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衡君传(异世重生)

36眉山老人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今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鸟声啾啾,飘晴空之上的云朵如同棉絮般朵朵洁白清晰。三三骑鱼贯而行,朝着眉山山腰而去。

    兰泙知道今次不比往时,一改往日随意装束,被兰澧规规整整地梳了发髻,换了一身淡蓝色暗纹祥云文绣深衣,脚踏漆履,腰悬双鱼戏莲纹饰玉璧,仍然易了容,面目平常,气质淡然。与肩上灵动的猴儿小小一只一同,看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相合之感。

    兰澧则头戴玉冠,腰系革带,带间金钩精美,身穿淡青色竹叶刺绣织锦深衣,腰挂麒麟踏云佩玉,脚踩文锦饰面足履,身形高大,英挺俊美,意态洒脱,气质高贵。此刻正微笑着回过头来,对跟他身后的兰泙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盖力则依然一身惯常的武士服,跟二身后,近乎丑陋的脸上仍然有些呆滞的表情残留于上。这时看到晨光照兰澧那张俊美如同天般的脸上,更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盖力原不知道世间有易容之术,也不知晓自己见到的兰澧实际一直是以假面示,哪怕襄国向自己表明身份的时候也未显露,现终于知晓了他的真实容貌,倒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世上,原来竟真真有这样好相貌的。难以置信的同时,更是不由生了自惭形秽之心。

    兰澧二拂晓时分回到山洞之后,先是为兰泙易了容,之后才将沉睡的盖力唤醒。几吃过干粮,又整理休息了一番之后,便牵着马匹带着猴儿一只直上眉山。

    不需多少时刻,兰澧便已望见昨日投名刺的岔路口处的粗木大树。远远瞧见有一个梳总角的白衣小童立于树下,似等候什么。

    兰澧一见心下喜悦,与兰泙对视一眼,立刻紧走几步,向前对那小童作了一个揖道:“请问仙童可是眉山门下?”

    那眉清目秀的小童子即刻还礼,回道:“正是。”又道:“请不必多礼,唤做迎山便可。”

    见兰澧点头,那名唤做迎山的小童子的视线又面前三脸上一一扫过,开口问道:“请问三位贵客,哪位是兰衡君兰澧?”口中这样问着,眼睛却是看向兰澧。

    “正是下。”兰澧微笑着道,风度翩翩,十分潇洒。

    那小童子于是躬身一礼,笑道:“先生吩咐此处等候几位贵客,既然如此,请随一同上山吧。”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前带路。

    兰澧连忙口中称谢,随即示意兰泙和盖力一同跟上。

    “请三位贵客务必跟紧,不要岔了路才好。”迎山自岔路口右边小路走入几步,又顿下步子,回头叮咛。

    “自然。”兰澧和盖力旁应声,兰泙却只淡淡看向前面小路,点了点头。猴儿依然蹲兰泙肩上,两眼儿乌溜溜地四处乱转。

    面前只是一条很稀松平常的羊肠小道,路旁青草萋萋,清早似乎还能嗅到草香,明明周围有许多温泉,似乎触手可及,却越是沿途向内走,越是隔得远,似乎生了腿般自己倒退向后向远而去。一路向前,岔路口无数,那白衣小童却驾轻就熟,没有丝毫停顿,健步如飞,兰澧等紧跟其后,不肯落下半步。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刻,周围景色倏然而变,不再见温泉影子,薄雾顿消,眼前绿树红花,景色怡,可细看却是春夏秋冬四季花树皆而有之,杏、李、莲、菊、梅、松、竹,一路走来,各各不同,争相吐露芬芳。这次不仅是盖力,连同兰泙也不由露出讶然神色。

    看了看走前面的兰澧和迎山,兰泙不由开口问道:“此处都是眉山布下的机关阵法么?”

    “正是。”

    迎山前并未停步,只向后回望了一眼笑道:“其实此处阵法并无碍兽性命,只要不触动机关,不小心闯入此处,上山虽然不可能,下山却是无碍的。一般误入此阵的行或者野兽,大部都山腰温泉之所便被此阵阻挡,不能继续上山。”顿了顿又笑道:“听先生说,近十年来,只有兰衡君通过群泉连星阵,进入此处四季花阵……”

    “只可惜澧才疏学浅,虽侥幸过了连星阵,却四季花阵中误触机关,被困于此阵中一日一夜。哈哈哈哈……”兰澧毫不意地接过话头,朗声大笑道:“不过若不是此等机缘,也不会与眉山老先生有这一面之缘。”

    迎山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口中连道:“兰衡君过谦了。”

    原来澧也通晓机关阵法之学。兰泙望向兰澧微笑着的侧脸,心中暗道,还有什么关于而却不知道的呢?一瞬只感觉心中爱意翻涌,不可遏止。越是与他相处,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察觉到投向自己的灼热目光,兰澧回过头来,触到兰泙的眼神,不由温柔一笑,兰泙顿觉心中柔软,也回之一笑。

    自己当初的选择,果然并没有错。待到兰澧回过头去,兰泙不由再次微微地笑了起来。

    一行又走了大约一顿饭的时辰,迎山放缓了步子,转身朝着身后三笑道:“累各位贵客久步了,山门就前面。”

    几闻言,不由齐齐抬头向前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乃是几座木屋竹舍,依地势而筑,呈递进状向山顶层层递高。除了有三四排木屋聚于一处,坐落于格局正中之外,其余小屋竹舍均各各为立,独独居于一处,同时呈环状拱卫居中主屋。或是门前几株芭蕉,或是屋后几杆修竹,或有怪石置于门侧,或是奇巧藤萝饰于屋墙,各有千秋,综看又十分相宜。

    东边还设有一个小巧鼓楼,上有一座铜钟,呈圆锥状,上小下大,中空无舌,大约有一米见高,所谓暮鼓晨钟,大约是为了督促眉山弟子学习课业之用。木屋附近还有几块零星田地,有穿着藕色衣衫的小童子其中忙碌,似乎采摘蔬果之类。一切看起来十分祥和宁静,与外界的熙攘嘈杂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看到几身影,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小童迎上前来,笑着向迎山道:“可是几位贵客到了?”

    “正是。”迎山点头,随即道:“绛泉,且带几位贵客到悦宾亭稍事休息,去请先生过来。”

    “好。”绛泉应声,随即对兰澧等笑道:“请三位贵客随来。”见兰澧几跟绛泉身后自去了,迎山这才向着居中主屋快步而去。

    悦宾亭是个居于北面的小凉亭,地势较高,木质构,黛瓦顶,典雅清逸,居中有一高台,铺有厚厚的草编地席和坐垫,上有一小几,极为精巧。

    绛泉便引兰澧和兰泙入座,笑着让他们稍待片刻,便施了一礼之后,退下去了。

    盖力被绛泉途中唤了另外一个小童,带着他牵引马匹自去安置了,此时还未回来。盖力这一路行来,一路看来,只觉目不暇接,又逢知悉兰澧真面貌之后的震惊还未褪去,只觉一颗脑袋不能完全接受,迷迷登登,被引着去安置马匹,居然忘记跟兰澧知会一下便答应一声跟着走了,让兰澧颇有些啼笑皆非。

    肩上猴儿老实了半天早就耐不住了,见兰泙入座,猴儿眼滴溜溜转了两轮,早跳下主肩膀,周围蹿树上屋,不肯消停,只是没有跑远。

    兰泙皱眉,正待呵斥,却见自南面远远走来一众,为首是一名老,身后跟着几个白衣童子。

    唤回猴儿,兰泙便与急急起身的兰澧一同迎上前去。

    这便是眉山老罢?兰泙心里暗暗想道,不由细细打量这位渐行渐近的老者。

    老身着一件浅灰色深衣,身量中等,略显清瘦,额头稍稍突出,头发须眉皆白,脸容虽普通,却十分随和淡然,一双眼睛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一身淡泊宁静的气质,让见了便不由心生敬意。

    兰泙此刻却除了油然而生的敬意之外,还多了丝意外的亲近之感。不知为何,见到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老,居然会想起前世一向亲厚的老爷子,虽然心中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但看向老者的眼神自然也变得与之前不同。

    “老先生,八年未见,别来无恙否。”兰澧面带微笑,口中问候着,已经躬身一揖,拜□去,显得十分恭敬。

    老此刻已到得近前,便立即托住兰澧的手微笑道:“兰衡君不必多礼,老夫自是一如故往。倒是兰衡君八年未见,依然如此丰神俊朗,风采出众,呵呵呵……”声音宽厚亲和,令心生亲切。随即转头向旁边小童道:“甄茗,去将的纭芽取来,款待贵客。”

    “是,先生。”小童答应一声,径自去了。

    兰泙旁听闻,只觉心中亲厚感更浓。这眉山老态度自然可亲,不卑不亢,并无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食间烟火或故作高深,所言所行皆恰到好处,让十分舒服。

    察觉到投视于自己身上的视线,眉山老转过头,便看到立于兰澧身侧的兰泙,又瞧了瞧蹲他肩上骨碌转着眼珠儿的猴儿,不由捻须微笑道:“这位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