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0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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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了。

    “请问您的品级在哪个部队任职……”在天守阁的入口处,山内一丰拦住我机械地问到。

    “嗨”我用手中的折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看清楚点,连我都不认识啦”

    “都忙晕了”他脸上有如被石化的笑容终于脱落,然后是恢复了生动的疲惫。“这么一会儿我接了两百多人,现在看谁都是一个模样了”

    “你不是少主身边的侍从吗怎么又回来干这个了”看着前后左右乱哄哄的一团,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人手紧张,谁还管你原来是哪的”正说着又有别人走了过来。“你自己进去吧还是以前左手的那个区域,只是给高等来宾留位下错了五席左右”他说就去接待别人了。

    “跟紧”为了怕挤散我紧紧拉住了仙芝的手,还好没有把小孩子带来,不然真是照顾不过来。仙芝脸红红地跟在我后面。

    好不容易来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茶水和果点已经摆在了上面,但边上并没有人侍侯,还是因为只有我和仙芝两个人来,所以这一桌显得非常宽松。

    “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备不住必须要喝酒”我悄悄对仙芝嘱咐着。

    人们络绎不绝地进来,然后各自找着自己的位置,坐定后就是和周围左右相熟的人交谈,所以一直也没能安静下来。这次织田信忠和他的两个弟弟信孝与信雄,都有了各自的席位,而不再与织田信长同桌,身边也都有各自的一个小群体。不过因为后两个只是刚刚元服而且是继承附庸大名,所以略略显得有些单薄。

    池田恒兴也坐到了一门众那边,他挽着阿市进来时还引起了一场小小的哄动。阿市的身份相当敏感而且依旧保持着一定的美貌,所以在织田家的内部关系中还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也有人主动与我寒暄,但毕竟不是今天的主角。

    “你还得真够早的”“猴子”带着宁宁走了过来,他的位置还是在我左近。只是浅野长政和羽柴秀长因为身份问题没有同来,儿子什么的就不必说了。“居然比我还积极,真是有些反常了”他说着就坐在了我的身边,宁宁也与仙芝攀谈起来。

    “来晚的话怕被堵在外面”我微笑着答了一句然后向前靠了靠身子。“你对备中的事情有什打算,是否需要水军相助”

    “虽然三村家还是大约两万军队,但却没有值得担心的将领存在”他倒是没有想瞒我的意思,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以后可能说不定会有局势的改变。“三村元亲并不足惧,但不知道毛利家会是个什么态度。虽然他们如今直接出兵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一定会煽动其他的人。现在主公执掌天下的大局已定,所以不想显得过于咄咄逼人。要是动用水军两路袭击,预谋的迹象就太明显了,还是我自己慢慢制造机会吧”

    “你自己有数就好”我也没有继续追问。现在我们利益相关体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谈不到感情的问题。以后他有困难我还是会帮,但已经不会无利起早了。备中……有两个港口和海岛还是不错的“对于柴田的晋升听说了吗他的领地已经超过百万石了”我指得是柴田胜家补续加贺、越中守护的事情。

    “是啊”他的胸部剧烈起伏了一下,但是又迅速平静了下来。“加贺的一向宗还未平复就又去惹上杉谦信,但愿……”他的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猜测是“噎死他”。

    “听说这次上杉谦信也派员来贺,那么就表示他已经惧怕主公了”我的眼睛向大厅的里侧瞅去,那里已经开始有侍卫列队了。“而且你最好别盼着柴田那里有麻烦,那对你我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一怔之后他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主公到……”侍从用一柄特制的粗柄短枪在地板上重重顿了一下后,扯着嗓子对大厅了喊了一声,众人立刻结束交谈安静了下来。

    织田信长气宇轩昂地噔、噔、噔走了出来,一双鹰眼今天出奇的明亮,除了衣饰华美外他今天还明显经过了一番特别地修饰,两撇小胡子上居然都刷了油。

    “近卫阁下、西园寺阁下、飞鸟井阁下……到”尾随着织田信长的名字是三位公卿,尽管举止高雅态度却有些像跟班。作为身份最高的关白太政大臣近卫前久,居然还是在昨天赶着来作这个“跟班”的。

    “近卫阁下请”来到位子上后织田信长只对近卫前久作了个客气的表示,可自己身子已经往下坐去。

    “还是织田殿下请”三位公卿客气地推辞着织田信长实际上并不曾存在的“客气”。

    “诸位殿下、大人”可能织田信长自己也觉得并不需要太“客气”,直接跳过谦让的程序进入开场白。“这一年来我们织田家再次取得了辉煌的成绩,诸位的功绩也是人所共见的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天下的太平盛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真正的乐土……”他的口才确实不错,尤其是在鼓动和吹嘘的时候。

    在织田信长口若悬河的时候,下面的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作出侧耳倾听、大为感动的样子,好像也唯有如此才能显示出自己对织田家的忠诚。不过身边那只“猴子”倒是真的听得非常仔细,嘴唇也在一张一合地叨念着什么,应该是仔细品味着未来新的形势动态,时刻算计自己可能的利益。“幸亏有很多人帮我收集、整理、分析,不然也该秃得成了他这个样子了”我揶揄地想到。

    偶一回头我吃了一惊,隔着六七张桌子外的松永久秀居然在擦眼泪不是仅仅装模作样的事,真真正正拿着一块雪白的手帕在擦眼睛,不但手绢湿润眼睛通红,鼻子里还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手绢里是否加了辣椒或者洋葱我就不知道了。可织田信长却丝毫也没有怪他破坏气氛的意思,相反还偶尔用欣慰和赞赏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这个老王八蛋,真能装”很多人和我一样在心里痛骂他的同时,也在遗憾着自己准备的不足。想必很多人都在问自己,我怎么就不能这么无耻、这么的不要脸呢

    能干的人通常不只精通一种技能,松永久秀即便不当商人或者武士,作一个演员也一定能够成为大师。出于对火候的精湛把握,他并没有把表演转化为闹剧,始终控制在恰到好处的程度。

    “右大将殿下,老臣……老臣实在是太激动了”织田信长一说完,他就抢上去第一个说到。“天下能恢复这太平盛世,都是右大将您的一人之功。您的德行可比唐尧、虞舜,功业盖过夏禹、成汤,生在这个时代是全天下人的福气啊”说完他激动地又擦了擦眼泪。

    “是啊是啊松永殿下说的太对了……”不管心里是怎么骂的,众人必须随声附和。

    “松永殿下实在是过誉了,大家也不要这么相互恭维”织田信长这次没有作过多的谦让,只是非常泛泛地说了一句,随即就转向了左边并列主位的近卫前久。“近卫阁下,您说不是也说两句啊”

    “是、是、是,是该说两句……”近卫前久也拿出了一块手帕,不过是为了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可能是因为屋子里有些热了,他稍微推了一下高高的立乌帽。“今天我们大家汇聚在这里,一切均是源自织田殿下的旷世功德。松永殿下刚才的话我非常赞同,可以媲美这样伟业的唯有古之圣贤对此天皇陛下亦已深知,因此特命本阁来颁布一道御旨”说着他收起手帕,从侍从递上的盒子里取出一卷纸双手捧到织田信长面前。

    “这是……”织田信长皱眉盯着那卷东西,表现得非常“意外”。

    “有鉴于织田殿下的旷世奇功,天皇陛下下诏任命殿下为正二位内大臣”那位位极人臣的近卫关白此刻却表现得有些谄媚。

    “些许微劳居然让陛下如此挂怀,我信长实在是愧不敢当内大臣是朝廷的辅政要职,我就……”织田信长微微沉吟了一下,仿佛在考虑着谦让的措辞。“愧领了吧”说完一把将那卷纸接了过去。

    “恭贺织田内府殿下”又是松永久秀抢先高呼。

    “恭贺织田内府殿下”众人随之。

    “真是个热烈场面啊……”织田信长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很欣慰,又好像还有一丝遗憾。

    “回禀主公”这时一个守门的侍大将跑进来禀报道:“上杉殿下的使者刚刚到了,就在门口”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50、龙吟

    能得到朝廷册封为内大臣的职位,织田信长自然是非常高兴,但与上杉谦信的前来降服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

    织田信长心里害怕武田信玄,这件事了解他的人其实都知道。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多少人,而以他的偏执心理这又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武田信玄死了,去掉了压在织田信长心头的一块万斤巨石,可另一块巨石又随之压了过来。人死了就已经完结了,一个死人可怎么超越啊织田信长已经不可能在正面击败武田信玄了,那岂不是永远将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让心高气傲的织田信长怎么受得了

    现在好了上杉谦信前来低头称臣,这可是武田信玄穷其一生也没有达到的目标。现在他织田信长作到了,这不说明他比武田信玄要高明上许多吗在这个他一手建立的天下第一城堡里,在公卿关白以及所有远近大名面前,与武田信玄并称“龙虎”的上杉谦信上表称贺,他织田信长不是天下第一那谁是天下第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个满身风霜的武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岁数已经年近五十,虽然面目平凡无奇衣着也很朴素,但却带着一种无法为人所忽视的气势,那是经历了浴血百战出生入死后得到的气势。虽然他是由一个织田家的将领领进来的,但所有宾客们都本能地忽略了他前面的人。

    看到这个人双手空而且没有副手,织田信长有些诧异又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因此而发怒。“是直江大人啊一路辛苦了,请坐吧”一个侍从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些。

    “谢谢了”直江景纲以北国人特有的憨直答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搓了搓手。

    “大人看样子是操劳了,一路上不太好走吧”织田信长并没有责怪他的无礼,反而宽容的问候到。有时候他也会表现出雍容大度的风范,不过一般都是在已经掌握大局的公开场合。

    “是啊我原本起程是不晚的,可路上遇到了一场大雪”直江景纲也没有对织田信长的关怀进行答谢,而是自顾自地对双手哈着气。“本来也不想赶在这么晚的时候才到达,可耽误了两天也实在没办法。路上冒着大雪赶路连马都掉膘了,以为只有东北会这样,想不到紧急也是如此……喂,有热汤吗最好是来上一杯烫酒”他对不远处的一个侍从招呼到。

    “哦”那个侍从有些犯傻,这样不见外的客人并不常见。按道理应该是客人表示一番不辞辛劳的仰慕,而主人在慰问之后赏赐酒席,不过也有主人诚心难堪客人的情况,所以呈上酒宴要等主人的吩咐。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没听到直江大人的吩咐吗”虽然织田心战也有些不明就里,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表现出大度宽容,也许北方的武士们就是这样说话的吧

    “果然是香浓的好酒,怪不得各地的大名们都要争先恐后地到京都来哪”直江景纲捧起送上的美酒满满饮下一大杯,然后感慨万千的说到。“不过这样的酒却少了些烈性,长期饮用只怕浑身的骨头会变得越来越软。公卿显贵们或许并不在意这一回事,但是武士们……就要缺乏经历风雪的意志了”

    “哗……”尽管非常不礼貌可还是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这个人未免是过于的特立独行了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问题,上杉谦信也是在喝醉的情况下派出了这么个人。

    “这个人是不是脑袋受过伤,至今也没好利落”“猴子”用疑惑的语气低低对我说道:“这个直江景纲也算是越后有名的大将,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毛病啊”

    “这我就更不清楚了”我的目光依次看向近卫前久、西园寺公广和飞鸟井雅教,这三位贵人的脸已经羞成了红布。

    “谦信公遣大人前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吗”织田信长现在对这个人也是不敢“领教”了,想说完正题赶紧把这一页揭过去。

    “哦,鄙主公听闻右大将建立……”直江景纲听他问就随口说到,并没有拿出书信一类的东西。

    “大人错了……”飞鸟井雅教不知死地打断了他的话,谄媚的继续猛拍织田信长马屁。“织田殿下功高德勋,蒙天皇陛下施恩进阶,已经是正二位的内大臣了”

    “又降价了这在越后时却还不曾听说”直江景纲用淳朴天真的表情,重重地打了他一记“耳光”。“自应仁之乱以后,朝廷声威是大不如前了一些谄佞小人不但蛊惑圣听卖官鬻爵,还为求眼前蝇头小利而一再降价。殊不知人必自重人衡重之,自己都落价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指望别人看得起吗”

    飞鸟井雅教的脑袋已经快要藏到了桌子下面,只可惜地板上没有个窟窿让他好钻下去。虽说如今的公卿确实已经失去了权力,但让人家这么当面侮辱也实在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直江大人真是诙谐,这倒是为今日的聚会增加了些欢乐喜气”近卫前久虽说岁数不是很大,但作为执掌朝政的关白承受力或者说是脸皮要比一般人更强些。他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申饬或者辩解,不然就是名垂“青史”的绝世笑话,索性不如大事化小一笔带过。“谦信公之忠义之名天下皆闻,就是天皇陛下也是屡有提及。十数年前他上京蒙陛下召见,在下不才亦曾参与其事,至今想来,谦信公的风采依旧令在下心仪不已谦信公素秉义行,遣大人来必是又有什么关乎天下的大事吧”

    “妙”我在心里也不禁喝了一声彩。按照他的说法,如果直江景纲再要一味的挖苦讽刺,那么就是也给上杉谦信脸上摸了黑既然上杉谦信是忠于这个朝廷的,那么你这个家臣总是攻击朝廷重臣是何居心,而且上杉谦信派你来总不见得是胡闹的吧那也有失他的身份。现在台阶是给了,关键看直江景纲如何接招了。

    “近卫阁下说得是……”见他说话直江景纲果然严肃了些,不知道是尊重他的品阶还是为人。“鄙主公长久以来一直致力于天下大义的推行,哪怕是面对再多的横暴势力也决不退缩。鄙主公从不认为作这些事需要什么褒奖颂扬,只是秉承着胸中的一腔天地正气。鄙主公之所以此次遣下臣前来,就看到了天下一股承平的希望,对于早日还天下以正道,越后上下绝不计生死,更不应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所以下臣带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意思,请朝廷和织田殿下能够允许我们尽一份力”

    “好呀、好呀,不愧是名闻遐迩的谦信公”近卫前久如春风拂面的鼓起了掌,看看织田信长又看看直江景纲,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能有谦信公和织田内府殿下共同携手,这下真得是承平有望了从此诸般宵小之徒再不足虑,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开百世未有之功业,天赐鸿运与我朝。我等能够亲历此等盛事,足可堪慰平生。此间事了,我将立刻上疏天皇陛下,布告天下,以慰海内人心”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好不容易吃上饱饭的公卿们最怕的就是战乱。

    “嗯……”织田信长原本已经开始铁青的脸色开始缓和了下来,上杉谦信能够承认他是稳定乱世的“希望”就算一种变相低头了。个别手下因为心里别扭说几句怪话可以被原谅,这也正是他向天下展示胸襟的时候。“谦信公的话实在是过誉了,我信长更是深表惭愧。现在朝廷初定天下还不太平,急盼谦信公早日上京共襄盛举,我信长也好能够早晚请教”

    “其实不必那么麻烦,欲使天下安宁织田殿下一人足以”直江景纲一反刚才的态度,居然给织田信长戴起了“高帽子”。可此时的话里讽刺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不少人已经意识到情况大大的不对了。

    “谦信公是不是过谦了,织田内府殿下和我们都是急盼着他为天下尽一份力呢”西园寺公广一时头昏重又犯了飞鸟井雅教的错误,居然一点也没有吸取别人的教训。

    “那倒也不是……”直江景纲这时已经不再做作,脸上浮现的尽是冷笑。“鄙主公言道:当今天下的祸乱之源就是织田,此逆一去天下立刻太平若是织田殿下能体念天下苍生之苦,散去部队交出领地,从此出家避世以赎前罪,则是天下幸甚百姓幸甚如若不然,鄙主公只好挥师西进,为天下除恶了”

    静,难以想象的静,确切说是所有人都傻了

    “请直江大人下去休息吧”好半天织田信长才憋出这么一句。

    “那外臣就恭候织田殿下的答复了”直江景纲也不客气,回身施施然随一个近侍走了出去。

    “柴田胜家”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织田信长就一脚踢翻了桌子。

    “是,主公”柴田胜家诚惶诚恐地跑出去跪在了当中。

    “但凡你在北陆有点儿出息,我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侮辱”织田信长指着他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好半天后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忠兵卫、猴子你们两个明天一早就滚回去准备,我绝不与上杉谦信善罢甘休”

    “是”我和羽柴秀吉也急忙出列回到。“我说得怎么样你的备中只怕要多等等了”我趁人不主意小声对羽柴秀吉说到。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51、蛟龙出海上

    虽然织田信长暴跳如雷,并当即让直江景纲带去了他给上杉谦信的战书,可事实上战争并没有很快地爆发。

    天正四年1576到天正五年的这个冬天非常之冷,北陆道无论南北都下了没膝深的大雪,直到了四月中才算基本恢复了通行,但在这个冬天用兵是不要想了,而且越前、加贺、越中、能登和越后这几个国家都将因春耕过短,而面临着农作物的大规模减产。

    织田信长在作战这方面并不是个太“讲究”的人,他原准备趁着春耕之际,凭借兵农分离的优势抢先进攻。可不想上杉谦信棋高一招,在伊贺挑起了百地丹波的叛乱。虽然手忙脚乱地最终平服了下去,可因为山岭纵横并没有除根。等织田信长腾出手脚的时候,那边上杉谦信也摆明车马作好了准备。

    天正五年1577七月,在织田信长的一再上疏下,天皇调解不成下诏宣布上杉谦信为朝敌,并授权织田信长派军讨伐。

    八月初,织田信长任命柴田胜家为越后征讨军总大将,调集北近江、越前、加贺之兵马35000归其指挥,并另外命我和羽柴秀吉率军参战,自备粮草但归其节制。

    八月中我开始率军12000北上,并于月底进入越前境内,向这次的聚集地越前北之庄城进发。

    我这次除了直辖人马外,只征调了根来500铁炮众和丹波赤井直正2000足轻。这两支部队的战斗力多少还强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如果附庸征的太多,不止是粮草耗费巨大还要担心他们在关键的时刻崩溃,与上杉谦信作战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你说我们这次和上杉谦信作战,取胜的机会大不大”我骑在“黄金”上对蒲生氏乡问到。

    要说明一下,这已经不是第一匹“黄金”,那匹马因为上了年纪已经光荣退役了。现在这匹是在山城桂川口城牧场精选的第一代“黄金”的后代,因为模样近似所以还叫这个名字。

    “要想赢……只怕会很困难”蒲生氏乡同样也避免了“失败”这个字眼,此次出征竹中半兵卫镇国,而由他担任前敌军师的职务。“……越后军势之强自不待言,而且此刻他们只怕早已有了充足的准备。照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战场应该是在越中到加贺一线,而这恰恰是一块我们谁都不熟悉的地方。据属下所知,这里地形复杂多变,地图上的东西未必精确全面。虽说我们的忍者力量相当之强,但处处要靠忍者领路的将领,恐怕也就难有很大作为了”

    “嗯这是地利……”我也并不看好这场战争,很大程度上织田信长有制气的成份。“你再说说人和,越后军的情况你心里有底吗”

    “越后之强在于人”蒲生氏乡说起这一点非常感慨,思绪似乎已经飞向了并不十分遥远的那个国度。“原本越后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出产良马而且土地还算肥沃,但民风实在是太野了。无论是以前的守护还是后来的长尾家,都不曾真真正正地控制过那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杉谦信的出现……”

    我处于默默无言中,关于那里的事我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与武田信玄残酷的杀戮不同,上杉谦信这个人的个人魅力似乎带着更多神秘的面纱。

    “……现在越后的大族又或者是上杉谦信手下的重臣,似乎没有哪个不曾反叛过他”与我的思路大致相同,蒲生氏乡果然也提到了这件事。“按理说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背信弃义,一般人即便是不发疯,也早该变得乖戾暴虐了”

    “就像主公那样”我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会在他面前这么说是因为我有把握他不会出卖我。

    “是的主公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年轻时的经历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因素。”他的嘴角也挂出了一丝近似玩笑的苦笑。“可主公经历的那些背叛,要是和上杉谦信比起来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就算是这样,上杉谦信依旧相信所有人、帮助所有的人,无论是曾经背叛过他几次。虽然他也是从自己哥哥手中夺取的家督之位,但那也是被逼到了最后关头。他给我的印象几乎是品德上的完人,从来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按理说这种人早该在这个世道里死绝了呀”

    “像这样身边时刻充满背叛者的统帅,居然让他安然经历了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大战,还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自问没有这样的胸襟,也不敢试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其实在整理各地的背景情报时,我还发现了这样一件事情”蒲生氏乡叹了一口气,好像是自己也不相信。“……在第一次川中岛战役之前,武田信玄曾经试图策反越后的将领,其中本庄繁长和中条藤资已经收下了武田家的黄金。据说上杉谦信也知道了这件事,可他没有任何表示,一切如常地带着他们出战,结果在战场上这两个人英勇作战,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

    “会有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传说的成份”我并没有看到过这则记录,浩如烟海的档案我也不可能每篇都过目。不过根据我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事后不可能悄无声息,武田信玄可不是个能容忍别人耍自己的人。

    “时间太长了并不能十分肯定,不过还是有一些间接证据的”蒲生氏乡摇摇头,并没有说出我想听的答案。“只是听说后来这两个人托中间人退回了黄金,并带话给武田信玄说:没人可以直接在上杉谦信面前背叛,光是那两道目光就能压垮一个人的意志。所以只好对武田殿下抱歉了”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我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震撼,这可是连织田信长都达不到的境界。要是上杉谦信真的是这样一个人,至少凭我是无法战胜的。

    蒲生氏乡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转向地面,对于这样一个对手他也谈不上任何把握。

    “孙子言知己知彼,说完了敌人再说说我们自己吧”我强自振奋到。

    “其实本家的问题全在殿下眼中,一切也都无可奈何了”他苦笑道:“虽说主公命殿下与羽柴、柴田两位合兵一处,就综合势力虽无可说,但其实却是个不胜之师。殿下与羽柴殿下纵然接受柴田殿下的指挥,但实际上不可能心无怨念。再说胜则无益、败则有过,大家又怎么会众志成城”

    “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也正是我所忧虑的。

    “猴子”对于功利的热切使他事必争先,要想赶在他前面通常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此次出兵我虽然道路比他近些,但却是从所属四国调集的兵马,他的人马集中于播磨,可此刻的路途却足足比我晚了七天。这种状态下,他的意图也就大概可以猜到了

    不说别人单说我自己,也不可能拿着老本去给柴田胜家当炮灰。就算我真的大公无私傻到了这个地步,柴田胜家也决不会念到我丝毫好处。到时候三路大军聚集一处,胜则相争败必诿过,要打胜仗那倒是出了奇迹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走着看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情心里一只不明白,这么重要的战事织田信长为什么不亲自出战是他看不起上杉谦信,还是他自己输不起如果是前者未免过于大牌,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他自己对这场战争也没有任何把握

    事情既然是这样我也没有丝毫办法,靠着我这根木头来支撑整个大厦未免不现实,还是警觉着点别让那条“龙”吃了的好。

    “主公”加藤段藏这时骑马从前面匆匆赶来,神色间带着一股风霜之色。

    “段藏”我一愣勒住了座下的战马,有些意外于他的出现。这次我派他先期到达主战的越中地区侦查情况,上杉谦信的监视另有人负责,那他怎么会回来了

    “主公,上杉谦信动了”加藤段藏飞速来到我的面前,有些紧张地对我说到。

    “还有别的什么吗”我心里有些责怪他的沉不住气,上杉谦信这时发兵也很正常。现在更应该密切注视他的动向,怎么能一点儿状况就亲自回来。

    “大前天属下接到上杉谦信离开春日山城的消息,可仅用了一天他就扫平了能登的亲织田势力……”

    “什么”这回是我大惊小怪了,没想到上杉谦信如此的迅速。因为两大势力的交恶,能登地区出现了一定的分裂,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迅速的搞定。“都完了吗”我难以置信地问到。

    “游佐、长续、温井三家全完了,越后军现在估计此刻已经进抵越中边境了”加藤段藏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因为怕主公想要了解详细情况而信上又说不清楚,属下这才匆匆赶回”

    “上杉谦信出动了多少部队”想了半天后我问到。

    “大约有38000人,其中有10000左右的骑兵”加藤段藏对我说到。“……不过越后的骑兵多为轻骑,盔甲比一般足轻强不了多少,武器也以长枪为主”

    近四万的人马跨国作战只需要一天,上杉谦信实在是太可怕了“今天就在这里扎营”我对手下传令到。“给我仔细讲讲上杉谦信是怎么做到的”我又对加藤段藏说到。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52、蛟龙出海下

    我带着蒲生氏乡、山中鹿之介、岛胜猛和新八郎走进了北之庄城的大门,虽然来到这里已经有五天,可这也只是我第二次进这扇大门。

    我到达这里后柴田胜家派遣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来欢迎我,但他本人却只是安安稳稳地等在城里。虽然作为本次战役的主将这么作亦无不可,但我们这是来他的土地上抵御敌人,换而言之是协助他的援军,这么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我与他相比差距只是在排名上,并没有实际品阶上的高低贵贱之分,再要这样就是明显的瞧不起人了。

    对这种作法我自然是憋了一肚子气,进城见了他一面算是点了个卯。之后我推辞了他在城里替我军队安排的住处,在离城五里处扎下了营盘。后来他邀我共商军情,我也用一路颠簸身体不适推辞掉了,反正“猴子”也没有来,我犯不着一个人跟他较劲儿

    昨天晚上羽柴军8000余人终于姗姗来迟,这还是在后来织田信长的催促下加快了进度。再也没什么借口了,我也只好进城来听从柴田胜家的“调遣”了。

    “早啊”内城的檐廊里碰到了同样来参加会议的羽柴秀吉,他的身边跟着黑田官兵卫、浅野长政、蜂须贺政胜以及福岛正则。看到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我是走得慢了点儿,可还是赶了别人一个措手不及”说着他忿忿不平地朝里面一努嘴说道:“瞧我们都到了这里还没有见到人影,也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时候起的”

    我作出了一脸身有同感的神色,向上看看说道:“这儿的屋檐太矮了,低低头吧”之后还故意皱皱眉,叹了口气。

    “诸星殿下、羽柴殿下,两位辛苦了”柴田胜家好在还没有大刺刺地坐着等我们进来,总算是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还一人对我们点了一下头。不过那眼睛里的轻蔑至少我可以清晰地感到,这只可恶粗野的大猩猩

    “倒是我们来迟,让柴田修理殿下久等了”“猴子”对着他满脸堆笑,可声音却是从槽牙后面挤出来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客套了,请两位殿下入座我们讨论军情吧”柴田胜家果然立刻回复故态,转身就走回去坐在了主位上。

    我和羽柴秀吉对视了一眼也走进去坐在了左右上手,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包括佐佐成政、前田利家、蜂屋赖隆等几个原来就有些身份的人。

    “如今上杉谦信已经平定了能登,不知两位殿下对此次出战有什么高见吗”程序上作为主将柴田胜家是要问一句,有多少诚意也就不好说了。

    “我们初来乍到情况不清,一切还是请柴田修理殿下吩咐吧”我没有接着毫无意义的礼敬,反正输赢都是你的,只要不诚心坑我们也不会太乍刺。

    “如此我就不恭了,先来大概说说眼前的情况”柴田胜家一摆手,两名侍从拉起了一幅五尺见方的北陆道地图。“越后军在平定了能登之后穿过了边界,于七日前攻克了古国府城和阿尾城。但其后上杉谦信的主力并没有继续进攻,据最新消息表明他们至今依旧留在那里。不过他派出了小股的骑兵潜入我战线纵深进行袭扰,最远处已经深达加贺境内。按理说这不太符合上杉谦信不喜久战的惯例,所以这也是我们制定战略的一个关键所在”

    “这确实很是奇怪……”羽柴秀吉皱着眉头双手抱肩,神色显得很是慎重。“不知道柴田修理殿下和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消息或判断,我们从西国而来毕竟对上杉谦信还不熟悉啊”

    我在心里更有“谱”了,这只“猴子”打的是和我同样的算盘。

    “外间把上杉谦信传得神乎其神,那也只是因为他以前一直是在和东北的小杂鱼争斗罢了”佐佐成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出了一阵冷笑,这家伙比柴田胜家更狂妄而且愚蠢。“上杉谦信不敢进兵说明他缺乏信心,面对我们超过他一半的军队有些嘀咕了越后之兵虽说凶悍但装备低劣,我军在作战中发挥铁炮的优势必不难取胜。就像在长筱那样……”他越说越兴奋,最后还双手比划了起来。

    “嗯……嗯、嗯……”我一边听一边微笑点头,可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地骂着蠢货。

    上杉谦信的大小战役可以说经历了无数,但他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到别人给他准备好的战场里去。无论是数次与武田信玄争斗川中岛,还是挥十万大军围攻小田原,他总是能够巧妙避开对手有准备的区域,而在对手调整战场态势之前,他就已经率先完成了变更,这一切总是能够抢在敌人之前。

    现在上杉谦信平能登而不攻越中,就是把预定的位置留给了我们,要是看不清楚这一点一头伸了进去,说不定就会直接被他切下来。所谓那些袭扰的小股骑兵,只怕是上杉谦信已经在为战场制造“环境”了

    “佐佐大人不但武勇可嘉而且见识深刻,我等真是受教了”终于等到这个家伙说完,我又转向了柴田胜家。“看来在我们来之前柴田殿下和诸位大人已经下了一番功夫,这样我们也就不用再操什么心了。不如殿下把心中的想法直说出来,我看稍微讨论一下就可以照此执行了”

    “诸星殿下所言,正和我意”我的话音刚落,羽柴秀吉就忙不迭地点起了头。

    “既然诸星殿</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