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八七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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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听着殷夕颜这般说,心里悄悄的忖度着,小姑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靳王跟恪王是站在一块的。

    只是这样的心思,洛城的局势,这些林氏不懂,所以,即便是从字面上理解是这样的意思,却也不敢真的就这样下了论断,她本就初为人妇,一心只盼着能在婆婆跟前好好伺候,在自己夫君跟前多得几分脸面,也盼着早些日子生下嫡子,以固她的位置,至于这些什么王不王的,争不争的,原也与她没关系的。

    只是现在局势要真像靳王妃和婆婆说的这样,她也不得不小心应对着。

    出嫁从夫,林氏心里不糊涂,至少能摆明了自己站在哪一方的位置上。

    垂眸之际,林氏在殷夕颜与顾氏说话空下来的时候,笑着跟顾氏告了罪,说是茶水喝多了,要出恭。

    殷夕颜招了如歌过来,伺候着林氏出去,这才与顾氏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顾氏点着殷夕颜的额头,嗔怪道:“你个古灵精怪的,这会儿心里可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母亲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请了母亲和嫂子过来说话,怎么叫打什么坏主意,莫不是母亲现在有了儿媳妇,到是不心疼我这个出嫁的女儿喽?”

    殷夕颜轻噘着嘴,那语态,似嗔非嗔,似真若假的与顾氏玩笑着,及至看到顾氏手指再度伸过来,一边躲闪,一边咯咯笑着,“母亲莫恼,女儿不与母亲玩笑就是了。”

    殷夕颜最怕顾氏挠她的痒痒了,这会儿只能一边躲闪着,一边投降。

    “好了,不与你闹了,这会儿还在月子里,小心伤了身子。”

    顾氏也不敢真的与殷夕颜调笑的动作大了,仔细瞧着她面如桃花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身上可是干净了?”

    殷夕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着顾氏的面,到也不瞒着,“嗯,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就干净了。”

    顾氏点了点头,这时间到也不算长,有些妇人听说月子里的脏血要走上一个来月呢,那才是真遭罪呢。

    “可请太医把过脉了?”

    “嗯,都看过了,贾太医和曹娘子先后看的,都说没事儿。”殷夕颜笑着说道,“我月子里喝的进补的药材,也都是曹娘子和贾太医商量着调制的,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把一次脉,看看药效如何,曹娘子说了,这药虽然是补药,可也不宜过量,吃到出了月子,也就是了。”

    顾氏笑着点头,“我瞧着这个曹娘子到是个有本事儿的,一个女人家,能有这样的能耐,安身立命且不说,若是碰到像咱们这样的达官贵人,自是有一份体面。”

    顾氏其实更想说,曹娘子是走了大运,才进了这靳王府,虽然靳王府里的女眷少,可是后院干净,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一个王妃,一个大姑娘,这两个主子,眼看着大姑娘用到的时候还是少,一般就在王妃跟前伺候,这么好的差事儿,真是打着灯笼也未必寻的到。

    若是在外头,有这么一身好医术,被别人家发现了,弄进去,若是正室,到也罢了,若是妾室,啧啧,指不定哪朝就被算计了去。

    顾氏虽然后宅宁静,可是瞧见的,知道的,哪一个也不少。

    “对了,你嫂子这会儿怕是故意躲出去,让咱们娘们说悄悄话的,你可还有别的要嘱咐的?”

    殷夕颜扑哧一声就乐了出来,“瞧瞧母亲这话说的,嫂子才进门几天啊,到是被母亲捏的极准。”

    顾氏知道殷夕颜这是在打趣自己,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是看着她的眉目,正色道:“有句话,我不瞒你,老太爷其实也想探探靳王的意思。”

    “老太爷?”殷夕颜竟然没想到,老太爷也插了进来。

    若是以老太爷以往的为人处事儿,这样的事儿,避而远之还躲不过呢,哪能会迎着上?

    顾氏大抵能猜到殷夕颜心里想的什么,拍着她的手,小声道:“你大哥的国公之位虽然没谁争什么,可到底没什么建树,你祖父,怕是打了别的主意。”

    国公府虽然封号代代传下去,可是这坐在国公爷位子上的人,要是个熊包,没什么能耐的,就算是有这样的荣光,也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一份体面,洛城这满地官员,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就算你是官,还要看你的品阶说话呢,同样的品阶上,又要看你的身份贵重,同样的身份,人家还要比对你领的差事儿如何,同样的差事儿,人家又要寻你的根底,在圣上面前有几分脸面,身后连着的姻亲也罢,靠山也罢,有没有能拿的出手,说的上话,甚至举足轻重的,这些都是要被比较的,哪一样输了,都会很快在角逐中被淘汰。

    相比于二房、三房,大房现在的确弱了些。

    外家不行,长子也不行,如今找着长孙上位,若是再把做出点成绩来,等到老太爷百年之后,这三房分了府,怕是这国公爷的荣誉也没有二房、三房身居要职来的受用了。

    “祖父这是一番苦心啊。”

    殷夕颜心里把这些关系滤了一遍,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竟没想过,老太爷这算盘一步一步打下来,竟是费了这么大的心血。

    只是大哥——

    虽然是隔了房的,殷夕颜对这个大哥还是印象挺好的,再加上殷朝槿打小对弟弟妹妹就爱护,人缘在兄弟中也极好,这会儿要说一呼兄弟都应,也不稀奇。

    “祖父这番心思,可是跟大哥提过?”

    殷夕颜想着殷朝槿那严谨的性子,要真想做些什么,只怕要冒风险。

    顾氏点了点头,小声道:“我虽然没听到,可听你父亲的意思,这话,该是你祖父与你大哥说过,如今,我到是不担心你大哥,就是有点担心你那个大嫂。”

    洛氏给殷朝槿娶回来的儿媳妇,还真是越来越像洛氏了。

    在这点上,顾氏是真替殷朝槿操心呢。

    “大嫂怎么了?”

    对于这位姚氏,殷夕颜基本上没什么接触,自从有孕,她回府的次数也不算多,加起来,听到这位大嫂的闲话也没有多少,不过这会儿瞧着顾氏的样子,怕是这位姚氏,一定做了什么惹顾氏不满的事儿。

    顾氏的性子一向随和,连洛氏那样的都能容下,一个小辈,但凡大面过的去,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有些话,嘴上不说,可是会放在心里,这会儿跟自己的女儿,到也没什么隐瞒的。

    “我瞧着你这个大嫂,怕是要随了你大伯母的性子去。”

    呃?

    殷夕颜眉头狠皱,不怕女人太强,就怕女人太有心计。

    只是这心计若是真用对了地方到也罢了,若是——

    殷夕颜摇了摇头,原本还想替大哥抱个不平,只是一想到洛氏,还是放下了这口气,以洛氏的脾气,她选的媳妇,又怎么会是大方磊落,心计光明之辈。

    “大哥现在都娶第二个了,总不好和离或是再出什么意外?”

    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可是母女两个都明白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像靳王,不就是这样,娶了三任王妃,到最后,不就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当然,靳王也是缘于他一出生,就有那样的命格。

    殷朝槿到不是,只是有些事儿,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怕一传十,十传百,回头要是传出个克妻,或是八字硬的闲话去,再想找门当户对的亲事儿,怕也就难了。

    殷夕颜能想到的,顾氏自然也就想到了,尤其她们这样的人家,娶亲不是儿戏,纳妾还可以今儿喜欢了,就宠宠,明儿不喜欢了,就打发了,哪怕一顿鞭子把人抽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只是这妻可不同,那是明媚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

    人家娶妻讲究个贤德,纳妾才讲究个美色,所以,这妻,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随时随地发脾气,说休就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

    姚氏的得意之处,估计也就在这儿,所以,做起事儿来,到越发的没有顾忌了。

    虽然没对她跟白氏如何,可听说,那院子里的丫头,姨娘,通房,但凡犯了她的忌讳的,都要被修理一通。

    顾氏和白氏私下里到是谈过,只是这话,谁也没多嘴的传到老太爷耳朵里,自然也不会去跟洛氏细说,不过看着姚氏这般,又替殷朝槿担心,左不过心里还有这份情意在。

    “母亲若是为难,到不如把这事儿跟父亲说说。”

    殷夕颜上瞧着顾氏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帮着出出主意,“而且,女儿觉得,祖父既然在为大哥的前程考虑,自然不会放任姚氏这般不明事理,时不时的在后宅掀点风浪,女儿记得,姚氏的年纪与女儿相仿吧,听说在家的时候,到也颇为受宠,女儿想着,姚氏或许身边就缺个懂事儿的教养嬷嬷,要是有这么个人,时时的提醒着她,帮她压着性子,遇事能够瞻前顾后,是不是就能好一些?”

    “你是说?”

    顾氏眼底一亮,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到是不错,而且这个人,自然是从老太爷院子里出的,要是老太爷院子里没有合适的,怕是要进宫里请一个。

    不过依顾氏心里想的,老太爷怕是会把自己院子里信任的婆子打发一个过去,长辈赐的,本就不可辞,这婆子就有一定的威慑力,而且,这借口到是现成摆着的,眼看着姚氏都是最年轻的国公夫人了,若是因为年小,经历的事儿少,在外面丢了敬国公府的脸面,岂不是让老太爷也自打脸面。

    “果然是你这丫头鬼心思多。”

    顾氏这会儿到是展了笑颜,替殷朝槿舒了口气,不过刚才她提的事儿,又被重新提了上来,“你祖父的意思,想来是想让你从靳王身上套套线索。”

    殷夕颜能听懂顾氏话里的意思,只是皇家的事儿,不是说你现在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母亲,前两日,王爷回来与我说,皇上封了月余的脉案。”

    这话,声音已是压了极低,几乎只是唇瓣在微微的抖动着,若不是顾氏离的近,屋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声音,这会儿,只怕都听不清楚。

    那一瞬间的惊讶,几乎让顾氏手腕失力,整个人朝着殷夕颜栽过去。

    还好,她把力气换到了手前,五指绷的极紧,狠狠的抠在了被面上。

    “可当真?”

    声音微颤,顾氏是经历过新旧交替的,先帝驾崩,天景帝登基那会儿,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可是小风波还是有的,顾氏那会儿年小,却也被勒令在闺房中不得出入。

    这会儿,几乎是本能的升起了一种恐惧。

    “母亲别急,王爷悄悄告诉我,这事儿,怕是皇上有意为之,而脉案,还好好的。”

    呃?

    顾氏脑子里快速的动转着,这样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皇上既是有意为之,那是不是说皇上的身体没问题?

    “不行,母亲得回府,这事儿,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是见识短了些,还得去跟你祖父说。”

    顾氏说着话就要站起身子,却因为手被殷夕颜握住,而呈了一种半站不站的样子。

    殷夕颜安抚的拉着顾氏的手,小声道:“母亲先别急,就是回府,也不要直接去找祖父。”

    顾氏点了点头,呼了口气,尽量掩下刚刚升起的慌乱,“你放心,母亲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回头等你父亲晚上回来,我与他说了,让你父亲与你祖父说就是了。”

    殷夕颜瞧着顾氏虽然慌乱,却也能顾着大局,便笑了,“母亲到底阅历丰富,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慌的不行,还是王爷安抚了我。”

    顾氏笑嗔道:“你那是有福气,碰了个体贴的人。”

    要是早知道靳王是这样的人,当初也不会因为殷夕颜要嫁进靳王府而担忧成那样。

    “母亲,你别忘了跟祖父说,洛王大家都能看的清,皇上要考验的,也不可能是洛王。”

    这话里藏了很多意思,顾氏懂,却也未必有男人们猜的透彻,只把殷夕颜与她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还坐着月子,这些事儿,你也别跟着操心,我瞧着王府这边,里里外外,靳王都安排的极稳妥,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成,等到出了月子,小馒头满月的时候,让下人去操办,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母亲就是。”

    顾氏让人去寻了林氏,双双出了府,拉着林氏的手,只低低交待了几句,又嘱咐她回了国公府,别人问起的时候,也只说是过来叙话就可,莫要贪嘴。

    林氏都一一应了,心里越发的警醒起来,打定了主意,等回头恪王府那边要是有什么动作,还是要先问过顾氏,或是问过自己的夫君,才能拿主意,绝不可贸然行事儿。

    顾氏这边到了府,殷敞山还没下衙,耐着性子让下人沏了茶,喝了两口,又吃了点点心,把晚饭的单子瞧了两遍,吩咐着下人去了两道菜,又重新添了一道菜,这才作罢。

    余嬷嬷瞧着顾氏自打从靳王府回来就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嘴的话,想问,却不敢问了。

    待到殷敞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今儿翰林院一个同僚纳了一房小妾,请大家吃酒,殷敞山推不得,便去随了份子,小坐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些人,自然还有别的戏码,不过都知道殷敞山不好女色,对顾氏又是敬重有加,所以也没人拉着他扫兴。

    顾氏自己吃了晚饭,这会儿又耐着性子让丫头熬了醒酒汤送上来,沏了浓茶给殷敞山压压酒气,又接了余嬷嬷送上来的热毛巾,递给殷敞山擦了把脸,感觉精神都回来了,才挨着殷敞山坐了下来,一挥手,把下人都撵了出去。

    殷敞山瞧着顾氏小心谨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说今儿去了靳王府吗?这是怎么了,瞧着一脸慌张的,莫不是夕颜丫头出了什么事儿?”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觉得不可能有事儿,如今满朝文武可都对靳王褒贬不一呢,那样冷面肃杀的男人,偏偏对一个女人,柔情万千,说出来,还真是不让人相信,可人家做出来的,却又处处让人堵嘴。

    殷敞山没少听人在他耳边说酸话,只不过这些,他也不在意,酸就酸吧,反正享福的是自己女儿,那些人酸不溜丢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与他何甘。

    而且,殷敞山总有一些交好的同僚,那些人时不时的就给他送点小道消息,说是哪个大臣家的女儿想进靳王府为妾,被靳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还有哪个大人家的亲戚想去伺候靳王,只可惜,还没等人到靳王跟前呢,就被靳王一把暗箭给伤了,这些事儿,自打殷夕颜怀孕六个月之后还能稳稳当当的在府里溜达,外面就开始传了,只不过比起平安生产这月余,还算是少的。

    殷敞山现在想来,也觉得好笑,这男人出色,受女人爱慕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那些纳了小妾,又不断抬姨娘的,不就是因为女色勾人,自己醉人吗。

    只是这人啊,要是换成了自家人,像女婿,这想法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