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江毓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琵琶,来排解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天了,她还是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早上周婧说的话如一块磐石一般压在心头,她不禁自问:真的爱上弃语了吗?那追云又算是什么呢?那相似的感觉,是爱情,而不是对某个人特定的感觉吗?这两个人的身影,老是在脑海中重叠,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太过花心,爱上了两个人?天哪,这种事,怎么可能?
“最美丽的情感总是藏在梦背后
别触动它一碰就凋落
花谢落后连北风都会寂寞
心如『潮』起『潮』落愁已锁住眉头
如果要我将你一生写成一首诗
我不写梦只写你的手
青春如酒醉了把你手紧握
带你看山看河看我情生心头
以为自己心已尘封
谁知窗外春意浓
依然被情愁惹得眼朦胧
守着你是我不是风
深情意重
一生守候着不会移动”
低声唱过一遍,江毓敏有些惘然,怎么会选了这首歌?深情意重,一生守候着不会移动,的确是很美好的感情,可是,自己的感情是吗?爱上两个人,感觉好卑鄙。
“冰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江毓敏瞪大了眼睛:“弃语?你会说话?等等,你的声音怎么和追云的一样?还有,你叫我什么?冰玉?”
弃语愕然的眨眨眼:“昨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天的事?”江毓敏拍拍自己的脸:“我今天没有喝酒,也没有睡觉。”
弃语不解地看着江毓敏:“你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没有喝醉,也不是在做梦。”江毓敏盯着弃语:“是吧?”
“是的。”弃语老实答道。
“你就是追云吧?”江毓敏追问。
弃语点点头。
“那么,昨天,那些事都是真的吧?”江毓敏眼巴巴的问。
弃语眼中带上了笑意:“哪些事?”
“你!”江毓敏气结:“就是那个,我吻了你,还有,你说会一直陪着我。”
“就这些?”弃语眼中流『露』出失望:“你怎么把最重要的忘记了?”
“最重要的?”江毓敏想了一下:“你既然叫我冰玉,我就知道那件事肯定是真的了,就不用验证了。”
“我不是指这个。”弃语垂头丧气的说:“你昨天明明把终身都许给我了,今天又不承认了。”
“终身?”江毓敏微皱眉头,苦苦想着:“有吗?”
“有!”弃语理直气壮地说:“亏我还兴奋了一整晚,谁知却成了泡影。”
“是吗?”江毓敏疑『惑』地偏偏脑袋:“那我既然说过,就一定算数。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弃语笑笑,先从脸上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刀疤脸,又把手伸到耳后,慢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江毓敏就看见追云站在面前,有些促狭的笑着。
“人皮面具?”江毓敏惊呼一声:“真有这种东西?不过也对,自从来到这里,不知见识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人皮面具倒的确不会给我太大的震撼了。”
“不可思议的事?”追云好笑的问:“你指什么?”
“内功啦,轻功啦之类的。”江毓敏探寻的眼光扫过追云:“在我们那里,呼的一下就能蹿上房顶,掌风一扫,就可以把小树打断,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你们那里的人,不练武功么?”追云好奇的问。
江毓敏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有,但我没见过,也没听过。你的面具给我看看,真的是人皮的么?”
“是啊。”追云有些迟疑:“做这个据说很麻烦,也,也很恶心,不过的确很好用。”
“贴个死人皮在脸上,的确很恶心。”江毓敏翻来覆去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武功极高的人肯定不屑于用这些东西呢。”
追云哭笑不得:“你又知道了?”
“想当然嘛,”江毓敏讪讪的笑笑:“怎么得来的?告诉我。”
“说来话长了,我以后再告诉你。”
“不要嘛,现在就说,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江毓敏笑笑:“夜还很长呢。”
“那是三年前”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昨天,听追云讲他的故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那清澄的声音伴她入眠,让她觉得安心极了,连觉都睡得特别香。猛然,江毓敏想起,自己昨天太高兴了,居然忘记质问他,居然在自己身边这么久都不透『露』身份,实在是可恶!不过,醉酒那次,自己好像骂他混蛋来着,也不知道他听了是什么感受。算了,江毓敏笑笑,就当扯平了。还有,不知道假死『药』有没有,居然忘记向他提了,懊恼地拍拍脑袋,这什么破记『性』!
吃过早饭,江毓敏登上船头,放眼远眺,顿觉神清气爽,一股清新的空气在血『液』中缓缓流动,排走了胸中的污浊。突然,江毓敏看到远远的,有一骑绝尘而来,扬起阵阵尘土。一人一马很快奔到了眼前,满面风尘,很明显一夜没有休息。那人从怀中抽出一卷奏章,递给船下的侍卫:“京城急件,八百里快递!”
八百里快递?江毓敏心中一动,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紧急?难道没给她多想的时间,万全接过奏章,向她使了个眼『色』,江毓敏会意,缓步踱进了舱中。
翻开奏章,江毓敏顿时一脸凝重。万全紧张地问:“娘娘,京中可是出大事了?”
“豫王在西直门设伏,想一举击杀静王和齐王,谁知事情败『露』,士卒们临阵倒戈,豫王身中数箭,当场气绝。”江毓敏合上奏章:“如今,皇上是这样的状况,可京城已经是一片混『乱』,人人自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可怎么得了。”
“拿给朕看看。”床上的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皇上。”江毓敏把奏章递给皇帝,避嫌一般站起身:“臣妾先出去了。”
走出门,江毓敏拉过一边的周婧,低声道:“周姐姐,你立即去找秘书监”
浏览过奏章,皇帝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猛地把奏章掷到地上:“一群孽子!”
“皇上,”万全小心翼翼地拾起奏章:“如今这个形势,您更要多多保重,不能气坏了身子啊。”
“不能再拖了。”皇帝果断的下令:“万全,通知下去,启航,回京。”
“回京?”万全一愣:“可您的身体”
“如今已经无法顾虑这么多了,发生了这种事还不回京,只会让人起疑心。”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下密旨给辅国大将军周宗保,让他集结他的部队,秘密行军,务必要在半个月后赶回京城。还有,发生这种事,禁卫军护卫军统领都责无旁贷,让他们到洛阳去当差去,把洛阳的护卫军统领,副统领调到京城,分别任禁卫军和护卫军的统领。暗影,你要严密监视京城的情况,尤其是军队的调动。”
两人领命去后,皇帝起身走到窗边,刚才的事几乎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感觉疲惫不已。怎么会搞成这样?豫王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真是让人意外。他这一计若成,他的弟弟们都还未成年,就凭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立他为储别无它法。可是,即便他失败了,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眼下,除了静王,没有人可以胜任储君这个位置了。可是静王,皇帝微微皱眉,他是废太子,废了再立,感觉像是儿戏。况且,现在的静王已不是一年前可比。士卒阵前倒戈,这意味着什么?静王早已不动声『色』的收编了这些人,豫王丝毫没有察觉到,还自以为得计。静王,已不是那个能任自己『揉』捏的『毛』头小子了。
“皇上,皇上!”万全有些惊慌地跑进来:“不好了,玉玺不见了!”
“什么?”皇帝一怔,随即大怒:“秘书监呢?”
“臣在。”秘书监正低头跪在门外:“罪臣杜重华拜见皇上。”
“你当得好差事!”皇帝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吧,怎么会不见的?”
“臣昨日检查的时候,放玉玺的小盒子还是好好的,臣依原样把大盒子锁好,谁知,谁知,”杜重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刚万总管拿着圣旨来的时候,臣打开大盒子,那个小盒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大盒子的钥匙,只有你和朕有,贼人是怎么打开大盒子的?嗯?”
“臣,臣不知。”杜重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罪该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皇帝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拖出去,斩了!”
“等一下!”江毓敏刚从甲板上散步回来,听见了皇帝的最后一句:“皇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要杀了秘书监?”
“娘娘,是臣该死。”秘书监悲声道:“臣弄丢了玉玺。”
“玉玺?”江毓敏大惊:“玉玺没有了?”
皇帝面『色』铁青,靠着窗户不说话,万全悄悄地向江毓敏点点头。
江毓敏看了看秘书监,又看了看皇帝:“皇上,臣妾以为,秘书监杀不得。”
“哦?”皇帝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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