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1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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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剑出匆匆返回,莫沉熙连忙问道:“怎么样,对方是否有硬闯的打算”。

    宋剑出答道:“没有,他们就地安营搭帐,似乎打算在此地过夜”。

    莫沉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真的交战,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宋剑出有些惊讶,“莫将军,我们有二万人,而对方只有三千人,况且我们占据有利地形,任将军和林将军那边已经缴了两府士兵的兵器,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缴西王府士兵的兵器”。

    莫沉熙叹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一次要在林将军和任将军面前丢脸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面对是一群溃败和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士兵,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一群老虎,要在老虎身拔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反被虎伤”,一语之后道:“传令下去,让士兵严阵以待,不能有丝毫松懈,今夜过后,我会好好犒劳他们”。

    宋剑出也不多语,下去传令。

    莫沉熙喃喃自语道:“今夜可够我受的,妈。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西王府部队这边,士兵已经搭建好帐篷,宁雪凝视着前方把守关镇联军的地方,微笑道:“破绽百出,用人不贤”。

    陆机点头道:“确实破绽百出,幸亏他们有麒麟之名庇护,否则早就全军覆没了”。

    宁雪淡道:“先生,你说他们应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跟了一个糊涂的元帅”。

    陆机道:“凡事人力总无法透视彻底,往往会留有一丝变数,而这一丝变数却是高智之人分出胜负的关键,王妃,麒麟这个人千万不能小看,天似乎很眷恋他”。

    宁雪苦笑道:“我怎么敢小看他,也许破绽百出更让你不知道从那里下手的好,这里风大,先生我们进帐内再聊”。

    两人走入帐内,只有一杯清水解渴,周围也变得安静,除了少数人巡逻站岗,大部分的士兵早已经安睡。

    陆机道:“王妃,陆机有一事不明,为何你对关镇联军处处谦让,是王妃你为抗敌大局着想,还是存有私心”。

    宁雪道:“先生,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陆机沉声道:“王妃必须说,这样陆机心中才有把尺子,日后做事有分寸”。

    宁雪一脸犹豫,沉吟了一会,才道:“我确实存有私心”。

    陆机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宁雪反问道:“先生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机道:“王妃愿意说,陆机洗耳恭听,王妃不愿意说,陆机就不想强求”。

    宁雪淡道:“可是先生刚才逼我”。

    陆机淡道:“现在不一样,这会我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至于理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宁雪嫣然一笑:“先生难道没有半点好奇心,西王府的小王妃怎么会与一个英雄男儿扯关系”。

    陆机道:“王妃,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们二人在论天下英雄的时候,王妃在说到麒麟的时候,不欲多谈,时有一语,却是眼神炙热,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看着恋人的眼神”。

    宁雪笑道:“先生当时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却是相当于承认了。

    陆机道:“因为当时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俘虏王妃的芳心,论雍容大度,天下无人比的王妃你,当时此刻我知道有人做到了”。

    宁雪缓缓道:“他多才风趣,心胸宽阔,为人朴善,愿意迁就为难自己去成全别人,且放。荡不羁礼俗,先生,你若是女子就会明白,沾他,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的毒药,日日夜夜煎熬折磨着你的身心,别说我现在是个寡妇,就是有妇之夫,也不顾一切的去扑火”。

    陆机道:“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王妃很理智,并没有飞蛾扑火,而且在山的时候,王妃吩咐过刀女,见了麒麟便杀了他,这当中却是矛盾重重”。

    宁雪一愣,表情有些惊讶,苦笑道:“当日刀女问我要不要杀了麒麟,我随口应了句好,刀女却当真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再糟糕能糟糕到那里去,他已经认定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女子”。

    陆机道:“在刀女动手要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表示与王妃你再无交情了,这一次他派人拦住王妃的去路,就表示他的坚决态度”。

    宁雪淡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回报”,说着看着陆机,“先生为何一定要我和他断绝关系呢?”

    陆机沉声道:“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雪朗声大笑,“殊途同归,还我内心一片纯真”。

    陆机大讶,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只感觉到她是如此可敬可佩,轻声道:“作为一对,麒麟远远不配”。

    宁雪冷声道:“他是不配!”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不知觉流露出幽怨,在颜觅风这件事情她内心遭受巨大的心理折磨,对于一个有正常情感的人,这绝对是一道不容易渡过的坎,而这一切都因为易寒而逼迫她不得不去做,内心的自责,爱人的分离反目,日日夜夜的腐蚀着这个坚强的女子。

    陆机似乎感觉到些什么,起身道:“王妃先休息,陆机先告退了”。

    陆机走后,宁雪托着香腮一个人愣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困意袭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眼是情媒,心为欲种,不看不思的时候,内心是最平静的。

    刀女走进帐篷,看着宁雪,脸露出无奈的表情,还是这个老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的披在宁雪的身。

    刀女凝视着宁雪紧锁眉头的脸容,低声道:“小姐,你怎么再也没有跟刀女说,“心里想的慌,想见他”,只要你说一句,刀女立即将他掳来陪你”。

    可惜宁雪太累了,她实在需要休息,无法像一次发出愉悦的笑声来回应。

    刀女又轻轻道:“还是你不忍心看他睡的好好的被人掳走时火冒三丈的样子”。

    “男子都是自私的无赖,又岂能了解女子内心的辛苦,他无法看到小姐一颗玲珑心思,可是刀女能,小姐我们不想他了,也不要他了,跟刀女一样只爱刀”,从未展示半分柔弱的刀女说着说着竟眼眶红润,这些日子,宁雪的一举一动,她全部看在眼里,这也是她为何如此痛恨易寒的原因。

    宁雪突然梦呓呢喃,嘴角勾勒出美丽的笑容,也许在梦中她才可以毫无忌讳的与爱人相拥。

    易寒突然从梦中惊醒,眼角满是泪痕,他梦到了一件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宁雪在他眼前死去而无能为力,那种痛入骨髓,此刻还让他全身发颤,周身遍布冷汗,内心开始慢慢的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匆匆下床穿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却突然停下脚步,我这是要去干嘛?

    “吃了疯药”,说着转身返回屋子,刚走到屋子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就在走廊里来回渡步,一脸犹豫不决,过了一会,“不行,都说没交情了,就算要去见她,也得找个正正当当的理由”。

    “出来散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的?不不不,太幼稚可笑了——”

    “你有东西在我这里,我是特意来还给你的——”,这也行不通,他与宁雪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定情信物,以前她曾暗示自己赠送她簪子玉佩,自己却装糊涂,叹息一声,连点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染风寒,下了决心,就以探病为借口,虽说这会三更半夜的,只是这心头的火一旦烧起来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给她做点吃的送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易寒突然会有这股强烈的冲动,除了这些易寒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

    走到厨房翻箱倒柜一番,却发生什么吃的都没有,一边埋怨陆机一边自怨倒霉,也顾不得许多,走出院子,在乌漆抹黑的山林中寻找可以下厨的东西,搜寻了半天连只鸟都见不到,走到一处突然闻到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是梨花的香味,此刻正是野梨花开放的时节,有些早熟的梨树已经结果了,便绕着这野梨树林搜寻果子,满是粉白淡雅的五瓣梨花,加天色漆黑,梨子能觅一二已是不易。

    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好些时间总算找了几个不甚成熟的梨子,盯着手中这几个细小的梨子,也不知道是否苦涩,梨子不多,他也不舍先尝试一个,都说晴雨梨花香气袭人,作料可除腥臭,想到这里便采了些粉白的梨花,一道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这梨花已经占有色香。

    捅了个马蜂窝,从凶残的马蜂夺回了另外一味佐料——蜂蜜。

    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做到滴雨不沾身,这马蜂凶残起来,密集的可就像雨点一般,易寒自然也就难免中标。

    夜寒露重,返回的时候,易寒鞋子已经沾满了湿润的灰土,攀爬果树的时候,身也不知不觉沾了些污秽,而易寒一心却扑在做出一道美味佳肴面,丝毫未觉,返回厨房,折腾了有些时候,一道银花雪梨汤总算出炉,有些东西适合热腾腾来吃,有些东西却适合凉下来,似这道银花雪梨汤其效用润肺凉心,越凉越安神,也不怕路耽搁了。

    将汤水装好,匆匆走出厨房,这会天边已经隐隐一丝白光,却是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夜。

    下了山,越靠近西王府部队驻扎的地点,易寒内心越是忐忑不安,倘若一会,宁雪冷冰冰不欲搭理,自己堂堂一介元帅脸可丢大了,当然这送汤之举,易寒可不会蠢到让别人看出来,心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目的地,营地的一个守卫看见易寒,冷声喝道:“什么人?”

    易寒装出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易寒”。

    那守卫一愣,狐疑的走前来,眼睛透着怀疑盯着易寒,“你就是麒麟将军”。

    易寒不悦道:“麒麟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可冒名的,快去禀告你家小王妃,就说易寒来见”。

    守卫也觉得不太有人敢冒名,就算再蠢也不会来西王府营地找死,连忙恭敬道:“我是见将军一人前来,没有人随同,所以有些怀疑,冒犯之处请将军见谅,请将军在此等候”,说着士兵匆匆离开。

    过了一小会,来的却是齐子明,齐子明听士兵说麒麟将军孤身一人前来,心里还有些怀疑,见到真是麒麟,却是有些吃惊,问道:“将军孤身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易寒笑道:“齐先生,我听说你们被一帮野蛮人拦住了去路,自然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齐子明心中怪异,这帮野蛮人的头伙不正是麒麟你吗?看来这一大早的麒麟就迫不及待的想来谈判,从中捞取些好处,带着怪异的目光朝易寒看去,突然惊讶道:“将军,你的脸怎么了?”

    易寒自然不会说实话,淡道:“没什么,这两天在山水土不服”。

    齐子明说了句客套话:“将军是国家栋梁,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易寒嫌齐子明废话多,不想多唠叨,说道:“齐先生,烦你去禀报一声”。

    齐子明脸露难色,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将军,请恕子明无能为力”。

    易寒顿时变脸,冷声道:“难道我堂堂一介将军,连见西王府小王妃的资格都没有吗?”

    齐子明一脸难色,不知道从何说话,支支吾吾道:“将军并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小王妃不想见到将军,子明也没有这个胆子明知故犯”。

    易寒冷声道:“不见就不见,一会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说完转身就走。

    虽然易寒这句话隐隐带着威胁,不知为何齐子明反而舒了一口气,怎知易寒突然一个转身,朗声道:“今天我就非要见她不可了”。

    在这一刻,齐子明只感觉这麒麟无赖到了极点,说出去的话想收回就收回,完全没有半点准则,忙前拦阻,易寒却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大摇大摆的走进营地。

    齐子明与一帮士兵就跟在易寒前后左右,拿又拿不得,拦又拦不住,却拿易寒没有办法。只能任着这无赖将军大闹营地,这一刻易寒的形象与他往日的雍容有度天差地别。

    齐子明心想,麒麟想闹就让他闹,这几百个帐篷,他岂又知道哪一个是小王妃的居所。

    可惜那匹抱月乌骓驹却暴露了宁雪的营帐,齐子明一看见易寒的行走的方向,心中惊讶,“坏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一下可要闹出大乱子来,小王妃大怒之下,可是有不少人要掉脑袋的”。

    在易寒靠近宁雪营帐的时候,齐子明也顾不得许多,生拉硬拽,死死的抱住易寒,不让他靠近。

    身边的士兵一脸怪异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帮忙还是作视旁观,这要动手自然是拿下,那有似齐先生一样生拉硬拽的道理,从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也发愣,不知道如何应付。

    齐子明如何能拦的住易寒,却被拖着在地跟着走,当易寒一脚踹开齐子明,揭开帐帘走进宁雪的营帐,所有的士兵才大吃一惊,顿时恍悟,两个靠的近的侍卫,立即拔刀冲了进去。

    宁雪刚好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易寒,却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眼。

    易寒淡道:“不必揉了,大活人一个”。

    便是如此,这番意外相逢,宁雪却感觉好似梦景一般,依然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两个拔刀侍卫冲了进来,宁雪回神淡道:“你们先出去”。

    宁雪侧过脸不去看着易寒,冷淡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心中却是充盈了喜悦。

    易寒淡道:“我来不是跟你谈公事的,你不必表现的那么正式,我听齐子明说你染风寒,所以就来看看你”。

    宁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易寒随意的一语,已经说到她的心坎,将她好不容易冷绷起来的一颗心化作一滩柔水,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朝易寒看去,她的眼神很认真,凝视着属于易寒的点滴,看着看着却绷着脸,语气有些恼火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想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模样,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易寒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鞋衫沾满尘土,却是昨夜山搜寻下厨之料所致,笑道:“我”

    话还未说完,却被宁雪冷声打断:“你走不走,不走,那我走”,说着便欲起身。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走就是”,说着将银花雪梨汤放在桌子,说道:“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随便给你带了点吃了”。

    宁雪诧异的看了看桌子的东西,又看了看易寒。

    易寒讪笑道:“不舍得我走了”。

    宁雪回应他的却是一句:“你还站着干什么?”

    “走就走”,易寒潇洒的撩了一下被齐子明扯的有些混乱的鬓发,转身的一瞬,却听宁雪喝道:“慢着,你的脸怎么了?”

    或许有人看不懂,但是情商这东西是说不明白,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认知自然不同

    第六十九节 人生若只如初见

    很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各位看官,请用明亮的眼睛看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单单去看表面

    宁雪将易寒赶走是因为她看他一身狼狈不堪而生气,而突然将他喊住却是因为看见易寒侧脸被马蜂蛰的肿红。

    “干什么?”易寒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鬓发又将侧脸部位的肿红给掩盖住了。

    宁雪走近易寒身边,手指自然的探入他的发间,撩起鬓发,一片肿红映入眼幕,出现在这张英俊嬉笑的脸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宁雪眼皮微微一颤,眸子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忍心,只是一直看着,也没有说话。

    易寒捉住她的手放下,后退一步,晒道:“干嘛?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散漫慵懒的目光朝宁雪随意看去,只是迎她认真的眼神,目光不自觉的往下避了开来,往昔恩情,一言难尽,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以前爱的入骨的女子,可是这一刻要将她拥入怀中是如此的困难,易寒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倘若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宁雪,自己就能竭尽全力的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等了一年三个月,等来的却是一场空,爱人不可靠,她只能靠自己,而代价也是惨重的。易寒知道,假如当初自己真的率领大军来抢亲,就算最后失败了,成为一对同命鸳鸯,她也愿意,她就不曾一次向自己表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易寒并没有这么做,他的顾忌太多了,他失信了。

    宁雪知道易寒这种想做又不敢做的彻底的念头,最后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明知道是死,她却不想糊糊涂涂的死,倘若不这么做,易寒是必死无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承担起一切,既消除了易寒内心的愧疚又彻彻底底的解放他,所以宁雪选择了一条让她痛苦却又不得不去这么做的道路——成为西王府的小王妃,顺理成章的掌控西王府的大权。

    名分已经定下了,而她想嫁的人却是易寒,想白头偕老的人是易寒,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她已经无法再清清白白的嫁给易寒,隔在两人中间,不止有一个已经死去的颜觅风,还有天下人强加在易寒身的压力,似当初一年之约一般给眼前这个男子造成无穷无尽的困扰,一个女子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是如此勇敢又是如此坚韧,又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去做出这个决定,这预示着这一生,她都只能与最爱的男子生生分离,世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当初的宁雪让易寒抢亲并非存自私之心,而是看到以易寒的人脉能力用心经营,一年之后率大军前来,一者自己的脱离西王府,二者两人能够名正言顺,三者自然是成就王图霸业,然而她太高估了易寒对她的一心一意,他的心思所涉甚杂,并未在此事用心经营,而他的王道思想与自己的霸道思想大相径庭,这也就造成婚期一到,易寒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从始至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男子,以至于她把自己给忽略了,她为何还苦苦经营着西王府,因为易寒要席卷八荒,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木已成舟,多想无益,宁雪收回目光,不再看着易寒。

    宁雪淡道:“你还是走”,易寒再呆片刻,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可是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妃,一个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又如何来缔结姻缘。

    易寒叹息一声,表情变得严肃,“其实我今日来,是想看你是否活着好好的”。

    宁雪听到这句话,愤怒布满了她整张俏脸,因为心中压抑许久的幽怨,她胸口直伏,激动不已,厉声道:“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有一半的心思在我身,又何必导致今日的局面,我又何必去成为别人的妻子”,说到这里,泪水潸然滑过双颊,痛哭不已。

    易寒见她落泪,心中顿时化作一片柔情,疾步朝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却被宁雪喝住。

    宁雪似个小女孩一样,自个挥拭着泪水,用心情还未平复下来的口吻道:“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我自己的命运悲哀,倘若我一出生便是天下王者,又岂容天命运来刁难我”。

    易寒无奈道:“当初是你自己下的决定,这会又来怨我”。

    宁雪怒道:“你是装傻还是傻瓜,你从未做好充分准备,在那种局势下,我们二人必死无疑”。

    易寒没有底气的低声道:“全力以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宁雪冷声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易寒轻声道:“前事休要再提了,至少我们还活着”。

    宁雪冷笑道:“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易寒愤怒道:“你这女子胡搅蛮缠,我都说愿意跟你一起死了,你怎么不愿意,还说什么不打没把握的仗”。

    宁雪转过身去,口中冷冷迸出一句:“蠢货!”

    易寒心中顿时怒火焚烧,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道:“我并不蠢,而是我愿意因为你而表现的愚蠢”。

    宁雪淡淡道:“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我嫁人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且是杀死自己丈夫的恶妇,这一些都是事实,你无法改变”。

    易寒淡道:“去他。妈的颜觅风”。

    宁雪转过身来,她的神情特别的平静,平静的诡异,用特别轻淡的语气:“我亲手杀死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易寒顿时震惊,大声喊道:“这绝对没有可能?你在骗人!”

    宁雪淡道:“你信不信都没关系,这是事实,我是一个可以亲手杀了亲人的恶毒女子”。

    易寒捉住宁雪肩膀,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

    宁雪微笑道:“二选一,我选择了让你活着”。

    易寒连忙道:“即是你的亲哥哥,你大可不必杀了他”。

    宁雪冷笑道:“他非死不可,你要让我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吗?何况”说了一半却住口,甩开了易寒的手,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我一直在利用觅风,当我知道自己要杀了他的时候,内心痛苦却又对他强颜欢笑,我内心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易寒,我爱的最深是你,恨的最深也是你,此刻你还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吗?”

    易寒痛苦难言,原来宁雪一个人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煎熬,当初他一直不明白,宁雪为何突然间对自己变得十分冷漠,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想看见自己,却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宁雪真的爱了颜觅风,尽管如此他也释怀,人孰能无情,何况颜觅风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全心全意,他知道宁雪因为自己而杀了颜觅风,但没有想到那下决心那一刻,不是什么人就能做到的,就似宁雪说的一样,颜觅风不死,他易寒就得死,自己自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宁雪成为颜觅风的妻子,会履行诺言,舍出性命争取。

    比起宁雪所付出的,易寒真的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自己以为愿意跟她同生共死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易寒已经惭愧的没有勇敢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好好保重,我走了”,说完带着矛盾不舍的心情,狼狈逃离此地。

    周围变得静悄悄,再也没有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执,宁雪顿时瘫软坐在地,泪水哭断衷肠,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投入易寒的怀抱吗?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她必须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而不是麒麟的妻子,否则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就化为虚有,又拿什么来助他席卷八荒。

    “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宁雪一个人静静的哭泣,没有人来打扰她,有的时候流泪并不是懦弱的体现,她的内心压抑的太久了,她需要释放,否则整个人真的会崩溃。

    直到宁雪哭累了,身子无力靠在矮桌,用手臂支撑自己欲倒的身子,桌子用布层层包裹的东西却映入了她的视线,这是易寒给她送来的,她心里有股冲动想要拆开来,但是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东西看,凝视了好久好久,想移开目光不去理睬,终究还是抬手拆了开来,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传入鼻中,清澈的汤水面飘浮着几片雪白的梨花,粉粉腻腻的颜色飘入心头,让她干枯的内心得到一丝暖暖的滋润,一口清甜润滑的汤水入喉,让她哭的干渴的喉咙一阵舒坦,清清甜甜的舒心润肺,易寒的心思天下没有其他男子可比,荒山野岭的,要做出一道如此精心调制的汤水,一定费尽心思,用心良苦,甜甜的味道却是让他的脸变得肿红,清凉的味道却让他周身是泥污一身狼狈,宁雪是该生气还是欣喜呢?只知道这个男子永远让她心情矛盾,爱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将倾尽易寒浓情蜜意的汤水全部喝完。

    这会已经心情平复下来,盯着一点不剩的银花雪梨汤,喃喃道:“我依然一如既往的爱你,下辈子我再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妻子”。

    宁雪在帐篷里待了一会,齐子明求见,宁雪让他进来,看见齐子明鼻青脸肿的,好奇问道:“齐先生你怎么了?”

    齐子明支支吾吾,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宁雪想到易寒刚才前来大闹一番,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也就不再追问。

    齐子明道:“王妃,前面拦路的镇西军已经撤离,我们可以启程了”。

    大概是易寒心头愧疚,依他的心肠,也不容不软了,此刻那里还敢拦住宁雪去路,从她那里讨要些好处。

    宁雪点了点头,说道:“此次镇西军亲自护卫,到了王府,再遣办些物资粮草送至怀来,以表谢意”,两人却是各自退让一步,各的其利。

    齐子明也不会想到刚才麒麟在帐内的发生的一些变故,自然会认为和王妃已经谈好条件,所以麒麟一离开,这镇西军就立即撤离。

    西王府部队收拾行当,整装出发离开大茂山,返回西王府大营。

    宁雪遥望翠峰耸立的大茂山,心中暗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身边的陆机道:“王妃表现的却比陆机更加不舍”,此话却是话中有话。

    宁雪淡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山这水恒久不变宛如初见”。

    陆机道:“王妃是借这山水寄托初见美好恒久不变的期盼”。

    宁雪不欲多谈,说道:“先生,我们快走,再不舍也得舍,莫因此而耽误了行程”。

    西王府的部队缓缓离开大茂山,一个衣衫污秽狼狈的男子却站在高处,一直凝视着西王府的部队,直到部队走远,消失在视线中,他的目光依然没有收回,似一尊雕塑宛如初望。

    “可怜的雪儿!”阳光下闪耀着一滴晶莹,璀璨一刹,隐入尘土之中。

    当中复杂的因果关系也不是一下子能理清头绪的,有些行为看似很难理解,却跟宁雪的性情有关系,要理解就必须站在角色的心理去体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大家明白了在那一刻,宁雪为何会突然对颜觅风表现出如此深厚的爱意了,人内心的情感往往在愧疚中升华,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文中屡次暗示,大家却没有注意到。这本是专门写女子,又岂会淡如白开水,宁雪一生的遭遇,早就有了设定,为了照顾大多的感受,我只好将谜底提前公布出来,就像望舒那一段,两人并不会那么快的和好,但是迫于压力,七月只好来个急转弯,有的时候作者并无法按照自己的思想来构思情节,宁雪的一生是悲伤的,她一直处于跟爱人分离思念中,只有在最后的那一刻才修的圆满。

    第七十节 戏子

    西王府的部队离开,其他两府可没这么好运,士兵被缴了兵器扣押起来,易寒心情不好,将所有的怨气转移到两府身,打算好好敲一笔,让你们跟宁雪抢陆机,这会内心对宁雪已经亲密了一万倍,以前说的那些无情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将两府的部队扣押了半日,易寒收拾好心情才让人将李墨和公孙儒押来见自己。

    一会之后士兵将两人押到易寒帐中,易寒起身笑道:“两位先生快快请坐。”

    两人却是一脸不悦,自己的士兵成了惊弓之鸟,原本打算返回好好整备一番,却不料中途被麒麟的部队给缴了兵器并且扣押了,只是麒麟一脸笑容,两人一时却不好发作。

    只听公孙儒冷冷道:“将军扣押华中王府的军队是何意思”。

    易寒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两位聊聊天,至于缴了贵府士兵的兵器,却怕你们误会,起了争执,请放心,我一定派人护送你们回王府”。

    李墨道:“我们要立即返回王府向王爷禀报,请将军放行”。

    易寒点头道:“此番路途遥远,不知道是否需要本将军派人护送”。

    李墨道:“谢将军好意,还是不要麻烦将军的好”。

    易寒淡道:“这样也好,只是两位先生到了保州,易寒却没有尽地主之谊,不如这样,我请两位将军到怀来做客,我亲自设宴款待二位先生与众将军”。

    李墨应道:“谢将军好意,公务在身不敢耽搁,请将军归回兵器粮草,好让我们回去”。

    易寒道:“这样也好”,一语之后说道:“我手下这般将领啊,实在是不通情理,我说让他们请两位留下,他们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却把你们给扣押了”。

    公孙儒脸色好转,说道:“即是误会,解开就好”。

    易寒朗声道:“让林将军和任将军来见我”。

    一会之后林重诺和任建辉进入营帐。

    易寒淡道:“两位将军,将兵器粮草归回”。

    李墨二人听了这话,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误会。

    两人一脸难色,也不领命,也不说话。

    易寒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任建辉支支吾吾道:“元帅,两府的兵器和粮草在运送回怀来大营的途中给一伙强盗给抢走了”。

    李墨二人一听这话,脸色一黑,准知道这麒麟费尽心思将他们军队扣留,没这么容易就放走。

    易寒大声喝道:“什么!哪帮山贼这么大胆,敢抢我的兵器粮草”。

    林重诺应道:“对方蒙面,来历不甚清楚,是末将的疏忽,并没有派重兵护送”。

    易寒立即道:“领你们二人即可追捕强盗,这东西拿不回来,就不要来见我了”。

    “末将领命!”两人退了下去。

    易寒叹息道:“这兵荒马乱的,强盗为非作歹,我刚刚从北敖手中夺回保州地区,未能好好整顿,不管如何,两府兵器粮草被强,易寒要负首要责任。”一语之后又道:“不过两位请放心,我保证一定缉拿强盗,将两府兵器粮草如数归还”。

    两人自然知道麒麟在演戏,这保州地区那里来的强盗敢动你麒麟的东西,这不是找死吗?麒麟找个说辞来扣押自己,就是不想撕破脸皮,再去争辩就蠢到无可救药了,这如今成了人家砧板的肉,只能任人家施为了,两人沉默不语,却听麒麟将自己扣押下来是何意图。

    易寒道:“如今也没有办法,不如两位就暂且在怀来大营住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忖:“麒麟将自己扣留,难道只是为了请自己去怀来大营吗?算了,那些兵器粮草被麒麟霸占了就霸占了,先返回王府再说,却均是归心似箭。

    公孙儒道:“感谢将军好意,只是我率部队来此已有些时日,为了让王爷免于担心,公孙儒还是打算即可启程返回王府”。

    易寒点头道:“这样也对,我现在就派人送两位先生出去”。

    李墨道:“此番路途遥远,李墨想向将军借些粮草,已供部队行军基本需求”,没有兵器没关系,这没有粮草,士兵饿着肚子,还未到达王府,估计都成了逃兵了,没饭吃谁受的了。

    易寒猛拍大腿,“哎呀”一声:“实不相瞒,我的大营也是粮草告急,士兵每日基本都是靠着粥水度日,我是泥菩萨过江难保,又如何能借给两位粮草,不是易寒不愿意,实在是无能为力。”见两人脸色变得铁青,易寒轻轻叹息道:“两位知道,无论是西夏大军还是关镇联军都是一支孤龙,这物资粮草无从补给,都是吃一点少一点,士兵连饭都吃不饱,如何去与北敖联军交战,我这些日子正为这些而愁白了头发”,说着连连叹息三声。

    两人都是老道之人,立即从麒麟的话中明白他这是在委婉向两府讨要粮草物资,这么说来倒无可厚非,关镇联军在前线作战,在情在理,几府物资充沛都应该给予物质支援,否则你让麒麟的军队去打什么仗。

    李墨立即道:“将军不必烦恼,我立即修一封给王爷,晓之将军困境,让王爷派部队运送物资粮草援助将军”。

    易寒激动的连忙起身,握住李墨双手:“李先生真是深明大义,易寒无以表达感激之情,华东王府慷慨仁义之举,相信大东国的百姓都会看在眼里,赞颂华东王爷为国为民的美德”。

    李墨呵呵一笑,“将军不必客气,将军镇守前线与夷虏作战,我相信王爷在情在理都会给予将军极大的支持”。

    易寒这个时候却朝公孙儒看去,公孙儒也不甘人后,如今麒麟大军乃是大东国民心所向,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麒麟身,这风头如何能让华东王府给独占了,就算他华中王府不打算支援麒麟,也会有别人这么做,既然如此,那就在麒麟困难之际给予他帮助,让他感恩在心,想到这里,说道:“将军,公孙儒也修一封,让王爷鼎力相助”。

    易寒大喜道:“好好好,两位先生真是深明大义之人,此举救易寒于水火之中,大东国有华中王爷和华东王爷这种厚仁厚德之人,何愁无法驱除夷虏,还我大东国安宁”,一语之后将两人奉作宾,“两位先生请随我一同前往怀来大营,易寒要设宴款待二位,让军中将士知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雪中送炭的义举”。

    这个时候,两人也就不拒绝了。

    半日路程,随易寒返回怀来大营,易寒设宴款待二人,席中,易寒将西夏将领与关镇联军的将领一一介绍给两人认识。

    李墨两人是越听越心惊,都知道麒麟手下兵多将广,可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多的著名将领,这随便叫一个,都是威震八方鼎鼎有名的人物,恐怕整个大东国的精英将军集合起来都比不麒麟所拥有,幸亏麒麟本身没有物资粮草来源,否则这样的部队,整个大东国有哪里一股势力敢与之叫板,那日麒麟在大茂山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绝对有嚣张的资本。

    麒麟虽然兵多将广,但是两人却觉得威胁不大,一者麒麟当中大部分的人马是属于西夏的,二者他的身份是西夏的王夫,等驱除夷虏,最终是要随西夏大军回归西夏的,而那个时候关镇联军成为无龙头之师,自然要寻找归属,若是大东国起争王之战,自然四府最有资格收纳这支军队,这会两人心里却开始算计关镇联军,于是乎,两人连连向关镇联军的将军套近乎攀交情。

    席中气氛浓烈融洽,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北敖安卑,这样一来,彼此双方都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聊来自然亲热,不会产生矛盾。就在这时,厅内众人听见外面喧哗暴动,一个统领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元帅,士兵闹起来了”。

    易寒大惊,说道:“两位先生请慢饮,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墨为了显示热心关切,说道:“将军,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看是否能帮的忙”。

    公孙儒也不甘人后,连忙表达了自己愿意前往的意思。

    易寒一脸犹豫,过了一会点头道:“好,就劳先生与我走一趟”。

    林毅岳等将领要随同,易寒摆手道:“毅岳你向来冷酷无情,只论对错从不看情面,士兵也有难处,还是我亲自过去安抚”。

    一语之后,安抚众将道:“都留下,我与两位先生过去即可”。

    李墨两人立即感觉受到极大的重视,也对,麒麟身边虽兵多将广,却都是一些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正经的军师参谋还真没有一个,看来麒麟愿意带自己,看的却是自己文治方面的才能。

    李墨两人随易寒走到士兵喧哗暴动的地方,只听麒麟冷喝一声:“为何吵吵闹闹,难道不怕军法处置吗?”一语之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公孙儒立即注意到这却是士兵聚膳的地方,地面随处可见打翻的锅炉碗筷,睁大眼睛朝那些锅炉看去,这煮的哪里是粥,简直是一锅水和几颗米,也难怪士兵会暴乱,这那里能填饱肚子,看来麒麟真的十分困难。

    只见一位卒长前禀道:“元帅,将士不满伙食,所以才打翻锅炉发泄不满”。

    易寒叹息道:“这些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我说过了再熬些日子,一定让大家吃一顿饱饭,难道大家就不能相信我而坚持一下吗?”

    一位士兵突然走向前来,说道:“我们都将元帅的话牢记在心,为了抗击夷虏,再艰苦也会敖下去,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挨饿。”

    易寒冷声道:“既然如此,为何还打翻锅炉呢?”

    那士兵沉吟良久,才低声说道:“将士们看见两府的士兵吃的是米饭,而我们却连粥水都吃不,心里气不过,所以才”

    易寒冷声道:“这么说是嫌我处事不公了,我们就算再穷再没吃的,也不能饿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语之后对着卒长厉声道:“你去调查一下,都有什么人打翻锅炉,一律责罚十大棍”。

    旁边的公孙儒李墨也听得不好意思了,看来麒麟这人是重情重义啊,宁愿亏待自己的士兵也不愿意亏待别人,联想到他费尽心思将自己强行留下来,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何人没得吃不逼急了,他没明抢已经算是靠仁义的了,当下没对他心存抱怨,反而越加敬佩,这兵器粮草该贪,非但如此,还贪的太少了。

    李墨拦住道:“将军稍慢,请听我一言,此事因我军而起,却不能罚了这帮将士,否则让将士们寒心啊”。

    易寒沉吟片刻之后,淡道:“看在李先生为你们说情的份,就饶了你们这一会,下不为例”。

    李墨朗声道:“将士们,请听我一言,今日我与华东王府的将士们承蒙厚待,李墨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需多久,大家就能吃一顿饱饭,而且今后大家只需一心杀敌,再不必为吃不饱而烦恼”。

    公孙儒也插话道:“我已经打算让王爷派兵运送粮草物资前往怀来,将士们为大东国而拼杀沙场,华中王爷一定不会让大家空腹杀敌”。

    全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这股声势,任何人看了也不得不慷慨激扬热血沸腾,这说出去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两府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公孙儒与李墨露出微笑,只感觉这一生也没有似此刻这么伟大过,这么有意义过。

    一个士兵突然高声朗道:“假若王爷不愿意呢?”

    李墨笑道:“李墨愿意用人头担保,将士们也不应该怀疑华东王爷的一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李墨自然并非单纯的先斩后奏,明眼人一看,麒麟的军队若没有物资支援就基本废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王爷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物资粮草而陷大东国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没有十足把握,岂敢在众多将士面前许下承诺。

    公孙儒也大概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人这会却似乎在众多将士面前宣扬自己王爷的美名。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出戏可没白演,不管两人是否看出破绽来,他们却已经不知不觉入戏了,身临其境,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一场戏。

    不错,这会两人就算看出点端倪来,也不想去猜疑,他们宁愿相信,怀来大营需要王府的帮助。

    当夜,公孙儒两人立即撰写信,两人都是文人出声,信中情意恳恳,无不是阐述麒麟抗击夷虏的决心,以及其军队遭遇的困难,添油加醋,百般修饰,再三斟酌,几乎可以催人泪下,满意的将信封好,连夜就让人快马送出。

    易寒与野利都彦正在房内,秦彗走进来禀道:“元帅,他们已经连夜领人送出信”。

    易寒点了点头,“秦军师,你是文人出声,与他们聊得来,这些日子就劳你多陪陪他们”。

    秦彗点头道:“元帅放心,公孙儒与李墨的喜好厌恶,我了若指掌”。

    易寒嘱咐道:“切莫暴露了破绽”。

    秦彗笑道:“元帅放心,孰轻孰重,秦彗分得清楚”。

    易寒轻声道:“夜深了,秦军师下去休息”。

    秦彗点头道:“元帅,你也不要过分劳累,秦彗先退下了”,对着野利都彦道:“品大人,明日再见”。

    野利都彦微笑道:“秦军师慢走”。

    秦彗走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我真羡慕你,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万金也难求啊,像秦彗是有智有谋,更难得是一片赤诚忠心,从他的眼中,你就知道他的品质高洁”。

    易寒道:“秦彗与齐子明乃是同窗,我觉得让他与一帮只懂打打杀杀的将领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了他,我就经常看他众将在一起却说不话,品大人,你觉得我暂时将治理地方的重任交给秦彗可好”。

    野利都彦笑道:“秦彗说不话,是将领不认他那一套,我与秦彗时有交流,他确实是个多才之人,只是这治理地方嘛,因在镇西军久呆,不似齐子明有丰富的经验,最好是有一个经验老道的人来带一带他,依秦彗的能力,短暂时日便可独挡一面,只可惜这经验老道的人却是难寻啊,不过也不是没有”

    易寒问道:“请品大人指点一二”。

    野利都彦笑道:“当朝三公六部不是闲着没事吗?”

    易寒笑道:“品大人说笑了,现在朝廷还没有完全灭亡,他们是朝廷的臣子,如何能惟我易寒所用”。

    野利都彦笑道:“此话也是不错,否则有当朝宰相丁制坐镇,麒麟的后方就算稳了”。

    易寒哈哈笑道:“丁制乃是三朝宰相,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却足足当了三朝宰相,这丁大人能耐可不一般,最少是深谙为官之道”。

    野利都彦道:“丁制之才,不在于文治武功的超凡脱俗,而是其中庸平衡之道,无为即有为,这一点可不能小视,有他坐镇便是出了刘锄这样的奸臣,朝纲也稳如泰山”。

    易寒哈哈笑道:“刘太师可真是出名,连品大人都知道他是奸臣”。

    野利都彦笑了笑:“不扯闲话了,有一人真的可用”。

    “谁?”

    野利都彦道:“太傅乔国栋!”

    易寒道:“乔国栋已经不参与朝政多年,太傅只是尊称,已无实职”。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麒麟就是想让他担当首任,他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乔国栋此人最注重名声正统,麒麟想请他出山,就算说破天也没有可能”。

    易寒惊讶道:“品大人,天底下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连这一点你也知道,不如委屈你来助我治理地方”。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是西夏的臣子,名不正言不顺,最多是帮你出出主意,而且日后狼主恨你拐了她的国家栋梁,麒麟晚可要跪床头了”。

    易寒惊呼道:“品大人,你连大东国的“跪床头”都知道”。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我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俚俗,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寒笑道:“跪床头说的是驸马爷”。

    野利都彦反驳道:“狼主可比公主还要说一不二,你敢不从便是违抗皇命,这罪取你脑袋绰绰有余,麒麟你跪还是不跪啊”。

    易寒摆手笑道:“好了,品大人我说不过你,被你越说我觉得自己越窝囊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的方面是窝囊,可是你将狼主搂在怀中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窝囊,这个女子全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敢碰,别人动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

    易寒笑道:“你这老头,越说越没谱,好端端说起她来干什么,她发起雌威来,你这国家栋梁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敢拿她说笑”。

    野利都彦低声道:“麒麟,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话题,你可别在狼主面前说起,否则我可真的老来无善终”。

    易寒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还真怕”。

    野利都彦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易寒讶异道:“这么说,我不是也很危险”。

    野利都彦笑道:“惹恼了她,吃点苦头难免,性命却是无忧”。

    易寒道:“好了,不说趣话了,品大人为何提起乔国栋”。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朝为官的,隐居避世的,仕途不畅郁郁不得志的,孰贤孰庸,心里可都有把尺子,若由他举荐,麒麟何愁没有人才,有些人自命清高,或许认为麒麟并非正统,不愿效劳,这老师一句话,可就完全不一样”。

    易寒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得去拜访乔国栋”。

    野利都彦笑道:“如今你肩扛抗敌大旗,便是麒麟二字也能赢得他三分尊重,见到他是不难,可是要说动他助你占地为王可就没这么简单,有些人天生就是死脑筋,一辈子也不会变”。

    易寒点头道:“就是品大人你不说,这乔国栋我也打算去见,如今我正名,是时候大大方方的从他手中接过她的孙女,我让她受了许多苦,想留她在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欺负”。

    “什么?你女人怎么那么多?”野利都彦非常惊讶,一语之后沉声道:“万万不可,如今你是西夏的王夫,别说乔国栋听了你这话要恼羞成怒,就算乔国栋发神经答应了,这个女子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将她接回西夏?”

    易寒淡道:“大不了这西夏王夫我不要就是,心里认她做妻子就是了”。

    “你、你、你,你这是胡闹,这要置狼主颜面于何地,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这么做,别说狼主饶不了你,整个西夏都不会放过你”。

    易寒安抚道:“品大人,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望舒说过希望和他一起在大东国市井之中生活。

    第七十一节 桑干河局势

    野利都彦突然问道:“麒麟,你真的想抢自己的东西”,野利都彦为什么会这么问,原来早些时候易寒向野利都彦透露了自己想做一回强盗的打算,抢的却是两府运至怀来大营的物资粮草,野利都彦觉得太过分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易寒叹息道:“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不仁义,可是不卑鄙一点,我此刻哪来的资本”。

    野利都彦道:“这事情却要做的隐蔽,一旦暴露,可就置你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易寒点头笑道:“品大人请放心,别的我不是很在行,这种下三滥的行径,我会教他们怎么做的”。

    野利都彦无奈笑道:“那里有人像你这么说自己的。”

    易寒道:“这名声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实的”。

    野利都彦道:“名声也不尽然全是虚的,有的时候不靠名声还真成不了事,就像你麒麟的名声,给你带来的利益是无法估计的”。

    易寒道:“我派周捷去桑干河打听消息,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野利都彦沉声道:“如今北敖联军收缩防守,宁军师那边将承受更大的压力,麒麟,宁军师的做法虽然有些道理,然而这会时局已经不同了,当初他那么做是想破釜沉舟,以你之名诱导大东国全部军队与北敖联军决一死战,让可能持续十年的战争在一年之内分出胜负,然而麒麟既然打算发展扩大自己的势力,此举已经不可行了,相信宁军师一旦陷入困境,麒麟必定引兵前去救援,一者陷自己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二者瞻前顾后,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要知道你此刻的重心已经在大后方,打的却是持久战”。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点了点头:“确实不必要冒此大险”,当初宁霜的打算是,让自己置死地而后生,逼迫西王府倾巢而出,战局一旦展开,李毅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到时候可就是三军联合作战的局面,一旦北敖联军有稍微示弱的迹象,极有可能让大东国的其他几股势力蠢蠢欲动,所有人都明白,北敖联军才是此刻的大敌,若有战胜的希望,谁还会潜伏不动,只是此举却是变数太多,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如预想的那般顺利,一环出错既有可能全盘皆输,全面决战可输不起啊。

    野利都彦道:“希望宁军师这会还没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此刻让他回来还来得及”。

    易寒点了点头:“品大人就劳烦你走一趟了,别人与他不甚相熟,恐怕说不动他”。

    野利都彦一脸犹豫,沉吟道:“宁军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若是打定主意,恐怕就算是我也说不动他,此事却还要麒麟你亲自出马?”

    易寒为难道:“我是想亲自过去,可是这边的事情我却放心不下”。

    野利都彦淡道:“你作为元帅,自然无法事事亲为,有些事情应该放手让手下去做,放心,有林毅岳,苍狼和我坐镇,这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易寒还是一脸犹豫,“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这么做了”。

    野利都彦笑道:“犹犹豫豫乃是一军统帅的大忌,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后悔,而是见机行事想办法去解决,你年纪善轻,这也是难免的,以后可是要牢牢谨记在心。”

    易寒道:“谢品大人的教诲”。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不是麒麟你不如我,而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易寒道:“品大人不必宽慰于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能更清楚的认识自身的缺点进而改正才是最重要的”。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麒麟早点休息,明日即刻启程,此事不宜耽搁,乔国栋那边我会先过去拜访”。

    易寒惊讶道:“品大人知道乔国栋现居何处?”

    野利都彦笑道:“似他那种人,就算死也不会逃亡,早些时候我已经派人打听他的下落,果然不出我所料,乔国栋一直在京城没有离开。“

    易寒握住野利都彦的手,“品大人,你可真是未卜先知,有你在我身边,我总觉的事事如鱼得水,不必费心费力”。

    野利都彦淡笑道:“至于这个做强盗的事情,还是麒麟你自己去吩咐,这一些我可不擅长帮你部署安排”。

    易寒道:“我现在就去找林毅岳商量此事”。

    野利都彦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野利都彦走后,易寒令人传林毅岳来见。

    易寒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林毅岳,林毅岳听完显然有点吃惊,“元帅,这有点不太好,怎么说人家也是来支援我们,怎好在背后干这些宵小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