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泙儿……”影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没有点灯,径直循声走过来,摁倒刚刚起身的兰泙,便慢慢压了上去。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兰泙悬了一夜的心这才放下。合眼一夜,一直留意窗边的动静,所以一听到响动,兰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抱住压自己身上的兰澧,兰泙轻声道:“累了么?”
“泙儿怎么不睡?”兰澧不答反问,暗夜里准确地捕捉到兰泙的嘴唇,一边低语着,一边贴他唇上,温柔地辗转碾揉,醉的温柔里,温热的呼吸拂兰泙脸上。
好一会儿才被放开,兰泙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喘息着。房中一时十分安静,只能听到两的呼吸声。
“今夜见了车彦。”兰澧打破了沉默,默默抚着他的脸颊。他知道兰泙有这具身体全部的记忆,所以没有多加解释。
“哦。”兰泙淡淡应声,表示自己知晓了。车彦乃是兰澧身边第一得力干将。本是家奴出身,因为天资聪颖,且忠诚肯干,被兰澧带身边,并逐渐得到重用,后来替他改了姓氏,成了今天的车彦。这个身体的记忆里,某种程度上来说,车彦就是犹如兄长般的存。
房内又陷入寂静,兰澧慢慢抚摸着兰泙的腰侧,他耳边静静地呼吸。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良久,还是兰泙先出声。
抚他腰侧的手一顿,兰澧停了一下,点头轻道:“好。”说着从他身体上滑下来,躺了他的身侧。
时间缓缓如水一般流过,屋内开始有朦朦胧胧的光线浮起,像是初冬的雾,将漆黑的空间冲淡了些。就兰泙以为身边的已经睡着的时候,兰澧突然出声:“泙儿,睡了么?”
“……没有。”
“今夜之后,要做一些事情,以后……必定不能像这段日子以来这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与日夜相伴……如若……”
“告诉想做什么,可以帮。”兰泙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兰澧沉默了一下,侧身伸臂搂住他,轻叹道:“泙儿,知道最是受不得拘束,闲云野鹤一般的……是怕会嫌恶那种生活……”
“没有说得那么出尘。”兰泙反手抱住他,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却越发坚定起来:“不会离开。”
“呵……”兰澧听了,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将怀里的兰泙圈得更紧,直要把他的腰勒断一般,嘴里喃喃着:“的泙儿啊……”
“有几件事情要问一下……”兰泙兰澧温柔的吻和低喃的语声中突然开口。
“嗯,说。”兰澧抱紧他,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细腻光洁的颈间移开。
因为之前两都不约而同地对兰澧陷入衡王宫一事保持沉默,所以有些事情兰泙并不了解。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决定对他和盘托出,兰泙便不允许自己再站那里做一个局外。
细细解答了兰泙的疑问,兰澧自然将车彦的话也大体告诉了他。
兰泙听后良久无言,好一会儿之后才淡淡道:“那几个,交给。”
那几个自然是指出手设计构陷兰澧的,甚至包括兰洲和丰邪。虽是淡淡的语气,但那平静下的凌厉兰澧却并没有忽略。心中一暖,兰澧抚了抚他的乌发,轻声道:“他们自然是要收拾的。只是,现的局势不容小觑,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细细安排一番才好……如若没有做好准备,累受了伤,是极不舍的……”
“澧,可以相信。”兰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现的这个世界,少了前世的热兵器,各种光、热感等防卫保卫装置,说自大一点,对他来说简直就如同是敞开了大门的博物馆,自己可以随处来去,任意取舍,如入无之境。
“呵呵……”兰澧微笑着他唇上尝了一口:“自然是知道的本事,只是……担心就是担心,也无法控制自己……暂且让他们多活几日再动手不迟。”
兰泙也知道这些关乎目前局势,听了兰澧的话又是心中绵软,于是也便点点头,没有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兰泙却又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兰澧一怔,心念电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更紧地抱紧了怀中,有些动情地吻着他的耳廓,轻声道:“不要这么说,本不是的错……”
兰泙说,对不起。
那是他还没来得及将兰澧从丰邪手中救出,心爱的就已遭□的一种后悔、愧疚、愤怒、心痛交杂着的说不出的情感。每每想来,总是暗自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出手去救他。这种感情已他心中发酵良久,直至今日方才终于能说出口。
兰泙摇摇头,将脸贴兰澧颊上,轻轻厮摩,情绪却似乎越发低沉了。
“泙儿,这里有件要紧事要与商量一下。”半晌,兰澧的手抚着他的后背,转了话题。
“……”
“改了姓氏可好?”
兰泙听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兰澧,没有出声。屋里的光线虽然昏暗,却已经能看清楚兰澧面上的轮廓。
“与儿重名,且用了他的身体,加之兰乃是衡国王姓,一旦真实样貌为知晓,必会有不少麻烦……而,既然要与长久厮守,必定要泙儿堂堂正正站身旁,不愿用什么易容术改变的容貌。所以,虽然也觉此事有些为难,但是……”
“好。”还没等兰澧说完,兰泙便爽快地答应了。
倒是兰澧一阵发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泙微微笑了,他本来就不介意这些,改了倒也无所谓。这个世界对于宗族、姓氏极为看重,可是自己怎么会意这些东西。既然澧这么说了,自己也不介意,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于是便开口问道:“那改为哪个姓氏要好一些?”
兰澧反应过来,心中一喜,自己早有考虑过此事,听到兰泙这样问,不由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泙儿改姓做蔺可好?”
蔺与兰,冶州大陆的文字里是极为相近的,而且蔺泙听起来也不错。兰泙便也点点头,应道:“好。”
兰澧眼底都是笑意,将兰泙颈间的发丝撩开,去亲吻他的颈子。
兰泙待他放开后,脸上已经泛起一丝微红,轻声道:“今日晚了,再不睡便要天亮了,还是先休息吧。”
兰澧也早已有些疲乏,听了这话也不勉强,来日方长,搂紧怀里的兰泙柔声道:“好,那睡吧。”
“嗯。”
说话间,放下心事的二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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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直到晌午方才醒来。
各自收拾停当之后,二一起吃了午饭。经过昨夜,两感情更亲厚了一些。回到房内,兰澧微笑道:“今日时间晚了,们便明日再动身赶路吧。”见兰泙点头,又提议道:“天气如此晴好,浪费了岂不可惜。不如一起去城外骑马如何?”
“好。”兰泙兴致似乎也高了一些。一路自衡入襄,他经常与兰澧赛马,只是兰澧骑术高明,兰泙虽然进步神速,但是仍然无法与他并肩。现被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二相携而出,骑上马直奔城外。
城内来往,川流不息,两街上只是骑着马慢慢走着,打算出了城再比赛一番,所以速度并不快。
街市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刻,叫卖吵嚷声此起彼伏,两一边谈笑着,一边随意瞧着街市上的景象。
不多久,就看到前面路边围着一大群,还不时有起哄和哄笑声传出。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耍猴,正满头大汗地做着手势,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着,只是肩上的瘦猴根本不理,只管呲牙咧嘴地朝着周围看热闹的示威,被耍猴逼得烦了,冷不丁扯下那一缕胡子就抛到了群里。周围不由哈哈大笑,一边起哄一边看着那狼狈不堪的耍猴,倒似乎这不是耍猴,反而成了猴耍。
那见周围哄笑声越来越大,不禁又羞又气,加之胡子被扯掉,心里更是又痛又急又窘又怒,发狠地抽出一边的荆条,便劈头盖脸地朝着那瘦猴儿抽去。
猴儿躲闪不及,狠狠吃了一下子,不由吱吱地凄厉叫着,到处逃窜,荆条却接连不断地被抽到猴身上,兰澧这才发现这猴儿的一条腿是被绳子绑着的,根本逃不走。
突然,那猴儿吃痛,尖利地叫了一声,居然挣断了腿上的绳子,猛地朝着群扑去。众纷纷惊叫着躲避,群迅速散开,兰泙一晃神间,发现那瘦猴儿居然直直朝着自己□的马儿箭一般射来。
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那猴子已经扑到了马脸上。兰泙坐骑惊嘶一声立而起,瘦猴儿差一点被甩出去,猴心一急,居然狠狠一爪刨了马脸上,马匹受惊,顿时狂躁地甩着马头,顶着猴子,不辨东西地撒足朝前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蔺(lin)与繁体字的兰是挺相近的,所以俺就取了蔺作为兰泙新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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