆起的小腹上,温软的双唇在我后颈游移,低声说“你说要离开,那是我最害怕的事。”
他说“你什么都不缺,有幸福的家庭,爱你的家人和朋友,你说知足常乐,又无欲无求,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
我心上有一根弦,只有他能拨动。
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了,了解他的每一个小习惯,好的坏的,了解他的喜恶,他每一个眼神所蕴含的意义,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信心,多了点不确定。我们女人啊,总是需要哄的,爱听情话,爱胡思乱想,他们男人却不喜欢解释,或者觉得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他们做他们的,我们想我们的,没有误会也会制造误会,然后渐行渐远。
我一直相信秦征爱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不只是相爱而已,要相守,要相处,要坦诚,也要空间,在磨合找到最适合彼此拥抱的姿势。
就像此刻,如此契合。
他胸膛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我的落成同一拍。我以为他是一个骄傲自信的人,却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与爱的卑微。听说,只有爱到深处才会卑微。
他说不知道我要什么,能给我什么,其实我要的不多。
我说“我要吃樱桃。”
他起身拈了一个喂我,我拉下他的脖,贴着他的唇瓣,望着他漆黑的眼睛,笑而不语。
我要一个人,纵然我缺胳膊少腿,我吃饭他喂,我出门他推,我上楼他背,不离不弃,相知相惜。对全世界来说,他是十亿分之一,对我来说,他就是全世界。
他给我的一切,我都想要。
我想要的一切,只有他能给。
听说男人是行动派,不喜欢解释,那这些话我就不说给他听了,亲亲他就好了。
秦征留院被围观了两天,我本来还觉得住高级病房有资本家的罪恶感,但是去食堂遛一圈,看到秦征被狂蜂浪蝶惨无人道围观,我顿时觉得有时候犯罪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征换药的时候,我在一旁围观,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我表示“你可以去演哈利波特8了。”
高健点头附和“师兄你去演的话,票房一定创新高。”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一个看黄瓜菊花的跑来给他换药”
高健笑嘻嘻地说“因为我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才多彩一点。”
xx医院,各种不靠谱
秦征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受高健摧残。
“师兄,别这个表情嘛,笑一个。”
我无力扶墙,“高健学弟,麻烦你动作快一点。”
我男人的脑袋还掌握在他手,我只能好言好语。等到换药完毕,秦征果断拉着我的手就走,办退院手续。
高健热情相送“师兄,下星期再来复诊啊”
我心有戚戚然“我们下次换家医院吧。”
秦征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我很好奇地问“这到底什么医院啊,这么胡作非为,让一个生殖泌尿科的给你治脑袋,你又不是大象,又鸟又鸟长在脸上。”
秦征抽了抽眼角,心情明显更加沉重。“高健的爸爸是医院的院长。”
我突然觉得,高健没有选什么妇产科,已经算是一个良好市民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家里没有菜,我们直接在外面打包了饭菜回去,刚好遇到房东来收租金。秦征和房东交涉,我把东西提进厨房,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房东已经走了。
“这么快说完了”我边擦手边问。
“嗯。”秦征点点头,“我们过几天就回a市了,房租不用再续了,家具带不走都留给他,他会给个价钱。”
我不无遗憾地说“现在房价翻了一倍,早知道就买房,现在卖掉还赚一倍。”
秦征说“我有买。”
我倏地抬起头瞪他“你什么时候买,我怎么不知道,你金屋藏妖”
秦征笑了一声“是,藏了你这个猪妖。”
我很受伤。“你什么时候买的,买在哪里了”
我们刚同居的时候,两个都是大学刚毕业,没多少钱,家里的钱是不屑拿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后来就在比较好的地段租了这套两室一厅。后来秦征钱多了,住习惯了也没有想过搬,现在要搬走了,才后悔当初没咬牙买套房等升值。
“我在a市买了,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
“我不记得我有听过。”
秦征笑了。“正解。原因就是你不记得,而不是你没听过。”他点了下我的额头,“关于钱的事,你从来只记得小钱,不记得大钱。”
他这话说得很精辟,我记得同样一个罐头在家乐福卖三块五在沃尔玛卖三块,但是价格超过我的月薪的,我真记不住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被他这样鄙视,我作为一个优秀的科生,觉得很伤心。
秦征说“我的钱多数在股市和汇市,只支取了一部分薪水在a市了供了两套房,这些都明明白白记在账上,是你自己没有看。”
我反驳“我看了”然后弱弱地说,“只是看不懂”
要是我都能看懂了,x大还设立会计系干什么
秦征笑笑说“我知道你看不懂。”
男人啊,你的肚是黑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买的啊,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投资用的还是住宅用的”我跟着秦征进了厨房,他转身把我按在椅上,下巴在我发心蹭了两下,说“等你姓了秦,我再带你去看。”他这是在利诱我。
我说“能不能打个商量,你跟我姓”
他捏了下我的鼻,说“吃饭。”
吃完饭,我横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在厨房清理,然后切了个果盘送到我跟前,让我彻底体验一下地主婆的感受。
最近在微博上看到某个装逼犯针对“老公对老婆要向对党一样忠诚”发表了2b演说,其称,新世纪女人的标准是在外是人民公仆,在内是封建地主。爱剥削,尤其是剥削人民,爱劳动,尤其是看人民劳动。枪杆里出政权,坚持党在家庭里的绝对领导地位一百年不动摇,深刻落实无产阶级专政。你无产,我专政。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爸妈之间的真实写照,也是我和秦征努力的目标,我相信他一定会愿意跟我一起努力的。
他终将会认识到,所有女人都是可爱的,只在于曾经。
晚上就可以了
剩下几天,我们在忙着解决各种后事
沈枫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顿“周小琪,你个二妹”
我把电话拿远了,长地问“干嘛”
她喘了几口气,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办婚宴”
我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又往阳台上走了几步。“我犹豫着呢秦征还没跟我求婚呢。”
“是上次他求婚顾绍捣乱你没答应之后他就没再求过了吧”
我想到上次他在厨房说的话,“应该算有吧,但是没诚意,太委婉了。”
“结婚是一辈的事,求婚也是。这次解决白薇算他干净利落,不过他还需要持续的考验”
我打断她,摸着下巴说“我总觉得,他想给我什么惊喜。”
沈枫狐疑地说“就他那标准理科生的思维,懂得什么叫浪漫,什么叫惊喜吗不会就是捧着一沓钞票还是存折向你求婚吧。”
我说“就你这个标准理科生都懂得什么叫思维了,他应该也懂得什么叫浪漫惊喜吧。”
沈枫果断说“滚,不就是装逼”
我严肃地说“姐有逼,不用装。”
她嗤笑一声“对,还是。”
啧她跟周惟瑾的脑电波真是高度同步啊,我强烈怀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秦征在屋内一阵翻箱倒柜,这时候走到门边冲我问“小琪,你有看到我一封信吗”
我压低声音跟沈枫说“我明天的飞机回a市,不用来送了,估计你过不久也要去吃喜酒了。”然后挂了电话回头找秦征。
“什么信”
“黄色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