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江毓敏一觉醒来,就听见御医的声音:“小姐无恙,只是受了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江毓敏坐起来:“来人。”
“小姐!”元宵第一个叫起来:“小姐醒了。”
江毓敏『揉』『揉』额头:“我怎么了?”
“小姐不记得了吗?”元宵眨巴着眼睛:“小姐晕过去了。”
“我只记得,我在和哥哥生气,然后”江毓敏敲敲脑袋:“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小姐醒了?”一个太医向江毓敏行了礼:“小姐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就是颈后有些酸痛,其他倒也没什么。”江毓敏笑笑:“怎么竟会惊动了太医院?”
太医打量了一下满地的狼藉:“小姐怕是遇到了刺客,这会儿皇上正令人搜捕刺客呢。”
“刺客?”江毓敏诧异的睁大眼,看了看凌『乱』的屋子,猛地跑下床,直奔一个不起眼的抽屉,拉开,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江毓敏一下子懵了,双脚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一般靠在墙上,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吴巧儿扶住江毓敏,着急的问:“怎么了?”
“兵书,”江毓敏晃了晃:“第七篇不见了。”
满屋的人都是一惊,就是一向面无表情地流霞都流『露』出了明显的惊讶。江毓辉猛地站起,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只深深地望了江毓敏一眼。屋子里一阵沉闷,江毓敏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神情颓丧;江毓枫有些担忧的望望江毓敏,又望望流霞,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江毓辉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的不服气。太医也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中慌慌的,开了『药』方就急急忙忙的告辞了。
屋中一时没有人说话,直到管家的声音划破了屋中的寂静:“五小姐,二公子,皇上召你们入宫呢。”
终于来了吗?江毓敏和江毓辉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有默契的一同出门了。
“朕听说兵书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看起来很是平静,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双看似风平浪静的眼睛里实际上是暗流汹涌,眼底的波涛预示着风雨将至。
“回皇上,”江毓敏眼圈红红的:“因为二哥不让皇上给臣开小灶,臣有点不高兴,跟二哥闹脾气,二哥正在哄臣,突然不知怎么的,臣听到几声闷哼,随后,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就见太医在为臣诊治。”
听完,皇帝没有什么表情,只把目光投向江毓辉。江毓辉忙接道:“臣也是听到几声闷哼,大惊之下正要拔剑,可谁料剑还没有拔出来,就臣惭愧。”
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也就是说,你们谁都没看清楚刺客的样子,是吗?”
两人垂下了头:“臣惭愧。”
“你们确实该惭愧!”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毓敏先不说,毓辉你是习武之人,却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被人打晕,放眼朕的大内,都没有这样的高手,莫非今日来的,竟是武林上绝顶的人物吗?”
江毓辉跪下请罪:“是臣无能。”
皇帝大概是想到了他的暗卫的命运,倒也没有继续苛责,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江毓敏,直看得江毓敏心中发『毛』,才缓缓道:“朕记得,濯耀的十皇子,武功很高吧?”
江毓敏垂下了眼帘:“臣不太清楚,他从未跟臣提起过。”
“是吗?”皇帝懒懒的应了声:“朕倒是听说,他的师傅是天下第一高手呢。”
“天下第一高手?”江毓敏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师傅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他可以轻易的摆平皇家暗卫呢,管不得他可以自信满满的说,即便进皇宫行刺也可以全身而退呢。“皇上认为来的是十皇子?”
“除了他,朕倒也想不出濯耀还有何人有这等能耐。”皇帝的手指轻叩桌子:“更何况,屋中几人都只是晕了过去,却无伤亡,很像他的作风啊。若今天来的是别人,大概你们没一个能活着了吧?”
“这一点,臣也想不通。”江毓敏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臣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师傅这么厉害,想来他的武功应当是很高的了,可他毕竟是皇子,会这样孤身犯险吗?”
皇帝正在沉『吟』,却听见万全通报太子求见。江毓敏微微蹙眉,总觉得太子此来恐怕不是善意。正想着,就听太子说:“儿臣刚刚听说了江府发生的事,心中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哦?”皇帝抬眸看向太子:“说。”
“很显然,盗取兵书的事,是濯耀所为,那儿臣就不明白了,濯耀是怎么知道,”太子如利剑般的目光直刺江毓敏:“江大人闺房之中会藏有兵书的呢?”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子:“说下去。”
“儿臣虽曾年少荒唐,但确实动了真心。”太子的脸红了红:“儿臣曾派自己的暗卫守在江大人身边,保护江大人的安全。暗卫曾经报告说每隔一段时间,江大人的院子中就会有鸽子出入,当时儿臣并不在意,想来鸽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也许是野鸽子呢?可现在想想,只怕其中另有蹊跷。”
皇帝眸光一闪:“是吗?”
简直是一派胡言!为了不给人这样的把柄,她从来都不用飞鸽传信的,即便是江南那边,也是另设联络地点的,太子摆明了就是栽赃。江毓敏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冷冷的说:“不知殿下可曾拦截那些鸽子?若是有,倒可以证明臣的清白了。”
太子涨红了脸:“儿臣惭愧,一直没有多想,直到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才觉得不对劲,所以不过儿臣倒是想知道,那濯耀劫去的兵书,真的只有第七篇吗?”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江毓辉忍不住了:“殿下是怀疑我们江家私通外敌?”
“江大人误会了,”太子忙摇手道:“本宫只是有些事不明,想向江小姐请教,毕竟,母妃曾经说过,陷入恋爱的女人,都是不顾一切的。”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凛冽的目光扫向江毓敏,问话却是对着太子:“最近一次鸽子出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是,”太子偏头想了想:“半个月前吧。”
皇帝淡淡的应了声:“毓敏,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江毓敏讽刺的笑了笑:“皇上,臣有几句话想问太子殿下。”
“准。”皇帝饶有兴致的盯着江毓敏。
“臣第一个问题是,”江毓敏理了理鬓发:“殿下既然对鸽子的事并未放在心上,那为何皇上一问,殿下就想起来最后一次看到鸽子是在半个月前呢?”
太子不慌不忙:“本宫听到这件事后,就越想越不对,特意把那两个暗卫都叫来询问了一番,这才前来面圣的。”
江毓敏点点头:“那两个暗卫何在?”
太子见江毓敏不慌不忙,不禁心里有些发怵,可想想自己的布置毫无破绽,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就在殿外。”
不待江毓敏要求,皇帝就道:“宣。”
江毓敏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其中一人江毓敏是认识的,若不是他,江毓敏也不会知道太子派了暗卫在自己身边。江毓敏笑着道谢:“上次还要多谢大人的维护啊。”
那人抬头看了江毓敏一眼,又垂下头去:“大人言重了,属下不敢当。”
江毓敏笑了笑:“你们跟着我,应该还不到两个月吧?”
“回大人,两个月差三天。”那人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你看到鸽子出入几次了?”
“三次,两次飞出去,一次飞进来。”
“那最近一次,也就是半个月前那一次,是出去还是进来?”
“是飞出去。”
“向哪里飞的?”
“北方。”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江毓辉怒不可遏:“你既然如此言之凿凿,那你可看清楚了是谁放的鸽子?”
“属下未曾看清。”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道:“或许江府中有人曾经看见。”
江府?江毓敏心下一凛,和江毓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大事不妙。果然,皇帝开口了:“摆驾江府。”
皇帝当先走了出去,江毓敏和太子故意落在了后面,江毓敏低声问:“为什么陷害我?”
“本来本宫很想和你共携白首,可谁知春风得意的你,自然是不会买本宫的帐,”太子笑了笑:“可若是你一无所有了呢?你还会拒绝本宫吗?既然柔情打动不了你,那就用强权吧。既然无法共谱鸾曲,那就一世为敌好了。”太子的神『色』转厉:“本宫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向本宫低头。”
“太子殿下好自信啊,”江毓敏垂下眼帘:“不怕我日后报复吗?”
“当然,如果你有日后的话。”太子低低的笑了几声,跟着皇帝去了。
皇帝这么晚驾临,显然令江府的人都大吃一惊,而听到皇帝的来意后,江府中人脸上只余下惴惴的表情,一时间,虽不说人人自危,但气氛也足够沉闷的,毕竟,通敌叛国,那是足以满门抄斩的大罪。
皇帝扫视着院中的几百个人:“江府的人都在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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