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城怎么也不会想到,姜淑珍会突然这么问他。
他知道姜淑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对于自己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不干涉的,尤其是对于感情方面,上辈子他不喜欢姜淑珍,韩建城对他一直也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重生之后韩建城对于姜淑珍虽然一直还是有所保留,但是心里已经早就默认她了,两个人虽然平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话,但是韩建城对她的态度已经恭敬了很多。
韩建城知道他和薛祁的事迟早会被长辈看出来,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结婚,公开他跟薛祁的关系也仅仅是一个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早就知道女人感觉的敏锐程度非同一般,所以姜淑珍突然这么一问,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韩建城想要张嘴解释点什么,却没有想到姜淑珍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了。
姜淑珍默默地收拾着桌子,韩建城起身出去了。
看着韩建城回到自己的屋,紧紧关起门,姜淑珍觉得自己刚才问的有些突兀。
姜淑珍停了手里活,其实她早就看出了韩建城和薛祁之间的问题,但是这件事她谁也没有提过,尤其是这次他们回来,姜淑珍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话说回来,虽然他不是韩建城的亲生母亲,但是说自己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一点都不过分。
建城这个孩子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好,所以一直以来姜淑珍对于韩建城的关注,比韩庆泽还要多,他讨厌什么,喜欢什么,高兴是什么样儿,生气是什么样儿,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薛祁对于韩建城的心思就更明显了。
*
连续十多天,韩建城都躲着姜淑珍,见面正眼也没有看,薛祁来过几次,虽然看着两个人话不多,但是因为韩建城对姜淑珍原本就是*答不理的,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这几天一直都不见韩建城来找他,于是自己找个理由就去了。
进门之后薛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韩建城抱着一大碗西红柿打卤面,呼噜呼噜的吃着。见薛祁进来了,一口面没咽下去差点呛死,赶忙忍着剧烈的咳嗽站起身去找水。
薛祁端起水杯递给他:“你吃的什么好东西,早该噎死你。”
韩建城接过水,大口的灌了一气,这才看见薛祁手里拎着水果和一盒月饼,才猛然记起来今天好像是中秋。薛祁把东西搁在靠窗的角落里,小狗把鼻子凑上去一个劲儿的闻,韩建城走过去直接一脚窝了出去。
“你买这个干什么?”
“今天中秋。”
“我知道,没必要浪费钱,这两天家里别人送的都吃不完了,我又不*吃这玩儿,喉死人了。”
韩建城拎起塑料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这个薛祁还真是没有少买,月饼看着也不便宜。姜淑珍没有在家,韩建城小心的把薛祁带来的东西放在了正房大厅的桌子上,自从上次薛祁从他们家匆匆离开之后,他再看见薛祁之后只字未提那天之后的事,当然也包括姜淑珍问他的那句话。
这几天薛祁总是没事的时候就来找他,肯定是盼着自己跟他说点什么,但是韩建城不知道怎么开口,薛祁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事没事儿喜欢琢磨,不管什么,在没有确定的时候,总是靠想象力。但是韩建城知道如果就这么拖着,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韩建城进屋,看见薛祁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己床头的台灯,韩建城洗了一盘葡萄,摆到薛祁面前。
“过两天我想去一趟城里,马上要换季节了,现在我那的药已经不太多了,再过一段时间看病的人肯定多了,忙起来就抽不开身了。”
听他这么说,韩建城才看见薛祁脸色不好,黑眼圈也挺严重。
“这几天是不是熬夜了,我看你一点精神都没有。”
薛祁抬起眼睛抖了抖精神道:“没有,就是昨天晚上没睡着。”
韩建城道:“要不我还是去你家陪陪你,你家那边挨着后山,野猫也多,一到晚上就挺吓人的,本来你就胆子小。”
薛祁本来就胆子小,被他这么一暗示,想起晚上的时候自己家院子总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是野猫还是其他东西,所以这两天他都是每天耗到很晚才上床睡觉,这样只要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不用担心瞪着两只眼睛胡思乱想了。
韩建城看着薛祁的样子心里就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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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薛祁靠着以前养父的关系,联系到了县城的药材公司。因为之前的关系已经断了好多年,薛祁这些年在外面上学,很少在家,村里只有河西一个卫生所,大夫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偶尔会有县城里的医生下乡看病,但是对于村民来说还是非常不方便。
本来薛祁以为自己管果园,肯定会顾不过来卫生所的事,这点事很有可能就会砸在自己的手里,他没有想到韩建城会留在家里帮他,而且韩庆泽也没有反对,这样一来自己能腾出精力,给村里边的人看看头疼脑热的,虽然累了点,但是乐得其所。
薛祁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他不想跟韩建城一起进县城,可是韩建城一哭二闹硬要跟着。
两个人约在村口马路上,韩建城怕薛祁偷偷的走了,所以老早起来就晃悠到车站等着,直到看见薛祁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一捻。
“还以为你自己先走了没等我。”
薛祁道:“起得晚了点。”
薛祁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架势是要去相亲,头发也不像是平时那么随便,他长得白白净净,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不少路过的年轻小姑娘都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瞄。
薛祁是*干净的人,但是平时在家都穿的是出不了门的旧衣服,这段时间更是经常往橘子园里跑,回家就弄一身土,今天这么一弄果然整个人就洋气起来,搞的韩建城眼睛也离不开似的盯着看。
韩建城没考虑那么多,他比薛祁高出将近半个头,可能是上辈子做衣冠禽兽做的太累了,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是邋遢的不行。
薛祁道:“你就穿这个……”
“怎么了,配不上你了。”韩建城拉拉自己的旧衬衫。
薛祁道:“中午跟人家约了吃饭,瞧你这衣服比要饭的干净不到哪去,丢不丢人。”
韩建城道:“我是进城办事儿,又不是选秀,再说了您不是老板吗,我就是打工的,穿那么好干什么。”韩建城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对于这种无耻的常有理,薛祁觉得再废话自己都想抽自己了。
其实如果不是薛祁,韩建城本来想要窝在家里哪都不想去,上辈子有车有司机,去什么地方只要打个电话立马有人来接,可是现在刚刚毕业还不到半年,属于一穷二白的阶段,要什么没什么。
韩建城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既然自己已经奋斗了一辈子,还害怕再奋斗一辈子吗,而且现在薛祁在身边,以后就是要什么都有什么了。
两个人找到药材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薛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韩建城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抽着烟。单位门口的保安问了两个人并没有正规的预约,所以拦着不让进,韩建城气的真想把烟头直接熄在他的脸上。
“王八蛋,什么东西。”薛祁赶紧过去拉拉韩建城,示意到外边等着。
“瞧你那副样子,我要是保安我也不让你进去……”
“他算什么东西,跟我这么说话……”
薛祁道:“他不是东西,你是谁啊,咱们是来办事的,你就这么一个态度。”
韩建城使劲儿的压住火,想想薛祁说的话也对,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习惯初出茅庐这种低三下四的态度,早就习惯一呼百应的生活了。
薛祁自己心里也不太舒服,但是看他这架势,心里想着还是淡定一点。
药材公司的二把手是他养父曾经的老战友,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两个人是同乡所以走的很近,退伍之后也一直保持着不错的来往。
后来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就疏远了。
薛祁那些年一直都在外省上学,对于养父的交际圈知道的也不多,父辈的事就更一头雾水了,后来养父去世,这些事儿也就更没有人去翻了
大四的时候他早就做好打算毕业了就回家,把家里的卫生所重新弄起来,后来才知道,这些年袁鹏新把药材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在这里已经家喻户晓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现代停在了药材公司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虽然已经微微发福,但是从挺拔的样子还是能看的出来曾经在部队里待过的样子。
薛祁迎上去叫了一声袁叔,袁鹏新看到薛祁,眼神里有些惊诧,但是紧接着就被脸上老道的笑容掩盖过去了。
韩建城跟了上来,看袁鹏新朝着司机示意了一下,司机便回身去停车了。
袁鹏新长得其貌不扬,韩建城打量着站在眼前的人,他跟薛祁说话的语气虽然不是居高临下的,但却是不亲不疏,薛祁太年轻,根本就听不出来袁鹏新语气里带着的一种蔑视的意味。
韩建城微笑着站在一边不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薛祁这次估计是白跑这一回了。
两个人一路说到袁鹏新的办公室,外人看着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一直跟在后面的韩建城沉默不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袁鹏新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这张脸他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过,总是觉得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最少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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