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庙,司徒锦被送去了白莲庵,她们凭什么对韩氏母女动手?
至于老夫人,司徒空压根就没去怀疑过。
尽管十二年前,老夫人连同小林氏的确在怀孕的韩氏身上动过手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老侯爷去世以后,老夫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心狠手辣。
反观小林氏,为了她那一双儿女,什么事应该都能做得出来的吧。
面对司徒娇那似笑非笑,似讽似讥的目光,司徒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那人非小林氏无疑。至于司徒锦。司徒空觉得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小林氏到底掌管了侯府十几年,就算被送去了家庙,在府里多少还是有些根基。
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再不能指望小林氏能够回头,是将小林氏彻底处置的时候了。
没有了小林氏梗在中间,想必他与韩氏之间应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吧。
如此想着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热,看向前方韩氏所乘的滑竿的目光中就带出了些许缠绵。
“爹爹。爹爹?”突然耳边响起司徒娇的呼唤声,打破了司徒空心里的那丝旖念。
“咳咳……”司徒空干咳两声。掩饰自个突然的走神。
“女儿回府时日不长,对府里的情况不甚了解,更何况这种事儿没有证据,哪里能够胡乱猜测?还请爹爹能够护得娘亲和女儿的安全。女儿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爹爹。实在是心里怕得很,只得让身边的人多加防范。”也许是有感于司徒空刚才看向韩氏的目光,司徒娇收敛起锐角。垂眸用乖巧的形象示弱于司徒空。
司徒娇这一手,虽然转变得有些快。却深深勾起了司徒空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感。
司徒空心里顿时豪情顿生,只见他豪迈地一挥手道:“娇娇放心,就算没有你那风雨雷电,爹爹也会护着你和你娘的安全。”
司徒娇见司徒空有些得意忘形,不由暗地撇了撇嘴。
若真能护得她们母女安全,为何会让她的人查出马车被损,偏偏他却毫无所知!
吹吧吹吧,可着劲儿吹,总会有吹破的时候,呵呵,原来牛皮就是这样被人吹破的呀!
不过司徒空既然有此心,想必通过此事必会对韩氏的安全更加上心,至于她自个倒是无碍的,毕竟她虽说年幼,到底身上还是有些功夫,何况如今她身边除了会功夫的青竹、玉兰,还有风雨雷电呢!
想到护卫,司徒娇立马就想到了方才离开的暗卫,那么司徒空会不会一直派有暗卫护着韩氏呢?
心有好奇,司徒娇立马开始开门见山地问道:“女儿听说咱们府里有暗卫,不知爹爹给娘安排了几个暗卫?”
司徒空脸上顿时一僵,安宁侯府确有暗卫不假,人数却并不多,一共也就十人。
除了有两个安排在司徒阳身边,保护司徒阳的安危以外,大多都让他派出去办事去了。
留在府里也就那么两三个,自然没法在韩氏和司徒娇身边安排暗卫。
可这样的状况又该如何与司徒娇解释,刚才自个明明言辞凿凿说会护得妻女安全,如今却一个暗卫都不舍得给她们,岂不是自打嘴巴?
司徒空脸上的僵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还是让司徒娇看了个分明,原来所谓的护得周全,连个暗卫都不舍得给。
司徒娇在心里哂笑不已。
“你们到底在磨蹭啥?”突然一声极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破了父女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
原来老夫人和韩氏的滑竿已经在皇觉寺前落了地,被安嬷嬷扶着下了滑竿的老夫人,见司徒空一路只陪着司徒娇说话,全然没有顾及到她这个老娘,脸色自然极为难看。
“来了来了。”司徒空连忙给司徒娇使了个稍后再说的眼神,匆忙直到老夫人面前。
见司徒空快步走近老夫人,一脸恭顺地对着老夫人又是笑又是哄。
司徒娇扫了一眼司徒空和老夫人一眼,撇了撇嘴讥俏一笑,等到跟在身边几步远的青竹和春梅来到身边,这才快步来到韩氏身边。
司徒娇与司徒空一路边走边说话,韩氏自是看到的,虽说她如今并不待见司徒空,可是并不阻止司徒空接近司徒娇。
司徒娇前十二年,既缺母爱也缺父爱,就算她再想多留司徒娇在身边几年,最多也只能留到十八岁,也不过短短的六年时间。
若司徒娇真与杨凌霄订下亲事,以杨凌霄的年龄,哪里还能留到十八,留司徒娇到十六岁已算不错了。
能多让司徒娇享受一点父爱,韩氏自然不会反对。
虽然韩氏不知道这对父女都谈了些什么,只是见司徒娇对着司徒空笑意嫣然,韩氏的心里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太舒畅。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原来如此
虽说韩氏的心里有些不太舒坦,不过她对司徒娇是真心的关切。
方才在山下若不是司徒娇坚持要自个走着上山,必定是会拉着司徒娇一起上滑竿的,哪里还有司徒空与司徒娇并肩而行的机会?
此刻见司徒娇快步来到跟前,连忙伸手摸了摸司徒娇的小手,感觉有些微微的凉,又忙着吩咐青竹将手上的披风给司徒娇披上。
皇觉寺虽说只在半山腰,可是到底地势高,比起山下风可就要大多了。
九月的时节,气温本就已经走低,今日就算有阳光,皇觉寺的气温着实要比城里低上那么三五度。
披风原本是一直披在司徒娇身上的,只是刚才上山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微微的出汗,就脱了下来让青竹拿在手上。
此刻停下脚步又被山风那么一吹,身上的确也有些寒意,于是很听话地任由青竹帮她将披风重新披上。
韩氏满意司徒娇的乖巧听话,伸手帮着拉了拉并无皱折的披风,关切地小声问道:“这一路上来,娇娇可有累着?”
司徒娇刚才上山与司徒空边走边聊,倒并没觉得有多累也不觉得凉,此刻闲下来还真觉得两腿有些酸软,不由羞赧地点了点头。
“等会安顿下来,青竹啥事都别忙,先给娇娇好生按摩按摩。”韩氏有些心疼,连忙吩咐青竹,偶尔有些迟疑地对司徒娇说道:“也不知你大舅母和姨母她们到了没有,还有三公主和太子妃她们,若是到了,择时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约你去闲逛。等下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的两条腿松乏松乏。”
司徒娇抱住韩氏的胳臂,娇娇气气地答道:“知道了。娘。”
司徒娇这样娇气的模样,让韩氏爱得不要不要的,伸手在司徒娇的小脸上温柔地拍了拍,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不要太好。
此时在寺门前迎客的知客僧候见安宁侯府诸人到来,已然迎上前来。
只是安宁侯府今年的来人与往年大不相同,令知客僧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敛去。镇定自如地前来。双手合十道:“贵府的院子已经准备妥当,还是往年那个院子,请大家随小僧来。”
说完就在前面引路。
僧人虽无八卦之心。却也怕届时弄错称呼,引起更大的误会的尴尬。
面前的夫人和小姐极为面生,知客僧可以肯定自个来皇觉寺整整十年,从来不曾见过面前的夫人和小姐。
今日不见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夫人和小姐。却来了两个面生的,看那些个下人对这两人的恭敬程度。就算不是府里的主子,也该是府里极近和亲属,只不知这两位与安宁侯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此知客僧借着引路的机会,一边替有些好奇打量寺庙的司徒娇讲解各处建筑的用处。同时还特意给司徒娇介绍了皇觉寺最优美的风景所在。
最后才不动声色地引出疑问:“不知这位夫人和小姐如何称呼,小僧来寺里已经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
司徒空脸上们过一丝难堪。林管家连忙上前小声介绍道:“这两位就是咱们侯府的夫人和大小姐。”
原来如此!这才是正经的侯府夫人和嫡小姐,难怪气度与以前那位极为不同。
这一位夫人虽然看着体弱。却优雅雍容,那一位所谓的夫人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再看这位大小姐,通身贵气浑然天成,再想想那一位小姐,说她刁蛮任性还算是客气了,性子完全是蛮横无理那一类。
有了知客僧的解说,这一路行来倒让司徒娇长了不少见识。
她前世虽然最终落入庵堂,却是在离京都几百里外的顺平县,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光临皇觉寺呢。
皇觉寺到底是皇家寺庙,恢弘大气自不必说,占地也是极广,为了方便京都各大世家高门甚至皇室中人理佛,寺庙后建有大片供人暂住或者休息的小院落。
安宁侯府每年都会在节来皇觉寺,故而每年只需提前来寺里知会一声,寺里自会替他们将院子留下。
给安宁侯府的这处院子,虽然比不上专供皇家休息的院子,却也已经相当不错,里面除了休息的屋子,居然还有个小厨房,倒让司徒娇觉得极为惊讶。
既然是来吃斋念佛的,谁还自个开伙?
直到傍晚时分,司徒空吩咐人进厨房熬燕窝,司徒娇才知道原来老夫人就算来了皇觉寺进香也是不忘摆谱的。
知客僧将他们带到院子里,又交待负责此处院落洒扫的小僧侣好生伺候,这才从容离去。
安宁侯府的这处院子,不大也不小,除了前面一排正屋以外,后面还有几间精致的小木屋。
老夫人自然占了院子里最好的正房,按常理,韩氏和司徒娇是应该住进老夫人隔壁的屋子。
不过就算没人说明,韩氏母女又不傻,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几间屋以前是谁住过的。
老夫人有心想要恶心恶心韩氏母女,可是不容她开口,就被收到司徒空目光暗示的安嬷嬷和葵花给请进了正屋。
于是韩氏以喜静为由,带着司徒娇在后面比较僻静的小木屋里安顿了下来。
在来皇觉寺以前,司徒娇早就打听清楚以往安宁侯府来皇觉寺时的安排,知道这几间小屋以前是司徒空父子以及身边的人休息用的。
至于老夫人那正屋紧隔壁的几间屋子,则让给了司徒空,也好方便他照顾老夫人嘛。
母女俩刚在屋里安顿下来,青竹空出手来第一件事自然是遵从韩氏的吩咐替司徒娇按摩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