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更新都会很晚了,年底订单n多,天天加班
12算计到自己头上
课时结束,俞筱晚从雅年堂出来,便吩咐初雪,让汝阳老家跟来的丫头丰儿在雅年堂附近盯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丰儿快步跑回来禀报,“舅老爷在雅年堂坐了两盏茶的功夫,如今正往这边来呢,婢听到林管家在说什么南偏院。”
南偏院是安排给小武氏和吴丽绢的住处,难道是舅父要去那里舅母不跟着,难道不用避男女之嫌
俞筱晚眉头紧蹙,忽地想到自己前世无意听丫头们嚼舌时听到的故事,不由得浑身一震,忙起身道“我们去给老太太请安,妈妈去将那支百年山参取出来。要快”
赵妈妈不解其意,但还是利落地拿出钥匙,到碧纱橱后堆放箱笼的夹间里,取出一支老山参,装了盒。
俞筱晚已经换好了外裳,让初云帮着披了斗篷,从袖筒里掏出条素锦帕,递给初云道“总是吃吴表姐的点心,我都怪不好意思,这条帕是我亲手绣的,作为回礼,你代我送给表姐。表姐今日做给舅父的点心味道极好,若能将方写给我就好。”
待初云接了帕,俞筱晚便带着赵妈妈、初雪几个,提裙往外走。
刚出得莲香居,在青石小径上迎面遇上舅父曹清儒。俞筱晚端庄地纳了个万福,“舅父安好。”
曹清儒见到外甥女,眉舒眼笑,知道晚儿在跟师嬷嬷学规矩,便关心地勉励道,“跟着宫的嬷嬷学规矩,对你日后的名声非常好,你要认真地学。”
俞筱晚谦恭地听训,曹清儒听说晚儿这是特意去探望生病的母亲,更是欣慰,“难得你孝顺,愿意去老太太身边侍疾,若是雅儿和睿儿象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俞筱晚忙替二人解释道“雅儿妹妹这几日身也不爽利,去了反倒添乱,睿表哥每日要上学堂,下了学还要帮我们纠正姿势、解说烈女传,实在是不得闲呢。侍疾的事,晚儿一力承担便是了。”
曹清儒听得眉头紧蹙,睿儿一个大好男儿,成日跟妹妹们混在一起成什么话就是没请教养嬷嬷,也不用他来解说烈女传,自己的学问不做,还有闲心指点旁人。
他越想越怒,敷衍地对俞筱晚道“你快去吧。”
待俞筱晚走远,他立即折道回雅年堂,抓着曹睿狠狠骂了一顿。
再说初云将帕送给了吴丽绢,吴丽绢眸光一闪,便让喜儿先带初云和丰儿下去吃茶,言道马上将点心方写出来。初云想着小姐要这方,便退到厢房去等。
武姨娘和小武氏都在,吴丽绢便将心的疑惑说出来道“芙蓉糕我明明是做给表小姐尝的,怎么表小姐也说是我特意做给爵爷的这里面总有些不对付。”
小武氏也道“是啊,她还特意送这回礼过来,之前几次也没见她送。”
爵爷回礼武姨娘眉毛一跳,问吴丽绢道“夫人可曾赏了你什么”
吴丽绢指着靠墙花几上的那盆蟹爪兰道“赏了这盆花,倒不是什么稀罕物。”若是稀罕物,她早就起疑了。
武姨娘走到近前,盯着这盆蟹爪兰一歇儿,忽地恨恨地咬牙道“夫人好毒的心思”遂低语了一番,直将小武氏和吴丽绢恨得要死。
一会功夫,初云便被叫回了正厅,吴丽绢将点心方交给她,还指点了一番。武姨娘在一旁状似无意地道,“绢儿你就去教教表小姐吧。”
初云福了福,回道“回武姨娘的话,表小姐去延年堂了,不在莲香居。”
武姨娘做恍然状,“是啊,老太太身不爽利,妹妹你们正应当去请个安。”
小武氏和吴丽绢都道“极是极是。”
延年堂的正房里,张氏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见到俞筱晚进来,她便惊讶地问,“晚儿怎么来了老太太说了这几日不用你们来请安的。”顿了顿加深笑容道“你热孝在身,老太太又正病着,不必总往延年居来。”
世人都觉得遇上穿孝服的人不吉利,尤其是老太太近日病了被张氏这般一说,好象俞筱晚就是特意来冲撞老太太似的。其实,不过就是怕老太太觉得晚儿孝顺,自己的女儿雅儿不懂事罢了。
俞筱晚只做没听懂,柔静地请了安,送上老山参,问起老太太的身体来。曹老夫人笑道“不过是有些头疼,哪有你们说的这般严重。”
张氏又道“山参是好,可是火性重,老太太头疼可吃不得。”
曹老夫人最疼爱的便是远嫁的女儿曹清莲,爱乌及乌,自然也十分心疼晚儿,听张氏略有指责之意,便出言维护道“晚儿的一片孝心,我留着日后切片泡茶也是一样。晚儿留下来用晚饭,一会你舅父和表兄也该来了。”
张氏逮着了机会,忙道“爵爷恐怕还要晚些才能来,他帮吴小姐拿到了甄选的牌,这会去了南偏院,要将注意事项交待一下。”
曹老夫人点了点头,“若是能帮上吴小姐,咱们曹家也能沾光,是件好事。”
站在曹家的立场来说,自然是好事,可是站在她的立场可就不是了张氏抿唇轻笑,随口附和。
等了两刻钟,曹清儒还没来,倒是武姨娘带着小武氏和吴丽绢来了,张氏的笑容就是一僵。怎么会这样爵爷吃了那加料的点心,再去闻那加料的蟹爪兰,过得片刻,应当就会与小武氏纠缠在一起。她掐好了时间,这会儿正要提议去“请”爵爷,好来个捉奸捉双呢,这“双”的一个,竟然跑到延年堂来了
张氏急急地问,“爵爷呢,不是说去找你们吗”
武姨娘轻柔地笑道“爵爷的身似乎有些不爽利,妾身让靛儿扶爵爷先回屋去歇歇。”
张氏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许是动作过大,引来了老太太的侧目,她忙强自掩饰地道“爵爷身不好,我去看看。”
老太太点头道“去吧,若是不舒服,就不必来请安了。”
张氏得了这话,如同火烧尾巴似的疾步走了。
俞筱晚在心轻笑,一会有热闹看了。
今日之计,张氏多半又是想布出个小武氏勾引舅父的局来,先跑来延年居摘清自己,然后去捉奸小武氏是个寡妇,舅父不能纳为妾室,只能远远地送去别苑养着,这么一来,吴丽绢自然也没了出头之日,而武姨娘的妹妹这般无耻,老太太也会厌弃了她,顺带着,敏表哥也会受牵连。
真真是一石三鸟。
只可惜,让武姨娘给破解了。
俞筱晚的视线在武姨娘的略显卑微的脸上转了一圈,心道武姨娘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张氏会这么忌惮庶长,果然是有原因的,自己不过点了几句,她就猜了出来,并寻到了破解之法。靛儿,那可是张氏的心腹大丫头,这相当于是张氏亲手将靛儿送上了舅父的床记得靛儿也是个有心机的漂亮丫头,不知这对主仆日后还会不会那般亲密无缝。
13都有嫌疑
菜肴摆上桌,曹老夫人亲切地叫武姨娘并小武氏、吴丽绢、俞筱晚陪着一起用饭。武姨娘虽是侧室,却也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荣宠,秀丽的脸庞满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她自然明白,这是因为曹家把外甥女吴丽绢看成日后的贵人,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将吴丽绢培养出来的决心。
餐桌上正一团和气,延年堂的院里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敛,浑浊的眼闪过一丝怒色,“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芍药忙转了身,想出去看看情况,刚挑起帘,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张氏撞了个正着。
芍药忙欠身福了福,“夫人安好。”
张氏平时没少笼络这个老太太最信任的大丫头,可今日心里装着事,眼睛都没往芍药身上睃一下,直直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未语泪先流,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太太忙令芍药扶夫人起来,又是心疼又是心急地问,“这是怎么了,有事就好好地说,就是儒儿薄待了你,我也给你骂他。”
完全是一副要帮她出头的口气,张氏的心大定,扶着芍药的胳膊站起来,脸上闪现几丝柔弱凄然之色,哽咽道“非是媳妇受了什么委曲,是爵爷被人使计害了,名声不保啊。”
“什么你快快说来”
听说儿被人谄害,曹老夫人哪里还吃得下饭,当即将碗筷一丢,柱着拐杖进了暖阁。
武姨娘和俞筱晚自是要跟进去的,可小武氏和吴丽绢却是外人,正要告罪离开,张氏扫了武姨娘一眼,肃容道“有些话要问吴奶奶,还请吴奶奶和吴姑娘留下。”眸闪过一丝得意,旋即又拿帕掩了面,悲悲切切地让人扶着进了暖阁。
俞筱晚心暗讶,她原以为舅母顶多是跟舅父和靛儿闹腾一下,毕竟武姨娘已经抢先说让靛儿扶舅父回去了,这便洗脱了小武氏的嫌疑,舅母总不能硬往客人的头上安罪名难道舅母这么快就想到了回击的法若果真是如此,那她还是太低估张氏的脸皮厚度和心机手段了。
思索间进了暖阁,俞筱晚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热闹,瞧见武姨娘一脸笃定的神情,对接下来的对峙,越发期待了。
先喝下一杯温茶,待老太太等得急了,张氏才缓缓开口道“回老太太的话,爵爷被人下了药,作出了一些有违本心之事,媳妇也是急得慌了,才这般失了仪态,还望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听说儿被人下药,如何能不急,哪里还会管张氏失没失仪,张口便问,“你快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分说与我听”
张氏拿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哽声道“爵爷下了朝回府,先是在媳妇那坐了坐,然后说给吴姑娘送牌。媳妇一早儿便吩咐了靛儿,让她快到饭点时,提醒一下爵爷来老太太这里请安用饭,她到了南偏院的厅里,见爵爷脸色潮红,似乎是病了。武姨娘这便让靛儿扶着爵爷回去。哪知才进了媳妇的雅年堂,爵爷竟就唉,可怜靛儿这孩,最是忠心实诚的,我早便允了她,待再过两年,发还她的身契,给她找个小康之家,做正经奶奶去的。呜呜呜”
说罢又哭了起来。
俞筱晚都几乎要站起来给舅母鼓掌了。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先是说靛儿是她派去的,先瞧见舅父“面色潮红”,这便暗指武姨娘说谎,并非是武姨娘主动让靛儿扶爵爷回去,很可能是事情败露了,才不得不为之;又说早允了靛儿做正经奶奶,有正经奶奶可做,哪个丫头会想着当小的所以爵爷的这个药,就不可能是靛儿下的,必定是在南偏院染上的。
再加上张氏素日里很会装大度装贤惠,老太太肯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去。
果然,老太太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眸光意味不明在武姨娘和小武氏的脸上扫了一下,沉声问,“那你可查清楚了,爵爷是在哪里着了道”
张氏显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媳妇方才将爵爷回府之后的饮食都查了一遍,爵爷只在媳妇那儿喝了几口碧螺春,吃了几块吴姑娘亲手制的点心。”
张氏既然去查,就必定会差人检验点心和茶水,而回话的时候,张氏的眼睛连睃了吴丽绢几眼,傻都能猜到,这“吴姑娘亲手制的”点心,肯定有问题。
不过,张氏又象后悔这般说了似的,扭头看向俞筱晚道“那点心晚儿也吃了的,怎么会唉,我方才审问仆人的时候,听人说,那点心原是做给晚儿的,放在厨房里温着,怕凉了没滋味。因着晚儿想到雅年堂来吃,吴姑娘立即使人去厨房取了,待学规矩的时候带过来的。晚儿,是不是这样”
竟要拖我下水俞筱晚心一凛,舅母想必是听说自己半路上拦着舅父,怀疑我了吧
这话里里外外尽是套。既是放在厨房温着怕凉的点心,却在听说到雅年堂用后就去取,这不是要加料又是什么若说是,就等于是我给小武氏和吴姑娘定了罪,若说不是,可提议到雅年堂品尝的的确是自己,总不能否认
见老太太和张氏都殷切地盯着自己,俞筱晚赶忙站起来,神色迷惘地道“晚儿是懒怠去南偏院那般远,又想着去雅年堂,可以同雅儿妹妹一起品尝,才这般提议的,雅儿妹妹尝了点心,还说味道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