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正讶异,房间里却只剩下两人,朝痴珊道:“都是你,说那些话干什么”。
痴珊浅笑,露出娇秀的美态,轻嗔道:“哥哥你对女子了解的还不够彻底,人家打算好好帮你一把耶”,说毕,双手解开胸襟的扣子,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
易寒走了过去,一手摊入她的衣内握住那浮凸之地,另外一手却将她敞开的衣襟掩上,道:“其实你并不用如此,我已经很了解了”。
痴珊笑道:“可哥哥你的手已经伸进去了”。
易寒讪笑道:“好,那我伸出来了”,佯装有意掏出。
痴珊咬牙道:“哥哥好没良心,占了便宜就想溜,我却不准,你既占了就要占个够”。
易寒见她娇俏动情,便将她搂进,痴珊夺手跑开,笑嘻嘻的看着他。
易寒笑道:“你都浪的我上火了,怎又跑了”。
痴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我浪我的,谁让哥哥你动火了”,眼神却似有意似无意往他胯下瞧去,抿嘴笑道:“哥哥可是硌的难受”。
痴珊后仰坐在大炕之上,俏脸仰视着他,嘴角含笑像是很有意思,任何一个女子散发出骨子里的妩媚都是充满魅力的,况且痴珊算是个姿色不弱的美女,虽比不上脱俗,拂樱惊天动地,但也有自傲的本钱,几丝红晕浮,这才注意到痴珊的脸色较寻常女子要略显苍白,当无可否认此刻看来非常美丽。
她的五官纤巧精致,无可挑剔。
胸脯丰满高耸,充满诱惑的魅力。
她的眼眸虽不似妙眸清澈明亮,却胜在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之间动人心魂,只看她鲜花一般的容貌,谁又能猜到她是个青楼女子。
易寒按捺心头欲火,微微笑道:“痴珊,你是在勾引我”。
痴珊眸子盯着易寒,身子缓慢的瘫倒在炕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慢,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清晰,温柔道:“哥哥你这般英俊迷人,勾引你怎么看都是一件美事”。
易寒忍不住心头泛起男女间异样感觉,解开头上纶巾,拿在手中,眼睛盯着她,轻轻走了过去。
两人距离接近,痴珊吐气如兰道:“哥哥,你忍不住了吗?人家以为你还要坚持一会呢”
易寒笑道:“不得了哩,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痴珊咯咯笑了起来,两人脸靠的极近,芳香的迷人气息从她红唇喷出拂在易寒脸上,“哥哥你却不知,从你硌到人家腰间那一刻开始,人家就知道了”。
易寒佯装大惊,道:“没想到你的眼睛这么锐利,我却要把它蒙起来,省得祸害人间”。
痴珊“扑哧”一笑,“哥哥说的这么正义凛然,其实脑子里满是肮脏的念头”。
易寒哦道:“如何个肮脏法,我自己却怎么不知”。
痴珊抿嘴笑道:“哥哥是不是打算将人家眼睛蒙住,好尽情欺负人家身子”。
易寒微微一笑,算是默认,手指轻抚她双颊,缓缓探入她的黑发之间,将她发丝撩了起来,痴珊只是凝视着易寒,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他尽情玩弄自己敏感的耳垂,娇躯轻轻一颤,温柔道:“哥哥,我有点怕”。
易寒没有说话,将她眼睛蒙住,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吓到你了吗?”
“是的,哥哥,我眼前一片漆黑,很害怕”,痴珊小手乱抓,似要找到一丝安全感,易寒捉住她烦躁不安的手,从裙子下摆探入顺着膝盖隔着亵裤往大腿深处滑动,绢纱摩擦发出轻弱的沙沙声,痴珊双腿忍不住打抖,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拽成拳头。
易寒温柔问道:“让你兴奋了吗?”,痴珊点了点头。
易寒又问:“我们还继续吗?”,痴珊往后卧倒在炕上,嘴唇紧闭,却没有说话,一副任君妄为的娇滴滴模样。
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手指划过脖子来到她饱满的胸脯停了下来,痴珊深呼一声,双手竖起,十指交缠,妖娆的滑动起来。
掀开她的外衫,手指隔着抹胸在她敏感的小点周围调皮的揉动起来,痴珊檀口嚅动,急促的呼吸着,身子轻轻颤抖。
易寒拿来杯子,杯底轻柔的触摸着她敏感变得红晕的肌肤,手指沾湿按在她胸口的凸点之上,连续几次,绢纱湿处紧贴肌肤,两个尖尖的小山头冒出,“哥哥,我好热”。
易寒倾斜杯子,水滴从杯口滑下,滴落雪脯之上,顺着斜坡滑动在脖子之上,湿润的手指轻触她那干热的娇艳红唇,探入她的口中,让痴珊吮吸起来。
“哥哥,下面好烫”,痴珊轻呼央求。
易寒另外一只手早就在大腿根处候着,只听到娇怨央求,隔着亵裤来到沟壑之处,在那濠沟之间,顺着湿痕玩弄起来,突然痴珊娇躯剧颤,易寒只感觉手指被一股湿热包裹,似置身于温泉之中,亵裤像小孩尿裤子一般淋漓湿透,
易寒怔在当场,痴珊竟如此敏感,却捧腹狂笑起来。
痴珊脸红耳赤,那感觉就是男子早射那般难堪,“哥哥,我好热,我好想,都怪你!”
易寒脸带笑意却没有任何动作,痴珊却自己却解开腰带,小手往易寒胯下捉去,“哥哥,你是否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为何还不快来”。
易寒原本打算玩闹一番即可,没有打算真正办事,敏感被袭却猛地竖起立正,痴珊娇笑起来,“人家的手长着眼睛耶,一捉一个准”。
易寒刚扑了上去,屋门应声而开,醉波走了进去,突然易寒趴在痴珊身上,双手捂住眼睛,尖叫一声:“哎呀,羞死人了,大白天的你们怎么干这种事情”。
易寒被这么一下,下面顿时软了下来,却起身,泰然自若笑道:“我跟痴珊正在开玩笑,你看我都腰带都没解开”。
醉波冷哼一声,“哥哥,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易寒摊了摊手,做出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痴珊解开眼罩,脸上红晕未消,刚刚她喷射了,已经得到满足了,笑道:“瞧你把哥哥吓的站不起来了”。
易寒与醉波同时露出讶异的表情,痴珊盯着易寒胯下,娇笑道:“刚刚还一柱擎天呢”。
醉波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嗔怨瞪着易寒,“哥哥,你还有何话可说”。
易寒哈哈一笑,不再狡辩,其实也不用狡辩,朝门口走去,“我有事先走了”,他还要到无相寺赴玄观的三日之约。
易寒走后,醉波却走到痴珊旁边,好奇问道:“怎么样,厉害不厉害,是不是银样蜡枪头”。
痴珊怨道:“你怎么可以在背后说哥哥坏话,都怪你,害的人家没尝到滋味”。
第三十七节 无相寺之约
暮夏天气,好生撩人,花落水流红,闲情万种,东风映的人娇艳。
雪雁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左右苍绿翠,易寒采了一束鲜花,唱着小曲像要与跟情人约会一般,往无相寺走去。
今日的无相寺有异与上两次过来,既不是香火旺盛,也不冷清,刚逢十五,庙门大开,金陵城内,三教九流,诚心向佛者,无不过来烧香祭拜,祈求家人平安,事事顺心。
远远望去,琉璃殿相近青霄,烟云绕直侵云中,果然不愧名山福地,一处胜境,不时有小姐家的轿子从身边经过,佩环声渐远,兰麝香仍在鼻尖。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惹得翩翩小生心难耐,景色虽美却不如一逸幽香勾魂,这种能遇而不可窥视的气氛,让人身心愉悦,思绪变得活跃起来,易寒想起了西门庆的一句经典的台词,“小娘子,请留步”,此话一出,暧昧十足,亲热之意显形于表。
易寒踏入院子,门掩不住那高树深庙,红粉儿高墙屋檐,往上次与玄观对弈的西厢房走去,刚到门口便被上次的那个小裟尼拦住了下来,“易施主请留步”。
易寒讶异问道:“小师傅,你既认得我,却为何要将我拦住,有劳你禀报静明大师,易寒拜见”。
小裟尼道:“今日师父赴斋去了,命我守在寺中,这厢房你却进不得,有位贵客一会要来”。
易寒明白小裟尼口中的那位贵客便是李玄观,这女人待遇可真好,在无相寺还有专属客房,笑道:“小师傅,我便是赴那位贵客之约而来”。
小裟尼道:“易施主,你既然来了,何不去大殿参菩萨,拜圣贤,一会那位贵客来了,我再去寻你”。
易寒想了一想,也好,在屋子里干等着还不如四处溜达,顺便邂逅那解舞腰肢,千般袅娜,万般旖旎的春光。
与小裟尼拜别,往东面走,看法堂,游了钟楼,登了宝塔,将寺内回廊绕了一圈,便来到大殿,准备参菩萨,拜圣贤。
大殿门口台阶之前摆着一个大香炉,插三根臂粗大香,周围插了无数细若柳枝的小香,烟云缭绕。
粉香腻玉,翠裙鸳绣,红袖鸾销玉笋长的小姐们一脸诚心或正要入殿祭拜,或者手捧香蜡走到大香炉插香而去,撇下片片风韵,惹得易寒心中万般思量,其中半老徐娘,入稀老妇也不在少数,虽风韵不足,却平添几分热闹的气氛。
易寒捐了些香油钱,拿了三个细香,学着别人一般模样,燃上,朝正中大佛跪了下去,一般烧香拜佛多为女人家的事情,像易寒这样的一个大男子还是极为少见的,不时有目光朝他投射而来,多是好奇惊讶。
易寒正跪在墩垫之上,突闻旁侧飘来浅浅细语,“此一柱香,愿化去先人,早生天界!”,易寒偷偷斜瞄一看,却是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侧看鬓发遮面却瞧不见她的容貌,女子拜了下去,又听她说:“此一柱香,愿中堂长辈,身安无事!”,话毕又是一拜。
“此一柱香”,她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不决。
易寒自言自语道:“小姐不祝这一柱香,我替小姐祝告”,弯腰,深深了了下来,念道:“愿她早日寻得一个如意郎君,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嗔怨声传来:“你这登徒子为何偷听我说话”,声音清脆恰似那呖呖莺声。
“君子是为“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道不得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这徒子若不说出来理来,我便不会罢休”,那小姐又口吐连珠说了一番话来。
易寒道:“有歌曰“有美人兮,四海求凰,孤处一人,思之如狂,无奈佳郎,不在东墙,欲诉衷肠慰彷徨”,小姐之祈,其音哀,其举切,凄凄之态于表,故在下闻之,心中迫切,原为小姐祈祷”。
“你这徒子,胡言乱语,教人恨匆匆,气冲冲”,那小姐似乎被人道破心事一半,又羞又怒。
易寒直腰侧头朝她望去,娉婷嫦娥之姿,眉儿新月偃,斜侵入鬓边,樱桃红绽,玉颊白露,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一脸宜嗔宜恼之态。
女子双眸娇柔似水,眼角儿带梢,乃是百媚多情之人,眼神却厉若闪电朝他射来,在见到易寒那一刻,樱桃檀口微张,粉色瑶鼻儿一触,却立刻换了个表情,眉黛一舒,莲脸生春,惊喜又惊讶。
易寒正讶异之时,只觉得这女子眼熟的很,女子站了起来,俯视易寒,定睛看他,似乎要再仔细端详一番,骤然檀唇轻启,喜道:“居然是你”,此言此态却是情不自禁,话刚出口,却是满颊儿堆着俏红,转过身去,留给易寒一个轻盈杨柳的背面。
此女何人,却正是前礼部侍郎傅作艺之孙女傅樱柠,当日莫愁湖畔作少女之妆,今日全娇之态,易寒却一时没有认出来。
易寒看她一举一动持冰霜之操,定是名门闺秀,先探探口风再说,礼道:“小生姓易,名寒,字子寒,年二十三岁,正月十七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不曾娶妻四字暗藏示好之意。
傅樱柠显得有点紧张,喏道:“你却不认得我了么?”
易寒夸夸其谈道:“小姐絮雪月痕之姿,比着那月殿嫦娥也不恁般撑,让在下眼花撩,魂灵儿飞在半天边”
傅樱柠没有转身,道:“我却看你三分像,七分不像”。
易寒笑了起来,“哦!这又从何说起”。
傅樱柠淡道:“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子乃读书君子,却三番五次口出非礼之言,实乃色胆包天,舍礼数于全然不顾,口中虽倾慕之言,却是调戏之意,此乃七分不像,君子面却浪子心”。
易寒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能揣摩出他的话中之意,却没有想到她会直言道出,有意思,不但聪慧却善辨,不语,等她续话。
傅樱柠续道:“本来我应该完全不相信你,可你留给我的印象却让我有三分好感,这三分却是因人而异,无理由来”。
易寒正要问她名字,却被傅樱柠抢白,“让我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易寒心喜,既有这等好事,笑道:“那就有劳小姐”。
“此处人杂,随我到厢房来”,话毕,领路走出大殿,一婢女朝她靠近,傅樱柠淡道:“你不必跟来,这儿候着”。
傅樱柠迈着小步儿走在前头,袅袅婷婷而行,穿过回廊,易寒跟在身后靠近佳人。
庭塔影圈,回廊左侧,花柳争妍,春光美景,易寒无心欣赏,一个心儿挂在离他不远的香人儿之上,馋口涎咽,似突然间染上那透骨髓的相思病。
来到一处厢房门口,傅樱柠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为女子,汝为男子,相近已是非礼,与你私。处一室,岂不可耻”。
易寒诧异,都走到了这里了,难道她改变主意了,傅樱柠续道:“为知音而奏,这可耻之名我却甘愿背负”。
易寒安抚道:“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你勿要顾及”,话音之中暗带督促之意。
傅樱柠道:“我即做了,别人知与不知,我同样感到羞愧,我节操禀冰霜,公子你且勿出轻浮之言,让我难堪”。
易寒讪笑道:“习惯了,见了你这般美娇。娘,不吐不痛快”。
傅樱柠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两人进屋,只见她取出一把古琴,盘坐下来,易寒待见到那古琴却惊呼出声:“焦尾琴“,竟是古今四大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像这种珍宝,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那夜明珠什么的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
对于易寒的道出焦尾琴,傅樱柠并不惊讶,在她心中,易寒琴艺高超,如何能不识得这传世名琴”,笑道:“公子,请坐好,听我奏来”。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见识见识一下焦尾所弹奏出的那种天籁之音”。
傅樱柠手指轻挑,悠扬的琴音渐渐响起,所奏的曲子竟是当日他在莫愁湖畔所奏的一样,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雅若何,见之忘俗,神态竟模仿的与易寒如出一辙,更妙的是易寒听着琴音好像置身于玉宇无尘,银河泻影长空之中,易寒记起她来了,她便是傅作艺的孙女,那个带着书香气质的傅樱柠,多日未见她的琴艺大为长进。
琴奏一半,忽闻远处飘来琴音,这股琴音绕着傅樱柠调子而合,那所奏之人琴艺竟比傅樱柠还要高出一筹,透、润、圆、清、四色、韵味于一曲;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小窗中窃窃而嚅。
两种不同的曲调像高山流水觅知音,相和相缠,易寒能听的出来这奏琴之人便是当日与他合奏之人,心中一个欣喜的念头涌起,“难道是宁雪”,此刻想来情景竟如此相似,两股琴音似乎要与当日一般情意绵绵交缠起来。
突然远处飘来的琴音愕然而止,傅樱柠手指呆滞一下,弹了一个破音却再也弹不下去,停了下来,叹息道:“我却远远也比不上你,连她也不愿意与我合奏,我有焦尾,她有绿绮,却无法天和之作”。
傅樱柠与易寒都算是琴道高手,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那琴音气韵非凡,所奏之琴并非凡品,能与焦尾相和的就只有,“号钟”、“绕梁”、“绿绮”三把传世名琴,绕梁琴已经断为碎片,号钟琴音宏亮,激荡长鸣,却是不像,那剩下的就只有绿绮琴了。
易寒心中充满期待,会不会是宁雪呢,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奇女子,宁雪,我来了,你在用琴音引我前去吗?
第三十八节 添睹
易寒与傅樱柠对视一眼,没有暧昧,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那种想要见上那奏琴之人的冲动,相比之下易寒显得更热切一点,他心中已经把那个人认为是宁雪,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个他第一次来金陵心动的女子,人的感情很奇怪,拥有时觉得很正常,待失去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那些相处的片段竟是如此珍贵令人如此难忘。
两人没有说话,同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过了主廊,往琴声飘来的方向走去,突然迎面走来两个男子,两人均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其中一个竟比易寒还要俊俏几分。
易寒微微有些惊讶,是不是美男子她并不关心,而是这两人竟是女扮男装的宁霜与宁剑,心中暗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嘿嘿,一会我向宁雪面前做一次小人说你的坏话,让你姐姐收拾你,好男不跟女斗,却让你们自相争斗”,在易寒印象中宁雪绝对有资格与宁霜纠缠。
宁剑一脸面无表情,但依然可以从她眼神看到一丝冷意,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冷漠,看来也只有宁霜能牵动她的情绪波动,易寒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将眼光转移都宁霜身上。
宁霜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她的眼神如此锐厉,盯着易寒就像盯着猎物一般,透露出一种味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易寒神态自若的朝宁霜走去,半丈距离停了下来,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好像不适合你”,此话含意是你不是忙着搜刮金钱吗?怎么会有闲情来无相寺烧香拜佛,像你这种恶女就算烧香拜佛,让抵消不了你的罪恶。
对于易寒不善的语气,宁霜丝毫不怒,哈哈一笑,毫无征兆的迈出两步,与易寒靠的极近,亲昵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麻烦”,象兰花那样香郁的气息喷在他的脸庞,痒痒麻麻的让他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
解决麻烦,易寒一脸疑惑,该不会想与上次一般为自己杀人找个借口吧,易寒很不爽,手上一动要将宁霜推开,骤然迎上了宁剑冰冷的眼神,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与宁霜的距离,心中暗忖:“算了,就不跟你计较,一会让你姐姐跟你闹去,不知道带着弯刀的那位与宁剑相斗,谁更厉害一点”。
宁霜从易寒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知道他心怀鬼胎,低声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对付我们,我们却是一伙的”,话毕,微笑朝远处礼貌保持距离的傅樱柠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对于宁霜这样俊美的男子,傅樱柠却表现的很淡定,礼貌性的微微点头。
易寒冷道:“谁跟你是一伙的,我是我,你可不可以别来烦我”。
宁霜笑意依旧,再往易寒身上靠去,易寒敏锐的鼻子闻到一股女子淡淡的幽香,“你话先别的太绝,一会我不高兴,有你求我的时候”,宁霜说此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绝对的自信。
易寒哈哈大笑,“求你,我就算求乞丐也不会求你”。
宁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呀,你为何这般风流呢?”拈起手指数了数,“我数一数,加上你身后的那位一只手掌都数不来”。
易寒诧异,这女人怎么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宁霜续道:“你宅子里的那两位正往这无相寺赶来”,易寒一怔,她们来这里干什么,宁霜继续消磨他的耐心,“据我所知,你那漂亮幽静的宅子,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易寒一傻,难道她们打起来了,自己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架吗?
宁霜叹息一声,“实在太恐怖了,你看你都招惹些什么样的女子,轻轻一掌就可以在墙上打出来一个洞来,若是打在你身上,我都不敢去想”,宁霜露出一副怜不忍睹的表情,继续刺激他。
宁霜的话已经很明显,易寒头顿时一疼,不是叫她们好好呆着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跑来无相寺呢,今天却没有空隙去调和她们。
宁霜露出伤心不忍的神情,叹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艳福不消”。
易寒心中有些担忧,拂樱与脱俗都是犟脾气的人,若是一会被她们看见自己与宁雪,李玄观幽会,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做出像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冲动来,脸上却淡道:“这你不用担心,她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女子”。
宁霜嘴角一翘,笑道:“你信吗?我却不信”。
易寒不喜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霜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正要离开,突然又回头道:“我记得洛游书院的那位正在大殿里祈祷着什么”。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怎么苏洛也会出现在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宁霜冷冷道:“你竟派人跟踪我”。
宁霜笑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在保护你,我还要等你俘虏李玄观的芳心,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前功尽弃,我从来就不允许失败发生在我的身上”,话中之意很明显,我跟踪你,不是因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我走了咯”,宁霜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雍容大步,衣袖轻摆,无比潇洒。
易寒虽然有些担心,却并不完全放在身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情,寺庙这么大会撞见在一起,只是宁霜这个女人的出现却惹得他大为不爽,他不喜欢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往大殿方向望去,苏洛姐姐为什么来寺庙祈祷呢,像她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心中会有什么期盼呢?
傅樱柠走近关切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易寒淡道:“遇到一个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傅樱柠道:“可我看那位公子对你挺友善的”。
易寒哑然失笑,友善!她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表面上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心底却狠毒异常,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便会狠狠捅你一刀,这样一个精通阴谋诡计,冷漠无情的人有资格得到友善二字的赞赏。
傅樱柠见易寒表情有些怪异,玉颊露出几分不解,却听易寒淡淡道了一句:“你这话我不敢苟同”。
傅樱柠眉目带恼,她本是关心之意,怎知却惹来易寒如此不善的口气,这人怎么这般不通情理,亏我还对他之才品暗暗倾慕不已。
易寒见她表情有异,却异想天开道:“难道傅小姐对他有意思,我却不能介绍给你认识,这会害了你,选他还不如选我好呢”,确实宁霜扮作男装的风采是他至今看过最有男子魅力的,丝毫没有半点忸怩之态,风度翩翩,器宇不凡,虽然对她没有好印象,可这一点却不可否认的,她的风采在易寒看来连明修也稍有不胜,明修身上缺乏她那种胸有成竹的气质。
傅樱柠闻言双颊一红,玉貌娇羞花解语,易寒轻浮大胆的语言让她大感不消,像她这种名门闺秀,这种倾心涉及男女情爱的事情,却断然不可在男子面前提及,她所认识的男子对她也是以礼相待,从未有人敢如此非礼,骤闻他话却感觉又刺激又难堪,恼他吧,心里又对他有几分好感,不恼他吧,一个名门闺秀受此非礼而无动于衷让她情何以堪。
易寒见她玉颊带红委实羞,画眉轻蹙却是慌,这番姿态映入眼中看的他却是大为过瘾,心儿早已痒痒的。
傅樱柠迤逗得心儿慌乱,断送了淡然,惹得心烦,薄怒道:“野厮胡言,不可容恕,今当改过从新,毋要再犯,我便不再追究”,这文绉绉的一句话让自己下的了台阶,同时也给易寒一个台阶下。
易寒自然明白,恼羞成怒嘛,女子最常见的神态,就算名门闺秀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守礼自重也逃脱不了这个范畴,笑道:“我们走吧,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往琴音飘来方向继续前行,越走着两人目标却变得越模糊,那琴音不再响起,西面大大小小的厢房十来间,哪一间才是,难不成要一间一间去敲门,这是傅樱柠心里的想法,易寒却抱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宁雪的打算,他心中有些着急,生怕宁雪又不告而别,脚上的步伐有些急促,偏偏让跟在身后傅樱柠有苦难言,她有点跟不上易寒,只能加快那养成习惯的小碎步的频率。
易寒突然生生刹住脚步,前方出现一人,一身素净打扮,不施胭脂而脸似兰花,神情端庄淡雅,正是那蕙质兰心的墨兰,易寒再要躲藏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墨兰脸上惊讶的表情。
易寒当初进入李府却是用谎言欺骗于她,几次相处已经可以了解到她虽心地善良,却忌恶如仇,是非分明,易寒并不害怕墨兰愤怒,但对于这个女子他的心里一直怀有愧疚,多么真诚,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她露出微笑满足的看着雄霸与柔儿狼吞虎咽的一幕在易寒脑海历历在目,她对自己是那么殷切期待,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所说的全是谎言,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基本可以预测到。
心中暗骂自己鲁莽,他早就应该猜到,墨兰身为李玄观身边的婢女,玄观出现她就极有可能跟随在身边,怎么办呢,如实告之却是绝对不能,他会向她坦白,但现在不是时机,苦笑,小姐不怕,却怕起她身边的婢女来了。
傅樱柠迈着频率极快的小碎步,低头望地嘴边念念有词喊着“一二,一二”,看起来极为可笑,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快走路过,突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猛一抬头,易寒的后背近在眼前,连忙刹住脚步,嘴里的一二念成”二二”,左脚齐齐走了两步,右脚却没动,身体失去平衡,却是往易寒后背扑去,慌张之中,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住易寒腰间,控制自己跌倒的倾势。
易寒正愁眉苦脸思量对策,骤然身后传来傅樱柠一声慌张的尖叫声,一双柔荑紧紧抱住自己腰部,心中一惊,死了,现在又怎么跟墨兰解释傅樱柠的存在。
第三十九节 乱成一团
人生里有多少玩笑,现实之中又有多少无奈,美梦圆愿,为之窃喜,然而醒来之时,一切又重归实际,美梦成了伤心之源头,芙蓉泪,樱桃语,独自忧怜,都受人心所欺,要他却是不能,不要却是不甘,不想牵挂却偏偏相思。
无相寺大殿之内,有一位举止轻描淡写,神态端详的女子,手持香火,一脸虔诚,轻微低头,低语道:“凡女心被贪、嗔、痴三念蒙蔽,今府首返观祈求圣贤赐我智慧与福报,拨开乌云还我清净之心”。
女子拜了下去,额头贴地,咚的一声轻响,在佛面前彻底放下自己的傲慢,变得如此卑微,轻启朱唇:“二求,烦恼和自私我执的妄念烟消云散,三求放下羁绊,一心正念,迷途知返”,话毕,抬头望向佛像,喃喃道:“最后一求,愿他安康无病,无灾无祸”。
“阿尼陀佛,女施主神带慧根,更难得精晓佛理,难能可贵,可惜”,这突然出现的老和尚正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
女子双手合掌垂手松肩,恭敬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静明道:“彻底放弃根本执着,彻底降伏根本烦恼,既不能做到何不心随所欲,舍清返浊,一路观心”。
女子问道:“佛劝世间之人勿沉迷情。欲,大师却为何背道而驰”。
静明微微一笑,“愁也乐之源,苦也甜之前,人途如此,虽佛也不能普渡众生”。
女子一脸沉思,突然眉目一舒,喜道:“谢大师指点迷津”。
此女正是苏洛,昨日之事,让她心有羁绊,郁郁不欢,于是前来拜佛望能借此解开心中烦恼。
“咳咳”,苏洛突然咳的剧烈,双颊一丝红晕,幽黑的眸子毫无神采,静明道:“女施主身体有恙,又逢心结,我有草药一副不但能治你外疾且能解你心结,请随老衲来”。
苏洛拜谢,紧随静明离开大殿。
傅樱柠从身后将易寒紧紧抱住,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呆了一呆,待反应过来时,却是羞得满脸通红,紧忙撒手,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用责备的语气道:“你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我差点就被你撞倒了”,简单的一句话把抱了他的过程给忽略过去。
易寒无暇顾及太多,心中着急的思量对策,墨兰正满脸狐疑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前因后果她并不清楚,但却实实看见了傅樱柠将他抱住,对着傅樱柠急问道:“前面正走来青色裙子的女子可认识你”。
傅樱柠没有细想,回道:“我极少出来,应该不认识我吧”,一脸疑惑刚要问易寒原因,毫无征兆的易寒却突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刚要尖叫,檀口却被易寒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把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都不要问,算是帮我个忙,听我的话,你随机应变就是”,傅樱柠又怒又羞,待看见易寒求救的眼神却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易寒大喜道:“谢谢你”,傅樱柠突然才觉悟自己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刚刚两次拥抱,第一次是意外,这第二次已是非他不嫁了,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虽然有点唐突,心中竟没有多少抗拒,朝他看去,易寒却已经松开了她,注意力转移到迎面朝他走来的那个女子,看他额头几点渗出几点汗水,似乎有点紧张,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若说是她的情人,刚刚又为何当着她的面将自己抱住,若说不是,依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什么样的人又能让他如此,这个突发事件却是让她充满好奇。
墨兰走近,先看了看易寒身边的傅樱柠一眼,这个女子的风姿无疑是个名门闺秀,她与易寒是何关系,却不敢妄下判断,带着询问的眼神朝易寒看去。
易寒道:“墨兰姐,你为何会在这里”。
墨兰淡淡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在府里好好呆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话毕又朝傅樱柠看去,眼神中充满不解,从她身上的衣衫装扮,气质容貌,怎么看,易寒的身份都绝对配不上她,甚至连成为她身边一个随从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刚刚却明明见到两人拥抱,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傅樱柠也是一头雾水,却不言一语,静待局势明朗,突然那女子朝她看来,优雅的抱予微笑。
这落落大方的优雅举止更让墨兰看的心中匪夷所思,她的气质比一般大家闺秀还要胜上几分,她会是易寒那个重病在床的妻子吗?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他在外面的相好,想到这里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气愤的神态,不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漫说他家中有妻就是善未娶妻,也没有这个可能性,越想越搞的心烦意乱,却是恼恨的朝易寒瞪去。
易寒看墨兰脸上表情一时疑惑,一时气愤,一时恼怨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被她识破了,刚要作答,墨兰却迫不及待问道:“你家娘子可好?”眼睛却盯着傅樱柠而去。
傅樱柠脸无表情,似心如止水,让墨兰瞧不出个究竟,其实她已经渐渐有点适应这种荒唐的事情,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易寒怕傅樱柠出声说漏了嘴,立即牵着傅樱柠的手,将她与自己并排站着,道:“墨兰姐,这位便是我家娘子”。
傅樱柠却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易寒竟是要她假装成他娘子,却见易寒偷偷的朝自己使眼神,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盈盈朝墨兰行了一礼,学着易寒的称呼,“墨兰姐,安好”。
墨兰却感觉自己受不了她这么一礼,连忙上前将她双手扶住,“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我听易寒说你久病卧床,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天仙姿色,难怪能生出柔儿那样的小美人”。(古代十三四岁女子就可以出嫁,傅樱柠虽芳龄十七八,但与二十来岁的女子差距不大,生出柔儿这般年纪的孩子,存在可能性)
傅樱柠做含情脉脉姿态朝易寒看去,眼神隐隐带着威慑,转头对着墨兰微笑道:“谢姐姐牵挂,却多亏了他的照顾”。
易寒怕傅樱柠多说多错,连忙插嘴道:“是这样的墨兰姐,今天十五,娘子大病得愈,便想与她一起前来叩谢佛祖,二是因为好久没陪她,便像徐管事请假一天”。
墨兰道:“这是在情在理的事情,想那徐管事还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太为难你”。
易寒见墨兰神态,心中如释重负,看来她是相信了,其实墨兰心中感觉虽然怪怪的,但这个结果无疑是最能让她接受的,事情从一开始见到他们两人时就很诡异,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是他娘子又何奇之有。
易寒盼不得墨兰早点离开,有意问道:“墨兰姐,刚刚看你神色匆匆,莫非有事”。
墨兰恍然大悟,道:“我还有事,这就分别了吧”。
易寒露出喜色道:“那就不耽误墨兰姐的时间了”。
墨兰转身刚要离开,傅樱柠却出声问道:“我刚刚与相公听到这边有琴声传来,姐姐可知从那间厢房传来”。
墨兰微微一笑,道:“我如何不知,刚刚便是我家小姐在奏琴”。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当日在莫愁湖畔与他合奏的居然是玄观却不是宁雪,如此说来,宁雪却并不在这里,心中失望,同时对李玄观也暗暗赞赏,真不亏为奇女子,玄观为何能与自己合奏出那样情意绵绵的曲子。
傅樱柠却不自觉道:“可是李家姐姐”,爷爷与李毅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素闻李家之女,李玄观乃当世奇女子,仰慕已久而不得见,今日偶遇,却忍不住想见上一见,完全将扮作易寒娘子的事忘在脑后。
易寒一惊,墨兰却是一愕,易寒捉住傅樱柠的手隐隐在她手心拧了一下,希望她清醒一点,莫要多话,墨兰却是看着傅樱柠。
“小姐!”,一声不适适宜的声音传来,易寒望去却是傅樱柠身边的婢女,心中大呼完蛋啦,墨兰也将注意力转移到朝她们走来的婢女。
那婢女走进几步,待看见傅樱柠的手被一个男子牵着,猛的停下脚步,一脸惊愕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去看,依然没错,惊呼出声:“天啊,小姐,你难道被鬼迷心窍了吗?”
墨兰疑惑的朝易寒与傅樱柠看去,特别在看着易寒的时候带着锐利的眼神,易寒额露冷汗,眼珠子转了转,心中苦思,正思考着如何编出一个慌言来瞒天过海,可是任他狡猾机灵,这番局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就算傅樱柠有心帮他,谁会想到最后她的婢女会出来搅局。
傅樱柠使劲朝那婢女使眼色,墨兰却一直在注意着她,“这位小姐,你却不必如此,我却也不笨”,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刚刚的亲热。
墨兰冷漠的看着易寒,面无表情,不喜也不怒,可是从她眼神中投射出来的寒意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失望,反感,愤怒,不屑,所有负面的态度都可以在她眼神之中看到。
易寒低着头,不敢去迎着她的目光,自己的真诚却被别人欺骗,她一定是失望伤心,一种深深地愧疚感从心底涌起,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易寒坏,却不知道他坏的不够彻底,一个真正坏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眼神,更不会因此而心存愧疚。
墨兰轻轻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短短的一句话,语气中的决心却是完全将人打入深渊之中,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易寒说什么话她都再也不会相信了,在她心中易寒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咯咯〃,不恰时宜的笑声突然传来,“你哄骗我就算了,谁叫人家心里喜欢你,恨不得你,偏还要去哄骗那些纯情的小姑娘,吃瘪了吧,难堪了吧”。
易寒不用看就知道,是脱俗来了,却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本来他就心烦,她又来捣乱,自己真的头大如斗,心一狠,来吧,都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破罐子破摔。
脱俗坐在树枝之上,笑脸盈盈,双脚像个小姑娘一般调皮的晃了晃,笑嘻嘻道:“我刚进这无相寺,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坏透了的味道,还真让我给找着了,本来人家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编谎话的,这么看来,以后我的防着点,免得傻傻就被你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对于脱俗不留情面的奚落,易寒没好气道:“你好好呆在家里的,来这里干什么”。
脱俗冷哼一声,“我若呆在家里,便不会知道你瞒着我在外面勾搭女子,我可没揭穿你哦,是你被人家给揭穿了”,一跃而下,娇喝道:“我才是他的正牌娘子”。
墨兰不知易寒还有多少事情欺骗自己,这个天仙一般美艳的女子,还有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名门闺秀,可以证明易寒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子,可这又怎么样,这只能让她变得更为气愤,更为不屑,看都不看易寒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脱俗对着墨兰冷道:“你给我站住,勾引他就算了,谁准你这么瞪他的”。
墨兰转身冷笑道:“这种货色,品行连奸商都不如,我墨兰岂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子,你好自为之吧”。
脱俗却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好啦,既然你对他这么恨之入骨,我就不计较了”,易寒却也明白脱俗的目的就是让墨兰更加痛恨讨厌自己,其实她这是多此一举,以他对墨兰的了解,今后两人的关系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爱恨分明是她的特点,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嘘寒问暖的关心了,心中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做一个花花公子的后果,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
墨兰冷笑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工程完成了,工作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病这几天注意饮食也好多了,对于这些时日每天一更表示抱歉,从明天起,每天会更得多一些,一般情况下二更,有空闲的时候也会三更,当然有时候突然碰到一更也是有可能的,对于未知的,七月不敢轻易承诺,只是尽量努力不敢偷懒)
第四十节 情断
另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子,她很安静,似地上的草,旁边的树一般,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咋一看去,就好像一朵花一般,很难想象到她是一个人,只有突然吹来一阵风,一袭白衣临风而荡,原来这是一个美丽清雅的女子,她傲世而立,只有当看到她充满生气的眼眸,你才会发现她不是雕像也不是花儿,而是活生生的仙子。
用仙子二字来形容拂樱的气质再合适不过了,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她冷漠的神情令人不敢逼视,可又有谁能想到她内心深处却有一颗火烫的心。
人生的相遇相处是一个奇妙的过程,若当年拂樱不曾见到易寒,这个男子在童年时候就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此时此刻,易寒绝对不能引她半点注意,更别说让她如此牵挂,看见他便会像看见从身边经过的路人一般,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连半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段故事,由这段故事牵扯出来的那种难以言语的感触,模模糊糊似梦似真,细细想来伸手可触,但却永远也捉不到手心。
拂樱不似脱俗那般冲动激情外露,脱俗虽然在树上忍了好久,表面上也装出一副毫不在意,可是当她一出现的时候,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浓浓的醋味,不知觉中,一举一动她已经把对易寒的爱恋表达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拂樱呢,很奇怪,她对易寒似乎还停留在童年时那种对哥哥般的依恋,霸占。男女之间那种互相包容,体谅的感情她似乎还不是很懂,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依恋还在,霸占却淡了许多,易寒是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考虑过,一开始她要易寒后悔,现在却希望回来远久那段美好的时光,拂樱很傲,这种傲只有在面对易寒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几分让步,可就算是易寒也无法让她真正低下高贵的头颅。
傅樱柠的手还被易寒牵着,两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亲昵的动作,以至于理所当然到毫无知觉,不过对于脱俗来讲,却尤其扎眼,她是个野蛮女,做事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不问缘由的喜欢,也可以不顾后果的生气,她双眸冷冷盯着两人身体唯一的接触点,手,暴风雨来临前那一刻总是很安静的,易寒被搞的焦头烂额,他根本无法像往常一般静下心来揣摩脱俗的心情,印象还停留在她笑嘻嘻的表情。
毫无征兆的,脱俗出手了,一掌朝傅樱柠胸口击去,她要杀了她,待易寒与傅樱柠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甚至脸上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道白影激射而来,衣衫一挥将易寒与傅樱柠推开,挥掌迎上脱俗那毫无征兆的一掌,掌分,脱俗踉跄后退几步,拂樱原地不动,脱俗刚刚并没有用全力,拂樱却是早有预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脱俗的了解胜过易寒,刚刚她就察觉到脱俗会出手,对于傅樱柠的生死她毫不在乎,但却不能让这个女子如愿。
这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发生,傅樱柠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刚刚若不是这白衣女子出声,自己已经魂飞魄散,易寒勃然大怒:“脱俗,你疯了”。
两女对视,拂樱绝美的容颜透出令人窒息的冰霜表情,任何看着她眼睛的人似乎都能感觉一把匕首直插自己心口,脱俗盈盈站着,眉头一蹙,不笑,却依然迷倒众生,宛然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易寒很生气,因为脱俗刚刚的举动,他非常愤怒,就算傅樱柠如何不是也不能无端端的取她性命,款且她并无过错,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子再美再娇又有何恋。
脱俗并未搭理易寒,却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怨他,她眼前的对手只有一个,这个碍着她办事的拂樱。
易寒走到两人中间,朝拂樱道:“拂樱你先别动手,待我来与她讲话”,拂樱不应不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望着别处。
易寒看着脱俗冷冷道:“你还要打吗?我就在这里,你想打就来打我吧”。
脱俗神情一呆,不明白易寒为何用这种冷漠的语气与自己讲话,是因为刚刚自己动手要杀那个女子,惹他生气了吗?这却更让她愤怒,脸无表情,双颊却因为激动涨的紫红,终究还是对他说不了狠心的话,“我不是要打你,你走开”。
到这个地步,她还如此不悟,易寒对她心死,按照自己的花花心思,难免会常常惹她生气,依她的性子,酿成大祸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这里心一狠,决然道:“脱俗,我们性格不合,缘尽于此吧”。
脱俗闻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易寒会对她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眼神带着期盼,声音变得轻柔道:“你再说一遍,刚刚我没有听清楚”,易寒平静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脱俗瞬间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充满伤心绝望,看着易寒的脸却没有愤怒和仇恨,冷笑道:“你对我的承诺没有做到,既然你要负我,我也要你来偿还这情债”,话毕从怀中透出一把薄如蝉翅的匕首,这把匕首静谧的握在脱俗手中,刀锋之上发出恃人的锋芒,自然而然的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死亡,是那是那么安静,又好像轻轻的已经刺入你的胸口。
拂樱察觉到危险,瞬移到易寒身边低声道:“哥哥,危险”。
易寒微微一笑,“我欠她的应该还”,其实内心依然有几分恐惧,他在赌,赌脱俗不舍得杀他,一脸决然朝脱俗走去,拂樱呆呆的望着易寒,感觉他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哥哥原来也是这般至情至痴之人,我却误会他了。
拂樱一脸冷漠,望着易寒的眸子却宛如缎子一般温柔,静静的,痴痴的看着易寒,这双眼睛在这一刻美丽到了极点,她动了,好似一阵风吹来那么自然,衣袖一荡带着她独有的香味,易寒的心彷佛被他托在手心,脱俗嘴角一翘,露出微笑,笑容是那么温柔而甜蜜,说话的声音同样甜而温柔,“刀刺进肉里会很疼的”,那刀尖正准确的抵在他的心口处。
易寒不知为何,此刻没有恐惧,心特别平静,淡道:“不是你的肉,你不是习惯这样做了吗?”
脱俗柔声道:“虽不是我的肉,这一次我也会疼”,她春笋般的手指轻轻一划,温柔的就像在与她的情人亲吻,易寒胸口的衣衫出现一道口子,红红的鲜血渗湿白衫,刀尖始终没有扎进去,脱俗露出微笑,从她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彷佛可以看到那锦绣的山盟海誓,泪水却偷偷的从眼角滑落下来,“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我再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想念你,我却舍不得”。
易寒呆若木鸡,根本无法想法脱俗会这么痴,这么笨,他想收回刚刚的话,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脱俗流着泪水,带着微笑喃喃念道:“昨夜我梦见你在一块,也不知道也要那里,忽然见到一座大山,四面都是峭壁我心里一痛,哭了起来,就被惊醒了”
脱俗掰开易寒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手,将带着鲜血的匕首放在他的手心,贝齿咬紧嘴唇勉强露出微笑,似在自语似在对易寒而言:“夫君,人说无缘,我们二人有没有缘分呢?”
易寒呆呆无神,恍惚梦中,心竟比脱俗刺向他的心口还疼痛百倍,喃喃应了出声:“俗儿,我们相遇就是有缘,你已经是我娘子了,就是有分,你与我有缘分”。
脱俗却早已离开,“哥哥,你若后悔我却有法子寻到她”,拂樱走了过来,那个往日让她厌恶的女子,此刻却让她敬重起来。
易寒勉强露出微笑,“这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寻她作什,她的性子我根本管不住,能与她有这段情缘我已心满意足”。
拂樱露出疑惑的表情,沉思起来,“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却不能在一起呢?”
傅樱柠静静走了过来,弱弱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易寒暂时将脱俗的事情挥出脑海,收拾心情,道:“这事怨我,也怨她,却怎么也怨不到你”,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一闪一闪的刺痛感灼的胸口难受。
易寒感觉两人都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变的不太敢说话,露出微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弹琴之人”。
傅樱柠喜道:“对啊,我还想见一见李家姐姐呢?”
“拂樱”,易寒刚说一半,却发现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高贵绝俗的背影。
第四十一节 扑朔迷离
无相寺内一处古朴清雅,翠柏苍翠之所,石桌之上摆着一副棋局,有两人正在对弈,一人便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另外一人却是苏洛。
棋盘之上黑白密布,已是下到中盘,棋局紧张,黑白双方已到了厮杀而见胜负的地步,两人却是不慌不忙,神态稳如泰山,你一手我一手交替下着,黑白双方的布局,错综复杂,变化难测,胜负却犹如头发那样细微,双方均守的坚固,攻则应前后呼应,上下联络,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看来这是一局胜负难分的对弈,就看谁先出错了。
静明笑道:“女施主,看来胜负难分了”。
苏洛淡道:“大师,你却没有看到“机”吗?”,苏洛口中的“机”就是对弈时的布局,虚实形势往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变得明朗。
静明不为所动,按照自己原先的部署继续落子,既然对方无懈可击,不贪胜,劳逸自守少贪图,纵然不胜也不会败。
棋局之中有万千种变化,就似自然万物一般复杂,凡人岂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苏洛棋力之强在于布局,善于拆挡,料敌先机,而敌不知所动,静明从一开始便进入她所设置的圈套,眼前局势看似迷蒙,但待她布袋口一收,静明将一溃千里。
半响之后,终局,连静明这样修心养性淡定如斯的人也目瞪口呆,他从未败的如此凄惨,待对方杀机一动,他几乎没有反手之力,在他估计,此女堪称棋圣,其棋力要远胜易施主与李施主。
静明哈哈一笑,“痛快,实在痛快,比偷吃一顿肉还要痛快”。
苏洛微微有些讶异,像静明这样的得道高僧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平静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的变化。
静明笑道:“苏施主,我要引荐两个人给你认识,见了你,像他们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定也会心服口服”。
“随我来”
易寒与傅樱柠来到李玄观所在的厢房,远远就看见墨兰阴沉着脸守在门口,很显然因为易寒欺骗了她,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她低着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寒走进轻声道:“墨兰姐”。
墨兰抬头见是易寒,双眼喷出怒火,手一指,冷道:“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易寒心中苦笑,你正在气头上,我本来也不想来招惹你的,谁叫你守在我必经之路的门口,非碰见的又有什么办法。
若是安安那等女子敢如此对他,他早就发火,墨兰却是对他有恩惠,且是一个让他佩服的女子,她气生的合理,自己也活该憋屈。
傅樱柠柔声道:“姐姐,我们是想来见李家姐姐的,烦请姐姐通报就说傅府樱柠拜见”。
墨兰本来就对这个伙同易寒一起欺骗自己的名门闺秀没有什么好感,并不准备待见,再说依小姐的性情,就算通报了也是白说,但她所报出的府邸和名字却让她犹豫了,这金陵城只有一个府邸可以自称傅府,就是老太爷的好友前礼部侍郎傅老先生,傅家小姐傅樱柠之名她也素有耳闻,乃是个深居简出,知书达礼,品才兼优的大家闺秀,自己刚刚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