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他刚才还浑身颤抖,究竟是怎么了?
“他——还好吗?”犹豫着才问出口。
天台上她压着他,听见盆栽碎裂的声音,那时候他是不是就受伤了?积蓄在心里的担心也一哄而散。
“还没有脱离危险。”说完,韩离就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病房。
他原来还在开会,手机突然就响了,总裁出差在英国的这一
个星期,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和肖奕。按理说,每天早上都是他打电话到酒店向总裁汇报工作近况。
突然接到总裁电话,他就感觉不妥了。电话接通后,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没人说话。
想起医生说过,总裁肺里的阴影还有大面积残留,所以会有随时陷入昏迷的可能。
火速拨了电话给老爷子,把公司的事都交代给肖奕,最后他就坐直升机,直奔英国。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韩离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前一秒,温茹言幽幽地开口。
098:心爱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韩离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前一秒,温茹言幽幽地开口。
韩离点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来,温茹言跟着他到了重症监护室,方老已经离开,只有护士在房间外面守着。
丈米大的玻璃窗横亘在她眼前,双手扶在窗户上,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人。自己的呼吸突然也放轻了,指腹间都是冰凉,她不断摩挲着玻璃,仿佛是抚摸在他脸上。
“换衣服进去看看吧。”韩离把自己的衣服递来,她本能的接住,然后把医院的衣服套上,进了病房。
里面各种仪器的声音传来,她脚步停滞,想起几个月前爸爸也是在这样的病房,她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看,爸爸就走了。
身体有些颤,扶住病床的扶手,然后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就连昏迷,龙少钧的眉头也是皱紧着,他的脸色比几小时前难看了许多,安静躺着的模样,连呼吸都微弱了。
氧气瓶管子夹在他人中上面,她感觉的出他浑身的力气都抽没了,呼吸都很吃力的样子。
这样的龙少钧——
让她害怕,心里莫名就升起恐惧,就像爸爸离开后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压在她心头,喘不过气。
温茹言垂眼看见他的手放在身侧,伸手过去,握住,满手都是凉。
病床的后面放着医生写的病历单,她另一只拿过来,一行行英文就映入眼帘,看了几行,她心头的怀疑就更甚了。
把握在手里的大手拿开,放回到他身边,温茹言起身出了病房。
韩离在外面,他刚接了老爷子的电话,正打算去见他一趟。
“韩离!”温茹言叫住他,她走过去,把手里的病例擎在手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病例单上说的,他肺里倾入了大量的浓烟,才会导致经常的呼吸困难,这才有了这次的深度昏迷。
那么就不是天台上的摔倒让他昏迷,可为什么会有浓烟?
根据病例上的日期,不正好是他订婚,自己被绑架的那一天么?
“正如你看见的,这是事实。”韩离停了脚步,转身,两眼再次看进房里。
他跟在总裁身边快三年了,见过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见过他为了报复不惜代价,还见过他为了心里好受点,喝酒差点喝到胃出血……
可他从没见过骄傲如斯的龙少钧,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宁愿隐瞒事情所有真相,只为她活的开心。
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韩离一直没有再开口,这让温茹言心头一慌,抓着病例的手却是紧到了极致,“为什么会有浓烟,那天他应该在订婚。”
心里一直不敢触碰的角落,突然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开,迫使她迎着风,去探寻那些似乎被自己遗忘的细节。
韩离眸子深了几许,想要把事实脱口而出——
“订婚那天发生了火灾,总裁为救心爱的人所以吸入了大量的浓烟。虽然抢救过来了,可肺部的阴影还没有清除干净。”
他不能违背龙少钧的命令,但却也不忍心再看着他们这样的互相折磨下去。
最后只能隐晦的回答。
心爱的人。
温茹言眼神闪了闪,最后幻灭。
“快打电话给苏雪吧,让她来照顾他,我想他睁开眼第一个想看见的就是她。”她把病例放在护士的桌上,脱了衣服还给护士,转头看了里面的男人一眼,就离开了。
她的话让韩离又好笑又好气。
爱了那么久,竟然还看不清总裁的心么?
或许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敢相信,伤了那么多次,自信都伤没了,剩下的就只是自卑了。
韩离苦涩摇头,看来这条情路,总裁还得好好磨砺才能取得真经啊!
伦敦的西部郊区,是大片的别墅区,那里环境宜人,绿化的覆盖率也是整个英国最高的住宅区。
韩离刚出医院,就被保镖请上车,一路飞奔到了这里。
方老坐在花园里的圆桌前,他四周都是花花草草,尽管有些已经凋谢,但丝毫都不失盎然的生机。
“老爷子。”韩离叫他。
方老正闭着眼冥神想事情,听他的声音,慢慢睁眼,示意他坐下说话。
“韩离,两年前我从千百名面试者里选择了你,今天你却是让我很失望啊!”方老的声音很轻,但是不怒自威。
韩离自然知道他指的所为何事,这趟来英国,也没打算再瞒下去,于是就开诚布公地说,“总裁是为了救温茹言才会受伤,他之所以没有告诉您,是怕您担心。”
温茹言?!
又是那个女人!!
方老一想到订婚宴上的事,就气的全身哆嗦,手里的拐杖被他掷在地上。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他怎么就迷了心窍!!”他虽不是看着外孙长大,可两年的相处,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一回国竟然就和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在一起!
“她有什么好只有总裁知
道。”韩离停顿了一下,“但是在我看来,她绝对比任何人更适合总裁。”
没有比真爱,更合适的了。
韩离第一次替别人说话,方老眯了眼睛看他,这时韩离已经把拐杖捡起,递到了他手边。
“罢了罢了,你好好照顾他,等身体康复后一起回来一趟,他妈妈想他了。”方老拿过拐杖,由佣人扶着就进屋了。
别墅顶楼上的房间里,一个中年妇女头发散乱着看着花园,涣散的眼里看见韩离,以为她的宝贝儿子来了,刚要跑出房间,却被门口的保姆拦着,然后哄着她又回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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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抬举
体检后的第三天凌晨,温茹言是在电话铃声的大作中被吵醒的,接电话的是小西,接完后她脸色难看到极点。
温茹言接过电话,那头是领队异于平常的冰冷声音,“穿衣服立刻到我房间,now!”
睡意一扫全无,随便换了衣服,就去了领队房间。
“用最简短的话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领队把已经捏皱了的报纸摔在她面前,气愤道。
不用拿起,几个红色大字赫然在目这是英国最有名的华人报纸,在整个华人圈影响甚大。
“不耻丑闻”
在大标题后面是一行黑色字体的副标题,“勾、引上司,未婚先孕,竟妄想污染娱乐圈。”
整篇文章指名道姓说了当事人的姓名,还有家世背景,为人作风等。在大篇的文字边上,附上了她的照片和一张体检单。
不用想就是她前天在医院体检的那张。
“我没有。”温茹言忍了许久,只说出这三个字。
像是自辩,但理由一丝都没有给出,她也知道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报纸上的照片,让她原本想解释的心,一点点下沉,打入无尽的荒原。
“温茹言,这不是小事,不是你一句没有就可以撇清关系的。你要知道决赛前出了这样的丑闻,你很有可能被取消比赛资格!”领队恨铁不成钢,语气很急,但看见她眼里的伤痛,本来想说的极重的话,莫名就软了下来。
眸子闪动了一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反问,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开门出去。
她从来都不善于解释。
信她的,不用解释。不信她的,任她磨破了嘴皮,也只是对牛弹琴。
出酒店拦了辆的士,赶往医院。
自上次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看过他之后,这是她第二次去见他。手里攥着报纸,指甲正好抠进那张照片,她的心也随着痛起来。
为什么?
你就真的这么见不得我好,想要我走投无路吗?
即使是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之后,你还依然那么残忍,龙少钧,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龙少钧已经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询问了护士才找到病房。
房间的门开着,她没有敲门就进去了。
龙少钧正靠在床上看肖奕传真过来的文件,以为进来的是苏雪,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最后连头都没抬。
温茹言往里走几步,刚要开口质问,却听他说,“水。”
嗓音很轻,平日里的趾高气昂一点都没有。温茹言看见床边的小桌上放着杯子,端过递到他手里。
龙少钧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递还给她。
抬头之际,两人的眼睛撞在一起,他手里的杯子颤了一下,水差点就洒了出来。
越过她,自己把杯子放在小桌上,挺了挺弯曲的背脊,“你怎么在这?”
他把语气里的惊喜全部用冰冷掩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与刚才形成鲜明对比,温茹言原来有些软化的心,好像被他一脚又踩在泥里。
“龙少钧,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她把手里的报纸丢在他被子上。
龙少钧拿过,一眼就看见那张照片。
这就是两年前,他在她家楼下偷、拍的,当时他还拿这个取笑她只有小家碧玉的小媳妇模样,半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当时她鼓着腮帮辩解,后来影印成照片他放在一本书里,可最近找遍书房也没找到。
再看整篇报道,他也就看明白了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
“温茹言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对付你,我根本用不着花心思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竟然怀疑照片是他暴给媒体的?!!
该死!
“……”她原来还想说的话都被他这句话堵回来,所有力气都打在棉花上,眼睛盯着照片,回忆一点点涌上来。
“就凭你这样的智商,进了娱乐圈不被算计死,还真是命大!”龙少钧甩掉报纸,拿了原来的文件继续看。
“多谢提醒。”温茹言找回声音,出病房前,“分居两年后,我们的婚姻就自动失效,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
说完,她出了病房。
龙少钧眼睛始终盯着文件,看来看去就是那行字,然后她的话盘旋耳边。
一怒之下把手能及的东西全部一扫落地,把刚来给他吃药的护士吓的不敢动了。
病房拐角处,苏雪叫住温茹言,她手里还提着保温瓶,一看就知道是从家里刚赶过来的。
“温茹言,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一份报纸都能当做借口来找少钧!!”她也是刚到英国见了方老才知道,温茹言居然也在这次的培训名单里。
苏雪会在这里,温茹言一点都不奇怪,她无意多说,绕过挡在面前的人,就要往前走。
“把话说清楚再走!”苏雪哪里肯放过她,拽住她的手臂,死死捏着,就差把指甲都陷进她肉里了。
“那张照片是你拿的?这件事也是你做的?”温茹言扬了扬
手里的报纸,推测道。
苏雪冷哼,脸上得意连连,“是又怎么样?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缠着少钧,我就让你永远消失!”
怒火被她的话一下点燃,加上刚才自己竟然把这件事归咎在龙少钧身上的冲动,她把手里的报纸往前一甩,砸在苏雪颐指气使的脸上。
“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就算只是个意外,那也是你羡慕不来的。”冷声出口,一针见血的封了苏雪的嘴。
不是羡慕,是嫉妒!
她好恨自己,当初同意放少钧回国,好恨两年的朝夕陪伴,甚至都比不上温茹言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不用瞪我,我已经同意跟他离婚,但是如果你再耍什么花样,那下一次我一定把两年前的账,连本带利还给你。”温茹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雪刚要逞口舌之快,只听病房里,龙少钧一声低吼,她把话都憋进了嘴里,眼里含了几滴眼泪,转身进屋了。
*
一般都是早上九点前更新完的,但是经常抽啊,所以显示出来肯定要晚点的。
若是遇上特殊情况,小优肯定在留言板提前通知,么大家……
还有三更哈!
100:偶然
“言言!”
出医院大门前,一位妇女瞬间冲到温茹言面前,抓着她的手,嘴里不停叫着。
温茹言身子一震,只为那句熟悉的称呼。
这是爸爸才会这么叫自己的啊!
“阿姨,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她的两只手都被人抓住,见面前的妇女虽然穿戴整齐,但是眼睛里的亮光都涣散,神经有些异常。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温茹言迁就她,任她拉着,然后扶着她做坐到旁边的长凳上。
“言言……言言……”方岚嘴里不停喊,眼睛在看着温茹言时,多了少有的几许光彩。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只有亲人才会叫的名字。
方岚听她的问题,疯癫的神色收敛许多,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膝盖上,“我当然知道啊,言言可是我的宝贝呢!”
她突然正经的样子,逗笑温茹言。
她也把手放在她手上面,“阿姨,你肯定也有个女儿叫言言吧,她肯定很孝顺,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
“嗯……她是世上最孝顺的女儿,五岁的时候就会给我在厨房打下手,我做的每样菜她都很喜欢,每次都会吃光光哦!”
回忆着,方岚脸上的笑灿烂非常,最近她尽管时常都记不清事情,神经也越来越模糊,但是只要一想以前的事,脑子就很灵光,有时候睡着了,也能从梦里笑醒。
温茹言被她的笑容感染,皱着的眉头出奇的舒展了,她搂着方岚的肩,“我的妈妈也是世上最漂亮最贤惠的妈妈,她做的菜也很好吃,只是每次她都好笨,都会把菜翻到锅外。”
第一次当着外人提妈妈,说不出什么感觉,看着面前的人,她竟然有种把压抑在心底十几年的思念一吐为快的冲动。
“言言,妈妈好想你啊!”方岚用力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一副慈母的表情。
温茹言被她这一称呼,鼻子一酸,二十年前经历的一幕赫然在目,“妈妈……”轻声嗯喃,暂时忘记了面前的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有缘人,不是心里牵挂着的妈妈。
她放纵自己搂着她,一口一个妈妈叫的越来越大声,头靠在方岚怀里,眼泪湿了她的衣襟
“把她带回去!”方老拄着拐杖,看见前面抱成团的两人,冷声命令身后的保镖。
来医院复诊一趟,连个活人都看不住,要是他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不放过这些人!
方岚见保镖朝自己走来,本能的把怀里的温茹言护在身后,好不容易凝聚的眼神又一下子散开了去,刚才还口齿清楚,现在却是一阵含糊,“言言……等妈妈……等妈妈……”
“言言,你要听爸爸的话,等着妈妈来接你,好不好?”两个场景交替眼前,温茹言眼睁睁看着方岚被保镖半架着离开自己身边,然后背影越来越模糊。
“一定要等着妈妈回来,言言……”
二十年前,她的妈妈抱着她,在她脸上不停的亲,可明明是欢喜的场面,为什么妈妈的眼泪还是不停的掉下来。
后来她看见几个人提着妈妈的行礼,然后近乎压犯人似的把妈妈压进一辆大轿车里,呼啸离开。
直到手里的温热不复存在,直到脸上,妈妈亲吻过的地方变得微凉,只有五岁的温茹言才意识到——
妈妈走了。
以后就只留下她和爸爸了。
那天,天空中的乌云飘得很低很低,空气很沉闷,压得人都喘不过气。她追着那辆黑色轿车不停追赶,过了拐角,一个水坑让她摔在地上,脸磕在地上,大雨降下来打在她娇弱瘦小的身上,视线里的车子越来越模糊……
那一次她差点毁容,差点高烧不治。
从妈妈的阴影中慢慢恢复过来的温茹言,每天都在等待中度过,她的妈妈说会来接她,那就一定会来。
谁能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了,妈妈没有再出现过,爸爸好像也等的累了,所以决定不等,撒手就走了。
她那颗等待的心,也在亲手把爸爸的骨灰放进坟墓的时候,碎了满地。
她终于相信,等待这东西最不能信,于是她决定再不等了,没有希望便不会再有失望了。
眼里越来越模糊,耳边是走廊里各种嘈杂声。
最后方老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你就是温茹言?!”他的语气多是肯定。
温茹言擦了擦眼泪,点头。
喉头的呜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扼住住。
“你喜欢龙少钧?”
温茹言的意识在这个问题之后,清晰非常,她才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方老,这不就是前两天在手术室前看见的老人家么?
他也认识龙少钧?
再次点头。
有些事,特别是喜欢这回事,在当事人面前,大部分人都不敢承认,或是逃避或是扭捏。可一旦第三人问起,人就成了世上最诚实的动物,不说谎不伪装,虔诚的回答。
当着你的面伪装,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再腾不出多余的气力来对别人说谎了。
“老人
家我有事先走了,刚才的阿姨她人很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说完,温茹言扯着嘴角,对着他勉强一笑后,转身出了医院。
方老仔细看朝着大门不断走去的女孩,她的背瘦弱,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明明伤痛遍布,却仍是花尽力气不断的遮掩。
这个温茹言倒是没有苏雪说的狐媚姿色,看着反而让人极舒服,极安心。难怪连韩离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忍不住替她说话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方老起身,也迅速离开医院,赶往家里。
101:依靠
对丑闻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在隔天清晨下的。温茹言一晚没睡,她坐在领队房间里,等着宣布结果。
领队也很紧张,他大早就站在传真机面前,等了将近一小时,终于拿到了通知。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取消资格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温茹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览无余,最后只说了这句话,就开门离开。
难过么?
这比赛是爸爸在世时候,她就参加的,原来想用奖金来给爸爸治病,可是他等不到她赢比赛就去世了。
复赛上,她歌曲都没唱完,最后却能进决赛,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东正楠在背后帮的忙。
还有慕笙和一夏默默的支持……
现在她连比赛资格都被取消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们的愧疚。
这时,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接下,“慕笙……”
“小言,你现在在哪里?”那头的流慕笙刚下飞机,在机场门口拦了车。
“泰晤士河旁的花园。”温茹言以为他只是问问。
“你在那里别动,等着我。”流慕笙挂了电话,让司机开快点。
他在国内一听她被取消比赛资格的消息,立刻买了机票就来了,那份从英国传真过来的报纸,他看的实在气愤。
龙少钧!
你竟然敢这么伤害她!!
收了手机,温茹言找了长凳坐下,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可看着四周老人,小孩不停的嬉闹,玩耍,她泪腺里的湿润就是流不下来。
“呜呜……呜呜……”
突然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小孩拿着风车摔在地上,他头发是柔软的金发,眼睛黑色的瞳孔,一看就是混血儿。
温茹言赶快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温柔的嗓音缓缓的哄,“摔倒了爬起来就好啦,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可是……好疼……”小男孩国语说的七七歪歪,小舌头在小嘴里打转,粉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俨然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温茹言被他说话的样子逗笑,一下就笑开了,然后抱起他坐到长凳上,帮他揉着膝盖。
“姐姐,你不开心吗?”小男孩很喜欢面前的这位姐姐,她身上香香的,他把小脑袋往她胸口移了移,大口的呼吸,香味就大片大片的传到他的鼻子了。
他柔软的头发蹭在胸口,温茹言继续揉他的膝盖,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姐姐不开心啊?”
都说小孩子是最有灵性的,现在看来真是如此了。
小男孩被她这一问,很有英国绅士的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你坐在这里那么久都不笑。”
“……”
敢情这小孩是故意摔倒的?!
“姐姐你别这么看我哦,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是看你看的入神,所以没看见那块石头。”小男孩吐了吐舌头,小手指向对面的石头。
“……”
温茹言再次败下阵来。
帮他膝盖红肿的地方反复揉了许久,“还疼不疼?要不要姐姐带你去医院?”温茹言拿过地上的风车递到他手里。
“不疼了……”小男孩拿着风车,开心的摆弄,并没有从她身上下来的意思,反而肉鼓鼓的身体往温茹言那边又移了许多。
怀里小人不停的动着,让她想起自己肚里的宝贝,长大了是不是也这么的鬼灵精怪啊?
虚空的心被孩子填满,即使丢了所有,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无论如何,小宝贝肯定会陪着她。
“你daddy,mummy呢?”
小男孩停下鼓着的腮帮,“mummy去给我买汉堡了,daddy工作好忙,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
说完,继续鼓起腮帮吹手里的风车。
微风吹来,五彩的风车一圈圈地转着,然上面的风带也随着飘扬起来。
小男孩把风车往她面前移了移,几根风带吹到她脸上,心底一片柔软。
“小言!”流慕笙刚下的士,就见她抱着孩子坐着,脸上笑容洋溢。他提着行李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姐姐的男朋友来了!”
“……”
温茹言瞪了一眼正笑得开的流慕笙,最后连辩解的话都懒得说了。
“姐姐,我想听人唱歌,你给唱一个好不好?”小男孩停止玩弄手里的风车,两只大眼认真的看她。
温茹言原想拒绝,可见他一副无辜的模样,没忍心。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小康,怎么让姐姐抱着啊?”中年妇女手里提着肯德基的外卖袋子,走过来把温茹言腿上的男孩抱下来放在地上。
她头发黝黑,散在肩上,妆容化得的讲究非常,她笑着,很和善的样子。
小康抢过她手里的汉堡,就吃起来,才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是小康的妈妈吧,他刚才摔倒了,膝盖有点肿,回家最好用冰块给他敷一下。”
“这小孩皮的很,
谢谢你啊!”小康mummy揉了揉宝贝儿子的头发,宠溺道。
小康饿的很,啃着汉堡连头没抬。
“那我们先走了,小康跟姐姐哥哥说拜拜啦。”
温茹言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行渐远,心头莫名升起阵阵暖意。
流慕笙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肩,柔声道,“我还没吃饭,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点头。
任身边的人牵起自己的手,走出了花园。
“小言,明天就跟我回国,嗯?”
“好。”她答应,反正这里也没有她的事了,也该回去了。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爸爸的忌日了。
“小言,答应我,不管将来遇上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你记住我会一直陪着你。”越过餐具,流慕笙握住她的手。
掌心一热,她感觉慕笙这回总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一想又看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最后在他期待的眼睛里,温茹言轻点头,“好,我记得。”
*
还有一更嗷,要回国了。
102:无关
第二天清早,温茹言正站在酒店门口等流慕笙拿行李出来,两人赶最早班的飞机离开伦敦时,一辆银色宾利车急刹车停在她面前。
“请问是温茹言温小姐吗?”车上的司机下车,极有礼貌的询问。
她点头。
“我们老爷想请你到府上一聚。”
“老爷?”她疑惑,在英国她很少出去,不记得在哪里遇到过什么老爷了。
“老爷说,大小姐病情严重,做梦都喊着您的名字。”
经他这一提醒,温茹言终于想起他说的人就是那天在医院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人了。
那大小姐应该就是……
阿姨。
毫不犹豫的上了车,半小时后车子进了别墅区,尽管是深秋,四周的葱翠的树木却是开的茂盛。
门外的保安见车子停下来,赶快来开门,温茹言由他们领着进了别墅。
方老正坐在长藤椅上品茶,听见门口的动静就知道是她来了,赶快放了手里的茶杯,“丫头,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阿姨呢?她还好吗?”温茹言微微一笑,走到沙发前坐下。
佣人端了茶上来,然后又退下去。
“她还睡着,我们先吃早饭,等会儿她知道你来了,肯定就跑下来了。”笑容难得在方老脸上乍现,他也说不清道不明,面前的丫头,只要他一见就格外喜欢。
现在也就把她害少钧差点丢命的事给跑到九霄云外了。
“外公,我们来了!”门外苏雪挽着龙少钧的手臂,站在玄关喊着。
刚坐到餐桌前的温茹言,身体明显一震,忘记回头。
苏雪的声音就算化成灰,她都记得。
外公——
她看向笑得更高兴的方老,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龙少钧的外公?!
龙少钧一眼就看见她,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最后自然搭在苏雪肩上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
苏雪看见温茹言,清丽的脸上立刻就红了,但是在外公外面她得极力忍耐,身边男人的手,用了更大的力。
韩离跟在他们身后进屋,见这场景,脸色也黑了下去。
“站在外面干什么,难道要我这个老头请你们进来啊!”方老说话的时候,没看龙少钧他们,而是盯着面前的温茹言。
她刚才还红润微笑的脸上瞬间就变得惨白,方老只看着,心里的算盘却是打得响亮。
“外公,阿姨身体好点了吗?”餐桌上,苏雪给方老盛了粥,然后边递筷子边问。
提到妈妈,龙少钧眸子又是一暗。
“还是老样子,最近她记性也越来越差了。这不上次在医院遇见温丫头,跟她很投缘,我趁她离开英国前把她请来,好好陪陪你阿姨。”方老眼光扫过苏雪,然后再掠过龙少钧。
苏雪脸上的笑极勉强。
而龙少钧则是黑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
“老爷,小姐醒了。”保姆从楼上下来通报。
温茹言哪里吃得下,听见她的话,直接起身,“我上去看看。”
快步踢脚,跟着保姆就上楼了。
方岚躺在床上,她刚吃了药,脑袋有些昏沉,听见门开的声音,一眼看去,脸上的惊喜立刻乍现。
“言言!你来看我了!!”掀开被子朝门口的温茹言奔来。
“饿不饿啊?”温茹言被她牵着坐到床边,问她。
方岚孩子气地点头,随后又摇头,“妈妈去给你做早饭吃好不好?”
“我长大了,应该我照顾妈妈才是啊!”温茹言抱着她,自然而然的喊她妈妈,然后她用眼神提醒保姆去楼下端早饭上来。
不一会儿早饭就端上来了,她拿着碗,舀了勺粥放在唇边吹凉,然后递到方岚嘴边。
平时怎么都不肯吃东西的方岚,竟出奇的乖乖张嘴,把勺子里的粥一口都吞进了嘴里。
一碗粥五分钟就喝完了。
“把头发梳一下,好不好?”温茹言拿过梳妆台上的木梳,站在她身后就要帮她梳头发。
方岚坐着,背靠着身后的人,乖乖的听话,任她把自己的头发理顺,然后扎成辫子垂在脑后。
这时,龙少钧跟着方老正好经过这里,他看见房间里,温茹言耐心的跟妈妈说话,又耐心的榜她梳头,冰凉的嘴角荡开了几许。
“书房在那里,还不快跟上!”方老手里的拐杖就要丢过来,龙少钧快步跟上,跟着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开了,又被人从里面合上。
方老就着门边的沙发坐下来,拐杖也被他随手放在一边,“我现在好像能明白你喜欢她的原因了。”
“……”
龙少钧以为他叫他回家,是要算订婚宴上让肖奕假扮自己的旧账,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一向脾气火爆的外公竟然会用这样的话做开场词。
他没回答,就着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刚才在楼下一直紧绷的弦,也稍稍松了下来。
“可是少钧,如果没有苏雪,你和她还有可能,但是没有如果,你明白么
?”方老把全身力气都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语气沧桑。
龙少钧再次沉默。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