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衡君传(异世重生)

56与君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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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澧出宫,自然带了大批禁卫护卫侧,也是怕兰泙担忧之意。只是没想到,制止了要进来通报的守门军士,自己只带了沅方入内,入眼却是这样一幅暧昧不清的场景——

    兰泙与齐一昊身体紧紧贴一处,手臂还圈他的颈上,头微微侧一边,眼睫微垂,似说着什么亲热话儿。而那厢齐一昊则衣衫不整,满面通红,咬着牙将头扭一侧,似窘迫,又似尴尬。

    兰澧眯眼瞧着此间场面,端端立于众身前,不出声亦不动,浑身的森冷气息却一瞬间扑面而来,只激得垂头侍立于旁侧的沅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腰弯得更低了些。

    “澧?”兰泙放开怀里的齐一昊,几步迎上前去,轻声道:“怎么来了?”

    齐一昊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目前的状况有多么糟糕,偷眼瞄了兰澧一眼,不由心内暗暗叫苦,急忙整衣拜倒地,口中大呼:“拜见王!“

    兰澧正眼却也不瞧他一眼,只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单音却吓坏了早已满心惴惴的齐大统领,心里哆嗦了一下,只把脸皱成了苦瓜模样,心里一个劲儿挠墙——老天,这是要亡么?

    天地可鉴!可是既没贼心,也没这贼胆啊!

    兰泙回头瞧瞧差点把脑袋埋进地底下当鸵鸟的齐一昊一眼,再抬头看看面前的爱,乌黑的眼珠慢慢转了一轮,嘴角上扬,不由轻轻笑开,手却沿着王服袖子下滑,直寻到那熟悉的手感,将他一把握住。

    感觉到兰泙的拇指自己掌心中慢慢画着圈,兰澧眼角眉梢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反手抓住兰泙的手,居然不言不语地拖着他便往外而去,一旁的沅方见状,急忙提步跟了上去。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离,进而再听不见,齐一昊方才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慢慢自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跪地上时间太久的缘故,齐统领老寒腿发作,差一点摔倒地,唬得离他最近的一名队员急急上前要去搀扶。哪知齐一昊却陡然大怒,涨红了脸大喝一句:“本统领没事!”便甩开那,气冲冲地夺门而去,剩下一众等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突然发了哪门子的脾气。

    唔,若是因为不敌蔺统领而面子上过不去的话……十三齐齐耸肩,眼中都有了一丝悲悯之色——那大可不必,大约这天底下可以敌得过蔺统领的还没有出生罢——虽然相处不过短短数十日,一干等对此却都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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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天色阴沉,铅灰色的幕空沉沉如同下一刻便要压下来一般,令有一种沉重之感,刚走出不几步,居然有细细碎碎的小雪花夹杂着冰凉雨意兜头而下,刺到的肌肤上,便激起点点战栗。

    一旁早有内侍将华盖急急撑起,为君王挡风遮雨,沅方胖胖的身躯抱着孔雀裘赶上前来,就要披到王身上,却被他伸手一拦,劈手夺了过来,一把包兰泙肩上,也不待他出言,已经紧走几步,拉着兰泙上了王辇。

    辇内跪着伺候的两名侍女被赶了出来,只剩下二内。车轮粼粼转动,众禁卫军护卫着本国的君王,手提兵器,队列齐整,一路蜿蜒向王宫而去。

    王辇内部空间极大,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布有机关,是为以防万一之时,君王可入内暂避,以策安全。上层置有锦被软垫,整齐叠放于右侧厢壁的格子中,左边摆放着各类卷册、设计巧妙用于存放笔墨砚台的暗格,正面的格子中则存放有各类精致的糕点酒酿,以备君王肚饿饥渴之时充饥之用。另王辇四周还摆放着小巧暖炉,厢内铺有纯白的狐皮制成的毯子,一张花梨木小几置于其上,有袅袅熏香气息充盈其间,让放松且感觉温暖舒适。

    兰泙本担心兰澧出宫不够安全,但见禁卫护卫森严,便也罢了,有心出言劝兰澧以后尽量不要出宫,可见今日情景便也将话咽回肚内,寻思找个其他的时机再说为妙罢。

    一俟上了车,兰澧便将一边锦被取下,盖兰泙腿上,又取了温炉上的淡酒,倒了一盅送到他嘴边。兰泙有些无奈地张口,心道这样照顾自己是否有些过了,却也明智地没有吱声。

    兰澧瞄眼看了那润泽的微微启开的唇一眼,目光倏然一沉,反张口含了温酒,便对着那唇哺了进去。

    柔软的唇片相碰,口中是带了点辛辣气息的液体,有些干渴地咽下,那淡酒便突然化成了火,一路从口腔烧到胃部,置身于温暖如春的车厢,身体的燥热更加剧烈,兰泙轻哼一声,含住那刚要退出的舌,便是一阵吸吮翻搅。

    勾住兰澧的颈子,手他背上有力而缓慢地抚过,兰泙吻得更深。二有些忘情,加上刚才那一幕的刺激,直到两的唇都变得有些红肿,兰澧方才放开他。

    脸颊火热滚烫,兰澧贴兰泙颊边,喘着粗气,半晌才道:“似乎……对齐一昊观感甚佳?”

    除了自己,还从未见到泙儿对何有这样的耐心,甚至……亲密……这个齐一昊……

    “呵……”兰泙一窒,又忍不住笑开来,咬着兰澧的唇模糊道:“澧可是吃味?”

    听那带了点调笑的语音,兰澧心内有些不自,没有出声,只凶猛地回吻过去。

    好一会儿才被放开,兰泙好笑地摸了摸自己已经明显肿胀的嘴唇,无奈道:“澧,刚才……们只是比试而已。”

    “唔……”兰澧应了一声,脸色却一如刚才。

    兰泙伸手圈住他的腰,轻叹道:“很快就要出使芜国,此期间,如若无照应王军卫队的训练,进展必将十分缓慢,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忧心此事……”

    兰澧何等样物,闻弦歌便知雅意:“……看中了齐一昊?”

    “正是。”兰泙稍稍坐正了些身体,郑重道:“此十分机敏,善于观察且天资聪颖,仅靠旁观摩,进展居然超过了亲身训练的十三卫,堪称天才!更重要的是,此对所授法子持认可态度,此一点难能可贵。”这是最打动兰泙的一点,要知道他所教习的东西与这个世界主流趋势截然不同,能找到这样的,算是自己的幸运罢。

    原来如此。绕了万般还是为了自己。

    兰澧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也不愿逆了兰泙的意思,心思一松,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柔声道:“既如此,那泙儿自己做决断罢。”

    “好。”兰泙见他点头,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回头取了一碟松仁糕,兰澧拈了一块来送到他唇边,微笑道:“出来时刚刚吩咐他们做的,泙儿试试看。”

    点点头,兰泙张嘴含了,入口即化,十分香甜可口。还未等咽下,兰澧又倒了一盅酒笑道:“试试这梅酒,上次试了好,就命备了,泙儿尝尝看。”

    兰泙于是就着他的手喝了,清淡的梅子味道,酒味亦不浓,喝了心口暖意甚浓,滋味果然不错。

    “澧,今日……似乎不忙?”自从登基以来,兰澧日理万机,十分繁忙,少见他有闲,今日居然亲自过来接自己回宫,兰泙这样想来,不觉十分诧异。

    “泙儿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兰澧好笑地伸出长指,宠溺地敲了敲他的脑门。

    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窘,兰泙正了正神色,似乎一瞬想到了什么,猛地伸手去打帘子。

    车辇已进了外城,路过的商肆店铺,住户民房,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起了红灯笼和春联,有穿着花花绿绿小衣裳的孩童手里举着大风车,不顾漫天的细雪花和寒风,只管一路嬉笑着跑来跑去,风车呼啦啦地转个不停,便仰着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咯咯地笑。见到这队阵势浩大的车辇,便停了小脚步,好奇张望。日头见晚,摊贩店铺俱已关门,可街上的群却并不见稀少,反都脚步匆匆,穿梭来回,显然都急着赶回家守岁。

    是呵……守岁,一年的末了,与家一同,送走旧年,迎来新年。

    禁卫军警惕且尽忠职守地护卫王辇周围,车辇不疾不徐地宫道上前行。周围的一切似乎很近,又似乎一瞬退开很远,兰泙神思有些恍惚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眨眼几个月过去,以往的格格不入感俱已兰澧的身周慢慢融化,进而消失不见,兰泙知道,自从接受了兰澧开始,自己便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不再是逍遥于物外的看客,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实际上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游魂。现看到这与前世极为相似的过年时的场景,不由心内起了感慨,原来自己所寻求的,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家的感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有了归属感的地方,就是家。

    而给了自己这种感觉的,他所的地方,哪怕是被世认作是牢笼的深宫,对自己而言,依然是家。

    流浪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心,终于找到归宿。兰泙转过头来,寒冬的雨雪天气中,对着他缓缓笑开,如同春日骄阳,一瞬间暖了兰澧的眼睛。

    “澧,原来,是岁末了。”

    “唔。”

    “今年,们一同守岁。”

    “好。”

    作者有话要说:守岁之夜,咳~总会发生点啥是吧~于是守岁之夜的故事俺老花到时候在番外写~哈哈~(不怀好意笑ing~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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