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寮 七醉歌怀

满朝凤华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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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到董清秋,忙不迭地伸手垫在董清秋的身下,待她落下的时候,正好压在自己的手臂上。

    两个人就地滚在一起,只是手脚重叠交错着。

    明月松倒地的时候,胸中憋着的那一股血腥终于按捺不住地奔袭而出,被冯广击中的那一掌威力不小,只是明月松为了把董清秋带走,一直用自己的真气强撑着。直到此刻,身子一摔,失了平衡,整个人都已经扛不住了。

    月光下,明月松这咳血的样子配着他的面孔,显得有些妖惑和诡异,当然,或许还有那么些令人心疼。

    董清秋心里头怦怦跳,脸上却对于明月松的惨状熟视无睹,她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想和明月松有任何的瓜葛一样。

    明月松明明已经动弹不得,却伸手要把自己的外袍解开递给董清秋御寒,董清秋瞧了一眼面前这虚弱的男子,不由冷冷道:“行了,别在这里装温情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快说!有什么屁就快放!”

    明月松一愣,本来递过去地外袍冻结在空气里头一样,他整个手臂高高举着,却像冬夜里已经被冻成石块了。他听见董清秋这句话,不由挤出一丝苦笑。带着一丝凄然道:“小清秋不关心我了么?我伤得可不轻呢……”

    董清秋无动于衷道:“我说过了,我和你没那么熟呢。而且你也是自作自受,你把冯兄打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明月松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莫非在小清秋的心里头,我还比不过一个侍卫么?”

    董清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明月松一眼,理所当然道,“冯兄他为人忠厚,对清秋以诚相待,从来没想过要欺骗清秋。这样的人才配做清秋的朋友!”她故意把“以诚相待”这四个字说得十分用力。

    “原来小清秋这么恼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我气?”此时的明月松听起来竟然让人生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董清秋强烈地抑制住自己心中的这种感觉。任由对明月松的那种厌恶把自己给包围住,她大声喊道:“别自作多情啦!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没这个必要!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你没事我可要回去了!”

    明月松看着眼前地董清秋,才几日不见,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即使自己在她面前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眼前这女人却也只是无动于衷。明月松的心里头居然泛起一股哀戚。有时候费了那么多心思,他居然现在只是想要眼前这女人能够把眼光多投向自己一些,那眼光里头能够多一些温存。似乎,仅此而已。

    只不过。他想要的时候,已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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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妃的帐子里头暖烘烘的,尽管已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尽管还是昨日盖的锦被,但江妃的心里头只觉得心乱如麻,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她的各大|岤道钻,像是直接入了她的脑壳,满脑子都是缠绵的画面,让她压根就睡不着。

    她不明白刚才上官凛是怎么了,明明好好地,她能感受到他的坚挺,可是怎么一眨眼就变得无影无踪了。难道是自己地魅力不够?让皇上扫了兴致?可是,难道她一个如水般的女人还比不过不男不女的男人?那皇上怎么会愿意同男人玩那么刺激的东西?还把自己搞得虚脱了,可到自己这里就……

    江妃极不甘心,她憋着胸中的燥热,忍不住翻了一个身,换了一个入睡的姿势,旁边睡着的上官凛均匀的呼吸陡然也变了一个声调,让一旁睡意全无的江妃不禁揣测身旁的皇上是不是也没睡着。

    她地手好似不经意地又勾搭上上官凛,她感觉到上官凛的腰身轻微地动了动,但是呼吸的频率却没有变化,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江妃把头紧紧地贴在上官凛地背部,闻着他身上自然散发的男人气味,捂在被子里头却让她觉得沉醉,她的香舌轻轻地碰触着他背部地肌肤,终于从蜻蜓点水化作了密密麻麻的狂蜂浪蝶。她的四肢在锦被下扭动,她的娇喘从锦被下断断续续、若隐若现地飘出来……

    只是,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上官凛,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说昨天夜里董清秋的撩拨还让他在厌恶和畏惧当中还会有些呼吸急促和心跳加快,那么今天夜里换成了江妃在自己身上手脚并用,除了让他觉得厌恶和反感之外,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上官凛继续装睡,这么多年,他已疲于看人脸色了。他任由着江妃摆弄着自己的身体,在心里头盘算着看他与她到底谁能熬过谁,谁坚持到最后,他就不信自己一直装睡江妃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终于,当外边忽然响起一个太监的声音时,上官凛只觉得如释重负。那太监是上官凛跟前服侍的绣闲,原本是在章华宫做事的,如今打着灯笼急急撞撞跑到江妃这边来了。

    火光映在门上,房间里头倒也朦朦胧胧依稀看得见。

    只听竹闲在外边急急地说道:“皇上,皇上!奴婢有急事……”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妃就掀开被子露出自己因为憋气而涨得通红的脸,对外边低声说道:“皇上已经睡下了!”只是那声音里头含着十分愠怒,都是因为这太监的一句话扰乱了一池春水。

    外边的太监有些犹豫,“可是冯统领……”又被江妃打断,“有什么事,明天再……”她的抗争显然有些无力,好容易等到一个逃脱机会的上官凛怎么会轻易放过?

    “唔?冯广怎么了?”上官凛一副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茄色的江妃,江妃迅速地把自己的苦瓜脸藏了起来,伸手拽过被子,换成娇羞,脉脉含情地望着上官凛。

    上官凛无动于衷,“究竟出什么事了?”

    “冯统领身受重伤,现在正……正倒在章华宫呢。奴才已经遣人去叫太医来了。”绣闲有些着急地说道。

    “什么?冯广受伤了?”上官凛惊坐起,这时候心里头竟不禁想着冯广这伤还伤的正是时候,恨不能好好表扬他一番,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借口。“怎么弄的?”

    冯广披衣而起,对着床里头的江妃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江妃你再多睡会儿罢!朕得回去看看了!”

    他这边吩咐着,外头的竹闲却已经迫不及待道:“是,是冯统领说董……董丞相被弄丢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竹闲也免不了舌头有些打结,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他哪里不知道江妃和上官凛在睡觉不适宜去打搅?可是当听冯广大气来不及喘就让自己把这消息告诉皇上的时候,绣闲便不敢耽搁。董清秋丞相是什么人?和江妃睡觉相比,当然是董丞相的命更重要!

    “丢了?怎么个丢法?”上官凛倏地站了起来,一回头只见江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也掩饰不住她对董清秋的怨愤一样。上官凛心知江妃又动了悍心,也不再让竹闲在这里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自己穿戴整齐后,便对床上的江妃歉然道:“朕还有事,江妃你就好好歇着吧,你累了一日,也够累了。”

    尽管是客套的说话,但听在江妃的耳朵里却也让她原本石化的脸多了一分生气。“臣妾给皇上留盏灯罢。”

    “不用!”上官凛一口回绝,这边已经打开房门,如释重负地走出门去。

    只剩下江妃一个人捏着背角,看着上官凛远去的背影,好像这个挨着自己睡下的男人,今夜便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外边的寒气因为房门的大开而冷风狂灌,尽管卧榻在西暖阁里头,却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间的寒气。

    又是董清秋!江妃打了一个喷嚏,她龇牙咧嘴地喊着,“董清秋!都是你!”这一声叫喊在黑夜里头像是一道霹雳,惊得人毛骨半悚。门外廊上吊着的灯笼像是感受到这句话里头的寒气,剧烈地摇晃着。

    第六卷

    第四章 - 明月当空

    上官凛跟着竹闲回章华宫,竹闲便将事情的经过粗略地说了一遍。冯广回来以后就着急着要见皇上,可是一年有三百天在章华宫的上官凛今天夜里却破例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冯广腰间受的那一拳早已经把他的血脉给震得凌乱无章了,要不是他底子还算厚,估计这样一折腾早就呜呼哎哉了。

    当他到了章华宫,便软瘫在地,想要说话都有些困难,更没有力气去别处寻皇上,他只得让竹闲带一句话,说是董清秋被人掳走了。

    上官凛见着冯广的时候,他已经被御医扎满了针灸,整个人就像一根大箩卜一样,还是一根雪地里头被冻蔫的萝卜。冯广双目死死地盯着外边,一直在等待着上官凛的出现。当他终于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冯广的呼吸便陡然急促起来,“皇……上,皇上,卑职该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董相人呢?”上官凛对于冯广搞成这样一副样子十分惊讶,但对于冯广所说的董清秋被掳走,却又是云里雾里。“他被何人给掳走了?”

    “被……被明相……”冯广惨然地回答,也不知是想到了董清秋被掳走所以觉得董清秋悲惨,还是想到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自己的下场很悲惨。

    上官凛脸一拉长,“你的伤也是明月松打伤的?”

    “是。卑职心里头想着一定要守住董大人,可是明相非……非要把董大人带走,便对卑职下了重手。”冯广一脸惭愧,“卑职没用。尽管把明相也打伤了,但他却还是把董大人带走了……”

    上官凛听着冯广的陈述。只觉得蹊跷。明月松怎么会明目张胆和自己的御前侍卫冲突呢?他在楚国埋下了多少眼线,安置了多少伏笔,就准备主动暴露在阳光之下么?自己还没有动手,他难道就按捺不住了?想要先发制人不成?

    “你说你把明月松也打伤了?”

    “是。卑职一掌击中了他的背心。”冯广此时只等着灾难降临,看着上官凛那一张冰冷的脸,却也懒得再为自己辩解。

    “你地掌法虽然朴实,但力道刚健,算得上是无坚不摧。明月松如果受了你这一掌,只怕伤得不轻。”上官凛心里头更是狐疑,明月松伤得这么重还要把董清秋带走。到底会带到哪里去?

    上官凛挂记着董清秋,他可不能有闪失,上官凛的江山就靠轩辕季的传人了。“你是在京兆尹府和明月松交手的?”

    “是。”冯广话音刚落,就只见上官凛已经闪到门边去了,冯广不禁在后边喊道,“皇上,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卑职?”只是响应他问话的,只有自己加重的回音,上官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整个章华宫里头有些寒气,冯广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哎,但愿董大人没事。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脑袋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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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单薄的董清秋背对着月光,那清莹的光芒好像是从她的背后发散出来地,整个人都被清辉笼罩着,在明月松看来,这一身男装的女子却另有着一种美的味道。他欣赏着她,伸手把自己的外袍再度递给她,“把衣服穿上,我有重要的话同你说。”

    董清秋讨厌明月松那一副样子,摆出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对自己笑语吟吟,因为这张好看的人皮下边是他险恶的心。

    董清秋冷笑一声。就是不接,“说吧。”

    明月松无奈,看她双手抱着臂膀,明显已经受不了外边的寒气。却就是倔强地不肯接受自己的好。“小清秋还记得你我之间地约定么?你答应过我,要爱上我,心中再不能想别的男人。对么?”

    董清秋身子一动。没想到明月松会提这茬,“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

    “是。就是这句。我要小清秋爱上我。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明月松说这句话地时候脸上满是殷殷的神色,他在期盼着。

    “不可能。”董清秋斩钉截铁地回绝着,见明月松脸上现过一丝焦急,董清秋不禁得意地说道,“你骗了我这么多,我偶尔骗骗你,也很正常吧?是你自己利用我在先的!我食言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你现在必须爱上我,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小清秋!”明月松剧烈地咳嗽,想来是想到董清秋的倔强,怕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不禁十分着急道。

    “哈哈,别逗了,我不爱上你就会要我的命?我看反了吧?我要真爱上你,我的小命就没了才对!”董清秋对于明月松的“忠告”毫不在意,“别拿这样的话来唬我,你自己想要借我向燕主挑衅,我可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不是挑衅!现在要你命地人不是燕主,是妩仙门的门主,你还不明白吗?!”明月松在背后喊住欲转身离去的董清秋,但她只是稍稍停顿,便重新迈步打算离开。

    董清秋心里头说不出的厌恶,她不知道妩仙门地门主为什么会要自己的命,若真的要自己地命,爱上他就能保命?当然她最厌恶的是明月松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当挡箭牌,就像那天夜里一样,什么妩仙门主,根本狗屁不是!

    如果说之前她还妄想过明月松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来,可是现在她听得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遵守那个爱上他的“诺言”,第二句便还是一句骗人的鬼话,登时就让董清秋把心里头的妄想扫的荡然无存。

    她扭头就走,但是她的脚步才迈出一步,面前就有一道利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眼一看,是明月松的婢女诗雨,另一件绿裳从自己身边略过,扑倒在明月松的跟前,是轻罗。

    “少主!你怎么啦?”轻罗眼见得明月松像一匹白纱一样虚无的躺倒在地,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少主!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轻罗赶紧拿出常备的雪芙丸,给明月松吃了两颗,让他的血气能够顺畅些,手搭着她的少主,恨不能立马就带着他去找人疗伤。

    董清秋一看到轻罗,便想到两人在明府中合演的戏,心里头说不出的烦乱,横眉怒对明月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轻罗没想到董清秋会对明月松这么凶悍,一股无名火起,“你没看到少主现在伤得很重吗?你就不能对他好些?”

    董清秋笑了,“对他好?我还没傻呢!”

    轻罗听到董清秋这句话,十分地不喜欢,眼中噙着的泪水恨不能化作银针把董清秋的嘴巴给缝合起来。要不是她怕手里头扶着的明月松会倒下,早已经冲到董清秋跟前来跟她理论了。

    诗雨也对董清秋的态度十分不满,“少主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这两个婢女想来是明月松的贴身婢女,对他是忠心耿耿,但也知道得不少。

    董清秋看着诗雨在她面前晃着那把寒剑,若是换作轻罗估计就直接一剑刺中自己的胸口了。她回过脸来,冷冷地看着明月松,“你到底想要怎样?!”

    “和我回燕国,告诉所有人,你喜欢的是我。”明月松给董清秋提出了唯一一个出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董清秋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做梦!”

    她还没说完,她身后的诗雨忽然用刀背戳了一下董清秋的后心,董清秋双眼一抹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诗雨看着明月松瞪圆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怯怯地说道,“诗雨只是想着她既然不听少主的话,那就先把她带走再说得好。”

    第六卷

    第五章 - 树上偷窥

    上官凛从京兆尹府中有过打斗痕迹的地方一路追来。和刚才受伤的冯广相比,上官凛则要观察细致得多,一个是急躁攻心,一个则冷静沉稳,一个是胡乱冲撞自然是毫无头绪,但另一个却是能够在黑夜中凭着蛛丝马迹找到一点些微的发现。

    上官凛于是寻着那些蛛丝马迹,沿着那曲折的路径终于感觉到前方的不同,他一仰头,看到旁边谁家大院里头一株参天大树抻出头来,便脚下一用力,轻松地跃上树梢,从那层层叠叠交错着的叶脉之间往前方看去。

    他的目力较远,凝神一看,只看见明月松歪倒在地上,一个女子搀扶着他,而董清秋却仰天一笑,还没笑多久,就被他身后举剑的女子用剑托把他给砸昏了。

    上官凛眉头一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直想着这董清秋实在是太水了!

    他躲在树上,倒也不急着出现,想要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见明月松眉头一皱,挣扎着就要起来,旁边的绿裳女子按住他,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接过明月松手里边的外袍,就往董清秋那边走去,尽管心里头满是意见,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而是把沾着明月松零星咳血的外袍搭在了董清秋的身上。

    明月松这才稍稍满足,倚着墙根,对两女说道:“你们先回去收拾收拾,仔细不要被新媚使发现,我在这里等你们。”

    绿裳女很是不放心,“少主,就你一个人在这里?轻罗陪着你吧。”

    明月松摇摇头。“放心吧,我还能支撑住。你们回去把该斩断的线都断了,不该暴露的便不要再联系,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线索给上官凛或者夏长清。”

    诗雨收刀入鞘,不大甘心道,“少主,我们就这样回燕国吗?就算那个夏大人来了又如何?这里是少主你的地盘,那夏大人能拿少主怎么着?楚国是少主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能有今日之功,就这样走了,不是白费了吗?”

    轻罗看了诗雨一眼。这小妮子说话太直接了,她冲她摇了摇头。明月松则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是我怕了他,这是主公的意思。况且我只是暂时回燕国避开锋芒,我留在楚国地布置都还在。就算我这无权的丞相消失了,对于我们来说,实际上的损失也不大。不过我这一走,无论是上官凛还是夏长清都找不着任何头绪了!想要连根拔起,呵,只怕是痴人说梦!哈哈,夏长清是燕主的头号走狗。原本就没打算给我解药,不过幸好主公留有一手。救了我性命。照我看,夏长清此番来楚国,想要把我给剪除,把我的经营接手过去,他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明月松嘴唇泛白,但两只眼睛里头的厉色却越来越亮,他说着看了一眼昏迷当中的董清秋,“再说了,我回去也不止是暂避锋芒,我也要让燕主好看!”

    轻罗看明月松这眼神便知道他打算用董清秋去刺激燕主。所有的担忧反倒更甚了一筹,“可是如果把她带回燕国,少主你这样做,不是也和主公对着干了?主公。主公要的是她的尸体啊!不是她地……”

    “行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明月松赶紧打断掉她的说话,他听到轻罗说要董清秋的尸体便觉得心里边很不痛快,血气一急。整个经络又乱了,他越发地有气无力,倒在一边指派着两人道:“你们做好分内的事!赶紧回去交代,我等着你们。”

    轻罗想要再说,但看着明月松那为董清秋着急的样子,却也知道多说无益,把眼里的泪花儿收了回去,朝明月松一躬身,就和诗雨消匿在夜色里。

    树上的上官凛听得心惊肉跳,他虽然一直知道明月松心怀叵测,但明月松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他的明府当中进行勾当。那明府被明月松布置地处处是暗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上官凛根本就探测不到任何的讯息。这一次要不是明月松自己暴露阵脚,上官凛也不能听到这许多信息。

    上官凛心里头暗暗捏了一把汗,看样子明月松是真地打算回燕国,不过既然自己听见了,他想要就这样跑掉,可没那么容易。上官凛倒也听出明月松并非燕国的眼线那么简单地身份,他冷眼旁观,没想到自己的楚国还有这些疮孔,若是不把这些暗流扫除,对他的统一大计实在是阻碍不少。而明月松要把董清秋也带回燕国,更是他不能允许的!董清秋是轩辕季的徒弟,明月松带走他倒一点也不稀奇,可是轩辕季的传人只能属于他上官凛一个!只有他才能够得到轩辕先生的辅佐!

    上官凛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明月松,脑子里头浮掠过无数擒贼擒王的手段。正想着,地上的明月松忽然挪动身子,挣扎着支撑起自己地身体,踉踉跄跄地朝横卧一旁的董清秋走去。

    上官凛也不知道明月松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只见明月松行至董清秋的身畔,蹲下身子,跌坐在他的旁边,却用手捧起董清秋地脸,搁在了自己大腿上。

    上官凛越看越是不对劲,只觉得周身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却见明月松伸手摩挲着董清秋的脸庞,又捏了捏他地鼻尖,上官凛甚至可以看清楚明月松的表情,他的脸明明是苍白无血,这时候却有一种苦中作乐地笑挂在脸上,他看董清秋的眼神更是奇怪,就像江妃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上官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认为,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他还没想明白,就看见明月松忽然低下头,嘴唇轻轻碰触到董清秋的额头,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却好像找到了甘泉一样,一路往下,终于停留在那两片湿湿的红唇处,再不离开。

    仿佛那里便是能够解救他的良药,明月松吮吸着,稍一分开,立马又贴了上去。不经意抬起头拨弄自己头发的时候,上官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脸上挂着的笑,是对着董清秋生出的爱怜心疼的笑。

    他听到他对着怀里的董清秋喊了一句:“你就是不肯爱上我么?还是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明月松低低地说着这句话,眼睛始终没有从昏睡中的董清秋身上挪开,虚弱的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上官凛收于眼底。

    此时的上官凛已经目瞪口呆,身子僵硬成一块石头,尽管他知道董清秋有些不正常,可是他也一直认为董清秋是故意造谣中伤自己,但今天晚上当他亲眼见到明月松这样“深情”地像男人对女人那样亲吻着董清秋,还说那样一番话,上官凛简直有些难以承受。

    上官凛不是不知道世界上有龙阳之癣的人,他知道他们这类人的存在并不稀奇,他只是无法接受身边明月松和董清秋的“不正常”,只要想想就让他觉得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完全空白。他脑子里头满是明月松亲吻董清秋的画面,或如蜻蜓点水,或如杨柳雨露,虽然十分保守和动作轻缓,但月夜下,这动作格外地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他的眼球。

    上官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迟钝,连身子底下站着的树枝被自己踩掉了一小枝都没有意识到。

    树枝落地,静夜里,这声音显得尤其的突兀。

    明月松陡然抬起头环顾了四周,显然是听到了那声响声,他警觉地看了一圈,也不知道那声音到底是人为还是夜间什么动物发出的。

    他的目光定格在上官凛所在的那片区域。要不是明月松身受重伤,现在自然要过去看看,上官凛恐怕就得暴露了。

    此时上官凛便像一只蜥蜴一样,紧紧地贴在树上,眼瞅着明月松又把头缩了回去,没有发现自己,上官凛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上官凛就那样继续匍匐着,他看着月光下,明月松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单衣,却把自己的外袍紧紧地包裹住董清秋,心里头的惊诧被他脑子里头的另一种念头渐渐蚕食干净,那念头支撑着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明月松和董清秋的“芶且”关系,胸中一股热火涌上心来……

    上官凛又在树上呆了好一会儿,只是心里头也不确定明月松几时要走,见明月松已经不再怀疑这边有人潜伏着,便不再死守在这里,他飞速地窜下树去,绕着那七弯八拐的胡同回到主街上。

    街道上空荡荡的,宵禁的冬夜显得格外地冷清。上官凛在大道上揪住一队正在巡逻的兵士,亮出自己手中的金牌,对他们说道:“见此牌如同圣上亲临,我乃御前侍卫刘……刘产。”

    第六卷

    第六章 - 与你无干

    上官凛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自他得知董清秋是真的轩辕季传人,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假装和董清秋有什么瓜葛来激怒江妃,上官凛便刻意地想要和董清秋保持距离,更想要完全抹杀掉自己和董清秋那不光彩的“记录”。要是告诉这一队普通巡逻的兵士自己的身份,免不了又会惹来一阵没必要的妄自猜测。

    于是上官凛只是告诉几人具体的位置,自己一个人则躲在树荫里头看那些人上前去马蚤扰明月松。

    明月松没料到自己躲在这样偏僻的角落却已经被人发觉,他只顾躲着妩仙门的媚使,完全没想到这一队日常巡逻的兵士怎么会找着这里来。

    明月松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有些蹊跷,眼见得那一队兵士上前来把自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处变不惊道:“你们来得正好。董丞相与在下都受了伤,正想找大夫看看伤势。”他轻轻松松地回答,既点出了自己和董清秋的身份,又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妥,教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那队兵士受命于上官凛,上官凛早就已经交代过,所以几个人一点也不意外,二话不说就往董清秋的头上拎了一壶水,尽管那水是上官凛刻意交代地从客栈里头要来的温水,但往董清秋头顶这一浇,董清秋登时就打了一个激灵,发胀的脑袋被冷风一吹,立马就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渐渐恢复了意识。

    她听见旁边响起明月松地声音,“她会着凉的!”话是对旁边人说的,但她听得出来他话里头说的是自己。

    即使上官凛还算照顾她,没让士兵给董清秋浇一盆凉水,但她还是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董清秋蓦地睁开眼,旁边已经多了一圈的兵士。当然,最令她震惊的是明月松抱住自己,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袍子。

    董清秋挣脱开来,重伤之下的明月松就跟一个布娃娃一样一推就倒。董清秋把袍子扔在他的头上,也不知道是昏睡中还有记忆,还是多少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揉着自己地嘴巴,直觉告诉她,那里被吸吮过似的。她恶狠狠地对着明月松,“你都对我做什么了?”因为发昏,声调有些没把握好,旁边的士兵有些怪异地看着董清秋,只觉得这董丞相的声音果然是比传说中还要女里女气的。

    董清秋气恼着。她只记得自己是被身后那个诗雨给打晕的,可是醒来以后便躺在了明月松的怀里头。这个恶贼!得不到自己就把自己打晕吗?她想要问,却忽然发觉周围还有许多兵士。这群兵士都是守城的护军,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顿时把那些恶语都给收了起来。她瞥眼看其他人有些怪异地看着自己,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忘了处理。她心底犯虚,刚才那一壶水浇下来,本来董清秋还擦着脸上地水,忽然想到这一抹。定然要把她脸上的妆容给冲淡了,尽管有夜色的掩盖,但她原本就满脸倦容,只怕会被人瞧出端倪。她不再擦拭,放低声音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是?”

    那些士兵早已经套好了词,躬身道:“卑职巡逻至此地,有一位侍卫大人让卑职等人来此巷中接两位丞相进宫去。”

    “侍卫大人?”董清秋和明月松都是一愣。明月松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妙,也不知是感受到什么危险地讯号了。下意识地往上官凛所在的方向看去,他就说这班兵士怎么可能寻到这里来?又好端端地怎么会往董清秋的头顶浇一盆水?

    “是啊。侍卫大人说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务必要我等护送两位丞相回宫去。”

    明月松心中一惊。难道说自己刚才的说话已经被人听了去?他紧张地看了董清秋一眼,董清秋却真是谢天谢地。“好啊,那就有劳各位了!”去皇宫里头对着上官凛,总比对着明月松好吧!

    “喂!”明月松强撑着要站起,偏着身子就要把董清秋给拉住,“你疯了?你还回去?”他的言下之意是上官凛会要了董清秋的小命。

    董清秋眉头一耸,现在上官凛才不会要自己地命呢。“当然!我宁愿死,也不要跟你站在一起。”董清秋的话让明月松想要挤出笑也笑不出来了。

    “我不管,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

    董清秋愣住了,明月松的话让董清秋怔怔地立在当场,看着他说这句话时候斩钉截铁的表情,竟让董清秋一时之间

    他刚一伸手,袖筒里头的玉箫滑落下来,周围的兵士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有好几个被明月松点倒了。其他人吃了一惊,怎么都没想到明丞相会对自己的兄弟出手,正不知该拔刀还是退后的时候,丛林中一道人影闪了出来,一把捉住董清秋的手腕,像是一只猫头鹰一样,凌厉狠辣,伸手往明月松地前胸一拍,明月松一个不稳,重新重重的摔倒在地。

    即便他死死地拽住董清秋的衣袖,还是被那头鹰硬生生斩断,他只能在倒地地同时,看到董清秋被那人拦腰抱起,绝尘而去。

    劫走董清秋地自然是上官凛,董清秋莫名其妙地就被上官凛给带走,重新落地的当头,扭转头一看,却只见明月松歪倒在地,口里头又喷落出一大口殷红地血。

    董清秋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上官凛出手如此狠辣,“他!”她说了一个字,就只见其他的护军已经又围住了明月松。

    “你要干什么?”董清秋回头看着上官凛,她的焦急、她的惊慌都已经被冷眼旁观地上官凛收入眼底,“董卿难道是心疼明相?”

    只一句话,让董清秋吓了一跳。心疼?“皇上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慌乱了,上官凛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董清秋没敢再说话,眼睛看向被护军架住的明月松,他已经无力挣扎,被上官凛的那一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哦,不是就好。”上官凛淡淡道,“我怎么处置明相,董卿可有意见?”

    “没……”董清秋想要跟明月松撇清关系,“他与我……无……干。”只是每一字说出来,为什么会有点艰难?

    她的眼神回避着明月松,他那无助又慌乱的神情像是在找着什么,但眼神涣散难以凝聚,也不知是不是伤得太重,他根本就找不着。明月松的双唇微微开合,像是在喃喃说着什么,他是在找着自己吗?他是在喊自己么?

    董清秋的心忽然之间像是被什么牵扯了一下,她掩住自己的心口,拼命摇了摇头,故意的!他想让自己可怜他!他又在演戏!一定是这样!董清秋的心肠好像又重新硬了起来,明明急促的呼吸此时却被血液里头涌起的寒意给拨乱反正了。她看着场中的明月松,上官凛却看着她。

    “那……我……先走了。”董清秋的声音细弱蚊蝇,虚弱地要命。她好容易才使得这样的声音能从自己的口中传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说出来之后却充满了一种负罪感,更不知道这样一句话是对上官凛说的,还是只说给自己听。

    她还没有来得及走,架起明月松的一圈护军倒是没来得及吭一声就统统倒地,每个人的身上都插着飞刀,已经毙命。

    只见一道绿影闪过,将没有支撑便要摇摇欲坠的明月松紧紧地抱住,是轻罗!

    “少主!”她呼唤着他的名字,语气当中的焦急、悲愤还有关切便在这一声呼唤中都包涵了去。董清秋听着她的叫唤,心里头竟然生出一丝共鸣,竟而是演变成一丝喜悦,好像心里头有一个包袱放了下来。

    轻罗来了,明月松就不会有什么事吧?因为他的婢女不会对他坐视不理的。对吧?

    原来轻罗终究是不放心明月松一个人留在这里,去而复返,没想到真的就见到这样可怕的情形,她若是再晚来一步,只怕明月松已经回不去燕国了。

    轻罗恶狠狠地往十几米外的董清秋看了一眼,明明是夜里,黑幕笼罩下,但董清秋却觉得那双怨毒的眼睛分外地明亮,恨不能把她给剁成肉酱。

    只是轻罗知道,她杀不了董清秋,更杀不了上官凛,她现在所能做的便只能是保护好自己的少主,带他离开。轻罗护住明月松转身要走,上官凛敛裾上前,这就要去截住轻罗,董清秋下意识地就捉住他的手臂,“不要……”

    上官凛回眸凝望着她,董清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但却还是任凭自己的脑袋无意识地对着上官凛使劲地摇了摇。

    “董卿?”上官凛低眉看了一眼揪住自己手臂的董清秋,她的手拽的自己有点紧,他看向她,董清秋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正要解释和掩饰,上官凛却把脚缩了回去,满是真挚地对着董清秋说道,“好。董卿既然要朕放他一马,那朕就听董卿一回。”言语中像是把董清秋的话当成了圣旨一样。

    董清秋不禁愕然,上官凛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把明月松放走?他心里头不知道多想把自己身边的这些异己剪除呢,明明都已经把明月松打伤了,那轻罗显然不是上官凛的对手,他又怎么平白把他给放过了?

    董清秋十分意外,尽管自己是轩辕季的徒弟,现在在上官凛的身旁已经“举足轻重”,但是也不至于让上官凛这么听话吧?还是,他心里头另有想法?

    只是董清秋这边正思量的时候,轻罗早就已经背起自己的少主,消匿不见……

    第六卷

    第七章 - 午后章华

    董清秋在上官凛的安排下重新又住回在章华宫。只有在这里,董清秋才不能被明月松纠缠,想在重重的侍卫看护下,明月松更是不可能把董清秋带走。

    当然,明月松,楚国曾经风云一时,惹得无数俊男靓女所崇拜喜爱的一代丞相,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明府在快要破晓的时候,正中央的一处院子起了大火,要不是外边的人发现并且冲进来把火给灭了,整个园子就付之一炬,连片瓦都不剩了。

    明府里头的婢女和佣人都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扫地看门的哑巴老人,在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宅院废墟里头拣着一些还能勉强使用的物事。

    一夜之间,明府就成了一座空城。绕着莫愁湖的美丽宅院,因为这一场大火,以及下人们离奇的消失,而显得有些阴森。

    至于主子明月松的下落,那更是无从知晓。有人说,他因为染上了重病,被一个寻仙的道长带走,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也有人说,他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丞相的名号对于他来说只是桎梏,所以他选择了消失。

    早朝的时候,御史就着急地向上官凛陈述此事,京兆尹一职暂时是由董清秋担任着的。不过董清秋自从回来之后,这差事当得就有些不称职,至于明府的事即使有人上报给京兆尹,董清秋却也不在府上。那御史只得直接上呈皇上。

    对于这样地传闻。上官凛没有任何的表示。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甚至还帮衬着明月松。

    上官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右相的职位空悬,明府中的一切用度和开支照旧,好把明府维护着。至于明月松的下落,上官凛只是用一句,明相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便将疑惑的群臣给打发了。

    对于上官凛的此举,董清秋是十分地不解。不知道上官凛葫芦里头卖得是什么药。她好奇。却又有些慵懒地不愿知道,难道自己不应该很高兴么?再也没有人敢要挟自己,占自己地便宜,欺骗自己!

    只是在听群臣议论的时候,董清秋偶尔会想到那个叫做明月松的人,心里头百感交集。

    他,从此就不再出现了?明丞相,就从此消失了么?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所站方位的对面,左丞相、右丞相,在早朝的时候。是分列在上官凛左右下首的。只是此时自己对面的位置,是空荡荡的,就好像自己的心一样……

    ****

    对于董清秋的再度入住章华宫。后宫里头也还是起了一层风波。尽管章华宫内还被上官凛破格留住了冯广,让他也住在偏殿后边地一排房当中,(那排庑房原本就是给亲近大臣稍事休息的地方,用以等待皇上的宣召)但到底是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凛死不悔改,太妃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高兴。

    当然事实上董清秋因为再度着凉,基本上除了早朝就窝在自己地房中假睡养病,上官凛也乐得不用时时看见董清秋。免得影响他做事的效率。

    太妃眼见得上官凛又误入歧途,心里头有气,免不了殃及池鱼,这气就撒在了江妃的身上。“那天晚上也不好好劝劝皇上回心转意。可着给你的机会,也不好好利用着。”这几日上官凛又睡在章华宫,算是恢复从前了。

    若是平时,江妃也就罢了,可巧着前两天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