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位潇潇姑娘可是会武功的。”老鸨压低了声音:“一掌就能把桌子打个粉碎呀,真是太可怕了。”
“哦?”江毓敏看了李峰一眼,却见李峰微皱起眉:“那你为什么还留下她?”
“不留不行啊,”老鸨苦恼的说:“不留她要打人呢。”
这人很有意思啊,江毓敏来了兴致:“她陪酒吗?我们能不能请她喝一杯?”
“这陪酒的客人,她要自己选。”老鸨为难的说:“她并没有卖身,就是在我们这挂牌,我也不好勉强她。”
江毓敏点点头表示理解:“我写张字条,你帮我交给她,她若是不来,我也不怪你。”
“这”老鸨有些迟疑。
江毓敏把字条连同银子一块递过去:“麻烦妈妈了。”
“也没什么麻烦的,”老鸨眉开眼笑的接过来:“那我去了啊。表演就快开始了,各位坐。”
江毓敏转头望向台上,只见一个面罩纱巾的女子走上舞台,虽然看不见面貌,但她身姿婀娜,体态曼妙,让人坚定的相信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美人在琴边坐了下来,纤手抚上根根琴弦,轻轻一拨,一串优美的音符就流泻了出来。江毓敏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树林中,静静地听着山泉淙淙的流过,银白的月『色』为原本漆黑的树林罩上了一层白纱,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点点银光。江毓敏闭上眼,喃喃道:“清泉映疏松,不知几千古。寒月摇清波,流光入窗户。”
李峰倒没有什么,鹰隼闻言略带惊讶的看了江毓敏一眼。一曲终了,美人站起来致意,大家才如梦初醒,爆发出了如雷的掌声。美人福了福,就下台去了,丝毫不看台下还在叫嚣竞价的人。老鸨迎了上去,把一张字条递给了美人,指了指江毓敏这边的包厢,跟美人说了些什么。美人展开字条看了看,浑身一震,抬眼向江毓敏看来,目光锐利,包含着敌视和警戒。李峰一惊,立即进入备战状态,江毓敏倒不以为意,还举起酒杯向美人遥敬一杯。美人的眸光沉了沉,退入了后台。
江毓敏换了个姿势倚着:“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美人呢,你们都坐正些,给美人留个好印象,若是谁能得到美人的青睐,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李峰苦笑着摇摇头:“我就不用了,就我这样的,瘦得跟猴似的,美人怎么也不会看上我啊。”
“我相貌普通,也不指望了,”鹰隼说完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懒懒的样子,不想给美人留个好印象么?”
“我?”江毓敏指指李峰:“我和他差不多,又瘦又小,大概也是没指望的吧。”
“你们不同。”鹰隼认真地说:“气质不同。”
“气质?”江毓敏似笑非笑的看了鹰隼一眼:“你的气质也不错啊。”
“跟你差得远。”鹰隼摇摇头:“你身上有一种贵气,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肯定来自大富大贵之家。”
“嘿,小子,你还真有眼力。”李峰嘿嘿笑道,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江毓敏略带警告的看了李峰一眼:“请进。”
门开了,一个美人款款走了进来,她已经摘下了面纱,如今一看,果真是肤若凝脂,晶莹剔透,面若桃花,娇俏可人,唇若朱丹,不点而红,美眸流转,风情万种,体态稍显娇弱,却更让人心生怜惜。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江毓敏打开手中的扇子:“潇潇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过誉了。”潇潇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正『色』道:“公子字条上所写,是什么意思?”
“咦?”江毓敏奇怪的问:“本公子的字虽是难看了点,可应该还不难看懂吧?”
潇潇滞了滞:“公子是聪明人,何必戏耍潇潇呢?潇潇是成心请教,公子所说,若要报仇或者找人,不妨来见我一面是什么意思?潇潇不明白。潇潇何来仇恨,又要找何人?”
“既然潇潇姑娘这么说,”江毓敏指指门:“不送了。”
潇潇没想到江毓敏竟然赶她走,怔了怔:“公子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潇潇说吗?”
江毓敏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慢走,晚安。”
“你!”潇潇气结,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公子是在耍潇潇吗?”
“潇潇姑娘,”江毓敏懒懒的摇了几下扇子:“为何对别人求全责备,却从不反省自身呢?诚意是双方的,既然潇潇姑娘没有诚意,这生意自然是谈不下去了,潇潇姑娘又何必觉得委屈?”
潇潇默然站了半晌,举步坐到了江毓敏对面:“公子是第一个不为潇潇美貌所动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训斥潇潇还让潇潇心服口服的人。”
“哦?”江毓敏挑了挑眉:“我的荣幸。”
“那公子又打算如何帮助潇潇呢?”
江毓敏也收起了懒懒的神情:“不知潇潇姑娘可晕船?”
呃?潇潇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就没问题了,”江毓敏满意地笑了笑:“在下诚心邀请潇潇姑娘加盟我的花船。”
“花船?”潇潇疑『惑』的反问了一句:“公子的意思,是指在江上移动的花楼吗?”
“潇潇姑娘果然聪慧。”江毓敏合上扇子:“潇潇姑娘可有兴趣?”
“可是,”潇潇迟疑了一下:“潇潇不愿离开江南。”
“姑娘误会了,”江毓敏眸光闪了闪:“在下只是想让秦淮河成为著名的温柔乡,并不想让姑娘四处漂泊。”
“什么?”不止潇潇惊呼,李峰和鹰隼也极为吃惊:“公子的心真大,这简直是神话。”
“是么?”江毓敏眨眨眼,想到了后世秦淮的风月:“那不知潇潇姑娘可愿与我一同创造这个神话?”
潇潇抿唇想了想:“好。不过公子也要答应潇潇,不强迫潇潇接客,潇潇要走的时候不得留难。”
“那我不是太亏了?”江毓敏轻笑:“我只能答应姑娘,不需要姑娘卖身,姑娘要走我不阻拦,但姑娘必须接客,我要求也不高,每天一位,毕竟我也是要赚钱的,如何?”
“潇潇还以为公子光风霁月,现在看来是潇潇看错人了!”潇潇拂袖而起:“公子真是太让潇潇失望了。”
“我是个生意人,无商不『奸』潇潇姑娘不知道么?”江毓敏懒洋洋的说:“况且,要想声名鹊起,吸引那个人前来见你,你就不能一个人都不见,当然,你也不能什么人都见。一天一个,该是最好的选择。”
潇潇垂下眼帘静静思索,江毓敏又倚回绣榻上,悠闲的看着接下来的歌舞。过了一会儿,潇潇坐下:“好,我答应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毓敏收回视线:“既然姑娘答应了,我们就来签一份协议吧。”
“协议?什么协议?”
“自然是规定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江毓敏顿了顿:“对了,我怎么忘了,潇潇姑娘身怀绝技,要走我也拦不住啊,这协议不签也罢。”
“你不必激我,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潇潇紧盯着江毓敏:“签就签。”
“那所得收入我们就五五分成吧”
“不必!”潇潇打断了江毓敏的话:“我不要。”
“不要?”江毓敏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潇潇:“那姑娘靠什么生活?打家劫舍么?哦,说错了,莫非是劫富济贫?”
“你!”看着江毓敏的模样,潇潇就气不打一处来,可理智还是制止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那就太好了。”江毓敏也不多问,走到书桌前写下了一首歌,交给了潇潇:“你看看,若没有问题,这几日就请把它练熟,三日后我们就正式开张了。”
潇潇轻念道:“小窗临风度斜阳,香袖难掩暗神伤,凝泪双颊为谁思量,一曲琵琶明月照衣裳,凝望落花流水长,香残依稀泛泪光,小庭深深怎堪游赏,一片春愁无言断柔肠,夜『色』如水思念如网,铜漏滴滴愁更长,望断天涯不相见,山高水长两茫茫,几许花开几许回望,丝雨绵绵添惆怅,鞍马几时方能归,金缕新妆拥情郎。”
江毓敏并未在意,拱手道:“三日后再来接姑娘,告辞了。”
回到客栈,江毓敏取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李峰:“李大哥,明天烦劳你去买艘船,一定要好的,内置雅座,包厢,让他们在船的四周装饰上帷幔,看上去要缥缈难测些。”接着又取出一万两递给鹰隼:“这是我给你的宣传费用。我给你指出大致的经营思路,但实际的经营我不出面,这是我给你出的考题,若是你通过了,从此你就是我的臂助,而非奴隶,可若是你没这个实力,那你的卖身契,恐怕要在我手上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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