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心菊看到朱庆生仿佛看到救命的菩萨一般哭叫着:“庆生伯,你救救我!”
看着一屋子的人,朱庆生看那床上哭得像个疯婆子的牛心菊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才开口:“大家让开点,这样挤在屋子里,可对病人不好。”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让开让他坐在了床边,顾明兰抱着朱成杰有点累了,她把他放在牛心菊坑上的另一头搂着他,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朱老婆子立即跳在一边抓着朱庆生的手说:“她大伯,你赶紧给孩子看看,她出了好多血…你赶紧救她啊…”
朱庆生可没从牛氏的脸上看出来她是个将死之人,听到这老太婆的鬼叫,他轻轻避开朱老婆子的手坐下后厉声说:“别吵,都给我站在一边不要说话!否则影响我把脉,你担责任!”
顿时,屋内连牛心菊的嚎叫也停了。
当庆生伯把手按在牛心菊手上半天都没开口时,朱老婆子急了:“他大伯,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朱庆生奇怪的看了朱老婆子一眼:“谁跟你说侄媳妇儿肚子里有孩子?”
语音一落,各人表情完全不一样。朱老婆子是震惊,顾明兰则一脸的讽刺。
急糊了的朱老婆子率先发言:“不是小产?那菊儿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她庆生伯你可得给她好好看看,自生了宇儿,她一直不再开怀,会不会这次开怀时日尚浅,脉像不明显?今天成杰那死东西把她撞在地上她才这样。你可不能包庇孩子,就不说真相!”
这老婆子还人还真讨厌,这是怀疑他的医术不精,连个孕脉都把不出来了?或者是让他说假话,栽个桩在那孩子身上?
这一家的当家人也不知是怎么当家的,强生兄弟本也是个要脸子的人,在外时时时处处都很讲脸面,怎么到了家里就这么一摊烂泥呢?
这个老婆子也是真讨厌,偏心眼儿竟然偏到这地步,为了个儿媳妇下狠手对付亲孙子,真不是个守家的女人。既然她们婆媳不要脸,那他还帮她们遮掩什么?朱庆生一脸厌恶的说:“我说侄媳妇,近来你吃了什么?”
本来在朱老婆子说朱庆生包庇朱成杰时,牛心菊就已经开始哭了,朱庆生这一问,她顿时一楞突然就停止了哭声:“我,我没吃什么。”
☆、367第367章 撞人的原因
这躲躲闪闪的眼神,谁能看不明白?
朱庆生脸一沉:“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另请高明。你这病我看不了了。”
见自己媳妇得罪了村里唯一的大夫,朱正标脸一沉:“媳妇,你到底吃了什么还不快与庆生伯说,是不是真的想出事才舒服?”
牛心菊见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知道自己不说实话肯定不行。现在自已下身一直出血,要是郎中不救她了,万一真出大事了,那她就是想哭都没地方出眼泪了。
迫不得已牛心菊从床角落里掏出几包粉沫递给朱庆生:“也就吃了十来天这沫子,这是我娘听说马家坳来了一位仙姑,送子很灵,特意为我求来的灵药。”
灵药?
这世上的女人,为了生孩子,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这是药又不是饭,药是可以乱吃的么?
朱庆生把药沫子打开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然后捏了一小掇在手中按了一按半晌才说:“唉,我说什么呢?这世上的药要是都能乱吃,那就不知要出多少命,也不要什么郎中了。好在这东西你好在只吃这十来天,要是吃多了,你就以后守着你这成宇过日子吧。”
什么?这药是毒药?这可是自己亲娘亲自求来的送子灵药,怎么可能会是毒药?难道她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不可能!莫不是庆生伯为了包庇那死孩子,故意这样说的?
牛心菊虽然没有大智慧,可是小聪明还不少,她只敢这样想,可不敢嚷出口。看到朱庆生一脸的厌恶,她心中一颤:莫非那仙姑是假的,她是来骗银子的不成?
同样朱老婆子也想到这个事,那天自己堂嫂送药来,她可是在场的。听到朱庆生说这不是灵药,朱老婆子大惊失色的问:“他大伯,难道这沫子是害人的东西?”
真是一群无知的妇人!
朱庆生摇摇头:“害人倒不是的。只是这药沫子得因人而异,有的人吃了也许有用,可侄媳妇这样体质的人吃了,不但无用而且有害。你本是个寒体,因宫冷难以有孕,你既然还去吃这让女人体寒的药沫,那不是想死是想做什么?今天你受了一下撞击,也好在这一撞,否则把这些个於血积在体内,你就惨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各种面色都有,朱正清与顾明兰则是愤怒的看向牛心菊。
朱正清想起是自己儿子撞的他四婶,不管这一次是撞得好还是撞得差,但孩子不懂礼是不行的。等朱庆生起了身出了门后,他盯着看着趴在顾明兰怀里的朱成杰问:“杰儿下来,你今天怎么能去撞四婶?看来没教得你了,下来!今天好在没酿成大事,以后你还这么鲁莽,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老婆子想起刚才不由分说就让朱成杰跪在院子里的事,怕一会儿朱老爹怪她,于是抢着说:“就是呀,再怎么说你也是小辈,怎么能这样不受教去撞四婶,四婶也是你能撞的?”
牛心菊又抽抽续续的哭了起来:“我这个当四婶的哪里还在两个孩子的眼中?他们眼里哪还把我当作长辈?一个小小的孩子,一发怒就用身子来撞长辈,这样的孩子再不教,长大了定会成个无赖。二哥,我可不是说非得打孩子一阵我才舒服,只是这孩子不教,实在是难以成材吧。”
顾明兰冷冷的看着朱老婆子心中冷笑,朱成杰虽然皮些,可这段日子下来,他却没有皮到会去挑战他四婶的地步。一个孩子会气得去撞他的长辈,肯定不会是小事。可是这帮名为长辈的人,连一句话也不问,就只知道打与罚,全是暴力家长。
“杰儿,看着我,有没有听到?”见儿子懒洋洋的趴在媳妇的怀里,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朱正清确实有点生气了。
朱成杰其实此时已经有点昏沉了,只是爹爹那严厉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回应:“爹,不是杰儿故意去撞四婶的,是四婶她到我们碗柜里来抢我们的鱼,见她要把我们碗柜里的鱼全都抢走,我急了才撞她的。”
这还算个人么?完全就是畜生!
顾明兰紧紧的抱紧了身边的朱成杰,朝着床上的牛心菊愤怒的说:“你真不要脸!而且你根本没有德!竟然把错算在孩子身上,你会遭报应的!”
一席话朱正标脸大红,上前一巴掌打在了牛心菊的脸上:“你真有脸哭!”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顾明兰真的觉得无语。这牛心菊以前还算是个拎得清的人,最起码会做做面子工程,可从她当窃贼开始,这个人是越变越异常了。
看着朱成杰这没精神的样子,顾明兰冷冷的看着牛心菊说:“你指望成杰没事,否则,我不会这么放过你!”
朱正标也知道今天的事全是自己媳妇的错,侄子这么小,竟然两个大人为了一点小事,让孩子跪在冰天雪地里,那是何等的狠毒?非常内疚的看着顾明兰说:“二哥、二嫂,今天的事,当弟弟的给你们赔罪!我看成杰不太正常,你们先带他回去带说。”
说着朱正标又动了手,牛心菊继续开始哭叫。看到娘在哭,朱成宇爬在塌角落里也跟着嚎叫起来,一时似千只鸭子在叫唤。实在受不了的顾明兰抱着朱成杰出了门。
刚到门口,突然顾明兰就觉得肩上的人不太对劲了,自成杰开口解释他撞牛心菊的理由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她立即把朱成杰给了朱正清,她伸手一摸急了:“相公,快抱着杰儿进去,我去烧热水,让五弟再去喊声庆生伯,杰儿怕是冻坏了!”
朱正清并不知道儿子被罚跪的事,听了顾明兰的话也伸手应了一下朱成杰头说:“怎么会冻坏?莫不是成杰不听话脱了棉衣?”
这可不是哥哥不听话,爹爹一问朱成敏立即告状:“爹爹,不是这么回事。哥哥把四婶撞倒后,奶奶让哥哥在院子里跪了好久。他好冷好冷,哭着求了奶奶很久,可奶奶就是不让他起来!”
“什么?娘竟然在这大冷天,让一个孩子跪地上?就是他犯了错,那也得等我们回来再教训吧?”朱正清闻言差点跳了起来,心一阵阵的抽痛。
☆、368第368章 孩子的恶梦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朱老婆子出气,而是找郎中给孩子看病更重要。
顾明兰怕朱正清脾气一急先去找朱老婆子而耽搁了时间:“先别说,这帐慢慢来算!现在把杰儿放在炕上去,他这裤子好象膝盖上全湿了,可能是刚才雪化在裤子上,敏儿赶紧去叫你五叔请大夫去。”
朱正清知道媳妇的话没错,更为她为孩子担心而感激。他把成杰放在床上后,双手紧握,拳头似列出水来:“媳妇,你先看着,我这就去请庆生伯。”
顾明兰发现朱成杰的脸红得异常,看来是体温升高了:“你快去,别多说了,我看孩子烧得更厉害了。”
看着媳妇急变的脸,朱正清连蓑衣也来不及寻,就跑出了门。
朱庆生提着药箱返了回来看过朱成杰后开了药方才说:“这孩子受了寒又被吓了,这发烧是不可避免了,一会弄点粥给孩子喝了后,再给他吃药。不过,今天晚上要注意,如果烧得更烫了,得弄雪水给他敷敷,一定得让烧退下来。否则,这孩子的脑子要被烧糊涂了。”
朱庆生提着药箱出了门,朱正清送他到门口:“庆生伯,您慢走,我马上就来拿药。”
“行,小心着孩子。”
朱老爹听朱正淼说了朱老婆子的事,因为是这这老太婆是非不分,让孩子跪在雪地里而生了病,他甩了朱老婆子几巴掌,才进了朱成杰的屋子。
看到朱老爹进门,屋内的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很愤怒。
朱老爹知道这事确实是老婆子与牛氏做得不妥,看儿子媳妇对他眼神很冷,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串大钱给了正要出门的朱正清:“我已收拾了她,这钱拿着给孩子捡药,不够再找我要。”
虽然话不多,可朱正清知道朱老爹说的是什么。既然当爹的已经给了交待,他这做儿子的还能如何?
只是想起自己这从小就没了娘,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一直不在眼前的儿子,朱正清眼眶湿润了:“爹,难道杰儿就不是朱家的子孙么?娘怎么能这么狠心,让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这么冷的天跪到院子里半天?她就不心疼么?”
说些什么呢?
想起前两天族弟家中的丑事被全村人说笑,朱老爹低叹一声:“是爹没做好。都怪我。去吧,先去把药捡来,一会好让孩子喝下。儿媳妇,这两天你辛苦一下,好好看着孩子,有什么需要的让成敏来找我。”
顾明兰内心里确实责怪这朱老爹没用,听到他的话淡淡的应了一声:“爹,我会尽心的。”
煮好粥又用雪水凉了好,再又烧了一碗酸酸辣辣的泡菜,给朱成杰喂下后,两人才开始给孩子喂药、敷冰。一直忙个不停,连一家人的晚饭也是朱梅玲过来烧了糊涂着对付过去了。
一直到半夜,朱成杰的烧开始退了,可没多久,又烧起来。
特别是到了后半夜时再烧就更凶了,顾明兰疲惫不堪的给他换着冷棉帕心里非常焦急的对朱正清说:“相公,这可怎么办?这帕子都敷了四个时辰了,成杰这烧还是这样反反复复,怎么办呢?额头这么烫会不会出事啊?”
朱正清一脸疲惫的坐了床边不断的伸手进盆里拧棉巾:“庆生伯说了他也只能有这些办法了。这大雪天还能怎么办?又是年关的时候,送到镇上去也找不郎中。唉,只能信天由命了,如果杰儿能抗住,说明他命大!”
这么低沉的男人,顾明兰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脸上有怒无处可出的表情,她也理解。可是眼前孩子的病才是大事,他们两人可不能没了斗志。
两人又给朱成杰换了无数次冷棉帕后,孩子的烧终于又退了下来。可是两个不管有多累他们都不敢睡,又怕成杰再次烧起来,影响了脑子。
朱正清看到顾明兰那一脸的疲劳心疼的说:“媳妇,你先睡会,可别把你给拖病了。”
顾明兰也很想睡,自昨天牛心菊的乌龙事起,她到这会儿连一杯热开水都没喝过,要不是晚上朱梅玲给煮了粥进来,她也喝了一碗,否则这会儿她早就撑不开眼了。
只是她又怕她一睡过去,这孩子又烧起来,男人的心有点粗,万一他没发现,那就要出事。
顾明兰坐在那呆呆的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生病的事,想着自己小时候发高烧,奶奶是怎么应付的。果然她还真的想起来了,那时候她也有一次冬春交替是发高烧,多日吃药都无法健全起来。有一天奶奶去雪地里扒了几根香菜根,与生姜、萝卜煎成一碗喝下,然后用热水泡脚,直到大汗淋淋,第二天就好了。
这会孩子烧退了,可是休内的汗没有排出来。感冒之人,只要排身汗睡一觉,基本上就好了百分之七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