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_分节阅读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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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到了县城我们分头行动,你回村找柴叔摸摸情况,我在县城呆两晚。”

    薛老爹道:“好,只要把几个老家伙叫到一处喝酒,三杯黄汤一下肚保管就能把情况摸个一清二楚。”

    环姨在一旁笑谑道:“只怕三杯一下肚,你自己也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吧?”

    薛老爹一脸严肃:“这是去办事,正事要紧。”说完咧嘴一笑:“办完正事再和那几个老家伙喝酒,嘿!这么久不见当然要喝个痛快,上次黄老三还得瑟,这次一定灌翻他!”

    “环姨,你不知道我爹,他以前和柴叔他们可是臭味相投,我家多少钱财都是喝酒给喝没的。”

    薛老爹瞪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做农活的不喝酒活血,那一身都酸痛难忍。”

    环姨笑道:“是是是,你就是个薛有礼!”

    在薛老爹心中田坝村是世界上最好的好地方,背山面水不说,山里水里的出产都挺丰富。且不说山上的野味、蘑菇和药材,光是河里的青鳞想着就让人流口水。可惜自从县太爷来后一串串的变故丛生,否则谁愿意卖地卖房远走他乡呢。

    到德阳得要换车去田坝村,环姨见一路车费挺贵,劝阻道:“村子远么?不远便走着去吧,这几天老坐车也闷得很。”

    薛老爹笑道:“平素走路也行,只是你是第一次去,怎么都要雇佣辆车才体面。”

    环姨淬他一口:“还讲什么体面,得啦,就走着去吧,我也沿路看看,这几天闷在车里老难受了。”

    薛老爹想想也同意:“那我两个走走,若是路上碰上顺风车再搭一程。”

    德阳的县城比富春县要大一些,薛寅松有心踩踩地盘,先花了半天时间把全城的米铺都逛了,这才掩饰不住心下大喜。

    附近四州因为遭了水灾,米价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浮,基本在25文附近波动,如果能把陈米运过来卖,至少能卖到22文。

    如今陈米进价每升12文,运输成本如果能控制在2-3文内,那么一升米至少能赚10文。德阳县是赵州四大重镇之一,若是能从德阳撕开口子,那么剩下的秦城、饶阳、南孟则完全没有问题。如果能打通这一运输线不但能解决当地米价过高,而且可以缓解富春县大量的陈米输出问题。

    至少他不必真的把二十万担陈米全部在富春县消化,一来富春县确实消化不了那么多,大量的陈米涌入只会将米价下压,搞经济并不是他的专业,万一搞不好那可是适得其反。

    二来么,经商要的就是和气生财,不要因为一时赌气而莫名的得罪人,至少现在他并不想正面和何家起任何生意上的冲突。

    虽然他前面装疯卖傻闹了酒席,但那都是可大可小的小事,如果他一旦源源不断的提供足可以令全县人都吃不完的低价米,那么何家这个梁子肯定是接定了。

    虽然他并不害怕何家,但是也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再说阙宏泽和贾承博虽然有小王爷的书信,但这并不是免死金牌。

    至少小王爷没有说请他一定要死帮忙之类的话,这从侧面可以证明这两人的忙属于能帮则帮,重要的前提还是保全自己。

    说得再难听些,这些老官油子现在遇到问题一口一个薛老弟薛兄弟的叫的亲热,真要出了问题,薛寅松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只会把自己抛出来顶罪,现在何家出了个贵妃娘娘,肚子里还带了个龙种,万一这怀的就是未来的太子,岂非不是自己找难受?

    实在不能怪薛寅松私下打小九九,历史证明搞政治的永远都会被新势力替代,而且就他这性格来说,实在不适合卷入任何政治斗争之中,小老百姓还是别瞎搀和些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东西,免得白白当了牺牲品,目前嘛好好的赚钱就行。

    薛寅松把问题一想明白,立刻雇车回田坝村,虽然这才离开一年,薛寅松到底感慨起来,颇有点急切的心情。

    田坝村早年出过几个烈女,村口立着四座贞洁牌坊,穿过牌坊右拐第三家就是他家,薛寅松下了驴车推开门,只见舅妈正坐在院子里,一见他笑道:“老虎回来了!”

    房里立刻出来几个人,薛寅松定睛一看,除了老爹和环姨,其余俱是本家的亲戚和好友。

    柴叔看着他笑道:“这崽子长个头了嘛,去年没有那么高吧。”

    舅妈笑咪咪的打量他道:“累不累?要不要吃饭?”薛寅松这才回过神来叫了声舅妈:“我舅呢?”

    “你舅听你们回来可高兴了,这不一早上山收套子说是晚上给你们加菜呢。”

    薛寅松有些惊奇:“现在能上山了?”

    舅妈摇头:“明面还是不能,不过管得不如以前紧,偶尔要吃点野味也就偷偷上山去弄点,但那水里的青鳞却是万万不敢捞的。”

    薛寅松笑道:“可算有肉吃了,我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的,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

    薛老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真不客气,你以为在在自己家呢。”

    薛寅松笑着挽了舅妈的胳膊:“人都说爹亲娘亲不如舅亲,我这回到舅舅家,就等于回到自己家了。”

    众人立刻笑起来,舅妈听了这话也笑道:“这话才对,回到舅舅家里还客气什么,你且等着舅妈给你弄点热饭来吃。”

    薛寅松见几人散去,立刻把老爹拉到旁边:“你这有些什么消息。”薛老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来屋里说,还真有大事。”

    两人进屋落炕,薛老爹小声道:“你知道么,县老爷上个月被人掳去深山好几天,刚放回来。全城的衙役都乱窜着找凶手呢,这才睁眼闭眼的没管私自上山的事。”

    薛寅松不感兴趣的问道:“还有别的么?”

    薛老爹又献宝卖弄:“我还打听到,本村的稻种乃是和东北的长原稻杂交的,若是想要好稻种,不如直接上定州以北去买。”

    薛寅松皱眉:“定州离此地有近千里路……实在太远,反正今年不缺稻种,以后再想办法。”

    薛老爹又神秘笑道:“还有一件事,今年粮价虽高,但是收购价并不高,县老爷借口水灾损失提高赋税多要了二成的秋收,县里的粮商又拼命压价收购,如今他们都有意上别处卖粮呢,只是因为一来路远,二来不熟悉远处这才没成行,我看是个好机会。”

    薛寅松有些惊讶:“这米还没长出来呢,收购价都出来了?多少钱?”

    “才十文,你说这价够便宜不?”

    薛寅松着实没想通,好一会才道:“米价那么高,收购价又那么低,这县老爷想要做什么?”

    “从中获取好处罢,”薛老爹不甚在意的答道,“不然能干嘛?”

    薛寅松也想不通,但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正在这时舅妈挑了门帘进来:“老虎崽,舅妈给你做了碗汤面,你随便吃点。”薛寅松忙接过来闻了一口赞道:“好久没吃舅妈的面了,真是香。”舅妈被夸得笑成朵花:“你这一年不见,嘴巴倒比以前油滑多了。”

    薛老爹笑道:“他也算是出去见了见世面,这一年也吃了不少苦,如今也开始下地干活了。”

    舅妈笑道:“早该下地,就你护犊子惯着他,我看等你老了谁替你呢!”

    薛老爹笑道:“正经该听你们的,只是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总是怕亏待他,所以地里的农活也很少让他做,如今却是都交给他做了。”薛寅松含了口面笑道:“舅妈,你这是记了我的仇吧!”

    舅妈这才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你好好吃面,一会就在这屋里歇着,我去给你抱床被子来。”薛老爹道:“老虎,那……”薛寅松滋溜滋溜吸干荷包蛋的黄心,幡然醒悟:“爹,我知道了,这事还真……有趣。”

    “怎么说?”

    薛寅松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秋收前必定会出个救星,如果新来的米商打着平价卖米高价收米的旗号,你说人们有什么反应?”

    第112章 强子家

    薛老爹的脑子自然转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道:“会很高兴啊。”

    薛寅松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新来的米商很有可能是何家,啧啧,小动作很快嘛。”

    薛老爹还是不明白,愣了好一会才道:“啊,哪个何家?”薛寅松这才想起老爹并不知道何家的事,趁着吃面空档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并分析道:“如果我们赶得及,说不定能和何家分一杯羹。”

    薛老爹的想法完全不同,咬牙切齿的诅咒:“都是这个县老爷搞的事,他一日不走,这德阳就一日无安宁!”

    薛寅松反驳道:“那倒未必,如果把县老爷被绑架的事联系起来,他答应这条件很有可能是被迫的,只能说何家的手太黑……哎,那我更担心秀才的安危了。”

    薛老爹出主意:“不如把他送到田坝村来躲躲?”

    “哈,你以为这里安全?人家顺藤摸瓜就能找过来,得,这事我再好好想想,还好我走前下令限卖,否则眼前真要和何家明枪明枪的干起来,吃亏的恐怕是我们。”

    薛老爹急的直捶大腿:“嗨!那可怎么办,秀才……”薛寅松勉强压抑住立刻返家的冲动:“无妨,再说我们很快就回家,应该不耽搁事。”

    话虽如此但心里始终压了石头,薛寅松几口扒拉完面条安排道:“爹,我还是觉得不妥当,要不咱们明天一早祭完祖后我先回去?”

    薛老爹道:“一起回去一起回去,今天你先休息,一会我让锁子给捎些纸钱挽花回来,明天一早上坟,后天就回家。”

    薛寅松本想让老爹多呆几天,转念一想真要有事老爹倒是个靠得住的帮手,便没再劝阻:“这样赶来赶去环姨吃得消不?”

    薛老爹想想道:“她还能挺得住,先回去要紧免得耽误正事。”

    两人商量完,薛寅松强打精神站起来:“爹,你去跟柴叔他们联系联系,看看他们的意思,另外托他们联系联系村里别的人,我现在想去看看九华。”

    薛老爹以为他找人叙旧,忙笑着答道:“我路上还碰着长随,他一个劲的问你几时回来,你有空了也去转转。”薛寅松答应着,九华、长随和强子都是他的旧时好友,如今回来都是要见一面的,说不定还能收集点有用的消息。

    他走出门伸了懒腰,只觉得随着身体拉伸精神也为之一振,人不可自弃否则人皆弃之,最紧要是把手里的事赶紧办好回家,其他有的没的多想无益。

    强子家离得最近,薛寅松快步走到他家院门外用手扣门:“强子!你在家么?我是老虎!”

    大门虚掩着,薛寅松原是熟客,也不拘泥礼节直接推门进去唤道:“强子!强子!”

    好半晌才听里屋传来微弱的声音,薛寅松心里一惊,忙朝正卧走去,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昏暗中屋角躺着一个人。

    那人枯瘦如柴,脸上颧骨顶得老高,竟像是得了绝症般,身上搭着床棉被,屋里也弥漫着一股沉闷的臭味。

    “是……老虎啊?”

    薛寅松这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是……强叔?”

    那人勉强睁开眼,点点头道:“来,虎崽子,来跟前坐。”

    薛寅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退回去一年强叔还是村里最身强体壮的人之一,别说病成这样,就连生个小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强叔,这到底是怎么了?强子怎么没去请大夫?”

    强叔勉强提神应道:“请了,吃了不少药只是不见好。”薛寅松环顾四周,屋里几乎不见什么家什,知道是换了钱买药,忙握住强叔的手道:“叔,我手里还有点银子,我马上去县里请大夫。”

    强叔摇头:“请不动,县里的大夫现在不肯来乡下看病,出诊就要五两银。”

    薛寅松一愣:“五两?他们是要抢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