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媒人踩低了去。”
这话儿听着十分顺耳,王妃笑道“你若是想女儿了,我明日让人带来给你瞧一眼,只是你现在在坐月,不能让她久留。”
有贤妻如此,摄政王抬眸赞赏地朝王妃笑了笑。
俞筱晚觉得他们一家五口相处得和乐融融的,自己坐在里间有些多余,只是也不好才来就说要走,面上维持着微笑,听小公乳娘向摄政王汇报小公今日上午的饮食等等。
这厢刚禀报完毕,就听外面传来大管家东方浩的通禀声,良太妃遣了太监过来看望小公。摄政王淡声道“进来。”
一名四十开外的太监,躬着身走进来,奉上太妃赏下的事物,又转达了太妃的关心,末了看着王妃笑道“太妃有话对王妃说,既然王妃您在这儿,奴才就省了一趟跑腿。太妃说,王爷有儿有女,若是能再添一位世,就是最好了。”
摄政王妃的笑容断了那么一瞬,随即又含笑应道“请公公回去禀明母妃,是姒儿无福”
“说的什么话”摄政王打断王妃的话,然后看向这位公公道“回去禀明母妃,世迟早会有的。”
虽然摄政王并没有皱眉头,也没有加强语气,但是这位公公就是知道王爷有些怒了,忙低头应下,回宫复命。
待太监走后,摄政王伸出一只手握了王妃的手一下,“母妃就是心急,你莫急。”
俞筱晚尴尬得几乎想将自己塞进地缝里,偏偏这会逸之和大哥两个追着那位公公出去了,在廊下说着话儿,她总不能忽然出声打断人家夫妻说话,可是在一旁听着,也很不妥,真是两难。
吴丽绢瞥了王爷和王妃交握的手一眼,忽地将被推开,跪在炕上。摄政王和王妃皆是一惊,莫名地看向她。王妃还连道“快躺进去,天儿还冷着呢,别落下了病根。”
吴丽绢摇了摇头,低柔温婉地道“妾身有一不情之主,还望王爷和王妃能应允。”
摄政王立时道“什么事,你快说。”
“妾身出身寒微,德行远不及王妃,因而想请王妃代为抚养孩儿,若日后王妃有了世,再交还给妾身抚养便是。”
摄政王听着心一动,看向王妃,眸光询问的意思非常浓厚,似乎已经被吴丽绢的话给打动了,只是看王妃愿意不愿意。
摄政王妃怔然了一瞬,便笑道“孩自然是在自己生母的身边抚养最好,王爷也赞你知书守礼,德行自是足够,你现在身弱,快些躺回去,千万别落下了病根,你会生养,日后还要多替王爷生育几个孩儿才好。”
吴丽绢抬起头来,柔柔怯怯地看向王爷和王妃,摄政王见王妃不大愿意的样,就没勉强,对吴丽绢道“躺下。”
吴丽绢不敢再多话,乖顺地躺下。
君家兄弟返回屋内,对里间道“下雪了,咱们得启程了。”
摄政王看了一眼窗外,蹙了蹙眉道“开春还下雪,恐会冻伤秧苗。”
王妃便趁机道“王爷若是担心,不如宣了大臣们来议政,去岁才经了一场大旱,今年若是再冻死了秧苗,百姓们可要如何生活。”
摄政王点了点头,将儿交给乳娘,背负双手出去了,摄政王妃叮嘱吴丽绢好生静养,不要多想,就扶着俞筱晚的手臂出了内室,对君家兄弟道“下雪路滑,若是路上出了意外可不好,开春的雪不会多大,你们再多住两日,待雪化了再回去。”
君逸之很担心晚儿的身,自然一口应下,君琰之也就没反对。摄政王妃又笑道“今日过来了,就不先急着回客院,晚儿去我那儿坐坐吧。”
君逸之立即道“我也去。”
俞筱晚看出摄政王妃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就推了逸之一把,笑嗔道“我们要聊天,你去添什么乱。”
到了摄政王妃住的主院,俞筱晚和王妃两人都歪在炕上,半晌不语。俞筱晚悄眼端详摄政王妃的神色,只见她眸光略黯,眉宇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愁闷,与平日里端庄高贵的大气,完全不同。
俞筱晚知她在担忧什么,于是含笑伸出右手,调侃道“好久不曾为人扶脉了,都不知医术退了没有,皇婶便行行好,给我试试手吧。”
摄政王妃闻言,噗哧一笑,将手腕放在炕几上,语调略略低沉地道“早就想请你来扶脉了,只是怕你身经不住。”
俞筱晚边听脉边笑道“不过是怀了身,哪有这么金贵。”沉吟了一下之后道“脉象上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觉得比以前要差一点,皇婶现在思虑很重么”
摄政王妃微微一叹,“怎么可能没有思虑你今日也听到了,两年了,我都没有一点讯儿。”
对摄政王妃来说,太后给她施压,她并未放在心上,可是良太妃却不同,良太妃是王爷的生母,良太妃的话,在王爷的心里,份量比太后的重得多。
俞筱晚沉吟了片刻,写下一张方,递给摄政王妃,“皇婶您的身绝对没有问题。其实心情是很重要的,如果皇婶不能心情舒展,也会影响怀孕。这张方里有调理心情的药物,皇婶若是相信我,可以试一试。”想了想,她又笑道“王爷很疼皇婶,是皇婶的福气。”
摄政王妃脸上微微发烫,娇嗔地瞪了俞筱晚一眼,“真是跟着逸之处久了,这种浑话也乱说。”
俞筱晚笑道“哪里是浑话”笑了笑,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摄政王妃却似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缓缓地道“人怎么都这样呢以前没有一点希望的时候,可以不争不抢,可是一旦有了希望,就生出了贪念。”
俞筱晚知道摄政王妃指的是吴丽绢。吴丽绢的建议,听起来是为了王妃好的,带个儿在身边养着,按民间的说法,能给养母带来儿。况且正式记名要待小公年满周岁,这期间王妃自己怀孕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吴丽绢也说,待日后王妃生了世,再交还给她抚养。再退一步说,若是王妃真的生不了了,这个自小带在身边的儿,自然能培养出深厚的母感情来,日后过继到自己名下,当成嫡抚养,是不成问题的。
听起来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王妃,可是这话为何不先私底下跟王妃商量,却要当着王爷和她这个外人的面说出来
俞筱晚觉得吴丽绢的目的不纯,的确就像王妃说的那样,有了希望,就有贪念了。原先没有孩的时候,想必吴丽绢是十分安分的,可是后来明明王爷说了先让王妃生嫡,给府的姬妾都服了避汤,为何吴丽绢却会怀孕虽然其的确是有可能出现意外,但俞筱晚更相信是吴丽绢的手段高明。
现在生了儿了,大概就想着母凭贵了吧以吴丽绢的身份,她应该还没有大胆到妄想替代摄政王妃的位置,可是让她生的儿当世,却是可以幻想一下的。若王妃将吴丽绢的儿带在身边,俞筱晚怀疑王妃这辈就真的不能生了。就算孩是王妃带大的,有感情,可是府这么多下人,这个孩日后必定会知道谁是他的生身母亲,心的天平必然会有所倾斜。
俞筱晚忽地想到一件事,前世的时候,吴丽绢是如何搭上摄政王的吴丽绢母女是被张氏赶出曹府,窝居在一处小民居之内的,虽然吴丽绢姿容绝色,但是摄政王政务繁忙,整日只在皇宫和王府之间穿梭,出行的仪仗更是长达一里有余,百姓远远见到仪仗就要避让,吴丽绢这样的平民是如何遇上王爷,让王爷一见钟情的
只可惜,当时她没认真听丫鬟们的闲谈,现在也没地方调查去。俞筱晚略思索了一下,便笑道“皇婶您一定会好孕的,吴姐姐这般服了避汤的人,都能生儿,您少说也能生个两三位公出来。”
俞筱晚自然不会突然说起,服了避漏汤也能生儿这种话,摄政王妃听出她话语里的暗示,便闲聊似的道“说起来,那阵我府的一个婆家出了点事,她是管熬汤药的,可能做事不经心,只不过药渣都及时处置掉了,因而查不到是不是她弄错了药。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再有个孩,王爷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王爷高兴,我自然也就高兴。”
俞筱晚听着眸光微动,这事儿果然是有蹊跷,摄政王府里奴仆如云,拣药煎药的必定是分开的,而且每种药都会有专人负责,煎药的婆再不谨慎,也不可能会弄错什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婆家出的事儿有古怪,她受了旁人的威胁或是收了好处,将避汤的药材做了手脚,只不过因为王爷高兴,所以王妃才没再继续追查下去。
俞筱晚闻言轻叹了一声,安慰王妃道“王爷自然是希望多几个孩的,不过庶终究是庶,与您生的嫡不可同日而语。”
摄政王妃听着只是一笑,俞筱晚拿食指点了茶水,在炕几上写下两样药材,柔声道“听说避汤里去掉了这味药,加上这一味,就失去效用了。”又指着其一味药材道“去掉的这种,倒是挺值钱的。”
王府的那名婆专管煎药,日久了,多少会懂些药理,至少知道药价,若真动了手脚,想必不舍得将这种值钱的药材给丢了,不留着自己吃,也会卖掉。
以前孩没生下来,王妃要顾着王爷的心情,不方便继续追查,可是现在不同了,至少掌握了证据,可以将不老实的人敲打一番。
摄政王妃的眸光微闪,朝着俞筱晚笑道“谢了。”
从头至尾,没有提过一句那晚楚王府别苑的事情。
俞筱晚陪王妃闲聊了一阵,君逸之就来接她,王妃笑话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君逸之打了个千笑道“不是怕皇婶吃了晚儿,是怕晚儿不记得我这个丈夫了。”小夫妻俩告辞了王妃,乘着小轿回客院。
待雪停了之后,琰之和逸之便辞别了摄政王和王妃,带着晚儿回了自家的别苑,一住就是半个月余,直到京城的疫症消除了,才返回京城。
这次京城发疫症,死了不少没有能力寻医问药的普通百姓,京城之的局势有一段时间特别紧张,百姓们对朝廷的怨言很大,只是不敢直接发作,就将矛头都指向负责管理此事的楚王爷。听说时常有百姓到楚王府门口或围墙处,投掷石块或淤泥,弄得王府里一片狼藉,好在楚王爷请了御林军来守护大门,总算没闹出什么大乱,但也给府内的女眷们添了许多心惊和愁苦。
楚太妃的病在君逸之请来了智能大师之后,服了智能大师开的处方,便慢慢好转了。俞筱晚等人回到府,立时去给老祖宗磕头请罪,“老祖宗病重,孙儿孙媳不曾在老祖宗榻前侍奉汤药,实在不孝,还请老祖宗责罚。”
楚太妃看着孙儿孙媳都好端端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红润,比自己身骨硬朗还要开心,哪里舍得责罚,立即让吴嬷嬷扶起晚儿,“你身重,再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可不能跪久了,快快起来。”又叫起了琰之和逸之两兄弟,正色道“这段时间最苦的是你们父王,一会儿王爷回府了,你们去给他磕个头。”
三人连连应下,楚太妃又笑道“我早就好了,只是不便出城,呆在府也没闲着,把琰之的亲事给定下来了,你母妃早就准备着的,因此我们打算等晚儿坐完月,五月初让你们大婚。”
君琰之难得有丝不自然,低着头道“全凭老祖宗吩咐。”
楚太妃笑道“你们男人也不懂这些,到时只记得去迎亲就好,哦,还有给宾客们敬酒,兼洞房,让老祖宗早日抱曾孙。”
“老祖宗”被老祖宗调戏了,君琰之十分无奈,俊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窃笑不已,楚太妃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哦,晚儿,亲家送了请柬过来,是你二表兄的喜酒,就是后日,你这身不便乱跑了,我替你挡了。”
俞筱晚忙道“老祖宗作主就是了。”说着瞥了逸之一眼,你答应带我去看热闹的,江兰要嫁给睿表哥了,洞房之夜该是怎样的精彩啊。
君逸之朝晚儿挤了挤眼睛,表示他说到做到,一定会带她看一场好戏。
“到底是弟妹的表兄,家境又落魄了,若是咱们府一个人都不去,恐怕亲家会寒了心。”一旁的君琰之忽然说道“不如让我陪着逸之去。”
俞筱晚跟君逸之皆是一怔,心闪过电光,妍儿回曹府了,难道大哥是为了去看她的
楚太妃不动声色地喝了几口茶,才抬起眼来,看着琰之含笑道“如此,也好。”
君琰之低头微笑,也不怕别人揣度他的用意。
三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