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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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冷静的智者,三好家的那几块料可没这样的智慧和心胸”我面色一整不再打哑谜。“数天之内三好军必然来战,而此战之后三好家内乱必起。失去了制约的筱原长房和小三人众必定相互攻杀,三好义继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我们只要等着接收阿波和讚歧就行了”

    “主公果然高明,微臣受教了”半晌之后竹中半兵卫才说到。

    “我们和三好即将分出胜负,是否该和土佐的那一位打个招呼”我这时又想到了那位积极的长宗我部元亲。

    “招呼还是应该打的,这样可以避免以后的麻烦”竹中半兵卫想了想后马上又说:“不过此时即便来了恐怕也分不到什么,他想必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臣以为他一定会百般推诿,然后抓紧时间攻取伊予落个实惠”

    “非常有道理……”我思考之后点了点头。“那你就代我给他写封信,词句你自己斟酌吧”

    “是”他吃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

    “你去告诉虹绮……”我又提醒道:“好好照顾岗本夫人的起居饮食,既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死了”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81、兔子的咆哮上

    天正六年1578六月十九日晌午,三好家27000大军来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抚养城下。他们是排成非常窄的队形从西北面山地接近的,是为了躲避可能来自海面上舰队的炮击。

    原本人数还可以再多些的,但对于这场战役三好高层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三好义继和大多数地方豪族持反对态度,但筱原长房和“小三人众”坚持。一向不太对付的筱原长房和“小三人众”这回空前的一致,据说脾气暴躁的十河存保甚至在最高联席会议上拍了桌子,出兵的决议就是这样强力压服的结果。不过还是有人不买帐,讚歧天雾城主香川元景就没有来,不过正是大敌当前,强硬派也不好逼人太甚。

    因为地形实在是太窄了,我只在城下布置了可儿才藏和山中鹿之介的6000足轻,分左右翼排列,另外还有新八郎的200甲骑躲藏在城门洞里,大约瑟夫的500哥萨克轻骑在不远处低洼里的小树林中埋伏。我自己则根本没有出去,津田一算指挥备队中的大炮也陈列在城头,不过铁炮足轻已经分散到前沿去了。

    “他们还真是够谨慎的”看着远处出营不远就停下来的三好部队,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的大炮对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竹中半兵卫站在我的身边,神情无比的轻松。“据忍者传来的情报说:昨天晚上他们的作战会议开的很晚,其间一直吵闹不停现在我甚至怀疑在我们发动之前,就会有相当数量的三好部众不战而逃。”

    “所以一定不要着急进攻,不然就无法在这次造成足够的心理威慑”我的手轻轻捶着城墙垛口上的方砖,感到一阵舒爽。现在一切都在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着,这场游戏实在是太简单了。

    “主公所言甚是”竹中半兵卫严肃地点点头。“击败三好家的主力不成问题,实际上现在这甚至已经不用考虑。可是四国有许多虽然狭小但却险要的城堡,现在它们大多掌握在一些地方小豪族手里。如果这次不能一次打掉他们对三好的信心,那以后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那就先不要让大炮上场,等他们表演一番再说”我看着远处的那一堆杂乱的旗帜,它们已经开始摇动了起来。“去把一算叫过来”我对正巧站在身边的樱井佐吉吩咐到。

    “主公,您有什么吩咐”听到我叫津田一算立刻赶了过来,事实上他离得也不远。现在铁炮备队的基层指挥力量已经相当成熟,所以一般情况下他只是和炮阵在一起。

    “如果在前面的平原上实行火力覆盖,那么能有多大的杀伤力”我指着山坡下,足轻军阵前那一片漫长宽阔的小平原说到。

    “如果只有五六千人散布在这样的区域里,恐怕是有些得不偿失”他闭上一只眼睛简单地测量了一下。“但要是敌军这三万多人全部来攻蜂拥上来,那么末将有把握三个排炮打垮三好军所有建制”

    “这可真是个大工程啊”我有些为难,因为让胆小鬼成为勇士自古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嘟、嘟、嘟……”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对面的三好军终于决定不再等待。一阵阵急促的法螺声中,有五千军队开始向城下我的步兵军阵袭来。这虽然是一支由足轻为主体组成的部队,但是专业化的轻甲长枪手已经达到了一半左右,而且有百余人的骑兵夹杂其中。

    “这是谁的部队,说得过去嘛”我用手朝那个方向指了指。

    “应该是十河存保的部队,在三好诸将中战斗力算是强的”竹中半兵卫用眼睛一扫就得出了答案,这是一个军师的基本素质也是必备功课。“十河存保虽然并不是十河一存的亲生骨肉,但据说却继承了他的勇猛与暴躁。在用兵上他极少考虑后果,因而在对长宗我部家的几次战争中他都是主动提出去打头阵,虽说年轻但现在在四国境内已经很有些名声了”

    “好一头蛮牛啊”看着十河存保的部队脱离本阵开始进攻,我不禁婉尔一笑。他们明显是一颗试路的石子,身后并没有其他部队跟进策应。

    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被从两侧夹击,十河进攻部队在靠近之前微微转了个弯,避开山中鹿之介的一侧开始单独与可儿才藏接触。在被前排的铁炮放到百十个人之后,双方的前排开始用长枪互刺。

    “前面铁炮队做的不错,既没有把敌军吓跑也没有显得太假”我回过头来称赞了津田一算一句后,又对竹中半兵卫说道:“虽说三好家是我们不是第一次交手,但随着三人众的覆灭上来了一些新面孔。就算是三好义继这个老冤家,对我们的部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才藏这个毛躁的家伙会不会误事啊”

    “主公不必忧虑,可儿大人也算是追随主公多年的名将了”竹中半兵卫倒是充满了信心,好像完全忘记了可儿才藏以前闯过的那些祸。“之前对于此战的全部构想,我已与诸位大人反复的核对过,因此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加之现在双方都没展开真实的实力,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刺激他”

    “但愿如你所说就好”我又把注意力转了回去。

    双方的战斗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甚至谈不上什么激烈,前排的士兵以长枪互刺,后排的士兵则原地踏步。陷于枪的长度和韧性,十河士兵被刺中的几率更多,因为护甲的厚度,我的士兵受伤的可能性更小,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没有惨烈的生死搏杀,甚至也连队型的改变程度也不大,叫无意经过的人看来双方这简直是在磨洋工

    “这个样子不大好,似乎有些抬温暾了”我看着下面的景象,也开始捋起了那刚留起不长时间的小胡子。仙芝她们几个认为我这个造型很帅,我自己也觉得似乎更威风了些。

    “看来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得找点儿什么东西刺激他们一下”竹中半兵卫显然也没有料到进展会如此缓慢。

    他的话忽然使我脑中灵光一现。“重治,你说他们手里会有多少望远镜啊”我问到。

    “应该有不少吧”虽然如此说可他自己也不敢完全肯定,只是主观地分析道:“九州、四国与南蛮的接触比堺町还早,还要频繁,望远镜这种东西应该不是很新鲜了。主公,您问这个干嘛”

    “也许我们该体谅一下他们焦急的心情”我看了看紧跟在身边的几个人,然后选择了莺。“你去跑一趟吧到天守阁告诉岗本夫人:筱原大人和三位公子都来了,她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亲自出来看看我前几天说得是不是实话。今天的太阳有些毒,记得上了外廊后给岗本夫人打一面云盖”

    “主公真是奇思妙想啊”莺走后竹中半兵卫笑着对我说到。

    “也是将心比心嘛”我也同样含笑作答。说来也奇怪,对这件事我心里并没有多阴谋过后的厌恶感,虽说这也的的确确算是一件阴谋。不过即便没有我这么作,这个已经濒临瓦解的政治集团还是会走到这一步,这也算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吧“现在就看他们上不上钩了”我真的不是很担心。

    不久之后十河存保部果然亢奋了起来,足轻们在武士的督促下开始玩命,远方三好主阵的部队也是一阵躁动,只是依旧没有别人补充上来。可儿才藏的部队微微后退并产生了一定“动摇”,我回头向上看时果然见到了一面醒目的朱红色云罗伞。

    “这样阴谋的气息是否太浓了”竹中半兵卫忽然说到。“主公您看,对方的大部分人马依旧持观望态度,这说明对我们的战力还是心存疑虑。虽说为了防备对方本阵山中大人部不去支援,这个道理在逻辑上也说得通,但还是会让人产生摸不到底的感觉”

    “那你看应该怎么办”我也隐隐感到了这种状况,就虚心请教到。

    “或许我们应该使个巧劲,瓦解掉这场进攻”他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阵势后说道:“我军这次不会带来很多骑兵,这一点对方或侦察或猜测应该有个概念,因此他们在进攻中才会摆出这种不顾骑兵突袭的阵型。要是我们派上几十个骑兵从侧翼猛地冲击一下十河部的本阵,那么就显得我们手里并没有多少本钱,是一副坚守待援的样子”

    “有道理”我点点头然后问:“你看是派哥萨克去,还是让新八郎露露脸”

    “都不太好”他摇头道:“这两种骑兵产生的威慑力都太大,很可能就此把他们吓回去。我看不如出动主公的轻装旗本,几十个人就行”

    “那就……你带人去一趟”我的手指向了阿雪。“你带50个旗本从侧翼袭击十河存保的马印,只要能把他们吓走就好”

    “是”阿雪兴奋地高声应了一句,她已经有很久没得到这样的机会了。

    “主公……不必如此吧”虽然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的,但此刻竹中半兵卫却有些犹豫。

    “姬武士出现在阵前,更能刺激一下三好家那些人的神经”我又对后藤又兵卫、石河贞友、樱井佐吉和伊木半七四个人吩咐道:“你们四个也都去”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82、兔子的咆哮下

    这支突袭别动队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新八郎在看到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两句。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太张扬的任务,所以他也没有很较真。

    这样小的一支部队实在难以引起人们的警觉,那怕是骑兵也往往会被人本能地轻视,其实历史上有不少大军中的名将都是死于这种几个人的攻击,不过能够汲取教训的人好像并不多。眼下包括十河部的三好军就是这样,可能甚至把这当成了一小队传令兵。

    “哈”阿雪一马当先冲入了十河存保的步兵军阵,座下白马扬蹄踢翻了四五个长枪足轻。后藤又兵卫等也紧随其后,五千人的侧翼被打开了一个不大的缺口。

    “站住”一个手持太刀的黑脸武士迎了上来,这里正是他指挥的部队。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本能地认为不能认这种势头如此发展下去。

    “看刀”阿雪举手中的薙刀“蛭卷”向对手的前胸刺去,人借马势这一刀显得相当凶狠。

    对手也是一员久经战场的大将,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彼此在势头上的强弱,加上两件武器长度上的差距,对着强攻显然并不足取。“开”他大叫一声立刀外磕,同时带马侧一侧躲开了阿雪冲击的正面。

    “着刀”见到这个机会阿雪刀头上挑接着外翻一抹,一尺多长的刀刃就奔了黑脸武士面门方向。虽说她的力量也不算小,但在这几乎清一色为男人把持的战场上却也算不上出奇,与新八郎那样的“怪物”更是没法比。所以冢原卜传一直是因材施教,她的武艺以招术精奇取胜。

    “卟”冰冷的刀锋从黑脸武士的颈间划过,从动脉喷出的鲜血形成了一团浓厚的红雾。他瞪大眼睛仰身从战马上摔了下去,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血迹染上阿雪的衣甲。

    突然发生的变故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背后的混乱直接导致了前面作战士兵的不知所措,为之作战的主将是否还健在这实在是一个值得每个一般足轻认真考虑的问题。前面已经有人开始向后跑,连带着整个阵势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散乱。

    十河存保既不是个白痴,也不是个第一次上阵的“草鸡”,面临这种情况立刻开始稳定军心的措施。前面队伍中的下级武士们开始专心约束自己的手下,由后队集结起一支约100人的骑士迎向了这些“偷袭者”。

    “那就是十河存保的近卫队,攻击那面马印”即便是在纷乱喧闹的战场上,阿雪也敏锐地把握到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果断地放弃了手边已经失去抵抗意志的对手,将薙刀一举率众就向那个标志冲去。

    50是个对100人,数量上的差距是明显的,但同样双方“质量”上的差距也不可忽视两支骑队相向冲击交汇,然后马上就展开了血腥的搏杀。被十河存保自视为钢铁之师的精锐此刻却好像阳春白雪,在日光的直射下开始融化了。阿雪率领的50个人在几乎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在与十河存保的马印迅速接近中。

    “当年三人众的部队怎么也不至于这样,看来三好家是真的不行了”看着现在三好家主力之一的十河部队不过如此,我在城楼上不禁长叹了一声。

    “虽然任何强盛的家族都不免有这一天,不过三好家盛衰之间未免都来得太过匆忙了”说完这句话竹中半兵卫忽又话锋一转。“不过比较起来更加说不清楚的,恐怕就是对非功过的评说了三人众虽说在长庆死后撑住了三好家的局面,但使其实力大受损害的却也是他们。在大殿入主近畿以来,他们不停地对和泉、摄津一带的沿海进行马蚤扰。可实际上这不但没有获得丝毫好处,反而折损了他们自己本部的百战精兵,最后是无法再掌控权力被赶了下来如果当时他们全力经营四国,未必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说明他们很有担当,不忍见辉煌在自己手中断绝”我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在思考:如果是我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是否也能清醒的抉择

    很久以前我接触过一些邻里的“股民”,那实在是一群把“欲望”无限扩大化了的标本在上涨的时候总是想赚到更多的钱;在下跌的时候又想着马上还会涨起来;不管是涨还是跌,都认为自己是最聪明、最有运气的一个人哪……

    “三好军怎么在这个时候行动了”就在我深思恍惚的时候,竹中半兵卫忽然诧异地问了一句。

    我定睛一看,果然这一会儿局势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原本半藏于山谷出口的两万多三好军队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也不整顿就这么杀向正在激战中的战场,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又缺少骑兵还无法马上接近。

    “三好军还真是带种,居然就这么突然一下子爆发了”我的兴致越来越好,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力气花了这么多心思想要达成的目的,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实现了。他们这是怎么了打了鸡血,还是得了疯牛病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看着竹中半兵卫慢慢舒展了刚刚皱起的眉头,还轻轻地点了点头。“三好军的这个赌注下得好大,不过就一般来讲这实在是荒诞无稽的举动”

    “怎么说”我一时没有明白。

    “三好军是想趁着我们这只骑兵小队出兵的机会,急速冲锋让两军混合起来”竹中半兵卫指着那漫山遍野不成队形攻击过来的三好军说道:“现在这样作就是在赌,赌殿下您不会炮击自己的士兵只要您不开炮说不定他们就有机会,就有机会在近战中取胜。”

    “他们这是想用超过三倍的人马,来淹死我们呀”我这时也有点发楞,这实在是个胆大包天的战略。战国时代的诸侯们大多视人命如草芥,炮击自己的部队又能如何,何况还只是区区50人。不过既然他们这么执行了,就说明其中一定有个强力人物在其中推动。“很好,他们赌赢了”我不可能向自己的部下开炮,何况那里面还有我的阿雪。

    “是赢了,可也是输了,我们甚至已经用不到大炮”竹中半兵卫难得地不再谨慎,那只并不算强壮的手里仿佛已经牢牢抓住了胜机。“军旅之阵在于把全部力量分出主次,使坚实而强悍的用于攻击;使敏感而脆弱的受到保护;运转间又可以使疲惫的暂时休息。可像现在他们这样队型松散走样,已经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混合起来或许可以使我们无法动用大炮,也能够提高一些人数上的优势,可不仅把薄弱暴露了出来通讯也受到了一定影响,要是突然出现什么影响军心的情况……”

    “好,你就下令吧”我把一切决定权交给了他。

    “命令可儿、山中大人两部收拢队形快速前进,直接冲击敌军中路”竹中半兵卫将右手举在空中向前一挥,旁边法螺响起的同时令旗也开始频繁摇动。

    就在6000步兵击破前沿开始嵌入十河部军阵的时候,阿雪的小队也在冲破重重阻力后逼近了十河存保的马印。此刻十河近卫军中的骑兵已经没有了,只有几个将领带着一些精锐些的步兵在保护着他们的统领。

    十河存保骑在一匹高大的青色战马上,手握太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的部队完了,仅现在就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他虽然鲁莽可也不是白痴。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筱原长房对他的用心,那个男人实在是比诸星清氏更可恨。

    “十河存保,纳命来”就在十河存保心里还在为究竟是冒着部队溃散的危险撤退,还是硬挺犹豫不觉的时候,阿雪已经催马来到了他的面前,雪亮薙刀如雳闪般袭向他的顶门。

    “找死”十河存保不愧是四国闻名的猛将,面对攻击不慌不忙,膝盖一顶战马就向前窜了出去,借着双方接近长刀不便的机会,斜刀削向阿雪的脖子。

    “还有我”这个时候后藤又兵卫紧跟着冲了上来,一摆手中的素长枪刺向了十河存保的前心。不得已之下,他之好回身招架,就这样他们三个人战成了一团。

    十河家的几个家臣也想冲上来参战,但武艺上都平庸得很,被樱井佐吉他们三个挡在了外围。

    十河存保确实勇猛,正常情况下就便是双战阿雪和后藤又兵卫也不致落下风,从心里来讲他也并不是太在意这样一个女人加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可现在他的心已经乱了,整个战局不是靠他的胜负就能左右的。

    “主公前军……啊”一个家臣刚喊了一半就被伊木半七劈下马来,可就这半声也扰乱了十河存保的情绪。他偷眼看时发现自己的前军已经溃散,200个人马都穿着重甲的骑士带着一种轰隆隆的声势压了过来。

    “这些该死的混蛋怎么还不来救援”十河存保咬牙切齿的向后张望,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群鬼怪似的骑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队的阵群里,正在不断呐喊着追逐一面又一面的马印和帅旗,随着那些标记和他们主人的翻倒,27000人的三好部队真正作战的已经是屈指可数。

    “啊”分神的代价就是后藤又兵卫一枪刺中了十河存保的右臂,太刀掉落他伏马败走。

    战局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具有什么可观赏性了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83、战场上得不到的

    直到天正六年1578六月二十六日,我依旧没有离开抚养城,该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可儿才藏率领的3000人马却在那场守城战后的第二天,就开始沿着阿波的海岸线北上,昨天已经攻陷了另一个海港城市德岛城。

    “筱原长房真的死了吗”我坐在天守阁窗前问到,手里捧着一杯淡淡的清茶。远处是蔚蓝深邃的大海,天气晴朗比我们来得那天好多了。

    “真的死了”竹中半兵卫坐在不远处,面前的小桌子上堆放着这几天从整个四国汇集来的情报。“小三人众以商议军情为名把他诓到了名东城,在会议室里埋伏下了甲士。这次行动得到了三好义继的首肯,罪名是通敌叛国”

    “以一郡之材妄图治一国,虽说可惜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现在知道那天三好军最后的冲击就是他强力推进的,虽说鲁莽但也有几分血性。

    “也不能算是可惜,他临死之前还在席前亲手斩杀了三好长治”竹中半兵卫拿起了一张纸,上面记载得非常详细。“在得手之后十河存保和细川真之立刻袭击了筱原领地上樱城,结果城破筱原长房之子战死”

    “都死了”我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不过少了一个大族今后的统治应该能够更顺利些。

    “也不是全部,现在长房之弟筱原自遁还在”竹中半兵卫说完这句自己也笑了起来。“不过这个筱原自遁和长房可不是一路人,不但阴险狡猾还贪婪无耻。他早就和长房闹翻了,现在自己在外面,能不能算是筱原家的人还真不好说”

    “小人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我听到这种品性的人本能的愣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一次得手之后就会对一种计谋模式产生本能地敏感。其实这种谋略用多了并不好,不但危险还早晚会泄漏。“这个人暂时先放一放,三好家剩下的几个人怎么样了”我是到了考虑该如何收网的时候了。

    “三好义继已经逃回了胜瑞城,手下大约还剩5000人马”竹中半兵卫站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卷宗,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已经剩下不多了。“虽然前几天的战役中三好义继的直辖部队并没有损失多少,但因为我军的战力给了四国豪族们绝大震撼,加上这次筱原长房之死,所以已经没有多少人原意去追随他了。这几天里阿波有一半的豪族已经明确表示归降主公,其他的那一半大多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细川真之和十河存保两个家伙有什么打算”这几天我之所以没有着急进攻,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在等一些事情的发生。

    “他们两个倒还支持三好本家,并且正在努力聚集力量”竹中半兵卫基本已经处理完了手里的东西,把所有文件归拢成了几摞。“细川真之现在正流动于阿波西部各城,而十河存保也返回了讚歧,虽然多方奔走,但实在是应者寥寥”

    “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人在这个时候心情最是孤寂,最需要亲人的安慰。你去安排一下,送岗本夫人离开吧她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有任何难为,但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到目的地”

    “是属下一定尽快办好,请主公放心”他回答完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凌晨传来的消息:蒲生大人率领的两万援军已经启程,预计今天晚上就可到达德岛城。现在各项条件均已齐备,主公是该彻底解决三好家了”

    “这样很好,届时我们两路大军围攻围攻胜瑞城”我放下了茶杯站起身,准备去吃饭。“幽狐传来的情况你应该也看过了,我们来商量一下阿波、讚歧两国的地方人事安排……”

    “主公”在门口后藤又兵卫迎住了我们。“宇喜多家的长船贞亲来了,想要求见主公”

    “他自己说他是长船贞亲吗”我站在了原地,怀疑他怎么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是的,他是如此通名的”刚回答完又兵卫就意识到了我真正的意思。“不过他经过了一番装扮,而且只带了一个随从”

    长船贞亲还是那副老样子,球一样的身体使装扮商人变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他跪在候见室的中间等着见我,不过在他来讲跪着或者是坐着、蹲着并无太大区别。“外臣拜见予州殿下,贺殿下横扫四国武运昌隆”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做派真的很像一个商人。

    “不必客气,大人辛苦了”我招手让侍从献上了一杯茶来,随即又把无关的人打发了出去。

    宇喜多直家两个月前死了,家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幼小的八郎登上了家督的位置,但现在肯定是不能够理事的。织田信长命令羽柴秀吉暂时兼管宇喜多家事务,这只“猴子”也确实做得很尽责,实在是太“到位”了

    “没想到宇喜多殿下走得如此匆忙,我竟然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尽管确实眼眶里没有眼泪,但我还是不得不作出一副悲戚的表情,仅仅是出于礼貌。他这次来的意图我大概都可以明白,但还是要让他自己说一下。

    “先主在日最敬佩的就是您予州殿下,在训诫外臣等时更是每每提起”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捧着向前递出。“先主一生最为遗憾的,就是始终没有交上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经常为不能畅解胸中的郁积而苦恼不已。好不容易遇到了予州殿下这样一个可以引为知己的人,却已是天不假年。弥留之际一再嘱咐下臣,要把这些东西亲手交给予州殿下。今后少主和宇喜多家,就拜托您了”

    竹中半兵卫接过了那个信封,但是看到严严地用火漆和印记密封着,就没有打开转而交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想这可能是宇喜多直家给我的一些表白,但似乎未免太多了些。要是这样他还真是能写,可我对他的任何赌咒发誓都不会感兴趣。一条“毒蛇”活着的时候都不能让人相信,死了之后他的话就能让人相信了吗

    “信是主公生前封好了的,外臣也不曾打开过”长船贞亲表示不能替里面的东西负责,不过马上又补充说道:“据先主自己说这是他一生中的所有秘密,而且写下了如何取得那些证据的方法。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说了,相信予州殿下心里都能明白”

    捏着这个沉沉厚厚的信封我良久无语,看来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弄明白宇喜多直家这个人了。按说对这么个人说的任何话都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但他又能通晓人心,知道怎样才能让人相信。“宇喜多直家殿下希望我作些什么呢”我最后问到。

    “什么都不必做,至少不必刻意去做”长船贞亲非常的严肃与郑重,一点儿没了上次那种小丑式的表演。“先主觉得现在宇喜多家这样的状况已经非常好了,不需要再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希望在将来天下大事确定的时候,予州殿下能够记住今天的事,不要抛弃宇喜多家”

    “难道今天的天下大事还没有定吗织田内府殿下可是已经可以对大半个天下发布政令了”我认真地提醒他到。

    “可能吧”他可能是想耸耸肩,但因为脖子太短这个动作不是很明显。“这样的问题内府殿下应该天天时时在想,予州殿下和先主可能也是反复认真地思考过,可外臣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实在不想费这个心思,而且我想了也没什么用”他说这番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知宇喜多家现在是个怎样的情况”我和竹中半兵卫交换了一番颜色后问出了这个问题。老实说做这样的事有些见不得光,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这么干,有更广泛的基础就是拥有更大的实力,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所有大政方针必须要经过羽柴筑州殿下批准,但是日常管理还是由冈大人、户川大人和在下三个人掌握”长船贞亲知道我要听什么,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必要隐瞒。“少主尚且年幼,因此夫人对家中事务具有很大的发言权,不过一切政令、军令只有通过我们三个人才能发布。冈利胜大人在武勋派的将领中非常有威望,可以左右八成以上部队的态度;户川秀安大人掌握着少主的近卫力量,实际控制着冈山城的安全;一般的行政命令均由我起草,同时负责和配下豪族们的往来”

    “请问长船大人,支持这件事的都有那几位啊”竹中半兵卫慎重地问到,如果这件事有什么插曲的话还不如不搞的好。

    “请予州殿下过目”长船贞亲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块污了吧唧的破布。我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用血写的誓书,在上面署名的除了三老之外还有宇喜多忠家和春家的名字。“这件事是先主生前就定下的,我们全都没有异议”他又补充到。

    “你们是不是太不谨慎了”我有些怀疑他们隐秘性。

    “只有我们5个知道这件事,其他人不过是听从我们的命令而已”

    “既然如此……”我提起那卷誓书的一角移到蜡烛的火焰上面,很快它就燃烧了起来。“几位大人的这番心意,已经留在我诸星清氏的心里了”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84、逼近猎物

    天正六年1578七月一日,我率领的8500军队抵达了胜瑞城以南十里处的石槌山,之前蒲生氏乡和可儿才藏率领的25000部队已经到达了。

    我走得不是很快,并且在出发前就向阿波、讃歧的所有势力发出了三好讨伐令,上面规定日期在石槌山集合,无故不到者视为三好党羽。这实际上就是一份最后通牒,到底上谁的船是该表态的时候了

    三好家的时代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我实际上并不介意留下一两个姓三好的人。其实相反,如果能让他们看清形势老老实实地交出权力,那么我将会非常乐意给他们一个体面的下台阶,甚至亲自去替他活动也行。织田信长成立的那个参事府里,眼下可还没有几个人呢

    “重治,三好义继还是那么强硬吗”我从马上扭过头看着竹中半兵卫,询问起了向胜瑞城派出使者的事情。

    “他已经疯了,完全不可理喻”竹中半兵卫脸上激动得有些发红,能把他这样脾气好的人气成这样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派出的三个使者都被他给赶了出来,最后一个甚至被他在脸上刺了个贼字他不但自己放肆辱骂内府大殿和主公,而且派了数百个嗓门大的士兵站在胜瑞城头上,每天轮着班的大声辱骂。虽然我们的大营距离胜瑞城尚有10里,可往来石槌山聚集的附近豪族非常之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很多将领都义愤填膺,蒲生大人几乎约束不住了”

    “他都骂些什么”我虽然看到了这份报告,但上面没有提及咒骂的内容。

    “这……”提到这个问题他也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他能使出什么样的高招来”这十几年来骂我的人不少,可直到如今也没见我少什么。

    “他骂……他骂内府大殿是大窃贼、不知廉耻的暴徒、盗匪……”尽管觉得有些张不开嘴,可最后他还是说了。“他说主公是小窃贼、寡廉鲜耻的j商、贪婪的恶棍……”

    “主公是不知廉耻,我是寡廉鲜耻,看来我在他心里比主公还要好上一些嘛”我俯下身拍了拍“黄金”的颈部,发现有一根草棍粘在鬃毛上,就伸手取了下来。“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击我们的士气,扰乱我们的军心哼、哼……”我看着那根草棍笑了两声。“三好义继身边不止是没能人,而且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废物”

    “上有好者下必甚之,有三好义继这样的主君,会出什么样的臣子也就不问可知了”竹中半兵卫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头。“经过这几次的事件后,三好义继现在是谁都不信了。不但反复猜忌本家领军的将领,反而益发宠信金山利泉这样的弄臣。三好家是想不败都不行了”

    “无论自己多么聪明,还是得身边有几个明白人哪”话已经说出了口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之前的一些记忆我能看清谁是“明白人”吗

    长野业正、竹中半兵卫、蒲生氏乡是明白人,前田庆次、山中鹿之介、可儿才藏、岛胜猛是勇武异常的猛将,可如果少年时没有那些关于日本战国的知识,或者干脆说没有玩过那些这方面的游戏,我能知道他们都谁是谁除此之外我对偶然事件发生概率的判断,对新鲜事物生命力的分析,我都能具备超过织田信长、羽柴秀吉和德川家康更敏锐的目光吗不可能,这个我自己知道。就凭我这个连班干部都没当过的平凡人,扔到人堆里左拔拉又拔拉也找不出的</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