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伯,我刚才看到内渔巷有两家钱庄,这钱庄可是能用自家的地契借贷银两?”等到贺老四喝完水,秦澜心才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贺老四和秦向争几人都不明白秦澜心为何这样问,但贺老四还是点点头说:“能的,只要有地契,钱庄会根据房屋的好坏决定借给你多少银两。”
“贺大伯,那你刚才所说的外渔巷卖房的是哪家?他家为人品性如何?还有这内渔巷的钱庄,哪家更好说话一些?”秦澜心紧接着问道。
“是对着福江外渔巷最外边那一排一巷中间的文家,听说他家有个远亲在京都发达了,还在京都给他们买了房和田地,让他们前去投奔,因此文家就决定将外渔巷的宅子和离巷口不远处的五亩地都一块卖了,出价是二十两银子。这文家为人也不错,他们在外渔巷干的是布匹生意。内渔巷一共就只有两家钱庄,一家是吕记钱庄,一家是李记钱庄,这吕记钱庄是现任董家夫人的娘家。”不知道秦澜心想做什么,贺老四就说的详细一些。
秦澜心很感激贺老四的热心,看着一脸迷惑的贺老四又问道:“贺大伯,这文家可愿意先更换地契田契再拿银子?”
“大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秦向争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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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李家相助
“秦姑娘,这个我可不清楚,通常都是地契更换之时就付清银两。”贺老四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惊讶地看着秦澜心,“秦姑娘,你莫不是想让文家先把地契田契给你,然后你再拿着地契田契去钱庄借贷银两,再把借贷来的银两给文家做买房买田之用?”
“贺大伯明白,澜心正是此意。只是,澜心毕竟是少不更事的女儿家,这件事情还要仰仗贺大伯在中间多多费心,此事若成,澜心定不忘大伯您今日之恩情。”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秦澜心也只有暂时求助贺老四帮忙。
“秦姑娘,你真是聪慧,这天下估计也只有你这样玲珑心思的人能想出这等好主意。既然你相信我贺老四,这件事情我替你家去周旋,不过还要请秦老弟劳驾跟我一起去一趟文家,他家也是急等着卖房呢!”
贺老四在牙行呆的久了,自然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些,这秦家小娘子倒是大大出人意料,此时他行一善,说不得日后也要沾秦家不少光。
要不说贺老四是个有些先见之明的人呢!贺家以后还真是靠秦家发达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秦澜兵推着秦向争和贺老四去了文家,而秦澜心就和韩氏、秦澜悦、秦澜瑞留下来收拾东西,好在只有食肆的东西多些,其他的衣服被褥倒是没多少,一辆木板车就能拉完。
吃过晌午饭,韩氏母女三人坐在院中焦急等待,秦澜瑞也急得去院门口张望了好几次。
“回来了,回来了!娘,大姐,二姐,爹和大哥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呢!”秦澜瑞大叫着说道。
等到秦澜兵推着秦向争一进门,韩氏她们就围上去问道:“怎么样?”
“成了,事成了!大丫头,给你!”秦向争有些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秦澜心,正是李记钱庄的借据文书。
而且,上面写明借贷期限最高是三年,并且这三年里秦家不但可以住在新买的房子里,还可以种那五亩地,三年之后秦家只要给李记钱庄二十两银子即可,还不要利息。
“爹,李记钱庄竟然不要利息而且三年内还清即可?”
其实自秦向争跟着贺老四离开之后,秦澜心突然想到她这个办法的漏洞,那就是万一李记钱庄把钱借贷给他们,但却并不允许他们住在那里,或者还款的期限过短,那他们最后不是还要找房子住,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的。
“呵呵,说来还是咱家瑞哥儿有功,他不但是李家小少爷承认的朋友,还救过他,李记钱庄的掌柜人也好,本来这借据文书他也是不写的,还让我把地契和田契拿回来,但咱人穷不能志短,所以我就让掌柜的依照钱庄的规矩来。你也知道爹不识几个字,后来摁上手印,让你贺大伯又看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借据上的内容。”秦向争高兴地说道。
秦澜心开心是开心,不过她却不想李家认为他们家是故意拿着恩情讨便宜,秦澜瑞救李宝那是单纯的义气,这件事情她还是要弄清楚,李记钱庄的掌柜怎么知道秦向争就是李宝朋友的爹呢?
晚上,秦澜心买点酒,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邀请贺老四到食肆里和秦向争小酌几杯。
贺老四知是秦家要感谢他,他也有心想和秦家走近一些,也就没客气。
酒兴之时,秦澜心旁敲侧击从贺老四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李记钱庄的掌柜早就见过秦澜心一家人,也知道她爹双腿不能走,李家老夫人也早就叮嘱过内渔巷李家的几个店铺掌柜,让他们一定要善待秦家人。
而那钱庄的郑掌柜又是个精明的,做人也一向大方豪爽,平时也最得老夫人的眼,所以秦家这点小事他就自作主张给办了。
李家老夫人这样的做法,秦澜心很感激也很欣赏,以后李家这份恩情她也是要还上的。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一下自己这穿越异世近一个月的经历,秦澜心发现她似乎欠下了不少的人情,好像还真有些印证了终南山那位老道士给她命批的第一句“异世改命福星照”。
不过,就算“福星高照”,如果自己不努力,所谓的“好运”也是不会落在自己头上的,人还是要靠自己!
次日清晨秦家一家人简单地吃过饭,将昨天收拾好的东西放上从邻居家借来的木板车上,然后就往外渔巷最外边的一排房子走去。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地方,此刻日上三竿,又是初夏闷热的时节,就连江风也带着一股燥意。
昨夜从秦向争和秦澜兵的描述中秦澜心已经大概知晓自家新居的模样,只是她没想到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些,干净一些。
文家原本的布店大概有三四十平米,紧挨着布店的是文家的大门,由这里可以直接进入居住的院子。
与外渔巷大多的土墙竹顶不同,这院子里主屋和东西两间房子都是用石砖盖建而成,房梁是用结实耐腐的好木,就连院墙用的也都是石头。
因布店和盛放布匹的小仓库占据了近五六十平米的地方,院子就显得不是很大,而且院中还有一口深井,井口不远处栽着一棵梧桐和一棵枣树,厨房在靠近东边的房子,茅厕在西间角落里,外边竟然还有一个小花圃。
不过,因着这所房子对面就是碧水微澜的福江,前后左右也没什么高大的建筑阻挡,无论是阳光还是空气都出奇的好。
只一眼,秦澜心就爱上了这个小院。在这之前文家就已经搬走了,而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全都在,也省得秦家人再买了。
“爹,大姐,这小房子怎么有这么多的布?”秦澜悦一到了新家就像撒腿的兔子到处蹿,却在布店后面小隔间里发现了三匹不同颜色的脏污粗布。
这时秦向争才猛拍一下脑门,看着家人笑着说道:“哎呦,差点我就忘了,文家大哥说这三匹布都是受潮发霉严重又被弄上油污的脏布,咱家要是不想要扔掉就行了。大丫头,你看看还能不能用?”
秦澜心赶紧走进去查看,这一看脸上就笑开了,这些布若是放在别人手中怕是要被扔掉,但是搁在她手中可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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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重新开张
“大弟,你拿着银子去外渔巷的菜市场和杂货店买一些米、酒、盐和胰子回来,记住多买一些没关系,让小妹和你一起去,能帮你拿着些东西,回来之后再去外渔三巷的陈大叔家买一个最大的木盆回来。”家里的银子都放在秦澜心的手里,她拿了二百文给秦澜兵,“娘,这院子里正好有绳子,咱们先把这些有霉斑的布在太阳下暴晒暴晒,等大弟买回来需要的东西,我再教大家如何去除这些布上的霉斑和油污。”
一听秦澜心这么有信心去除这些布上的霉斑和油渍,秦澜兵和秦澜悦赶紧拿着铜钱去买东西了,而秦向争也不闲着,他主动揽下了去买木盆的事情,秦澜瑞则懂事地推着他去了陈木匠家里。
留下的韩氏和秦澜心连木板车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开始把这些散发着浓重霉味的粗布在院子里晾晒起来。
文家留下的这三匹粗麻布,一匹是纯白色的,一匹是深蓝色的,还有一匹是浅绿色碎桃花的。
不管文家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这三匹布,对于举步维艰的秦家来说都是一个大惊喜,有了这些布,家人就不用穿带着补丁的衣服了。
所以,无论如何秦澜心都会想办法将这三匹布尽量恢复原样。
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秀美的江水也泛着热气,但穿梭在自家院子里搭晒起来的粗布之间,秦家人只感觉到说不出的凉爽。
“娘,小妹,先拿干净的东西刷刷这些霉斑,实在刷不掉的咱们待会把这些粗布放在淘米水里侵泡一夜,霉斑差不多就能清除干净了,如果还有,再涂一些加水的烈酒,或者用胰子加热水反复擦洗几遍,应该都能搓洗干净了。”
这些都是平时洗衣服去除霉斑的小妙招,大魏朝可没有什么洗衣液、肥皂、去污剂之类的东西,秦澜心只有靠现有条件最大限度地还原粗布。
韩氏和秦澜悦赶紧依照秦澜心所说的去做,还别说,用简陋的毛刷子刷了刷,经过太阳暴晒之后的霉斑去除了不少。
“大丫头这办法真好,有了这些布,娘就能给你爹还有你们做几身新衣服穿了。”身体好了,心情好了,韩氏现在觉得生活特别有奔头儿。
“有新衣服穿了,太好喽!”秦澜瑞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秦澜心三姐弟穿过的旧衣服,补了又补,才轮到他穿的。
“姐,那这布上的油污怎么办?”秦澜兵也帮忙刷霉斑,但他发现这些布上有很多地方都有大片的油污,闻着还有一股腥臭味。
秦澜心仔细地刷着霉斑,瞅了一眼布上的油污说道:“这些油渍闻着像是羊油或者猪油,到时候用温水加盐泡一段时间,再用山上摘的皂角或者胰子搓洗干净,应该就没事了。”
白石码头附近的山上有好多棵皂角树,到时候多摘一些皂角回来就可以了。
“大姐,我现在就去摘皂角,这胰子还挺贵的,咱家布又这么多,可不能浪费这个银子。”刚才跟着去买东西的秦澜悦看着自家辛苦挣来的铜钱一个又一个地花出去,她都快心疼死了,既然皂角能替代胰子,她花点功夫多摘一些回家就行了。
“二姐,我陪你一起去!”一听说秦澜悦要进山摘皂角,秦澜瑞嘻哈哈地凑到她跟前。
一家人忙到半夜才算把所有的粗布都用淘米水泡好,而韩氏和秦澜心又忙着给家人分房、铺被,三更鼓敲过还没有睡。
秦向争和韩氏自是住在院子主屋,而且这房子主屋还有用木架子隔出来的客厅,平时也能待客用。
秦澜兵和秦澜瑞住在东间,秦澜心和秦澜悦住在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食肆东西都暂放在文家原来的小仓库。
秦澜心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因为现在住的地方紧挨着福江,晚上会比住在外渔巷最里面的时候要吵闹一些,破晓之前时常能听到江边渔民低低地说话谈笑之声,为这静谧的夜拉开一天的帷幕。
她一向浅眠,心中又有事放不下,所以听到动静就起来了,走到屋外看着天上清清爽爽的月亮,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
房子和田地是有了,可手里的银钱依然捉襟见肘,百味食肆要赶紧重新开张才是。
想到这里,秦澜心抹黑走到了空无一物的布店里,原先布店的柜台已经让她和秦澜兵抬到了西间。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因着江上渔船的灯火,她也能更仔细地看清这店的大小和空间,而且这店也是用石砖盖起来的,此刻走进来有些冷冰冰的。
吃饭的地方给人的感觉不能太冷,而且厨房也不能离食肆太远,看了看布店原来的小隔间,秦澜心有了主意。
等到天亮,秦家人都起来之后,秦澜心给每个人都布置了任务。韩氏和秦澜悦继续负责搓洗和晾晒粗布,而秦向争带着秦澜兵去外渔巷找找可有垒灶台很有经验的泥瓦匠,另外再找找哪里有卖石砖的。
她自己则去外渔巷的杂货店买了好几捆结实而又便宜的粗麻绳,而秦澜瑞被她打发去码头上捡一些渔民扔掉的蚌壳。
七日后,靠江最近的外渔巷一巷最中间出现了一家干净整洁而又别具一格的食肆,并不显眼的招牌挂在进门的石头门框上,“百味食肆”四个用炭条写出来的字,温婉隽永之中又藏着笔走龙蛇一般的潇洒肆意。
敲碎的石砖在食肆门前铺成了一丈长、三尺宽的不规则小路,小路两边是才栽的山上的小野花、野草,旺盛的生命力在暴热的天气里也茁壮着露出它们独有的清新可爱。
进入充满凉意的石头屋,入目的是挂在屋顶和四面墙上的一个巨大绳网,而且绳结与绳结之间的距离有长有短,有圆有扁,各式各样,凌乱中又让人感觉出和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