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3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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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红袖那只柔滑小手突然牵住了她,轻柔好听的声音传来:“先生,慢慢的,跟着我一步一步走。”

    易寒灵魂似听到她的召唤一般,身体在她的引领下往前行走,一会之后所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突然不再,变成真正的一片漆黑,听着脚下的脚步声,他感觉自己行走在一条狭长而又封闭的路道,不禁心想:“才红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呢?她却让我相信她。”

    才红袖突然出声吩咐道:“先生,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保持安静。”

    易寒双耳灵聪,从才红袖的声音立即断定自己确实行走在一条狭长而又封闭的路道,忍不住低声问道:“才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才红袖低声应道:“不要多问,到了就知道,先生,日后你会感谢我的。”

    易寒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又走了一段路,才红袖停了下来,紧接着易寒听到似门被打开一般的声音,心中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声音就似打开尘封已久的故事。

    才红袖手指轻轻的按在易寒的嘴唇上,示意他一句话也不要说,紧接着轻轻的牵着他的走,走过一小段的阶梯,突然易寒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茉莉花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经女子之手打造的房间大多如此,易寒也没有多想,只是心中的疑惑却依然没有解开,才红袖到底要带他去哪里呢。

    才红袖继续领着易寒前行,房间似乎很是宽敞,并无需特别绕过桌椅,脚下落地轻柔,却是能感受到铺上了一层柔毯。

    才红袖突然示意易寒坐下,易寒坐了下去,感觉到自己坐在一张圆椅之上,手腕突然触碰到圆桌的边缘,明白了自己正坐在一张铺上布遮的圆桌旁边,心中越加好奇,有种忍不住想解开黑布看看眼前场景的冲动,终因耐性极好,忍了下来。

    只听才红袖似乎在倒弄些什么,突听传来一声沉物落桌的细微声响,这声音细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易寒听力敏锐,又因挨的近,方才听的清楚。

    易寒心中想出声询问,又因为此寂静的环境下,让人就不由自主的保持安静,只感觉有一丝一毫的异动都是极为怪异的事情。

    才红袖突然又拉了拉易寒,示意他起身,易寒也不知道她要带领自己去那里,莫非才红袖想与自己欢好一番,突然感到一片纱帘轻柔拂面,却是因为才红袖掀起纱帘荡落下来拂到他的脸庞,突然易寒听到不远处传来轻巧而又平稳的呼吸声,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颤,牵着他的手的才红袖感受到易寒的反应,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的心情。

    易寒集中精神,将自己的嗅觉提升到最敏锐了境界,只闻到一股紫荆花儿淡淡的幽香,这幽香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子凤身上的气味,以前他以为这是子凤身上的体香,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紫荆花儿的香气,紫荆花儿只有紫荆国才有,到了紫荆国他才见识到。

    想起才红袖早些时候的那句话,他会感谢她,莫非是子凤托才红袖安排这些,易寒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嗅到了属于子凤身上的气味,而且子凤为了见他一面,让才红袖帮忙掩人耳目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的心怦怦直跳,她似乎等太久已经入睡了,心头爱怜之意洪水般迸发开来,他的爱人,来紫荆国却想见一面都难,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易寒岂能不高兴。

    易寒在才红袖的引领下移步床头,手已经情不自禁的颤颤地揭开了绣帐,生平第一次在子凤入睡时自己来到她的身边,这多么的奇妙的一件事情啊。

    才红袖示意易寒在床榻边缘坐了下去,这会才松开了易寒的手,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没有任何的交代吩咐。

    易寒觉得自己此刻可以解开黑布,看一看子凤动人的睡容,可是他又感觉不应该破坏这种微妙的安静,不是眼见,而是用心灵来接触他心中所爱的人,春燕垒窝,便是内心深处的那份坚持和守护,子凤的爱便是这种内敛却不宣张。

    易寒从隐若的呼吸声,判断子凤面容所在的位置,微微俯身低头,嘴唇准确无误的吻落在身下人儿的额头之上。

    身下人儿突然娇躯一震,本能的用紫荆语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大胆!”

    易寒听到这声音,整个人立即从天堂突坠地狱深处,他却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

    身下人儿刚要高声呼喊来人,易寒本能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被她这么一喝,自己可就死定了。

    紫凤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娇贵身体被一个男子挤压,突然她恍悟,来人正是麒麟。

    这本来不就是紫荆女王的安排吗?却又为何会演变成如此突兀的一幕来。

    原因却是才红袖会错了紫荆女王的意思,紫荆女王是想让才红袖安排麒麟与自己单独见面,才红袖却以为紫荆女王想像历代女王一般,将男人从司礼院处穿过一条直达女王寝宫的暗道,带到寝宫来,才红袖一切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

    而才红袖与易寒畅聊,以至于把这件事情忘之脑后,紫荆女王在寝宫焦虑的等待,身心处于疲惫之中,见夜已深,以为今晚的安排落空,便安心睡了下来,她也并不担心,因为才红袖若是将麒麟带来,必会先行禀报,只是她却不知道这历代女王与司礼院之间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司礼院会将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凤榻之上,整个过程都不会说一句话,包括上演一场好戏的一对男女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流,只有裸的交。合,当然喘息声却是难以避免的。

    易寒这会吓得魂飞魄散,他怎敢想到才红袖竟是将他带到女王陛下的枕边来,而且他如何可能想到他明明是在司礼院,这会却来到了女王的寝宫,再说才红袖也没有这个胆子,总而言之,这是易寒想都不会想到的一个结果,早些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让我相信她,这会却来陷害我,这可是彻彻底底的死罪啊,何况他与女王之间的关系他十分清楚,女王是恨不得找理由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紫荆女王被易寒捂住嘴巴,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响来,娇躯拼命挣扎抵抗,这一幕似乎十分的熟悉。

    易寒忙低声道:“女王陛下,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是才大人将我领到此地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是你的寝宫,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擅闯你的寝宫啊。”

    易寒连忙解释一番。

    紫荆女王闻言,立即冷静下来,确实,是她让才红袖将麒麟带到寝宫来,可是她没有让才红袖在自己睡下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将麒麟带到自己的凤榻上来,突然间她明白了,才红袖会错了她的意思,才红袖以为自己要宠幸麒麟,难怪早些时候她的表情会如此怪异。

    易寒突然发现紫荆女王不再挣扎反抗,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有话要话,立即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尊敬道:“女王陛下,请赎易寒刚才的无礼之举,易寒为何会来到陛下寝宫,对此易寒一点也不知情,易寒是被蒙着眼睛被才大人带到这里来的。”

    紫荆女王沉声道:“是我让才红袖带你到这里来的。”

    易寒闻言表情惊讶,“女王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先退下去,帐外等候。”

    易寒慌忙后退,这可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他与子凤之间能否有个圆满结局,都要看这丈母娘的脸色。

    易寒也不敢解开自己蒙住眼睛的黑布,因为他清楚,此刻紫荆女王必定衣衫单薄,脚下匆急,却是突然摔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圈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完了,易寒冷汗直冒,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惊动到别人了,这会紫荆女王就算有心饶自己一命,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也必杀了自己不可,自己也就成为别人抱住名声的陪葬品,紫荆女王当然不会让自己背负夜会男人的罪名。

    可是,却没有人闯进来,却是紫荆女王早就做好安排,让人退下。

    紫荆女王从未见到麒麟这般局促丑态,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畅快的愉悦感。

    第四百九十二节 忘魂水(一)

    易寒倒不是怕了紫凤是女王,他怕是紫凤乃是他未来的丈母娘的这个身份。

    易寒连忙起身,并没做出借摔倒故意逗留帐内之嫌,摸着黑直到撞到桌椅这才停下。

    紫荆女王听到易寒撞到桌椅的声音,心中有数,他并还没有敢解下蒙住双眼的黑布。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这般失了分寸,定是让她心生鄙夷了。”

    其实恰恰相反,易寒的这番局促慌乱的举止,反而让紫荆女王感觉易寒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倘若让她感觉是一个孩子,这会让她降低了对男人这个字眼的警戒心,而不由自主的心生呵护关爱之心。

    只听见一阵索索的穿衣声之后,紫荆女王轻轻的脚步声朝易寒靠近过来。

    室内并没有亮灯,紫荆女王盯着看着易寒模糊并不清晰的身影看了一会之后,亲自点上灯火。

    再朝他看去,灯光照耀之下,这个双眼蒙上黑布的男人不是麒麟又是何人,他身姿端直,表情严肃恭敬,额头隐隐透着几滴在灯光下显得晶莹的汗水,那是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

    紫荆女王心中竟是莞尔一笑。

    紫荆女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比起上一次遇到麒麟,此刻她的内心反而是平静而沉稳,她也觉得奇怪,上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次却是在深夜单独相会。

    她想不懂这个原因,再次朝易寒看起,突然间她明白了,这与环境无关,而是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他强自己便弱,他弱自己便强,此刻麒麟局促紧张的模样让她没有丝毫的压力,就算是此刻深夜,两人是单独相处。

    “很热吗?”紫荆女王突然出声道,在这一刻她居然有心情出声调侃讥讽易寒。

    易寒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了,紧绷的神经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来,轻轻应道:“回女王陛下,确实有点热。”

    紫荆女王道:“麒麟将军,这会已经是深秋了,你的冷热感受可真与别人不一样。”再一次出言调侃,紫荆女王本来不是这样喜欢说风凉话的人,她的言语大多正式而威严,可眼下易寒好不容易露出破绽来,她却忍不住的想好好痛击一番,以发泄心中不快,她已经受够了被对方欺凌。

    易寒应道:“易寒初到紫荆国,还是不太能接受紫荆国的环境气候变化。”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果真变得彬彬有礼,却怎么也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莫非他真的变了,他真的变得收敛了,紫荆女王却不愿意接受这个设定,她今夜以身犯险与麒麟见面,就是要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让自己对他心生厌恶,将他从心中拔除,倘若我这般冷漠,他必忌惮畏惧,什么也不敢做,就似此刻一般畏畏敬敬,又如何诱出他的真面目来。

    突然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那就是诱惑麒麟,一想到这里,紫荆女王心头怦怦直跳起来,有些紧张,可是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这么做,为了达到目的,她都以身犯险和麒麟单独见面了,若今晚无法达到目的,不是全功尽弃了吗?她的性格让她不会让自己做事情半途而废,就似她曾经对青凤说的那句话一般,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关键。

    对,就这么做,紫荆女王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可是突然间她却不知道如何诱惑麒麟,她不是青凤,她并不擅长此道。

    “坐下吧。”紫荆女王声音柔和道,她所谓的对易寒做出诱惑,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和一点,若是青凤知道了,定会发笑。

    易寒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情绪还算很稳定,并没有发怒。

    易寒也不敢解开蒙住双眼的黑布,双手小心的摸索着椅子,紫荆女王见他双手摸索的方向正朝自己的大腿处靠近过来,立即将身边的椅子朝易寒踢推过去。

    易寒被椅子撞到,也就不必再摸索了,坐了下来,出声问道:“不知女王陛下深夜召见易寒是有何要事相商?”

    紫荆女王冷冷道:“久未见你这张丑陋的嘴脸,怕把这个忘记了,特让你前来,好加深这个印象。”出口之后却有些后悔,我不是要诱惑他露出真面目来吗?怎么却说出这般冷冰冰的言语来。

    易寒苦笑道:“陛下,那本来就是个误会,何况有句话不是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紫荆女王闻言忍不住再次想起当日白水岩她并不愿想起的一幕来,冷声道:“我就是厌恶你,我就是不想解这个仇结。”

    这哪里是要诱惑易寒,这简直就是要把易寒吓破胆子,可是紫荆女王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易寒做出勾引之举,就算在程铁风面前,她也没有半点放。荡,处处显得高贵端庄。

    易寒应道:“只要陛下心里痛快,那易寒无所谓。”

    紫荆女王咬牙切齿道:“我看见你,心里怎么痛快得了,我是恨不得将你。。。。。。”突然却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连忙冷静下来,压抑住心头膨胀爆发的情绪来。

    易寒心中暗忖:“难道犯了一次错,就再没有弥补的机会吗?他原本以为这些日子他与紫荆女王的关系已经改善了许多,没有想到紫荆女王心里依然积怨很深。”想到这里易寒不知觉的叹了一声,“唉!”

    紫荆女王听到他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语气温和了许多,问道:“你为何叹气?”

    易寒闻言,这才恍悟他刚刚自然流露出内心的情感来,应道:“我叹息我不能和女王陛下解了这个仇怨。”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想都别妄想!”

    易寒倒只是报予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不准笑!”紫荆女王突然变得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一般,对易寒提出无理的要求来。

    易寒心中暗忖:“看在你是我未来丈母娘的份上,我就忍你到底。”收敛笑容,保持沉默。

    突然又安静起来,紫荆女王认真的打量起易寒来,看着看着,目光却情不自禁的变得柔和,甚至她没有恍悟到这是一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的目光。

    心情却变得轻松愉悦,他的那张脸似乎在安抚自己烦躁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平静安宁下来,突然感觉只要跟他这样待着,就算不说话也好。

    这好像并不是她想要的,为何她的心却控制不住呢?又有谁会主动去抗拒轻松愉悦的心情,这些天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暴躁之中,反而是这一刻获得了难得的安静平和。

    “女王陛下。”易寒见紫凤久未说话,出声喊了一声,莫非她打算让我这么呆着一直到天亮吗?

    紫凤不应,易寒又出声道:“陛下,看够了吗?”

    紫荆女王闻言心中一颤,他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他,冷声道:“你一直在偷看?”

    易寒好奇道:“女王陛下召我前来,不正是为了看我这张丑陋的嘴脸吗?我方才询问陛下看够了没有,因为我有些困了。”

    易寒的话又激怒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紫荆女王,这个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提“困”这个字眼,难道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只要自己一个不悦,完全可以将他砍头,居然还有心情发困,这让紫荆女王不能释怀,冷声道:“你若是困了,这里有的是床。”

    易寒忙应道:“那是女王陛下的凤榻,易寒不敢沾污。”

    紫荆女王冷笑道:“你连我都敢动,一张床却反而不敢碰吗?”吐出这句挑衅的言语,紫荆女王心中又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易寒从容应道:“我记得,自从我知道陛下身份之后,似乎从没有做过丝毫非礼陛下的举动来。”

    紫荆女王冷笑道:“麒麟将军你的记性好像不怎么样,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当日我领你去与铁风见面,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不说那日,就说刚才,你又对我做了些什么?”若不是易寒此话,她倒是把易寒刚才亲吻她额头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突然惊讶,他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为何我内心一种也不生气。

    易寒应道:“那日是因为陛下有险,易寒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刚才。。。。。。”说着却停顿了下来。

    “刚才又是什么原因呢?”紫荆女王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易寒应道:“刚才,我错把女王陛下当场子凤了。”

    紫荆女王冷笑道:“麒麟将军,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吗?”

    易寒道:“我嗅到了紫荆花儿的香气,以为是子凤,没有想到却是女王陛下你。”

    这一次紫荆女王倒信了他的这个理由,因为她在睡前都要沐浴一番,浴桶内放满紫荆花瓣,浴后身上散发着紫荆花儿的香气,而子凤也有这个习惯。

    紫荆女王冷冷道:“不管如何,你却是做了出来。”

    “是的!错就是错,却不是理由。”易寒也坦荡承认。

    紫荆女王冷声道:“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易寒脱口而出道:“要不陛下你也吻我一下,我们就扯平了。”话刚出口,易寒心中一颤,我这张嘴怎么到关键时候就发癫了呢,他习惯了与别人用这种方式交谈,可眼前坐着的是紫荆女王,一个对她话都不能说错半句的女人。

    果不其然,紫荆女王愤而站起,“啪”的一声赏了易寒一个巴掌,“你也配!”

    这会易寒心中隐隐有了些火气,这样下去,自己非被她活生生折磨死不可,你若厌恶我,却为何要安排我来见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好端端的,你却非要来撩骚我。

    易寒站了起来,“陛下,夜深了,易寒告退!”说着扯下蒙住双眼的黑布,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女王突然喝道。

    易寒停下脚步,但却并非因为紫荆女王的喝声,却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在看看屋门在何处。

    紫荆女王见他停住脚步,出声道:“这里是寝宫,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你信不信你一旦踏出寝宫半步就死无全尸。”

    易寒无奈转身,“女王陛。。。。。。。”突见她未带上面具的一张脸容,却是一呆,只见她头结宫髻,气度高贵雍容中透出几分楚楚动人的怜弱,与当日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感受相同,刚刚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紫荆女王的强势威严,可眼前的这张迷人之极的脸容又与她的强势威严如此的矛盾。

    紫荆女王看见他呆呆盯着自己的目光,心头竟涌出一股动人心弦的荡漾,这种奇异的感觉又再次掀潮袭来,让她不能自已,有些迷恋。

    两人的对视就似吻合了人世间的某种至理,一触即合。

    紫荆女王脸上露出痛苦黯然之色,却是侧过脸去,打断了两人对视的一幕,只见她美丽的一对秀眸掠过痛苦为难的神色,一边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向往,另一方面却是道德伦理的阻隔。

    易寒突然间也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紫荆女王,她也是一个女子,女王的身份渐渐淡去,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他应该说些什么:“人生短短百年,十有不如意,若是畅快愉悦之刻且还不能尽畅,那活着可真是没有半点趣味和意义。”

    紫荆女王轻轻应道:“你不会懂得的。”说着轻轻坐了下来,背对着易寒。

    易寒轻轻朝紫荆女王走去,“陛下的人生不应该如此惆怅,至少陛下得到了程铁风这样一个知心爱人就应该心存满足。”易寒怎会想到竟是演变成和紫荆女王谈心了。

    原本易寒一句宽慰点悟的话,却反而戳中紫荆女王心中的要害,就是因为紫荆女王发现她与程铁风之间并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另外一种感情,她才会如此的痛苦。

    紫荆女王闻言冷声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就在这里夸夸其谈。”

    易寒闻言一愣,却不知道自己又那个地方触怒她了。

    一语之后,积郁甚深的紫荆女王却控制不住打开话匣子,发泄道:“麒麟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易寒轻声道:“女王陛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易寒愿意成为一个倾听者。”

    “你。。。。。。”紫荆女王突然喉咙却似乎被堵住了,话说不出口来。

    一顿之下,改口道:“你到底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易寒疑惑道:“易寒不知道女王陛下你的意思?”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不要装傻!”

    易寒认真道:“易寒确实不知,若是易寒真懂什么妖法,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要让陛下开心,不要对易寒心存怨恨。”

    紫荆女王心头一荡,只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慌乱的伸手去拿杯子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波动。

    杯到嘴边才发现杯中空空如也,半点水都没有。

    易寒见她眉毛一翘,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发怒,忙疾步上前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水壶道:“陛下,我来为你倒水。”,心中却暗忖;“真是一个爱发怒的女人。”

    紫荆女王确实正要发飙,只感觉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不顺,都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一般,易寒细腻而又贴心的举动却安抚了她的情绪。

    紫荆女王手拿着杯子冷冷看着易寒。

    易寒微笑道:“女王陛下,跟个空杯子计较干什么,你要喝水,易寒来给你倒就是了。”说着低头看着她拿在水中的杯子。

    紫荆女王轻轻的将杯子平放在桌子之上,易寒似个下人一般的往杯子里倒水。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自甘卑微的举动,只感觉自己的身心被包裹在一处最温暖最温柔的地方,这种奇异的感觉又再次袭来,他并不是程铁风,但却能给自己带来深入灵魂深处的温暖满足,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紫荆女王在心中暗暗责问自己。

    我一身专注于国家强盛,以此为任,可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有一个男人,这或许并没有错,可是让自己有如此深刻想法的男人却不是程铁风。

    “噔”的一声,水壶轻轻的落在桌子上,声音虽轻,但是此刻的紫荆女王来说,任何的声响都是极为敏感的。

    紫荆女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清凉的水入喉,让她感觉舒坦轻松了许多,似乎一切烦恼都在这一刻完全放下。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又将杯子倒满。

    紫荆女王瞥易寒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又是一杯清水入喉,她现在除了做这些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两杯清水入喉,紫荆女王沉寂了一会之后,出声道:“当日在白水岩,你不该侮辱我。”

    易寒点头道:“是的,易寒对此深感后悔,有时候一时无心之举却会酿成不可饶恕的大错。”

    紫荆女王道:“不,你不应该出现在白水岩,我们也就不会碰见了,我也不会心存报复你的想法,甚至我们根本不会见面。”

    易寒道:“人生的相遇有时候确实人力所不能够控制了,就算相遇也不一定有瓜葛,就似我行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之上,一日所见只见成千上万,却不是人人都有交际,既有交际却必定有其原因。”

    紫荆女王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晚想见你吗?”

    易寒道:“易寒愿意倾听。”

    紫荆女王道:“青凤和才红袖都赞你是个正人君子,可在我心中你却是一个卑鄙下流的小人。”

    易寒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紫荆女王朝易寒瞪去,俏目厉芒闪掠,冷声道:“不准笑。”

    易寒道:“那我哭好了。”说着嘴角下掠,露出不喜的表情来。

    紫荆女王见他神态举止像极了一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易寒见状表情一呆,紫荆女王冷冷道:“看什么?”却没有丝毫发怒的样子。

    易寒笑道:“突然间被女王陛下美丽的笑容打动了。”

    紫荆女王心头一阵甜蜜,她贵为女王,一生不知道听过多少盛誉,可从没有似这一刻听了,内心如此甘甜,竟嗔道:“贫嘴!”

    易寒猛的一愣,他没有听错看错吧,紫荆女王似乎就是跟在她一般,小心翼翼的问道:“女王陛下,你怎么了?”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看出我有不好的地方吗?我好的很,可不会让你心里痛快得意。”

    这话说的就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从紫荆女王口中说出来的,易寒只感觉紫荆女王突然变得怪异无比,怎么喝了两杯水的空隙,这性情和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易寒认真的看着紫荆女王的脸容,希望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紫荆女王见易寒没有说话,朝他望了过去,刚好与易寒盯着她的目光触碰交汇,如玉般的脸颊突然浮现出一丝红晕来,竟示弱的避了过去。

    易寒突然间感觉气氛变得暧昧,他不再能够坦荡荡的将她视为尊敬的女王陛下,却有些小心虚,见女王没有说话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轻轻道:“女王陛下,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说着巡视了周围一圈道:“也请女王陛下让才大人带领易寒回去。”

    紫荆女王道:“难道你想让别人看见你从我的寝宫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吗?”

    易寒问道:“那我是怎么来到陛下你的寝宫的?”

    紫荆女王道:“从司礼院有一条直达寝宫的暗道。”

    易寒恍悟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我明明在司礼院,怎么突然间就来到陛下你的寝宫了,那请陛下让才大人带领易寒原路返回吧。”

    紫荆女王淡淡道:“在凌晨到来之前,才红袖不会出现的。”

    易寒立即问道:“为什么?”

    紫荆女王涨红着脸,恼怒道:“我说她不会来就不会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才红袖不会突然冒出来破坏他们欢好交。合的好事吗?她却说不出口。

    易寒道:“女王陛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在这里一直待到凌晨。”

    “是!”紫荆女王回答的干脆利落。

    易寒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这有些不太好吧,再说我也有些困了。”

    易寒的这句话再次让紫荆女王恼火,这个时候,他却老想到睡觉,可真敢想!嘴边却淡淡道:“困了是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紫荆女王朝自己的凤榻指去,淡道:“那里有床。”

    易寒心头一颤,嘴上却笑呵呵道:“女王陛下就是给易寒十个胆子,易寒也不敢上陛下的凤榻。”

    紫荆女王冷声道:“有你麒麟不敢做的事情吗?”

    易寒道:“的确有,易寒心中对陛下敬若神明,玷污了陛下的凤榻就跟玷污了心中的神明一般。”

    这话说的实在太动听了,动听的紫荆女王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打动了,朝易寒瞥去,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可恶,很令人厌恶,当初在白水岩,自己一开始就对他印象不错,就似现在一般彬彬有礼,又贴心入怀。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便开始为他的过错寻找借口。

    易寒突然发现正看着自己的紫荆女王向自己展露微笑,这。。。。。。这怪异的让他不敢置信,紫荆女王瞪着他就不错了,他岂敢期盼她能够对自己和颜悦色。

    易寒低头道:“女王陛下,夜深了,请陛下上榻休息,易寒就在这椅子上将就一夜,易寒向陛下你保证,若易寒有半点不轨之举,定让易寒不得好死!”为了让女王陛下放心,他甚至都发了毒誓。

    “和我多呆一会就真的让你这么不耐烦吗?”声音竟透出几分幽怨。

    易寒心头猛的一颤,这可真比紫荆女王全身站在他面前都要让他震惊,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发颠,倒是紫荆女王先发癫,莫非她受什么事情困扰而导致性情大变,对,一定是这样的,易寒心中暗暗为这一些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易寒道:“尊卑有别,易寒乃是为陛下考虑,今夜易寒愿意当陛下的护花使者。”

    紫荆女王闻言,嫣然一笑:“除了你,别人岂敢对我有丝毫的念头,你这唯一的潜在危险却要来当护花使者,麒麟将军,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正是因为你在,我今晚注定无法安心睡下。”

    易寒忙道:“陛下,这可真是冤枉易寒了,易寒对陛下你从来没有过不轨念头。”

    紫荆女王突然起身,靠近易寒,饱满的胸脯一挺,理直气壮道:“你敢否认你没有碰过我。”

    低着头的易寒突然看见那圆润饱满的胸脯近在眼前躲都躲不过,抬头必须与她对视,低头却瞥她的胸脯,这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手心冒汗,竟不知所措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感觉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他不怕紫荆女王对他又凶又恨,就怕这个模样的紫荆女王,她的话,她的语言就似一个向她追讨情债的女人。

    “回答我。”紫荆女王有些气急败坏。

    “我罪无可恕,陛下你杀了我吧!”慌乱之间,易寒脱口而出。

    紫荆女王闻言心头黯然失落,充满了怨恨的眼睛看了垂下头不愿意看着她的易寒一眼,心中一阵迷糊,只感觉似乎被鬼魂俯身丧失了自我意识,突然拔出头上簪子朝易寒凶狠有力扎了进去。

    易寒只感觉一股剧痛透胸而入!

    紫荆女王呆立当场。松开自己还扎入他胸口簪子的纤手,不能自信地看着,神情复复离离。

    第四百九十三节 慧智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脚下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缓缓后退,这一簪正中心口位置,必死无疑,她出手便是如此,本能的置敌于死地,她虽下令斩杀过无数人,可是却从没有亲手来结束过一个人的性命,一股伤痛从心头袭来,眼眶一红,喃喃道:“我居然杀了他,我居然杀了他!”

    就在这时,易寒突然口中说了句好痛啊,只见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那簪子突然掉落地上,锋利的簪尖已经弯曲了。

    见易寒还能伸手揉了揉胸口,骇然娇呼道:“你是人是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却不由自主的露出惊喜之色,这种失而复得最能打动人心。

    易寒应道:“我自然是人,女王陛下你好狠心啊,居然想知我于死地!”

    紫荆女王显得慌乱无措,颤声应道:“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做了。”说着主动奔赴易寒跟前,伸手去查看他胸口上的伤势。

    易寒原本在女王夺目一簪之下,胸口隐隐作痛,在她那双柔滑小手的抚慰之下,却舒坦了许多。

    紫荆女王突然在易寒胸口上摸到一个硬物,表情一变,深入易寒衣襟之内将那硬物掏了出来,却是一块银白色的护胸甲,胸甲中间被簪子戳的内陷进去,但是却没有穿破,紫荆女王顿时变脸,冷声道:“你居然如此防我?”

    易寒闻言,苦笑不得,若不是这块胸甲护体,我早就被你一簪毙命了,此块胸甲却是端木青慈在离开之前让他穿在身上,当时她还笑意深沉道:“小心一簪穿心哦。”却是与易寒相处了一段日子,知道易寒的性情容易惹祸,最要防备的却是对易寒恨之入骨的紫荆女王,这块胸甲又薄又轻,穿在身上并不累赘,易寒也就当做一件贴身衣物来穿。

    对于紫荆女王的责问,易寒显得很不高兴,你都要杀了我,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责问我,易寒冷漠道:“事实证明,我不得不防。”

    紫荆女王怒道:“我根本不想杀你的。”

    易寒道:“可你刚才已经动手了。”

    紫荆女王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拂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内心暗暗庆幸刚才凶险,差点就真的把他给杀了,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动手,只感觉杀了他,就一了百了,不必再受这折磨了。

    紫荆女王虽然刚才想要杀了她,但是易寒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怨恨,他的胸怀阔达,却不似一些小女子一般斤斤计较,说什么受了侮辱,就必须以命来偿还,易寒出声道:“陛下,我并不怪你,当日我侮辱了你,你心中充满怨恨,刚才那一下就当陛下发泄心中的怨恨吧,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恩怨了。”

    他这番阔达的言语,却让紫荆女王感觉与他相比,自己是那么的不堪,自己刚刚可是差点就夺走他的性命,与这相比,那受了侮辱却是一件可忽略不计的小事,直至此刻,她心中才释怀,并不记恨了。

    尽管心中已经释怀,紫荆女王却不打算对易寒和颜悦色,冷声道:“没这么便宜。”

    易寒无奈笑道:“好像是我亏的比较多,怎么讲的似我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紫荆女王转身冷冷道:“你的命本来就掌握在我手中,我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

    易寒道:“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见他一副懒散不以为然的模样,紫荆女王心头都要气炸了,这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设身处地的反过来想一下,若是有一个人要杀了自己,自己是否还能用这般轻松随意的口吻对他说话,她知道她做不到,可眼前的男人却做到了,从他的目光中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对自己的仇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为何这种事情他可以完全不计较。

    易寒见紫荆女王阴沉着脸,轻声哄道:“好吧,那我再吃亏一点,做出让步,让你再打我一掌,就完全扯平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当中的恩怨了。”

    紫荆女王见他拿这种事情来讨价还价,有些气不过,俏脸一冷,突然疾步走到易寒跟前,纤手扬起,“啪”的一声,易寒脸上顿时多了五道血痕。

    易寒却大喜道:“你可算是一掌,那我们就扯平了。”

    紫荆女王呆了一呆,怎会想到挨了自己一巴掌的易寒居然是吐出这样的言语来,愕然道:“真无赖!”说着竟不由自主的扑哧笑了起来,她素来严肃正经,要逗她一笑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易寒见了笑了出来,轻轻的松了口气,看了有时候这祸也是福,若不是今夜挨了她一簪,想要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却没那么容易,与紫荆女王的关系好转,将子凤娶到手也就指日可待了。

    紫荆女王见他露出无比轻松愉快的表情来,心中竟有些内疚,看来此事在他心中也是积郁了许久,他也在意,否则他刚才便不会如此的轻松高兴,以前她不知道子凤为何会看上麒麟,但就是刚刚那阔达的气度,普天之下便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紫荆女王表情恢复平静,坐了下来,只感觉今夜似经历了一生一世那么复杂,身心有些疲惫。

    易寒轻声道:“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道:“麒麟,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易寒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喜道:“真的吗?”

    紫荆女王瞥了一眼易寒,这句话竟让他如此欢喜,美丽的脸容透出几分温柔之色,微笑道:“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我说出去的话就是皇命。”

    易寒连忙弯腰施礼,“易寒谢女王陛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紫荆女王淡淡道:“这一切的回报是你自己赢了的,你的这份气度打动了本宫,你如此阔达,本宫身为一国之君却也不能输给你。”什么就心情轻松愉悦,此刻紫荆女王就心情轻松愉悦,她完全没有想到放下仇恨恩怨,却是让人如此快乐的一件事情。

    易寒见紫荆女王似乎要喝水,忙殷勤的拿起水壶给她倒水,紫荆女王微笑道:“你也算是个大人物,怎么服侍起人来却是这般体贴入微?”

    易寒笑道:“在易寒心中,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亲疏之别,此刻女王陛下让易寒心中有亲近之意,易寒愿意为女王陛下端茶倒水。”却是趁机讨好紫荆女王,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讨好了丈母娘,只需她点下头,自己娶得子凤就再没有任何阻碍。

    紫荆女王脸露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人能说会道,又擅长揣摩人心,你却如何有办法厌恶他,才红袖说他身上有个“趣”,今夜他却已经在自己面前将“趣”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端起水杯,清凉的水入喉,无比舒爽,才红袖举荐麒麟为亲王尊上,说他乃是自己一生的良配,此刻她竟隐隐的肯定这个说话,

    若他是自己的夫婿,自己一定不会寂寞和无聊,自己一定会很快乐,可她却又如何能立麒麟为亲王尊上,她无法这么做,心中黯然失落,只感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若我年轻个二十岁,若我当初在白水岩遇到的是他,一切都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她知道,她无法做到对他疏远二十多年而没有思念,一时之间,她的思维有些混乱,竟将程铁风跟麒麟两个人重叠起来,就好像她当年遇到的是麒麟,却不是程铁风。

    一旁的易寒看着陷入沉思的紫荆女王渐渐露出黯然伤感的表情来,终忍不住轻声道:“女王陛下。”

    这声音却打断了紫荆女王的思绪,将她从那些并不存在的幻想中拉到现实来,淡淡笑道:“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有些感触罢了。”说着突然对着易寒问道:“你困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

    紫荆女王笑道:“才红袖赞你富有内涵,那我就看看你是否算的上是个知音。”说着朝凤榻方向走去,从一个尘封多年的箱子中拿出一件物品。

    易寒看着紫荆女王手中的物品,此间物品头处像雀头,中间部位似雀身,尾部又似雀尾,整体的形状就似一只修长优雅的鸟儿,此物中间挖凿梨形小孔,上有三根不同长度的琴弦,精通乐奏的易寒立即能判断出这是一件乐器,只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种乐器。

    紫荆女王出声道:“我手中之物名叫“其悲”,乃是紫荆国特有的一种乐器。”说着问道:“你知道此种乐器的由来吗?”

    易寒道:“易寒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紫荆女王轻轻道:“在许久许久以前,紫荆国有一对相恋的男女,男人应征入伍,女人思念男人,每日都在山头遥望,期盼男人归来,在山头,女人常常听到山上窝罗雀的悲鸣,窝罗雀在林中不停地啼叫,好似在伤心地诉说着什么,女人被这种悲鸣声打动,希望她的男人也能听到这种悲伤思念期待他早日归来的声音,于是女人便用桥树为料,模仿窝罗雀的悲鸣声配上了三根琴弦,每日立于山头弹奏,此为“其悲”的由来。”

    易寒问道:“那后来呢?男人有没有回来。”

    紫荆女王轻轻摇头道:“没有,不过有人听见在女人老去的那一天,她的屋子内依然传来熟悉的弹奏声。”

    易寒道:“真是一个动人而又凄美的故事。”

    紫荆女王道:“有些事情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不会改变,这才是人生的大悲之处。”

    易寒道:“悲伤打动人心,这才让人去缅怀惦记。”

    紫荆女王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其悲”,微笑道:“我久未弹奏,怕是有些生疏。”

    易寒笑道:“乐曲能否打动人心,在真情流露而却非疏熟之技。”

    紫荆女王不再应话,将“其悲”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纤手弹奏起来。

    易寒耳边响起了浑厚丰满的音调,他想不到这小小的其悲竟能发出如此浑厚的音色来,浑厚的音乐最能表达人内心深沉而复杂的情感,亦最能诠释人生的突变与苍凉。

    易寒静心聆听,浮华顿消,只有这浑厚能钻进人心的音色,紫荆女王弹奏的调子是悲伤的,她似乎在缅怀自己的青春,极力的捉住那无情流逝的岁月,又似乎在感伤那曾经的一幕幕,那已经随浮云飘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一幕幕。。。。。。

    易寒从紫荆女王弹奏的曲子中感受到她丰富而复杂的情感,她在自悲自怜,她身为女王,有何可悲有何可怜。

    突然易寒看见紫荆女王朝自己望来,那双眼睛深深凝注,就似面对挚爱,开启自己的心扉,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易寒从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紫荆女王温柔美丽的内心。

    曲调突然一变,变得热烈而激荡,似掀起狂风暴雨,似海浪激打礁石,那么的不可违逆,就似在演绎一场人世间热烈的男女情爱。

    曲子以一个悠扬的长鸣收尾,易寒眼角湿了,紫荆女王脸上却露出了动人的微笑。

    易寒突然疾步走到紫荆女王的跟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秀发,紫荆女王轻轻抬手挡住了易寒落下的手,却反而用指尖轻轻的擦拭他眼界的泪痕,轻声问道:“你是个知音吗?”

    易寒无言,却点了点头。

    紫荆女王轻声道:“那就够了。”说着转过身去,朝凤榻方向走去,“凌晨时分,才红袖会出现带你回去。”

    易寒问道:“你在自悲自怜什么?”

    掀起的纱帘落下,就似落幕,紫荆女王的声音飘来,“我在自悲自怜自己一生竟不知真爱为何物!”

    易寒冲了过去,掀起纱帘,就似启幕。

    紫荆女王听到声音,娇躯轻颤,“你想干什么?”

    “我。。。。。。”易寒吞吐一声,看见她娟秀动人的背影,却突然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

    紫荆女王惊呼一声之后,那种第一次被他抱住的感觉再次袭来,整颗心都被温软温暖所包裹住了,她感觉自己就似故事中的那个女人终于得来了男人的归来,并投入他的怀抱之中,魂儿也不知道归向何处,这种幸福快乐却从未体验过。

    没有挣扎反抗,娇躯轻轻依偎入易寒的怀抱之中,若这就是真爱,那就让她放纵享受一次吧。

    心中已经清晰,再无疑惑,今夜她的内心得到了证实,却不是证实易寒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而是她爱上了这个男人,紫荆国古老的谚语就似一个魔咒,将她紧紧箍住,无法挣扎。

    易寒心中没有丝毫淫。念,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怀抱宽慰这个女人自悲自怜的内心,他知道他必须做,尽管她是女王陛下,就算她是不可亵渎的神明。

    紫荆女王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纤手移动到易寒将她紧抱的双手,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却是那么的吃力。

    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吐出轻轻的一语来,“退下吧。”

    易寒恭敬后退,纱帘落下,一切落幕。

    紫荆女王的声音飘来,“易寒,好好对待子凤。”

    易寒心中一颤,紫荆女王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而且是这般的温柔。

    易寒立于凤榻帐外,一动不动,就似一位尽忠职守的护卫一般,他并没有听到紫荆女王入睡的沉稳呼吸声,她还没有入睡,可是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寂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凌晨时分。

    直到暗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易寒不用望去也知道是谁来了。

    才红袖走到易寒身边,牵着他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易寒朝女王凤榻方向看了一眼,落在才红袖眼中却被误认为留恋,心中有数,看来昨夜这易先生没在女王寝宫白呆一晚上。

    易寒细心的将桌子上的灯火吹熄,这才随才红袖进入暗道。

    知道易寒已经离开,紫荆女王这才轻轻擦拭自己已经满是泪痕的眼眶,她为何落泪,割舍何能不伤心。

    行走在通往司礼院的暗道里,易寒一直没有说话,神情复杂而又严肃。

    才红袖却以为他还在留恋昨夜天上降落的艳遇,女王陛下尊贵无比,能得到她的身份难道不应该是一件激动人心引以为傲的事情吗?与历代进入寝宫的那些男人相比有所不同的是,易先生知道这个与他有一夕之欢的女人是女王陛下,别的男人却一直蒙在鼓里。

    一直返回司礼院的大厅,坐了下来,才红袖才对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易寒笑道:“易先生是否还留恋不舍?”

    易寒“哦”的一声,“什么?”

    才红袖笑道:“我说易先生已经成了女王陛下的入幕之宾,却何须留恋不舍,等你被封为亲王尊上,有的是机会,并无需念念不舍。”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红袖笑道:“是我领你前往女王陛下的寝宫,我如何会不知道。”

    易寒有些不悦道:“才小姐,你让我相信你,却怎么将我往火炕里推?”

    才红袖咯咯笑道:“易先生,若我说是带你去女王陛下的寝宫,你会有这个胆子去吗?结果不是证明我不告诉你是对的,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发生。”

    易寒露出无奈的苦笑,直至此刻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还一头雾水,原因、过程、结局,他都没有个清晰的头绪。

    才红袖笑道:“易先生卖力了一个晚上,沐浴一番,好好睡上一觉吧。”

    易寒露出疑惑之色,“卖力?怕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才是。”

    才红袖笑道:“莫非易先生想与红袖分享这个愉快的过程不成。”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以为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才红袖露出惊讶之色,“什么?没有发生?莫非易先生你。。。。。。”说着突然来到易寒跟前,伸出纤手朝他胯下撩去,只感觉软绵绵的一团,哪有什么男人的半点阳刚之质,惊骇道:“你真的不能人道!”

    易寒简直不敢置信,一向端庄有礼的才红袖,居然干出突然撩捉男人腹下敏感部位的举动来,不悦道:“才小姐,还不松手!”

    才红袖松开了手,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一脸不肯释怀,这易先生居然真的不能人道,那昨夜女王陛下其不能尽兴,可以想象司礼院安排了一个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凤榻,这个男人却不能人道,紫荆女王必然勃然大怒,她可以想象因为自己的疏忽渎职,司礼院将会有一场大灾难。

    易寒见才红袖怪异的看着自己,不悦道:“我能不能人道,这很重要吗?”

    才红袖理所当然道:“当然重要了,你不能人道,就不算是一个男人了,又如何满足女王陛下。”

    易寒正色道:“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对我刚才做出的无礼之举道歉先。”

    才红袖见易寒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嫣然笑道:“你都不算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关系。”

    易寒气愤道:“就算我不是个男人,我难道就没有尊严吗?才小姐你可以想捉就捉,想玩弄就玩弄吗?”

    才红袖叹息道:“你总算承认了自己不是个男人了,没有想到竹篮打水最后竟是一场空。”

    易寒忙道:“谁说我不是个男人了?”

    才红袖叹息道:“你刚刚已经亲口承认了。”

    易寒“呸”的一声,有些激动道:“你才不是男人!”

    才红袖浅浅一笑道:“我本来就不是男人。”说着又柔声道:“易先生,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红袖心中依然对你敬重。”

    易寒起身欲走道:“不和你说了,越搅越乱,都被你搅糊涂了。”

    才红袖忙把他给拉住,“易先生,先别走。”

    易寒瞪视才红袖,冷声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才红袖见易寒不悦,陪着笑脸道:“易先生你何必如此生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被红袖知道这个秘密,红袖也不会四处宣扬的,只是女王陛下那边。。。。。。”

    才红袖还没有说完,就被易寒怒喝打断,“你洗干净屁股,且看我晚上能否将你折腰断魂,欲仙欲死。”

    才红袖闻言表情一愣,完全想不到这易先生居然会口吐如此粗鄙下流的言语,愣了一愣之后,却认为这是他内心自卑的一种掩饰,轻声道:“易先生,你根本不必如此,红袖并没有轻蔑取笑你的意思,这件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易寒打断,“你敢是不敢?”

    才红袖闻言顿时心里也有气,沉声道:“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须以不能人道为辱,便是我所遇到的那些男人,个个淫。根溅翘,又有那一个能赢得我心中半分敬重,先生虽不能人道,但才学品行却让红袖敬若神明。”说着语气一柔:“先生,在红袖心中你便是男子汉大丈夫!”

    易寒应道:“红袖,洗干净你的屁股,晚上等我过来。”

    才红袖听他又吐粗鄙下流之言,怒道:“我现在就去洗干净我的屁股,何须等到晚上。”说着粗鲁的拉扯着易寒的衣袖,“跟我走!”那有一个女人这样拉扯着男人去上床。

    才红袖激烈的举动,倒是把易寒给愣住了,忙停下来道:“停下来,停下来!”

    才红袖冷冷瞪着易寒,挑衅道:“怎么?你怕了,怕你刚才说的一番大话被拆穿了。”

    这话却把易寒责问的哑口无言,有些示弱道:“现在不行,得等到晚上。”他现在被封了淫。念,却得去找师姐解除之后,方能雄起。

    才红袖冷笑道:“是吗?这种事情还得挑时间啊,就算你得到晚上能勉强敷衍一番,在我眼中也是不行!”说着又朝他胯下探去。

    这次易寒却灵巧避了开来,只听才红袖又挑衅道:“你倒是亮出你的男人阳刚之风来啊。”

    才红袖突然泼辣发飙,倒是让易寒应付不来,出声道:“好了,不要再闹了。”

    才红袖露出微笑道:“那你是认错不认错。”

    易寒莞尔一笑,“我的错,我的错。”

    才红袖见易寒又恢复如初的气度,笑道:“这才是我赏识并敬佩的易先生。”说着施了一礼,“先生,请恕红袖刚刚冒犯无礼,乃是为了激醒先生。”

    “先生,请坐下来,现在红袖有要事与先生相商。”

    易寒坐了下来,“现在还有什么要事呢?”

    才红袖道:“因先生不能人道,却让司礼院失职了,请先生将昨夜发生的经过详细向红袖讲述,让红袖有个心理准备并思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