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雯一看这阵势,一张老脸立马挂不住了,顿时张牙舞爪,就要飞过来找夏尹算账。
这当儿,倒是村长马怀德忍不住了,只见他又习惯性地假装咳了几咳,“你们要打,等会回到你们家里再打也不迟,现在需要紧急处理的就是尹儿姑娘在这里起房子的问题。”
张翠雯心里到底还是忌惮马怀德的,所以听了他的话,不得不先收起她锋利的獠牙,立刻沉默是金了。
马怀德看着夏尹,指着一旁的郝老六和郝老六那些手下,“尹儿姑娘,你是让他们自己停止施工,还是我们来动手?”
夏尹心中恼怒,但是表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笑眯眯地问道,“马村长,你说这大山坡是村集体的,能拿出证据来吗?”
马怀德显然有备而来,立刻挑眉,“呵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还用证据吗?”
夏尹一听,顿时笑得眉弯眼弯,“如果你们拿不出地契或者其他证据,那么这块大山坡就不算是村集体的。”
马怀德眼见自己理亏,又哪里肯善罢甘休了?所以听了夏尹的话,就好像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尹儿姑娘,这早就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夏尹更是好笑地看了看他,“呵呵,马村长,照你这样的说话,那么我说你杀了人也行,是不是?”
马德怀脸色一冷,“尹儿姑娘,你要有证据才好说!”
夏尹见他往自己谈话所设的陷阱中跳,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那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你说这一大片山坡是村集体的,也完全没有证据呀?”
马怀德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嘿嘿……尹儿姑娘,如果你要在这里起房子,那么也不是不行!”
夏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见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由得笑道,“马村长,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好了!”
在她看来,生活中只要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问题了。
“尹儿姑娘,真是个痛快之人,就像你娘亲一样!”马德怀见夏尹吃自己这一套,顿时眉开眼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尹一听,顿时满头黑线,心里不禁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你马村长一大早带人到这里来闹事,本身就不是一件客气的事情好不好?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表面上她依然不显山不露水,“马村长,请说!”
马德怀假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夏尹,“如果你要在这里起房子,那么每年希望能够缴纳一定的银两作为契税!”
赵四婶一听,立马率先发飙,“马村长,明明就是一片荒山野岭,你们凭什么收钱呢?”
连胆子最小的周老太太听了,也不禁生气了,“就是,马村长,你也太不厚道了!”
马村长听了众人的话,完全无动于衷,“呵呵……周老太太,赵四婶,如果是本村村民在这里起房子,那么还有的商量,可现如今……尹儿姑娘不是本村的,所以不收点钱意思意思一下,难以服众呀!”
赵四婶是个直性子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人家欺负夏尹了,于是忍不住讥讽道,“马村长,你也不看看人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一旁的张翠雯是此次事件的发起者,她早就想发飙了,听了赵四婶和周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相帮着夏尹,立马就忍不住跳了过来,“你们什么意思呀?难道忘记了尹儿还有我这个舅母在吗?”
“呵呵……张翠雯,你到底还是想起来自己是我们的舅母了!”夏尹对着张翠雯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家伙,怒极反笑,“如果不是你的绝情,那么我们也不会要想方设法起房子了!”
其他村民一听,想起事实确实如此,不禁低下了羞愧的头。
张翠雯见状,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怂恿过来的人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连忙喊道,“白花花的银子,难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要了吗?”
那些村民听了,立马睁开了眼睛,如饿狼般盯着夏尹说道,“呵呵,尹儿姑娘,你说,一年给多少钱?”
嘿嘿,看来今儿个自己不出点血,那么郝老六他们便动不了工了,钱倒是小事,只要自己一家老小平安无事便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毫不犹豫地挑了挑眉头,“呵呵,马村长,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让你开个价钱吗?”
马村长以为夏尹怕了自己,心中那叫一个得意,所以立马招呼了那些村民,闪到一旁,速度交头接耳起来。
夏尹没有兴趣听他们说什么,扭头看着自留地里那些雨后涨势正旺的花花草草,想到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的。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马德怀大声说道,“尹儿姑娘,我们想好了,就要这个数好了!”
话音未落,马怀德便立刻向她竖起了一只手指头。
一两?夏尹想了想,觉得这个不太可能,于是试探着问道,“呵呵,马村长,你是说要一十两银子一年吗?”
马怀德摇了摇头,断然否认了,“呵呵,尹儿姑娘,不好意思,是100两一年,而不是10两?”
周老太太和赵四婶一听,顿时满头黑线,不由得齐声怒道,“明明是无主的荒地一片,你们未免太黑心了吧?”
即使自己的钱再好赚,但是遭遇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事情,夏尹也觉得心头火起,不由得脸色立刻一变,继而冷笑了一声,“马村长,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谁爱来这块遍布坟墓的地方起房子,谁就来好了!”
第86章 是不是饥不择食
那些村民想不到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夏尹便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不由得面面相觑,速度朝马德怀递了个眼色。
马德怀对他们的意思显然心知肚明,又轻声假咳了几下,“咳咳……尹儿姑娘,好说,好说,要不90两一年好了,你意下如何?”
这简直是红果果的抢劫嘛,夏尹心中暴怒,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见她嘴角一弯,干脆讥讽地摇了摇头,“呵呵……马村长,你怎么能开口就要100两银子呢,难道不觉得太少了吗?”
夏尹嘴角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却不达眸底,再加上所处的地方到处都是坟墓,阴森森的。
马怀德他们一听,顿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心中立马滋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算了,尹儿姑娘,你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还没等夏尹说话,张翠雯马上又急了,“马村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呀,从尹儿手里收到的钱,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而是要分给全村老老少少的,不是吗?”
她的意思显然是,如果仅仅是收一点点,那么连买盐巴都不够,马德怀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呢?
听张翠雯这么说,周老太太便立刻急了,不由得大声怒骂,“土儿他娘,有你这么做人的么,怎么尽是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呢?”
张翠雯立马冷笑了一声,“呵呵,老太太,你还记得我是你们家里的人么?”
赵四婶立马听不下去了,伸手指着众人,“你们一个个,有这么欺负孤儿寡母的呢?”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夏尹家里小的小,老的老,上无片瓦,下无一分田地,真的比孤儿寡母还要凄惨。
张翠雯一听,立马拿眼看了看赵四婶,紧跟着嘿嘿冷笑了一声,“嘿嘿……我说宝瑞家的,我管教我们家外甥女,又关你什么事了?”
赵四婶显然是个眼睛里揉不下半粒沙子的人,忍不住也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张翠雯,你们做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哼哈……早就看不下了?”张翠雯不以为然,立马嗤之以鼻,“即使这样,也跟你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好吗?”
这下轮到赵四婶对张翠雯不屑一顾了,不由得大声反问,“尹儿是我们家的人,怎么跟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
众人一听,立马汗然了,全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赵四婶。
赵四婶看了夏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大为欢喜,“呵呵,尹儿和我们家石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男才女貌,不正好是一对吗?”
张翠雯哈哈大笑起来,“连尹儿这样既胖又丑的丫头,你们家石头都肯要,可见真真正正是饥不择食了。”
周老太太一听,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立马大吼了一声,“土儿他娘,有你这么说话来贬低自己人的么?”
“饥不择食?”赵四婶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像尹儿这样长得珠圆玉润,有福气的丫头,上哪里找去?”
赵四婶本来想借机讽刺一下周岚脸上没几两肉的,但毕竟顾虑到周老太太的颜面,所以枪炮只对准张翠雯一人发射。
“呵呵……我看你们赵家见到人家现在手上有了几个钱,才这样说的吧?”张翠雯不屑一顾,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你……”赵四婶一听,顿时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张翠雯借机讽刺道,“尹儿,不是我说你,早出晚归,忙死忙活的,不要被人家骗走了所有才是!”
“呵呵,我即使倒贴给了别人,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儿的!”夏尹见张翠雯不知不觉间又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又是冷冷的一笑。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张翠雯对马怀德冷哼了一声,“马村长,杵在那里,还不赶紧收钱吗?”
马怀德一听,速度脑补了一下现在夏尹口袋里所揣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不由得朝跟着他来闹事的那些村民使了个眼色。
在利欲熏心下,那些村民一个个立马捋高了衣袖,一步步朝夏尹一家四口,以及赵四婶围了过来。
赵四婶见战斗一触即发,顿时气得全身颤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尹现在对旁人言语上的攻击,早就刀枪不入了,她见到赵四婶为了自己气成那个样子,忍不住云淡风轻地开口了,“赵四婶,不要为了一只疯狗怄气,不值当!”
张翠雯见夏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是疯狗,顿时气得牙齿在一个劲儿咯吱咯吱作响,立马二话不说,便张牙舞爪地朝夏尹飞了过来
但是,还没等她的五爪金龙触碰到夏尹那张胖脸上,便被人紧紧拽住了,她以为又是黑瞿那个及时雨,心里不由得立马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正当她头皮发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这位大妈,何事这么动怒,想要打人呢?”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便听到夏尹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吴老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水月庵的老板吴小京,他听了夏尹的话,一边展颜一笑,一边嫌恶地放开了张翠雯,“呵呵……我听映翠楼的姑娘们说,你生病了,不知要不要紧,便过来瞧瞧!”
还没等夏尹回答,马怀德便立刻开口了,“你们听听,映翠楼里的姑娘们呀,那是什么地方?”
映翠楼是水仙镇上最有名的风月场所,周土偶尔会去那里玩玩,有一次寻人不着,张翠雯和周福安曾经到过那里把差点被掏干了身子的周土揪回来。
所以此时此刻,张翠雯听了马怀德的话,便把映翠楼的来历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大家。
众人一听水仙镇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由得一个个流着口水,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呀!
张翠雯趁机煽动大家,“呵呵,你们现在总算知道尹儿怎么会那么有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