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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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时均不明白易寒为什么会提这样一个怪异问题,倒是好答,会与不会两个选择,只是却让人感觉透着什么玄机。

    李玄观朝沐彤看去,沐彤道:“如果是我,我就不希望她再生一个,小姐你呢?”

    李玄观幽幽道:“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健全的人是可悲的,已经如何,又何苦再造孽”,她李玄观也不正是如此吗?易寒这个问题却深深触动她内心深处那敏感的弱点。

    两人好奇的看着第二个问题。

    假如要选在三名将军中选一位为国出征,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战役,关乎国之存亡。

    第一位,年幼时性格暴躁,屡屡与人冲突,嗜酒如命,时常辱骂将士。

    第二位,从军时候有多次违反军纪的记录,好吃贪睡,风流成性,言而无信。

    第三位,自幼熟读军法,没有不良的恶习,性格温和,待人谦逊,痴情,一生只娶一妻。

    这又是一个怪异的问题,让人忍不住要去选第三位,沐彤虽然没有李玄观睿智,但也知道,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未待李玄观问起,沐彤道:“小姐,这道问题看上去应该选第三位将军,但我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对”。

    李玄观微笑道:“若是墨兰来选,她定毫不犹豫的选第三位,没有你这么多花花心思”。

    沐彤微微垂下头,突然间又猛抬起头,问道:“小姐,那你会怎么选呢”。

    李玄观笑道:“除了第三个以外,另外两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为何?”沐彤急问出声来。

    李玄观神情平静,智慧的眼神充满自信,“因为我知道这三位将军是何人,这第一位就是在世七大名将之一的易天涯,这第二位就是前朝风流将军项少羽,此二人的军事才能历史已经证明他们都是伟大的将军,这第三位却是前朝只会纸上谈兵的郑晟睿,窑山一役,中了敌军圈套,二十万兵马的优势瞬间化为灰烬。”

    沐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第一个问题也不能按常理推测,这个缘由却比答案却更让人好奇,小姐你说他向你提这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考你”。

    李玄观淡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两个问题似乎有关联,至于有何关联那就要问那个人了”。

    第九十六节 真情告白

    易寒与李明濛走出李府往无相寺的方向走去。

    路经城南门,两人放慢脚步,只见两百步开外处,闪动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两人对视一眼却走了过去,待看清状况时,均惊的张大了口。

    只见一个男子双手被反绑吊在城门之上,已经被人摧残的衣不遮体,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最让人觉的恐怖的是,男子大腿根处一片皮肉模糊,那属于男人的东西已经成了肉块,易寒心惊,何人这么残忍,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来,脱俗不是经常说要这样对待他吗?会不会是她呢,想到这里毛骨悚然。

    李明濛拍了身边一位汉子问道,“请问,这是怎么会是”。

    那汉子看了李明濛一眼,笑道:“你看见城墙上的字没有”。

    两人同时望去,“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傅明玉”,旁边一位肥胖的大妈好生热情,情绪很激动,拍了拍手掌,冷哼道:“就是采花贼就应该遭此报应”,只是眼神之中的幽怨却让人感觉这采花贼没有去光顾她。

    那傅明玉突然呻吟一声,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人还活着,在易寒看来,此刻活着还不如死的痛苦,赤身裸体被人惨无人道的围观,这种耻辱,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虽说这傅明玉为天下第一采花大盗,这人倒也从来没有害过别人性命,围观的人有一些心底善良的看不上去,却想将他解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就要上城楼,突然却被他身边的妇人拧着耳朵,“你这个死不长进的,我叫你买菜,你去半天,你想让老娘饿死了啊”,那男子明显是个妻管严,被那妇人一拧,一瞪就乖乖的跟着老婆回家。

    那些众人于心不忍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将傅明玉解开,毕竟这一个举动就代表与广大女性同胞作对,这个压力是好大的。

    易寒叹息一声,毕竟是同好,没人去做,那就我来吧,没有一定的深度,本来不适合如此的高调。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带着纱笠的女子,易寒正疑惑,那女子却轻轻掀开一角纱帘,露出一张娇滴滴的俏脸。

    易寒有些意外,这人居然是脱俗,往身后看去,李明濛却走挤到了最前面正与一位姿色不弱的少女聊着天。

    易寒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脱俗冷冷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那里热闹我就去那里”。

    易寒见她脸色有些不悦,却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她不开心,轻道:“你不开心”。

    脱俗见他关心自己,冷硬的声音放轻柔道:“有人抢了我的功劳我能开心吗?”

    易寒却不明白她的意思,脱俗往城门上的傅明玉看了一眼,易寒惊讶道:“难道他不是你的杰作”。

    脱俗冷哼一声,“若是落到我的手上,岂能如此便宜他,定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见易寒处于惊讶之中,脱俗要道:“傅明玉轻功不弱,能将他擒住,这人武功也是不差,至少不弱于我”。

    那人是谁,武功高低,易寒却不是很关心,知道不是脱俗做到,心里安慰,这个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责任可是很大的。

    “你得意什么”,脱俗突然问道。

    易寒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么残忍,刚刚我看到这一幕时以为是你做的”。

    脱俗一愕,眼神中有小小的欢喜,却崩着脸冷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要你管”。

    易寒却大胆的捉住她的小手,情意浓浓道:“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你变坏”。

    脱俗瞪了易寒一眼,却没有挣脱,小手任他牵着,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也吊在这城门之上”。

    易寒岂能不知道脱俗已经对他有意,若不然依她性格,如何肯让男子碰到她的身子,笑道:“若是能让你开心,我无怨无悔”。

    脱俗突然眼暴神光,冷道:“那好,我现在就动手,拿你出出气”。

    易寒却神色自若,丝毫不惊,脸挂微笑,一副任你主宰的模样。

    脱俗跺了跺脚,一副娇憨神态,嗔道:“都不好玩的,你现在都一点也不怕我”。

    易寒哈哈大笑,见脱俗俏脸有些挂不住,停止发笑温柔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脱俗顿时俏脸飞红,美艳不可方物,为了掩饰佯装生气,怒道:“死不要脸,自作多情,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易寒追问。

    见易寒盯着她,一脸窘迫,羞愤交加,另外一手却突然伸到易寒脸腮那个最有肉的地方用力一拧,傲然道:“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易寒为之愕然,却心中暗喜,她终于懂得主动打情骂俏了,轻轻的捉住她那只拧着脸腮的手,好生抚摸,脱俗却不知觉的松了力道。

    脱俗一双小手被易寒捉在手中,易寒透过薄薄的纱帘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美眸,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旁边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

    脱俗眼神冷冷的扫向那些炙热的眼神,冷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睛都挖出来”。

    众人咂舌,神情有些扭捏,这么凶的女人,却带着可怜的眼神望易寒看去。

    易寒见脱俗脸色一变,手上微颤,心呼不好,按这个妮子的性格,还真做的出来,手轻轻一拉,脱俗回过头看着易寒,易寒脸带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脱俗瞪了他一眼,忽的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娇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我另外一面的”。

    李明濛突然走了过来,见易寒牵着一个陌生女子的手,笑道:“食色性也,四字真言,易兄,我眼红了,要不让我脱俗送开易寒的手,掀开纱帘,露出绝美的容颜,笑意吟吟,小指轻轻朝李明濛一勾。

    李明濛如如此绝色,如何能够在淡定,痴痴的朝脱俗走去。

    脱俗那白嫩的小手伸了出去,易寒倒有些意外这次她会如此友善,那知脱俗却一个巴掌就赏了上去,抿嘴一笑道:“敢牵我的手,你这人胆子也不小”。

    易寒错愕,李明濛手捂着那火辣辣的脸,一脸呆滞,太美了,若不是心中有隋旖,他真的可能会爱上这个俏皮美丽的女子。

    见李明濛并未有生气,易寒松了一口气,这李兄气度就是好,横插两人中间朝脱俗瞪了一眼,脱俗却有些不服,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易寒苦笑,责备的眼神慢慢淡去,李明濛推开易寒,不喜道:“易兄,你挡着我看美人了”。

    脱俗扑哧一笑,娇甜清脆道:“猪朋狗友”。

    李明濛扯着易寒衣袖,低声道:“易兄,刚刚泡上的?快给我介绍一下”

    易寒心中得意,故作淡然,“脱俗这位是我的好友,李明濛”。

    李明濛礼貌的向俗行了一礼,“脱俗小姐,你好”。

    脱俗淡淡点头,“李公子好”。

    李明濛道:“易兄,这脱俗小姐与你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蛮亲热的嘛”。

    易寒哑然失笑,也就是三大才狼敢口无遮拦的当着别人的面问这个敏感的问题,往脱俗看去,却看她笑意吟吟,毫不在意,笑道:“她是我”,突然间却不知道如何定位。

    脱俗好奇的等待着易寒,骤然碰到易寒的目光,却小女子姿态低垂着头,缄口不言,似乎在等待什么判决。

    易寒心中一颤,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盘旋,我豁出去了,他不缺乏胆量和勇气,但接下来要说的那句话却让人忍不住内心轻颤,“她是我的娘子”。

    易寒没有去注意李明濛是什么表情,语气咋一听很平淡,听在脱俗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她顿时猛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惊讶,小手因为激动紧紧拽成拳头,香肩轻轻颤抖,轻轻转过身去。

    与此同时,易寒心跳到了喉咙口,跳到了嘴边,跳到了颤栗的手上,彷佛耗尽一生心血和精力,易寒感觉全身没有力气,周围的嘈杂声顿时消散,整个世界里彷佛只有他与脱俗两人。

    这个时候,脱俗转身看着易寒,易寒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让人难以忘却的眼睛。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有惶恐,有憧憬,有欢乐,有犹豫,有向往,总之复杂纷繁,涵蓄了少女的第一次情窦初开。

    奇妙的场景有时候往往就因为简单的一句话,易寒看呆了,看愣了,不是因为脱俗的美,而是从眼睛渗透出来的真实情感让他触动。

    脱俗就用她那双触目惊心的眼睛的看着易寒,那种像小兔子一般惊慌,像小猫咪一样温柔的眼神,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止了,无限温馨流淌在两人之间,将天地一分为二。也牵一下”。

    第九十七节 一半儿推一半儿肯

    李明濛好奇的看着呆呆不语的两人,对易寒这句话半信半疑,他怎么看这位叫脱俗的小姐怎么也不像是易寒的娘子,但她对易寒的话又没有半点否认。

    “易兄易兄”

    李明濛连连喊了几句,易寒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收回眼光,心中蓦然,这是怎么奇妙的一种感觉,简单的一句话,两人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

    心有灵犀的,脱俗低头似在品味着什么,对于男女之爱比起易寒她更不堪,更生涩,一时之间这个娇蛮不讲道理的女子变得异乎往常的安静。

    脱俗害怕了。她从来没有害怕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害怕了,她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突然她想远远逃开,对方的若有若无眼神却像一根绳索牵扯着她的内心,让她割舍不下,彷佛这跟绳索一断,她的心也跟着被掏空。

    这个骄傲的女子,就算在易寒真情表白的时候,也不愿意自己的内心坦露出来。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她的心已经被臣服,却渴望对方追逐着她,围绕着她。

    脱俗突然不言一语转身像只被惊慌的兔子撒腿奔跑,留下易寒一头雾水。

    李明濛若有深意笑道:“易兄,你们两公婆是在干什么,看的我都糊里糊涂了”。

    易寒见李明濛眼角那神秘的笑意,心知肚明,想必,这明濛已经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回答,李明濛也不再问,两人往无相寺方向走去。

    两人信步走了半个多时辰便来到这无相寺,今日的无相寺门口却出奇的静,晓日压着重檐,四围远眺,数里之外的城池村落清晰可见,别有朴素,顿时让人涤尽尘心,飘飘意远,心旷神怡,所有烦恼心事都烟消云散。

    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歇在寺庙外墙处,几匹神采奕奕的骏马。

    站着一群人,当头一个俊美公子,身穿华丽黄衣,面若冠玉,唇若涂朱,目光眉彩,奕奕动人,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有丰神澄澈,顾盼不凡的雍容风姿,随后跟着四人,都三十许,神情冷漠,眼神锐利,一看就让人感觉属于身手不凡的人物,那俊美公子旁边站着一个举止娴雅的美人,不是隋旖又是何人。

    易寒往李明濛看去,只见他脸色大变,俊俏的双腮涨着紫青,眼神激昂怒泄。

    易寒与李明濛走近,两伙人都站在门口,那俊美少年朝易寒看了一眼,易寒也随意的朝他望了望却转过头去。

    李明濛一直等着隋旖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变得特别大胆,眼神没有半点遮掩,隋旖身子轻颤,没有说话,却情不自禁的往俊美公子身边凑近。

    见到这一幕,李明濛怒火中烧,眼神露出恨意,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生生撕裂。

    那俊美公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对着隋旖轻轻安抚道:“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隋旖弱弱的点了点头。

    李明濛见此情景,想那隋旖对自己如此冷漠,却对那俊美公子如此温顺,心中怒火中烧,当下就控制不住自己。

    易寒赶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莫要激动”。

    此刻的李明濛那里还能听到他的劝语,怒目一瞪,指着俊美男子,冷道:“你离她远一点”。

    隋旖一惊,却不知道因为李明濛的举动而惊讶,还是因为害怕他。

    俊美公子微微一笑,未待令下,他身后的一个男子却指着李明濛,冷喝道:“大胆”,其余三人均一脸不屑。

    李明濛气愤填膺,那还会理会那么多,脑袋一昏却冲了上去,易寒见此情景,明知不敌,却也不能弃好友于不顾,冲了上去想将李明濛拉回来,那汉子却已经动了,刚猛一拳带着烈风朝两人击来,易寒怎么说也是练过几年功夫,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拳若打在身上,依两人的身子骨必当场毙亡,可势以如此,躲无可躲。

    隋旖见此突发事件,惊呼一声,“不要”。

    李明濛见隋旖眼神露出惊慌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心中竟有一个念头,能博她如此,就算一死也是值得的,易寒可冤枉了,他可以看出这拳留有余劲,还有后招,这第二个要打的人就是他。

    就在这时,一条紫色的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人未到,几点银光先至,银光准确无误的打中那汉子的拳头之上,汉子拳风一滞,在李明濛胸口衣衫处却却硬生生停了下来,李明濛却被这拳风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隋旖情不自禁跑了李明濛的身边,见他双眼有神,松了一口气,关切道:“你没事吧”。

    拉住李明濛手臂的易寒却被受到牵连,跌坐在地上,易寒哗众取宠道:“隋小姐你该关心的是我”。

    隋旖感觉这个男子声音有些熟悉,却没有细想太多,朝他露出微笑道:“谢谢你”,为何谢他,却连自己也糊里糊涂。

    突然身后却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摔疼了吗?不如我来疼爱你如何”,接着耳朵一疼,却被一只嫩白小手拧了起来。

    易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疼叫一声,大声道:“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

    扑哧笑声传来,那小手松开,却又拧着易寒的另外一只耳朵,笑道:“还敢不敢随便勾搭人了”。

    隋旖脸色一红,这话说的应该是她,好奇望去,见易寒忍着疼痛却不敢挣扎的模样,忽觉好笑,回头饱含深意的看着李明濛,李明濛被看的老脸一红,轻声道:“我什么事情都依你”。

    易寒大声喊道:“她是明濛的相好,你不要误会啊,快松手,注意你的淑女气质”,眼角却偷偷朝那俊美公子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脸色一沉,一脸不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易寒却在设一个局。

    这话一出,隋旖顿是俏脸霞飞,垂下头去,不言一语,后退几步与李明濛保持一定距离。

    从脱俗出现那一刻开始,四个汉子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脱俗,神色凝重,他们把她当做一个高手来看待而不是一个女子。

    脱俗朝隋旖望去,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隋旖俏脸羞的通红,弱弱道:“他在胡说”。

    脱俗脸色突的一变,对着易寒冷道:“你敢骗我”,手上用劲。

    易寒哀嚎一声,喊道:“明濛,你还是不是男人”。

    李明濛被易寒一激,终于豁出去了,鼓起勇气,骤然一把就把隋旖抱住。

    隋旖惶恐,惊道:“你干什么”,使劲挣扎,力气却如何比得过李明濛这个大男人。

    嘿嘿,色狼说,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

    俊美公子一脸期待,他在等隋旖向他求救,只要她的眼光朝这边望来,自己就马上下令将这干人等格杀。

    隋旖不停的挣扎,渐渐的,力道越来越小,终于温顺的被李明濛抱在怀中,羞愤交加,心中却是一万个愿意,看来那位算命先生说贵人,应该是他。

    见李明濛得手,易寒心里替他高兴,理直气壮的朝着脱俗冷道:“还不快松手”。

    脱俗松开手,笑嘻嘻对着易寒道:“看来我刚刚是误会了”。

    易寒冷哼一声,“你不应该道歉吗?”

    脱俗嫣然笑道:“道歉那够,要不我给你个香吻作为赔偿如何”。

    易寒一愕,却是半信半疑,这妮子该不会又找机会捉弄我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头以四十五度角抬起,等待脱俗的香唇。

    这一次,脱俗香唇在易寒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哄道:“不准生气了哦”。

    易寒心里偷乐,又怎么会生气呢,脱俗亲完,神情突然一变,指着俊美公子等人,冷声道:“你们敢打我夫君,不知道他家夫人很厉害吗?”,这个夫人指的就应该是她自己了,却不知道短短半个时辰,脱俗为何会有如此转变,竟承认易寒是他夫君。

    脱俗依然带着纱笠,在场除了李明濛与易寒没有人看过她的容貌,俊美公子眼神闪过狠光,自己的女人被抢,这莫名女子又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中有些怒气,来的正好,朝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同时走上前,看这架势准备同时出手,易寒怕脱俗打不过,讽刺激将道:“四个大男人同时向一个弱女子出手,难道就不羞愧,那四个汉子却神色凝重,心中已经把脱俗当做一个高手来看待。

    脱俗见易寒如此关心自己,转头望向他,甜甜的笑道:“你放心,对付他们我一只手就够”。

    易寒叹息一声,“娘子,你太不低调了”。

    四人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朝脱俗冲来,脱俗娇喝一声,迎上前去,却果真如她刚刚所说只用一手临敌,另外一手却垂下不动。

    咋一交手,就缠斗在一起,脱俗以袖斗拳,双方斗的是激烈异常,脱俗衣袖舞的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身形飘洒轻快,矫健优美,那四人以四角之形将脱俗围在中间,拳路刚猛,两人前后夹攻,另外两人在左右两侧照应,一旦有人危险,就欺身救援。

    衣袖拳风交叉回旋,五人越打越快,场面华丽万分,脱俗以一敌四竟也丝毫不落下风,胸有成竹,沉稳异常,一旁的易寒却看着额头直冒冷汗,一脸焦急。

    四人车乱战,本来以为脱俗的本事能轻易将这四人收拾,刚刚却夸下海口,说单手就能战胜四人,相斗百招,终究是因为女子,特别是面对这刚猛的拳法,有些后继无力。

    与对方四人合击一碰,脱俗连续后退几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纱笠落地,露出绝美的容颜,四人见此良机岂能放过,欺身上前追击,俊美公子在见到脱俗容貌时,却疾呼出声:“住手”。

    脱俗脸色绯红,娇道:“哎呀,丢死人啦”,俊美公子见到她这娇俏动人的神态,更是不堪,痴痴的盯着脱俗。

    易寒连忙来到脱俗身边,关切道:“娘子,没摔坏吧”。

    脱俗撒娇道:“有点疼”。

    “那里疼,我帮你揉揉”,打到一半,两人却打情骂俏起来。

    脱俗轻轻笑道:“你真贴心,这个时候还能想占我便宜”。

    易寒顿时错愕,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是我娘子,我是之间还谈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

    脱俗伸出一只手来,道:“扶我起来”。

    所有的人当场崩溃无语,这个严肃的战斗时刻,脱俗与易寒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易寒轻轻的将脱俗搀扶起来,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排掉脱俗身上的灰尘。

    俊美男子见两人郎情妾意,眼神之中冒着又妒忌又愤怒的神色,脱俗低声道:“有人妒忌了,我来逗一逗他可好”,易寒给了她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

    第九十八节 甘与君同心

    脱俗朝俊美男子微微一笑,一把清甜娇美的声音越空而至,“你看着我干什么”。

    俊美男子见这美丽女子当着丈夫的面对自己露出娇美的笑容,心中顿时一颤,他一向自命不凡,这女子看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小王爷的风采岂是凡夫俗子可比,礼貌的朝脱俗行了一礼,逊道:“在下被小姐的美貌深深震撼,情不自禁”。

    脱俗打量着俊美男子,说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你也想让我亲你吗?”

    俊美男子瞠目结舌,这种热情火辣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被脱俗勾魂的眼睛迷得神魂颠倒,心中顿时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得到手,大胆的朝脱俗走去,身后四人疾呼道:“公子”,俊美男子却从容摆手,“无碍”。

    李明濛好奇的看着露出微笑的易寒,心中疑惑,易兄怎么舍得自己的娘子与别人打情骂俏,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就挨了脱俗一个巴掌,想到这里心中偷笑,一脸期待。

    隋旖这温顺的小绵羊却是一脸疑惑,这美丽女子太大胆了。

    俊美男子越靠近脱俗,越感觉她的美丽深不可测地心惊动魄,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得其她女子。

    “小姐,未”,突然脱俗一个巴掌就扇到俊美公子脸上,俊美公子看着这笑意吟吟的小妖精,脸上只有疑惑,出乎意料的却没有生气,“小姐,你为何打我”。

    脱俗语气天真,像个漫无心机的少女,“我用手亲你啊,我可没有说用嘴”,往易寒处看去,“这嘴亲只有我夫君有这个待遇”。

    脱俗不提起易寒还罢,俊美男子顿时气得差点断了气,怒道:“今日我不杀了你男人,我颜煜祺誓不为人”。

    易寒却丝毫没有被吓到,搂着脱俗小蛮腰,“娘子,你好调皮哦”。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嗔道:“那你还疼不疼我呢?”

    颜煜祺对着四个保镖冷道:“还不快动手”。

    四人欺身上去,易寒大惊,急声道:“娘子小心”。

    脱俗却淡定从容,眼神看着易寒,手上一个动作,数十点寒芒从袖中飞出,朝四人激射而去,四人慌忙应对,却均被银针射中,顿时狼狈不堪。

    脱俗对四人不予理睬,凝视着易寒嗔道:“你难道没有话说吗?”

    “说什么”,易寒脱口就出,在她的注视下,脑子竟里一片混乱,竟找不到一个词语,憋了半天才道出一句,“你屁股疼不疼”。

    脱俗嘴角一撇有些生气,“疼死我了”,一双俏脸却不依不饶的看着易寒,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妮子比自己还要大胆三分,竟逼迫情郎说情话。

    “那我再想想”,可是脱俗等了半天,易寒却支支吾吾没有吐出半个音来,这个你不逼他,他信手拈来就是一句,强迫性质的却让人说不出口。

    ““你不鼓励我,我不打了,让你被那他们四人折磨。看到他们的拳头没有,打在身上可是很疼,而且你会吐血,慢慢的你会感觉全身发冷,身体没有任何一点知觉”,脱俗秀眉一蹙威胁道。

    在场众人为之愕然,自始至终两人的关系给人感觉就诡异的神,似情人又似冤家,似同伙又似敌人。

    是你逼我出绝招的,易寒心中一横,吟唱起来。

    美妙之音,渺渺而起。

    盼你与我共舞。

    罗袖轻扬,绵绵若水波。

    徐徐曼舞,霓裳飘拂。

    翩翩似清风,俯仰自如。

    浮云怡然,相思渐缠,情深意长。

    交颈为鸳鸯,展翼共翱翔。

    这是易寒前世最喜欢的歌曲,每次听到这个歌曲,歌词曲调总有一种让他飘飘的感觉,男人哄女人不是经常用唱歌来表达么?

    易寒轻轻的哼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唱歌,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开始因为紧张,有点跑调,唱着唱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脱俗的眼睛,唱到最后,有一种错觉,此刻他正与脱俗翩翩起舞,深处其境。

    李明濛心惊胆跳,这易兄竟有如此高超的泡妞手法,看来金陵三才狼与他相比,就被比了下来。

    脱俗眼神变得温柔动人,轻轻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歌曲”。

    果然情歌是女人的弱点,那个朝代的人都一样,就连依靠在李明濛怀中的隋旖也痴迷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明濛。

    李明濛顿时尴尬,这易寒好好的唱什么曲子,他只会一些青楼小曲,这些曲子如何能在隋旖面前唱出来,隋旖眼神闪过冷漠,别过头去,身子象征性的挣扎一二,似乎在像李明濛抱怨着什么。

    李明濛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想到了一首曲子,唱了出来,“听说旧情那些,似荷丝劈开未绝,生前死后无休歇。千重深,万重结。你与我沉醉于东风锦帐,立誓言共度此生,千回万世情难灭,梦不离天上人间。

    易寒哈哈大笑,“好词好曲,李兄,特别是那句“你与我沉醉于东风锦帐”,让我意尤深远啊。

    易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全曲就这一句敏感了一点,本来还期望隋旖没听清,含糊过去,那知易寒还特别点了出来,狠狠的往易寒瞪了一眼,还不忘看了他身边佳人一眼,给了一个管好你男人的眼神,心中惊叹,这脱俗确实比隋旖要美艳三分,易兄真是好艳福。

    易寒却明白李明濛心中顾忌,哈哈大笑,“李兄,嫂子出身书香门第,岂会听不出来,你莫要把她当傻子”。

    易寒此话一出,李明濛就知道糟糕了,果不其然,隋旖冷哼一声对着李明濛道:“你小看我是不是”。

    那颜煜祺早已经气的火冒三丈,那还有一开始见到的淡定从容,若不是刚刚四人在自己耳边说,脱俗此女武功深不可测,四人不敌,他早就大开杀戒了,他小王爷什么时候被人侮辱,几人竟将他当做透明的,在他面前调起情来,控制心中情绪,父王曾说过不够深沉是做大事者最忌讳的。

    颜煜祺淡道:“都说金陵多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兴起,也来吟上一首”。

    易寒佯装一愣,“不打了”,他刚刚隐隐却在关注俊美公子这边,见那四个手下在他耳边嘀咕几声,看来是忌讳脱俗的本事。

    颜煜祺哈哈一笑,“都是误会,两对情人郎情妾意,我岂可躲人之美,刚刚的事就此揭过,两位看如何”。

    李明濛本来与他无怨,而且抱的佳人归,心情大好,喜道:“这位兄台如此宽宏大量,在下佩服,请恕刚刚无礼”。

    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毫无瓜葛,李明濛都这么说了,他岂能不识相,哈哈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各位我们相邀,同游无相寺可好”。

    颜煜祺点头,“几位,请先听我吟唱一曲”,折扇轻摇,吟了起来,“隔迟尺相望,眼传情渺如烟水,忙要亲舒曲,贵相知有弦外音,气盛日高东风来,娉婷淑女可折枝,相逢当相交,为知己欢,愿借骄阳万丈添喜,如万里浮云常快意”。

    在场之人岂能听不出他示好之意,哈哈大笑,三人便宛如久交畅聊起来,脱俗与隋旖不去掺和其中,站在一处窃窃私语女子的知心话。

    三人谈到了刚刚那个问题,李明濛问道:“颜兄,你来无相寺为何”。

    颜煜祺道:“我来金陵便是为了见那静明大师一面,手谈一局”,父王曾经跟他说过,若是能胜得静明,宏图霸业可图。

    李明濛道:“颜兄,那我们还等什么,入寺吧,能引兄台如此高雅之人,想必这静明大师在棋力方面必有过人之处,小弟在围棋方面也略有研究”,他的围棋是李玄观教的,虽然比起李玄观不如,名师出高徒,却也不弱。

    颜煜祺叹道:“我来此地三日,奉上拜帖,静明大师却避而不见,可惜啊,明日我就要离开金陵,可惜的很呐”。

    易寒微微一笑,当日莫愁湖畔,静明相邀,如今却可以派上用场。

    颜煜祺见易寒神态,问道:“看易兄胸有成竹,可有什么妙策见的静明大师”。

    易寒淡道:“我也静明大师有个手谈约定,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约”。

    李明濛心中疑惑,两人来这里明明是为隋旖的事情,却不知道易寒在莫愁湖有过一番惊天动地的表现。

    颜煜祺喜道:“能获静明大师相邀,易兄在下棋方面的造诣定然不低,就劳易兄了,让我们也沾光”。

    易寒微笑,“那就我来打头阵吧,大步朝紧闭的寺门走去,用力的敲打起来。

    片刻之后,来开门的却是当日的那个小裟尼,易寒与李明濛均认得,小裟尼双手合十,敬道:“这位施主,为何事而来,无相寺平日里不接待客人,若是想拜佛,请初一十五再来”。

    易寒笑道:“小师傅,我是来赴静明大师之约,请师傅通禀一声,易寒来访”。

    “请易施主稍等片刻,我先去禀报主持”,说完转身关上寺门。

    片刻之后,小裟尼去而忘返,对着易寒道:“这位施主,主持正在接待贵客,不便相见,主持请易施主明日再来”。

    易寒晒道:“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李明濛与颜煜祺均是一讶,静明大师威名广传,易寒却是如此无礼。

    小裟尼双手合十,敬道:“施主,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没有办法,我却有办法”,打算硬闯,他知道这个小裟尼有些本事,朝脱俗道:“娘子,你过来”。

    脱俗款步走来,问道:“叫我何事”。

    那小裟尼见了脱俗如此娇艳的女子,眼神闪烁一下,双手合十,“阿尼陀佛”,瞬息恢复了平静,脱俗笑道:“小和尚,你动了凡心了”。

    小裟尼也不否认,“罪过罪过”

    有脱俗这个高手在,易寒也有底气了,问道:“小师傅,我要硬闯进去,你要挡我吗?”

    小裟尼淡道:“小僧有责在身,请施主多多见谅”,话说的已经很清楚。

    易寒也不废话,“娘子,动手”。

    脱俗却站在原地不动,易寒又督促了一句,“娘子,动手”。

    脱俗笑道:“我可不是你的打手”,易寒顿感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冷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回去我定好好罚你”。

    脱俗却神态自若,笑道:“还不知道是谁罚谁呢?”

    易寒凑到脱俗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给我点面子,乖,听话”,脱俗却别过脸去。

    易寒有些尴尬,也顾不得太多,大步往寺门走去,刚到门口,一股无形的力道将推了出来,易寒踉跄后退几步,脑子里灵机一动,佯装跌倒,痛叫一声,脱俗听见易寒的痛叫声,淡漠的神情突然变得冰冷,瞪着小裟尼,“你敢欺负他”。

    小裟尼一脸冤枉,他刚刚力道掌握的极好,断然没有把对方推到的意思。

    脱俗也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前就与小裟尼交上了手,小裟尼没有想到这个娇柔的女施主武功竟如此厉害,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打倒在地,好笑的是他还想处处谦让。

    脱俗红色的绣花鞋踩在小裟尼的屁股之上,冷声问道:“以后,你还敢不敢再欺负他”。

    小裟尼虽然被踩,却缄口不言,与易寒一般倔强,脱俗见他没有回答,脚上用力,小裟尼却是骨气比易寒还硬,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易寒刚要劝阻,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脱俗退的踉跄后退几步,脱俗脸色冰冷,喝道:“何方神圣”。

    “阿尼陀佛,女施主好功夫”,一把苍老的声音越空传来,院子了出现了一个老和尚,不是静明又是何人。

    第九十九节 与玄观对弈

    易寒快步上前,挡在脱俗的前面,看样子这个老和尚本事比脱俗要强一点,生怕脱俗受到伤害,哈哈笑道:“静明大师,误会误会”。

    静明微微一笑,“易施主别来无恙”。

    脱俗推开易寒,冷道:“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我要与这老和尚一比高低”。

    易寒就是害怕脱俗如此,所以才如此,明摆着这静明武功深不可测,一目了然比脱俗要强,笑道:“我是害怕你受到伤害,既然已经进来了,剩下就交给我吧”。

    脱俗本来还想发作,却见易寒温柔的眼神,心一软,胸口那股闷气顿时烟消云散,淡道:“就依你吧”。

    易寒笑道:“静明大师,本来是你邀请我请来,为何要将我拒之门外”。

    静明淡道:“在招待贵客,请易施主见谅”。

    易寒道:“无碍,无碍”,却主动介绍起李明濛与颜煜祺,两人分别向静明行了一礼,静明回礼。

    事已至此,静明也不好再将人赶了寺院,摆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走过翠柏苍翠,香烟缭绕,石桌秆凳,古朴清雅的外院,来到内院,李明濛问道:“静明大师,不知那位贵客是何人,却劳你亲自招待”。

    静明微微一笑,“他的名讳我不方便说出来”。

    颜煜祺大吃一惊,什么人物这么了不起,他以小王爷的身份拜见,静明却避而不见,看样子在静明大师心目中,这人地位要比他还要高。

    静明好像知道颜煜祺心中想法,笑道:“他算的是老衲的好友,没有什么特殊,我们时常对弈消磨时间”。

    颜煜祺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些,易寒却直言道:“大师的那位贵客可是李玄观小姐”。

    见易寒猜了出来,静明也不再隐瞒,微笑点头。

    李明濛错愕,居然是姐姐,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她本与静明就是好友。

    颜煜祺大吃一惊,两大奇女子之一的李玄观,今日必要见上一面不可,见证一下她的风采。

    三人走进屋子坐了下来,那小裟尼奉上茶水,神色平淡,似乎早已将刚刚的事情忘记了,隋旖与脱俗却不方便入内,两人相邀逛去无相寺来,颜煜祺的四个跟班却守在门口。

    颜煜祺敬道:“我们均想一睹玄观风采,就有劳静明大师你代为引见”。

    易寒心中莞尔,任何男人听见李玄观这三个字,都忍不住要见上她本人一面,李明濛是她弟弟自然没有这个必要,易寒自己却也见上她一面,心中那种期盼之情并不强烈,颜煜祺自作主张用上我们这个词语,在他想来自己都如此急盼,李明濛与易寒岂能例外。

    静明微笑,“我进内屋去问一下她的意见”。

    片刻,静明从侧门走了出来,淡道:“李施主不想见任何人”。

    颜煜祺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急问道:“为何”,李明濛与易寒却是心知肚明,玄观若是轻易能见到就不会那么神秘了。

    李明濛安慰道:“颜兄,家姐就是这样,不必遗憾,有的是机会”。

    “什么!”,颜煜祺失声,细细思索,喃喃道:“你姓李,她也姓李,倒也吻合”。

    几人聊了几句,就步入正题,易寒道:“大师我们开始吧,我有些手痒了”。

    静明点头道,“我们到外面的石桌秆凳下吧”。

    颜煜祺突然插嘴道:“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与静明大师手谈一局,明日就要离开金陵,请易兄将这个机会让给我吧”,高手下棋极为耗费精神,一局下来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个时辰,此刻虽然未时刚过不久,等那易寒与静明下完,这天恐怕就要黑了。

    易寒当仁不让,本来他就没有什么兴趣跟这个老和尚下棋,若是能与玄观对弈却是一件妙事,静明朝易寒望去,征求他的意见。

    颜煜祺则一脸期待,易寒哈哈笑道:“有何不可,我近在金陵,明日也可以再来,就将这个机会让给颜兄了”,颜煜祺连连道谢,却是神色真挚。

    三人走了几步,易寒却突然问道:“不知道刚刚静明大师与玄观小姐刚刚是否正在对弈”。

    “不错,我与李施主下到一半,几位就闯了进来”。

    李明濛与颜煜祺脸上露出歉意,易寒续道:“那这么说就留下一个残局了,却不知道玄观小姐走了没有”。

    静明道:“还没有,她等老衲回去将棋下完,便回”。

    易寒哎呀一声,众人正疑惑,易寒迅速解释道:“怎么可以让玄观小姐在那里干等着,大师若不嫌弃,就由在下替你将棋下完”。

    静明微笑,“老衲劣势很大,易施主恐怕回天乏术”,很明显他是答应了,却不知他为此刻却能替李玄观做起主来,和尚也是人,佛法再高深的人也难免有一丝凡心,静明见过易寒的棋力,他很好奇,他若是与棋艺高超的李玄观对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还有前半局是他布局,不知这易寒能否看出他其中的玄机,与李玄观周旋一二。

    易寒大喜,他岂是在意输赢,心中关心的是终于有机会与李玄观独处,与几人拜别,转身疾步离开,李明濛还在疑惑易寒怎么不问在那里,哪里知道易寒灵敏的鼻子早就闻到李玄观身上的味道,又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易寒步入内屋,见房间布置亦朴素,亦雅静,暗道:“佛门中人,韵致果然不差”。

    李玄观盘腿坐在长炕之上,长裙落地,炕边放着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闭目凝神,飘飘若仙,神韵天然,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凭高朝易寒凝望,却见是一个陌生男子,脸上挂着微笑,神色一讶,斜阳入屋,映着她一张俏脸红晕如潮,宛如雪里梅花。

    易寒心中虽然惊艳,却故作淡定,道:“静明大师让我来替他收拾残局,以免让李小姐苦等”,这句话中有多重暗示,却不知道李玄观听出来没有。

    李玄观点头,未作一言,易寒走了过去,脱掉鞋子,盘坐炕上,看了一下棋局,抬头朝李玄观望去,刚好她也在凝视自己,两人相视而笑。

    “轮到谁了”,易寒明知故问,接下来的这一步若是轮到李玄观,这棋局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他忍不住想听听她那清脆的声音。

    李玄观却不如他所愿,纤细的手指着棋局中的一处棋势,易寒岂能看不出来,李玄观执黑,黑子入腹争正面,欲要分断白子与大龙的联络,若是轮下到黑子下,白子本三处活眼,被黑子一补,便会成为假眼,这一块棋块成没气的子,纵观全局,李玄观主攻,静明主守,朝她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文弱弱的,却没想到杀戮之气如此之重,欲要斩草除根,不给人留下一点生机。

    制孤克敌验于斯,他下棋本来就擅长隐蔽的切断联络,既然你孤军深入,欲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诱敌深入,易寒落子,却主动朝两个真眼处补去,真眼顿变成假眼,李玄观好奇的看了易寒一眼,却见他微笑,胸有成竹,本来她就抱着必取这一块的念头,没有想到此人非但不抵抗却帮了她一把,心思已定,却毫不留情的断了他的联络。

    易寒全神贯注思考周密,落棋坚决,果断的将那块棋放弃,却时不时补上几子做顽强抵抗,这种情况有些怪异,明明都放弃了,为何还要补子呢,这不是明摆着白送吗?李玄观也毫不手软,你落一子,我就杀一子,

    易寒早就从棋势上判断出李玄观下棋的性格,杀心太重,了解一个人下棋的性格,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设圈套让对方上当,对于李玄观这种高手却不能太过明显,要有耐心,耐心还不够,最重要的,“隐蔽”两个字,在对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突然杀出,到时候觉悟再想回救已经晚了。

    接下来十几着,易寒固本自广,步步为营,不露丝毫破绽,以全局之势将自己地盘稳固,否则一孔有阙,自己的计划再周密,也要溃败而不可收拾。

    左上角处在面对李玄观压迫性的进攻,抵抗比较松散,渐渐的一颗一颗成为孤棋,静明先手占领的地盘在易寒手中已经渐渐沦落,幸好,另外几处地盘,李玄观无暇顾及,在易寒的互关兼络之下,已经渐渐稳住局势,李玄观放易寒稳固别处地盘,这是难免的,放着一块肥肉就在眼前,难道不吃,她心中有十分把握,吃这块肉不会有丝毫凶险,很明显,左上角的孤子形不成威胁之势,而眼前局势已经到了占据地盘的阶段,杀子占地,一举两等,就算易寒如何稳固地盘,终盘他也必将输了,除非他能屠杀自己一条大龙,可又怎么可能,在静明离开的时候,她细细观研局势,自己的几条大龙已经成型,断然没有被击杀的可能,淡淡朝左上角处望去,突然心中却是一惊,刚刚为了屠杀易寒孤子,长驱直入,并未步步为营,左右设防,大龙长而路宽,是极为忌讳的,一旦被对方从中间挖断,那深入腹地,占领地盘的子,里应外合,却成了孤子。

    李玄观稳了稳了,易寒左上角剩下的六颗孤子,她已经不打算清除,先在长龙左右设防,在七斗线上大飞一子。

    易寒吃惊,这李玄观居然这么稳健,杀到最后却突然放弃,而是在他想挖断的长龙处设防,如今却不能太贪心,不能大断,那就小断,一子挂在李玄观刚刚落子之处。

    李玄观眉头微蹙,这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好阴险的心思,若是易寒要反攻,必是已经设伏,果不其然,刚刚那看似稳固地盘的几子,咋一看去已经与刚刚落下那子隐隐有联络之势,若是要往两处中间冲子,切断对方联系,三方无应莫存孤,孤子深入,定是有去无回,反之,一条大龙就任对方切成两段,她如何能舍,岂不是前功尽弃,为他人作嫁衣裳,易寒入神的看着李玄观蹙眉沉思的模样,觉的好看极了,嘿嘿,矛盾吧,谁叫你没有我坏,只知道杀戮。

    李玄观犹豫不决,想了好久迟迟未落子,她知道犹犹豫豫是为大忌,可眼前紧急关头,犹如两军交战,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

    “玄观小姐,轮到你下子了”,易寒督促一声。

    “别吵”,李玄观怒喝一声,已经有些心浮气躁,全盘精妙,却输一招,她如何能服,本来她输的起,却输在一个如此阴险之人手中,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胜负淡然之度。

    不出意外,易寒已经有八成把握能胜,那条长龙他必要吞下半条,一去一来,目测一下,易寒却要略胜玄观一子。

    李玄观凝思良久,举棋的手指已经汗滋滋,突然落子,却是狠心舍弃刚刚占领的地盘,易寒一愣,本以为她要顽强抵抗,却没有想到,她竟能看出自己必然切断之势,我要不要让她呢,下一着昏招,想到这里心中莞尔,以她的棋力岂会看不出自己的相让之意,却莫要让她小瞧了,心一横,占地、把根,切断长龙。

    终盘,李玄观输了一子,“李小姐,承认了”。

    李玄观什么话也没有说,穿上鞋子,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却回过头来看着易寒,“三日之后,我与你在此再手谈一局”,生平第一次,她首次相邀别人。

    易寒心中清明,李玄观是人不是神,任她如何淡然,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是人就是争强好胜之心,

    易寒笑道:“何须三日之后,玄观如果不服,明日即战”。

    李玄观转身离去,声音飘来,“三日之后再见”。

    第一百节 水到渠成

    易寒哼着小曲朝院外走去,他下的是残局,只花了半个时辰多一点,能让淡定从容的李玄观生气,咱也可以骄傲一下,老被美女欺负,也该欺负欺负她们了。

    朝两人下棋的石桌秆凳走去,远远就看见,静明气定神闲,反观颜煜祺神色犹豫,举棋不定,已经满头大汗,下棋极为耗费心力,特别是与高手下棋,易寒深有感触,他与一人下棋,就是如此,那人的玲珑心思彷佛能看透他所有的阴谋诡计,这个人就是他的棋师,苏洛,一个女人,一个易寒在她面前起不了坏心思的女子。

    易寒走近,匆匆往棋局上瞥了一眼,白子大优,看来静明执白子,李明濛看的入神,并未发觉易寒已经来了。

    静明笑道:“易施主,你来了”。

    易寒点头,李明濛恍然回头却见易寒一脸淡淡微笑,易兄看的很开啊,输给姐姐,笑容还是这么灿烂,还是问了出来,“易兄,如何,能否胜得过我姐姐”。

    易寒笑道:“还好,不负重托”。

    静明正下落子,骤然闻此话,手一颤,落错地方,颜煜祺顿时大喜,毫不客气的在静明自断棋气的地方落下一子,打劫提子。

    易寒看了一眼,笑道:“大师,你这一着可是昏招的很”,静明岂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下的是昏招,他是下错了,不过看局势,颜煜祺依然要败,只不过挽回了点颜面,不会输的太惨。

    易寒心想,“这老和尚没有半点留情,看来这佛门中人,却实际的很,不会有半点迂回”。

    静明下完一子,趁颜煜祺思考的空当,问道:“易施主,依李施主的棋力,如此大优之下,怎么会输了呢”。

    易寒笑道:“大师,你是老实人,没有在下这么坏,还有就是玄观小姐棋力虽高,心性却被在下琢磨的一清二楚,我略微设个圈套,她岂能不上当”。

    静明心中思索,围棋之奥,博大精深,玄妙无穷,方盘如行义,圆子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他下棋的本心却是开拓灵性,遣谢尘俗,不存胜负之争,其意境虽高雅却难窥围棋的大道。

    棋手有九品,一品入神,“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人可敌”,他能做到棋义入神,却难悟精髓,不存无敌之心,棋力却称不上一品。

    二品坐照,“入神饶半先,则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有至虚善应的本领”,他下棋善守善布局,往往却是有意而为,不能做到心随所动,这二品坐照,他也称不上。

    三品具体,“入神饶一先,临局之际,造形则悟,具入神之体而微者也”,如此看来自己的棋力在三品徘徊。

    此三品为上三品,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若出此九品就不能成为是一个棋手。

    这颜施主的棋力可算的上五品用智,易施主呢,观此人五官,额头饱满宽朗,是个心胸宽广之人,鼻子高挺却有威势慑人之质,双眼迷离,沉迷世俗之乐,嘴角含屏,又是个风流业种,一双大耳宽而垂厚,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这种性情的人,是否就是大拙却是大智之玄,静明本是佛门中人,精通玄学,对于易寒这种带着矛盾性的人才会细心剖析,以证玄理。

    静明入神,却一心二用,颜煜祺落子,迅速落下一子,李明濛吃的痴迷,对着易寒问道:“易兄,这盘棋你怎么看”。

    易寒微笑,“观棋不语,等静明大师与颜兄下完,复盘时我们在讨论一二”,李明濛连连点头,没人品却不能没有棋品,又是一个奇怪的观点。

    对于这种局势明朗的棋局,易寒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低声对着李明濛道:“李兄,我去看看她们二人在那里,免的迷路了”。

    李明濛点头,易寒本来是借机让李明濛随自己一起离开,却没有想到他竟迷的连自己的最爱也不关心,心中莞尔疾步离开。

    穿过大殿,饶到后院,往一处高耸疏挺的竹林走去,女子喜欢在什么地方说悄悄话,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走出疏林,咚咚的流水声传来,便看看一紫一白二个身影并排坐在溪流滚滚中突出来的一块大石之上,群脚高挽,四只白玉般的赤足浸在清溪之中,两对绣花鞋安放两旁,隋旖有些安静,脱俗小脚却调皮的荡着溪水,情态撩人。

    易寒悄悄走进,隋旖恍然未悟,只听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有些恨他又有些想他”。

    脱俗却突然不语,大概是已经发现有人靠近,易寒怕她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出击,这妮子出手不知轻重,他可不想白白挨一些皮肉之痛,在离两人丈许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出声道:“两位美女,洗脚啊,要不要我代劳”。

    隋旖听到男声,大吃一惊,慌忙回头,见是易寒,神色才稍微有些镇定,一双赤裸的小脚暴露在对方视线之内,脸上有些羞涩,赶紧把裙角放下,长裙入水,湿了起来。

    脱俗却神态自然,“好啊,你是要帮隋姐姐先洗还是帮我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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