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就打
鲍公愕然道“啊这个这个违法之事”
那随从轻笑道“鲍公身为江湖人,竟连这点胆识也没有么你放心,我们公又不是让你杀人越货,只是吓唬吓唬那地主,让他痛快转让便成了,银公也会照付的。”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两块金条,少说也有三十两,推到鲍公的面前,“这是我们公的一点谢意,事成之后,会再奉上另外一半。”
鲍公不高兴了,一把将金条推开,看着兰知存道“在兰公的眼,鲍某就是这样不仗义的人帮朋友一点小忙,难道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
兰公优雅地笑了笑,又将金条推到他面前,“兰某怎会看不起鲍兄,只是此事恐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既然需要找帮手,怎么也该我出银才好。而且,兰某十分相信鲍兄,为免事急生乱,地契可先转到鲍兄的名下,再由鲍兄转到兰某的名下。届时我让阿达与鲍兄联系。”
阿达就是兰公的随从。
鲍公这才呵呵笑着,将金条收到怀里,拍着胸口保证,“这事鲍某两天之内就能办成,兰公只需等在下的好消息便是了。”
谈完了事情,兰知存不想再久留,便让人唤来了如烟姑娘。如烟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含情脉脉地向兰知存福了一礼,嫣然笑道“听闻今夜公有约,如烟特意备了一桌酒席,还请公移步兰亭。”
“不必了,今夜你不用服侍我,你好生服侍我的这位朋友。”兰知存将如烟推到鲍公的面前,向着鲍公笑道“这位如烟姑娘可是伊人阁的头牌,也是这整条花街公选的花魁。今日兰某就让她来服侍鲍兄,度夜的银已经付了,兰某就不打扰鲍兄了。”说罢便要告辞。
如烟绝艳的小脸上顿时洒落花雨无数,拉着兰知存的衣袖,哀哀怨怨地道“兰公怎能这样对待如烟如烟一心只想服侍公”
兰知存温柔地笑道“如烟姑娘怎么哭了”装作为她将碎发顺至耳后,无情地附耳低语“难道你不是收了银就服侍人的妓么,银我已经付了,你有何损失你可是伊人阁的头牌,想让客人们知道,你们伊人阁就是这样待客的么”
如烟震惊地看着兰知存,兰知存笑得依旧温柔,拍了拍她的小脸,柔声道“好好服侍鲍公,让鲍公满意了,日后我会赏你。”
出了伊人阁的大门,坐上马车之后,阿达便问自家主,“公您真相信这个姓鲍的么”
兰知存不屑地笑道“信自然是信不过的,不过江湖人刀头舔血,为的就是财,见到金鲜少有不开眼的,我又不是让他杀人越货,他为何不愿但是,仍然不可大意,你让影跟紧了他。”
阿达忙应道“奴才明白,影这会儿还在伊人阁盯着他呢。”
兰知存闭目养神,不再说话,阿达继续笑着恭维道“方才如烟姑娘为了公您哭了呢,公真是魅力无边啊,依奴才瞧,那宝郡王爷根本不能与您相比,他包了如烟一两年呐,可您与如烟姑娘才不过几夜而已,如烟姑娘就心慕公了。”
兰知存好笑地张开眼睛,“婊无情、戏无义,你不会真以为如烟对我死心塌地了吧她不过是装个样,好让我日后还来惠顾她。”
阿达张大嘴做恍然状,紧跟着又露出满面钦佩之色,“公真是能将任何事洞若观火,即使被人恭维追捧亦能不骄不躁、警省自身,世间恐怕再无旁人如同公这般灵台清明了。”
虽然这话也是奉承,兰知存却觉得自己的确是谨慎谦逊之人,这番称赞倒也受得起,于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遂又闭目养神。
回到定国公府,定国公与世都在外书房里候着他,见到兰知存进来,也不让他见礼,就急切地问,“事情办得如何”
兰知存笑道“姓鲍的说两天之内就能搞定,一定能抢在宝郡王之前买到手的。”将自己与鲍公的口头约定说了一遍。
定国公世点了点头道“越快越好,那个宝郡王是出了名的歪缠,若是让他用下作手段拿到了地契,可就不妙了。对了,你让姓鲍的买地,他不会卷了银跑吧”
定国公倒是不怕这个,“那也得他有这个胆知存这事儿办得妥帖,先用姓鲍的名字买下来,再转到咱们手,用新契的话,就根本查不出来。”说着赞赏地看向长孙,满脸欣慰之色,“难怪太后也常夸你聪慧过人。”
兰知存忙谦虚地表示,这都是祖父和父亲教导之功。
从曹清儒的口知道京郊有那么块地之后,一开始兰家也没这么上心,是后来听说地主就是品墨斋的老板的发家史后,才动了心思。那地主原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商人,因买不起京的宅,才不得不买下京郊的土地,可是自买下那块地后,生意就做得顺风顺水,品墨斋成了京城最大的书斋和古玩铺,现在还做起了宫的生意,成了皇商。
于是兰家暗请了几位风水大师去查看地皮,得知那处是难得的五行齐整、藏风聚气的灵地,不但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还能令后人鹏程万里、福禄延绵。时人极信风水,这样的宝地怎能让旁人占去兰家这才打起了主意,却因为韩世昭和君逸之二人都看了此地,还要防着他二人知晓,想等庄园都建起之后,再行公布。
如今兰知存想出了这么一个妥帖的法,兰家人自然期待万分。
而伊人阁里,待兰知存走后,如烟就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鲍公手足无措,可是如烟哭着哭着忽然收了声,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恶毒地骂道“得瑟什么,那玩意还没我手指粗,掏耳洞都嫌细,谁稀罕他”再抬起头来之时,艳丽的小脸上哪里有半滴眼泪
想到初次见面之时,如烟带给自己的惊艳,再听现在这般粗俗的言辞,鲍启智有种女神幻灭的崩溃感,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她。
如烟恶声恶气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挖出你眼珠。”
呃鲍启智更加崩溃了。
君逸之大摇大摆地从窗口慢地翻进来,嘿嘿地笑道“你以为美人就一定雅么”
如烟瞪了君逸之一眼,轻哼一声道“有话就快说,我的人只能将那名暗卫引开一阵。”
鲍启智也就长话短说,问计道“他一定要先转给我,这可怎么好”
君逸之淡淡一笑,“这还不简单,你到时用背书拿地契,再寻个借口,说自己很忙,将地契背书给他,就成了。实在不行也没关系,强迫人卖地,能有多大的事我要的不是这个罪名。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兰知存此人十分谨慎,你以后与他打交道时,要尽量小心。”
地契的转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当着官府的面来转让,之后制作一份新的地契,这种转让的方式慢一点,但不会受骗,而且容易隐藏前主人的身份另一种是背书转让,即原主人在地契的背面写上已经将此契转让给某某人,然后再由新主人拿背书好的地契去官府备案。这种方式交易快,但就怕地契是假的。
若是此次连续两次成交都是用的背书,一眼就能看出转让关系,若是原主人去官府告兰家胁迫他卖地,虽然不能将兰家怎样,但也可以恶心恶心他们。不过这不是君逸之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打击打击太后,断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左膀右臂,让兰家的人再无颜进入官场。太后敢将手伸进他们楚王府,就得做好被人砍断的准备,不要以为自己是一国之母,就能随意拿捏旁人的生死
飞速地商议完了后续的步骤,君逸之又翻窗走了。
如烟立即朝鲍启智道“上床。”
鲍启智一愣,傻在原地,如烟不耐烦地将他抓起来往床上一抛,自己也跟着跃上床榻,伏在他的胸膛之上,并放下了床帐。鲍启智的黑脸泛起了暗红,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正在色授魂予之际,忽地眼睛睁大如铜铃,“你
话没说完就被如烟地瞪了回去,她伸手在鲍启智的腰间软肉上用力一掐,鲍启智忍不住“啊”地大叫了起来。鲍启智最怕痒,受不住如烟的攻击,连连折腾翻转,躲避她的十指功。影从外面转回来,心原还有些懊恼,他竟忘了正事,只是此时站在门外,听得内里传出各种娇喘和大叫,窥见床帐也抖动个不停,心下又安稳了,还好没误事。
君逸之回到府,已经快戌时三刻了,俞筱晚正坐在东次间里听芍药说着银杏告诉她的话。听完后,她方笑道“我说母妃近些日怎么又对原小姐和颜悦色起来了,原来是刘嬷嬷的功劳。这也没什么,你让银杏时不时提醒一下母妃那封信的事儿,母妃自己心里会有数的。”
芍药笑道“其实不必二少夫人您交待呢,银杏自己也说,原小姐私底下十分刁蛮,若是她成了当家主母,日后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可就没有好日过了。”
正巧君逸之挑了帘进来,芍药忙福了一福,识趣地退下。
君逸之问,“这么晚了,在说什么”
“说这回选世妃的事儿。”俞筱晚上前来,一面帮逸之解带更衣,一面说道“虽然老祖宗还未公布,不过客人们多数已经得了讯儿了,下午我这儿就来了几拨,哭哭啼啼地不想走。宛婷表妹倒是没来求我,听说刘嬷嬷帮着说了好话,母妃要留她下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下午母妃换了正装出了府,不知去了哪里。”
换正装还能去哪里,可是不告诉家里人,就这么悄悄入宫君逸之伤神地摇了摇头,拉着晚儿的手晃了晃,“不管母妃的事了,一会儿我告诉父王,交给父王去。你且说说,妍表妹来过吗”
俞筱晚笑道“哪能不来呢,她问我为何她要留下。”旋即又迟疑地问,“老祖宗这样做好么会不会给你也选了一个”
可别怪她多心,一开始这么多娇客住在楚王府,虽然外头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多,也就没多大关系,谁家不想攀龙附凤,都能理解。可是若真的只留下她们三人,这目标就太大了,若是最后还退回了哪个,恐怕以后再想议问好亲事,都比较困难,高门大户都要脸面,让楚王府挑剩的,就算是国公府的小姐,也难得有适合的人家会来求娶了。这样的情形,老祖宗肯定也知道,既然留下了,那这意思,老祖宗就是都要了。可是,象君琰之这样的亲王世,同时娶一正一侧的情形常见,但是同时娶三个的情形却是没有过的,那么,是不是有一个是为逸之预定的
君逸之笑了笑道“不是,妍表妹是大哥说要留下的,她既然回了京,亲事肯定就是由你舅父和老太太说了算了,若是这回被退了回去,你大舅父这个人,只怕还是会拿她的婚事当踏板,因此才不能将她送回去,等大哥的亲事定下之后,再次她送回去,这京城里多半没人会上门提亲了,她就能回父母身边,跟她那个穷书生喜结良缘了。”
俞筱晚噗哧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君逸之抿了抿唇,他大哥虽然嘴边从来都是温和的微笑,可实际上不是个多体贴的人,什么事都只将自家人和他认定的朋友放在心上,会这么关心曹妍,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因为他和晚儿的缘故,也只需提醒他一声就行了,犯不着亲自去找老祖宗说。只是,有些事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因而终是将话咽回肚里。
楚王妃从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属的,因为禧太嫔劝她去向太后求懿旨,说无论如何要为原家留住楚王府这门姻亲。她其实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一想到宛婷写的那封信和大嫂对自己说的那些恶毒话,她就直泛恶心,要选也不想选宛婷但是原家又实在是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女儿了。要么已经定亲已经出嫁,要么就小得无法般配,再有几个未定亲的,却是庶出的一想到这个,楚王妃就愈发地恨自家大嫂,不会生儿也就算了,还不会生女儿,就生了那么两个,弄得忠勇公府一府的庶女
刘嬷嬷从旁劝了几句,楚王妃越听越烦,直接将她打发了出去,金沙和银杏忙进来服侍楚王妃宽衣梳洗。金沙替王妃净了面后,银杏拿了一个小锡盒上前来,笑盈盈地问,“王妃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打开了锡盒,送到王妃鼻下嗅味。
楚王妃深吸一下,微笑道“很好闻,是紫薇花的香味。”
银杏笑道“什么都瞒过不过王妃,这正是紫薇花制成的香膏,是表小姐亲手制的,说能滋润皮肤,让肌肤细腻留香。表小姐真是孝顺您呢,无论什么事儿都先想到您,今日下午还来了几趟,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府呢。”银杏一面说一面用小银勺舀了黄豆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