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吃醋的表现而已。“不知……”我说了半句话眼睛就开始四处踅摸,露出了一副猴急的“猪哥”相。
“殿下乃领袖一方的重臣,凡事自然是不可草率……”中久建武脸上的神色完全可以用“义正词严”来形容,好像我们之间讨论的是三纲五常般严肃的事情。“并非是什么女子都可以献在殿下面前的,唯有出身高贵品性完美,才不至辱没了诸星氏的门第。关于这件事我与北纪伊的几家重要门阀家主已经有过商量,想在这一地区的豪族中,对所有12至15岁未婚女子进行一次甄选。只是兹事体大,现在还在进行当中”
“那……”我困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件事殿下只管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办好”中久建武啪啪拍着胸脯保证到。“至多两个……一个月,这项工作必可完成。届时殿下一定已经抵定纪伊大局,在您返回时一定可以让您称心如意”
“一个月……一个月……”我双眼望天小声叨念着,手中的筷子在盘子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发出一声声哒哒的声音。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我的表情,不知能否过了这一关。“好,就这么说定了”他猛地赞了一声,这也吓了他们一跳。“既然中久大人勇于任事,这件事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只要办好这件事情,我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为予州殿下效劳,敢不尽力”中久建武转过身原地叩了个头。
“只是……”我忽然脸色一变又沉吟了起来,眉头上拧了个大疙瘩。这下子所有人又都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我又想起了什么事。“只是这样作,影响不大好吧”在众人的翘首期待中,我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哗”几个豪族都傻了眼,不知道对于这样“即当脿子,又要立牌坊。”的行为该作何感想。
“予州殿下说得是哪里话来”半晌之后依田宗市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予州殿下为国操劳心忧天下,有几个人在身边服侍是再正常不过事了再说自古领主纳娶部众的女儿,就是关怀下情的表示,殿下实在不必要过于苛苦了自己”
“这么说……不碍事的”我不确定地问到。
“再正常不过了”所有人一齐坚定的点头。
“那好,我就接受你们的建言吧”我最后“勉为其难”地说到。
“正是正是”所有人嘴上一边说心里一边骂个不停。
“这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表示了社会安定人心所向嘛”见到“目的”已经达到,我又端起酒杯同时转换了话题。“最近这个地区的局势怎么样,诸位还有什么不满吗尽可以对我直言相告”
“这刚停战几天啊哪能看出……”西关完尚又要张嘴。
“如今纪伊北部可是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这回依田宗市没有再拉他,而是直接在下面踹了一脚。“自从殿下的威武长胜之师开入纪伊以来,那真是元凶授首贼党敛迹,黎民百姓生活安乐齐呼盛名,原本的动乱之地一朝成为乐土。此间之人无不感念予州殿下恩德,我们视殿下如再生父母。仅为殿下设长生牌位者,就是数以万计”
“真的如你所说”我不确定地问到。
“殿下,您看我像说谎之人吗”依田宗市显得非常委屈。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的目光飘向了加藤段藏。
“主公不必多虑早在前田大人刚入纪伊之时这几位就表示了报效之心,完全可以信得过。”
“殿下能明白我们这番心意就好”听到加藤段藏替他们作出的“保证”,这几个人心里更加踏实了。
“既然几位大人的忠心无虑,我也就不和你们说什么客气话了”我放下架子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对于纪伊的局势我已有计划,杂贺和根来的那些家伙们不足为虑。如果我想的话,可以轻轻松松将他们这些人碾为齑粉,可这又必然会伤害到其他一些无辜的人,而这种情况恰恰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殿下主公仁义,天下无双”纪伊豪族并着我的家臣们一起施礼高呼。
“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都不容易,所以你们的难处我是体谅的”我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依次扫过。“所以说基于这个理由,我平定纪伊的速度已经有些慢了,不过为了能替纪伊一国尽可能多的保留些元气,这样做是完全值得的。事态人心不可能尽识,悠悠我心孰可怜见啊”
我现在的表现有些反常,所以一时没有人接这句话。
“殿下这番悲天悯人之情,天日可表,史册留青”场面不能冷下去,蒲生氏乡搭了一句。
“是啊、是啊予州殿下的文治武功,无不光照世人……”依田宗市立刻跟上来拍马屁。“纪伊恶党为祸深远,右大将与丹羽越州殿下数度统大军征伐,均收效甚微。唯有殿下运筹帷幄,全军未出敌已披靡,恪尽全功……”
“没有右大将和丹羽殿下前面的努力,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我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虽然这个依田宗市恭维得有些过火,但总体上我并不讨厌这个人,他应该算是个头脑灵活的“聪明人”,所以应该能看清大局。“其实我对诸位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够在我平服纪伊之后能够维持当地的安定繁荣,不知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吗”
“但有所命,敢不尽力”纪伊豪族一齐回答。
“这就好……”我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铃木重秀等人一再失利,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此间是保障我征伐大军粮草的枢纽所在,万万不容有失,不知近来他们还有活动吗”
“这里也算是铃木家的根基所在,完全根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也不是很频繁了……”中久建武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一阵说到。“好在前田大人、山中大人的大军都离此不远,加藤、楠木两位大人又不时带队游击于侧,他们即便来了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由于连续地饮酒,我的眼前已经逐渐出现了雾色。“天色不早,大家就散了吧”说到这里我忽然抬起头看了看,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此间条件确实简陋,还望予州殿下海涵”中久建武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事先我们已经仔细打扫过了,还请主公赏中久大人一个面子”加藤段藏也说到。
“那好吧……让侍卫们把我的寝具都拿过来”我显得非常“不情愿”。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25、g情时刻
我这晚的临时居所就是这座天守阁的顶楼,而在酒宴之后我是被阿雪半扶半背弄进来的。
这是一座久未修缮过的城堡,梁柱上都是斑驳的痕迹。我的行程很早以前就开始进行了准备,所以这里显然经过一番整理,即便是地板缝里因为经年累月形成的污迹,也被用细小工具进行了小心而仔细的剔除,地板代之以新扎的芦席,只是怕气味不能及时地散去,所以没有进行新的油漆。
四只铁制的高烛台侍立在屋子的四个角上,中间是描金屏风、小梳妆台、兵器盔甲架子、衣物箱和干净整洁的被褥。东西全都是从我随行车队里搬来的,几个侍女低着头,垂手肃立在门边。
可能是因为本性的逐渐暴露,我的行止越来越像今川义元那种方式靠拢,现在即便没有阿雪在身边随行,我的营帐里一般也会有几个侍女。
其实我认为差不多的人都会在具备一定能力以后,展现出他们心底深处追求安逸,渴望体现高人一等的一面,只是根据不同的兴趣爱好表现略有不同而已。仅以眼前的两个人为例,织田信长一天到晚装高雅,猴子的盔甲、马印看着比我还马蚤包
“我有些渴了,倒些茶来”我歪头倒在床上,被褥上熏过香的气息给我的心情带来了一丝宁静。
阿雪挥手打发几名侍女离开后,亲自替我倒了一杯茶,试过水温后扶起我喂下。“殿下,今天喝得有些多了以后可要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看着我微泛潮红脸色,她心疼的说到。
“其实我并没有喝多,只是心里不太自在而已”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依旧微闭着双眼。“有些事情我实在不愿意看,还是醉了好啊……”说罢摇头不语。
“殿下,多多保重”阿雪并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只是受了我情绪的感染本能地安慰到。“就像今天酒席上的那个西关完尚,未必就是成心对殿下有什么不敬之意。他不过就是个愚蠢无知的匹夫,殿下您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想对我不敬的人可多着呢,都生气我生得过来吗”我恨恨地说完后,嘴角忽又滑过一丝冷笑。“至于说到那个西关完尚嘛……他可不愚蠢,说不定还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呢”
“唉……我只恨自己无能,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阿雪叹了一口气回身将茶杯放在梳妆台上。我忽然从后面猛地将她紧紧抱住,她的嘴里轻轻啊了一声。
我搂住那婀娜柔软的身体,双手按在她饱满坚挺的胸前使劲儿揉捏着,鼻尖和嘴唇在她的后颈上来回蹭着,一下、两下……轻柔的发丝和幽然的体香一起搔动着我的面颊。“阿雪,你知道吗……”我的喉咙里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做的这些事情非常没有意思,真不如干脆放弃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可是每当我看见了仙芝、莺、你、仙鲤丸他们,以及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我就又有了拼下去的勇气。没什么了不起的,让所有挡路的家伙们都见鬼去……”
“殿下,您……您累了……我服侍您安歇……”阿雪的声音颤抖身子越来越软,脸热得像烧着了火。可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想要转过身体来扶住我。
“不”我坚决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今天,让我来服侍你”
“殿下”阿雪发出了一声好似溺水者般如泣如诉的呼唤,她和服的衣带已经被我紧紧攥在手里。
我的手轻轻向外测滑动,动作轻柔仿佛怕碰破了初绽的花蕊。终于,和服外衣滑落,里面是纯白色细绸内服,穿在她身上就如风中一朵洁白的莲花。阿雪的身体在我怀中抖动得更加厉害,因不安而扭动的身体刺激得我一阵颤栗。
“害怕吗”我在她耳边轻轻的问到。
“嗯……”她紧闭着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嘿……”我无声地笑了,笑得相当“邪恶”。
阿雪在战场上可谓一身是胆,多少次浴血奋战也毫无惧色,面对一颗颗滚动的头颅气定神娴的她,在闺阁行趣时反而异常拘谨。也许是因为缺乏经验的关系,毕竟我们新婚才仅两个多月。不过也正是这种羞涩的感觉,更加令已经是此道行家里手的我兴奋,可能这是我心中隐藏的一个生性破坏、蹂躏的“恶魔”。我的左手滑进了她的衣襟里,握住了滑腻温润的一团……
“殿下”阿雪突然身子一僵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按住了我那只正在“享受”的手,脸上的红晕也正在迅速退去。“殿下你闻,这是什么味道”她紧张地问到。
“能有什么味道”我提了提鼻子一闻,空气大量地进入我的鼻腔。窗子并没有关得很严,风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可能快下雨了。“什么也没有呀”我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准备重新开始未尽的“事业”。
“有一股腥味”她依旧紧握着我的一只手,神色紧张地说到。
我仔细一闻,确实有一股腥气飘动在空气中。“也许是我们晚上吃的鱼味吧”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还有许多更“正经”的事等着继续呢
“不对,是血腥味”阿雪说得非常之肯定,这种事自然瞒不过久经战阵的她。
“不要去管那些事有什么一定需要我们处理的问题,又兵卫他们会来通报的”我想继续糊弄她,同时双手也恢复了之前的活动。
“还有惨叫声”阿雪的身体一绷有如豹子般窜了出去,扑向一边的兵器架。虽然我立刻跟过去又抱住了她,但已被她把佩刀抓在了手里。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看她还要挣扎我用低低的声音喝问到。
“殿下我……”看我如此严厉阿雪果然不敢再动,但一双大眼睛里已经紧张得噙满了泪水。
我抱着她又回到了榻上,剥去了她身上最后的衣物。“不要怕把一切交给我……”我的嘴一边轻轻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向前伸去,在那雪白娇柔的躯体上游弋,寻找着那充满诱惑娇艳鲜红的两颗樱桃。
“哦”阿雪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泪水已经顺着睫毛流了下来,纤巧的鼻翼剧烈的扇动着,白皙的肌肤因恐惧和紧张蒙上了一层粉红的颜色,一双修长的美腿绷紧一起努力向下伸去,左手抠住被子的边沿,右手死死握住那把带鞘的佩刀。
四周的巨大蜡烛依旧在突突地窜着火苗,这使我可以清清楚楚欣赏到眼前的“美景”。不止是欣赏,还在享受、品尝着。
随着风的不断流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以至在仔细辨别之后会觉得在咽喉处产生了一股“甜香”的感觉。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卟、卟”声,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很是有着几分“诡异”
“那……那是……什么声音”阿雪断断续续地问到。
“也……也许是老鼠吧”我的嘴也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
阿雪没有再问,我也更不会主动提起。以阿雪的敏锐感观应该能听清楚,而我却明确的知道那声音。
那是人被捂住口鼻刀锋滑过喉咙时,肺腔里的气体冲击气管时所发出的声音。一场狩猎游戏此刻正在这座城堡里展开,原本自以为的“猎人”们正在享受“猎物”的命运,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逆转
淡淡的血腥味,隐隐的杀戮声,这一切都带给酒醉后的我一种异样的兴奋。我事先并没有告诉阿雪这件事情,就是想看看她此时的表现。
“砰”一声巨响,是铁炮声。距离应该不远,就在我的大营附近。
“殿下呜……”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的嘴及时地堵住了她的嘴。在贪婪品尝她鲜美丁香的同时,我的手也逐渐大大了力度,她的椒乳不断在我的手中变幻出各种形状,每一种都足以令我疯狂。
铁炮声越来越密集,已经明显可以听出是一场对战,喊杀声混杂在其间,情况相当激烈。由一处至两处,再至第三处,附近或远或近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从远远传来的呼号声中已经可以听出,我的部队逐渐控制了局势。
我的嘴缓缓从阿雪的嘴上移开,来到了她的耳边。“知道吗……”我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兴奋说道:“今晚有人叛乱,已经被我安排的部队镇压了”
“啊”阿雪一声惊呼,眼睛里闪过吃惊、羞涩、不解和一丝埋怨。
“啊”趁着她僵直的身体一软的机会,我猛地进入到她的体内,那个温暖奇妙的境地。我抑制不住开始放纵地驰骋了起来,阿雪也终于放开一直紧紧握着的双手抱住我的身体。
外面的各种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血腥气也被压制住了,一切复又归于了平静。
怀中的阿雪已经沉沉睡去,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汗水。异样的环境下居然能产生异样的兴奋,不知在命运交响曲中做嗳该是怎样一种情绪我把圈住阿雪的双臂紧了紧,也闭上了眼睛……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26、第七天魔王
“吱”我推开木制的窗子,一股略带湿气的凉风扑面而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际为之一清。
从天守阁的顶层向下望去,各处岗哨密密麻麻站在四下里,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在院子中央停着十几辆大车,许多亲兵正在忙忙碌碌地往上面装着各种物品,看样子已经快完成了。这就是一个“大人物”应有的气派,一静一动总要折腾半天。
石河贞友和伊木半七各自带了一小队旗本武士,从院子中间匆匆走过,可能是想抓紧时间在临上路前把那些必须办的事办完。
我转过身离开窗子,看到阿雪也正带着几个侍女收拾东西,由于刚刚起身脸上的春色还未完全退去。“我们卯时才会上路,你可以不必着急”我来到中间指了指箱子上的紧身箭衣,立刻有两个手脚麻利的侍女过来替我换上。
“还有什么事吗”阿雪歪着头问到。
“嗯早餐时还要见几个人,穿盔甲……”我忽然看到她专注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个问题。“别担心,不会让你去陪着了”
“谢殿下体恤……”听我这么说阿雪的脸又是一红,回身去架子上替我取昨天穿过的那身盔甲。
“不穿那套”我出言阻止了她,指了指放在门边的一只大箱子。“把恩斯特先生送的盔甲拿出来,我要穿那一套”
“那套”阿雪有些吃惊,但还是走过去替我拿了出来。
如所有强大富有的大名一样,收集一些珍贵的武器和盔甲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习惯,既可以向客人们展示自己家族的武力,也可以随时赏赐给有功的家臣。这也是觐见者经常会献上的一类礼物,不过大多是摆设而不会用到,尤其是这身盔甲的风格还稍稍显出那么点儿“另类”
这身盔甲给人的感觉和我送给阿雪的那套“天使幻境”截然相反,从上到下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同样来自意大利米兰的甲片均由钨钢制成,漆黑中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上身甲前面绘得是圣乔治手持利剑与恶龙争斗的场面,龙息形成的烈焰当中,一人一龙周围血花纷飞四溅;背面甲是一副蛇发女妖美杜莎的头像,群蛇狰狞诡异,口中的四颗獠牙寒光闪闪;上臂甲左面绘的是独眼巨人右面是狂笑夜叉,都用一个双角鬼面的吞肩兽系住;在分别绘有地狱七魔王的裙甲下面,左大腿甲上是八歧大蛇,右面是地狱三头犬。
同样是钨钢制造的头盔上,依然用了传统的金莳绘诸星家徽吹返,前立也是日本比较常见的斜月托日造型,顶部仿武田信玄的头盔采用了密密的牦牛尾,只是毛色全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这套盔甲上所有妖魔鬼怪的眼睛都是一种材料,那就是产于缅甸的鸽血红宝石,复杂的图案色彩是用19种珐琅彩烤上去的,所以这只能是个不合实用的“样子货”。虽然坚固程度比一般盔甲要强上数倍,但只要划上几下图案就会变得一塌糊涂,而且非常的不好修理
“啊”当我穿着这身盔甲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等在那里的后藤又兵卫被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实际效果”。
“都准备好了吗”我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
“您的早餐已经摆在了正厅,那些人一直被拘禁在大营里”后藤又兵卫迅速恢复了正常,接过我手中“黛”的同时把事情报告了出来。
“把那些人带过来,早餐摆到城门下,我在那里见他们”我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摆上阿利坎特葡萄酒”
“是”尽管满是疑问但他却没有任何迟延,几个手势之下立刻有人跑着去执行了。
走过院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向我行礼。因为昨夜的雨地面稍稍显得有些泥泞,现在依然没有完全停,不过变成了零星的小毛毛。
手快的侍卫们已经把早餐移了过来,在城门下面铺了一张大大的毡席放上小桌子,面向外面正好可以看见远处的大营。
我向外看了看,大多数尸体在昨天夜里就移向了远处的旷野里,留下的只有中久建武、冰见一庭和昨夜来袭的松田源三大夫等11个重要人物。
他们都是在昨晚被活捉的,但对于他们的判决却早已经下达,所以没有人在我“休息”的过程中来打扰过。他们不是死于战败武士荣誉的剖腹,甚至不是作为战俘的斩首,对他们执行的是绞刑对,像狗一样被勒死,并被挂在了城门左边一串高高的木架子上。
远远的大营那里有一群人开始向这里走来,我摘下头盔交到后藤又兵卫手里准备坐下吃饭。想了想,我忽又从又兵卫手中的鞘里将“黛”抽了出来,一下子插在了身边的地上。刀柄来回晃动着逐渐停了下来,刀锋闪着瘆人的寒光。看了看比较满意这个效果,我坐下来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那些人很快走到了城门前,是以西关完尚和依田宗市为首的附近两郡百余个豪族。因为身份的低微也有距离太远的,昨晚他们并没有来参加迎接我。在半夜里由于枪炮造成的惊骇还没有缓解过来,就被我的士兵捉进了大营关了半宿。
这些人来了,被驱赶来见我,但不得不停在城门外的雨中,因为我堵在门洞里。这些人跪下了,跪在泥泞的地面上,因为两百个身穿铠甲手持太刀的旗本精锐武士,骑马来回巡弋在他们周围。
迫于形势或许勇士也有暂时隐忍的时刻,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至今令人传颂不已。但此刻这些向来桀骜不逊的纪伊国人众们,却心惊胆战地低下了头,他们心中宁折不弯的自尊与自信被彻底摧毁了
在数十丈外的草地上,燃烧着一百余堆熊熊的篝火,围着它们的是近两千模样怪异有如妖魔的大汉。他们狂笑豪饮着大声喧哗,围着火上被燃得咝咝作响的烧烤,不时用手上的巨大弯刀割食着还带血迹的肉块。其实就是牛肉,但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人产生其它联想。
我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也不敢搭茬,甚至脸上不敢带有什么表情,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是想看哭还是想看笑。
“我给过你们机会,对吗”我终于基本吃完了,端起高脚玻璃杯向旁边一伸。后藤又兵卫立刻拿起瓶子斟上一半,鲜红的酒液颜色就像血一样。“一次又一次,我总是给你们机会,你们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哪怕一点点感恩之心吗”我喝了一口,酒液在嘴角处有少许溢出。“甚至就在昨天晚上,我还一再地警告和暗示你们,不要存有任何侥幸以及非分之想可你们又是如何报答我的呢”
“是、是、是……”依田宗市如鸡啄米般地磕着头,全然不顾一脸的泥水,痛哭流涕地说道:“殿下的恩德比山高、比海深,对我们纪伊国人众是有如太阳与神佛一般的存在中久、冰见这些丧心病狂的贼党、暴徒……”
“先不要说别人”我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表白。“难道不是你和中久等人密谋作乱,相约共同进退吗难道不是你昨夜已经让手下七十僧众备好刀枪,准备见信号行事了吗难道不是你在一月前铃木重秀撤走时,在结盟的血书上画押签字了吗”
“啊……”听到我的话他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幸好你在最后关头害怕了,背弃了自己的同伙和誓言”我的语速放得很和缓,但没有人觉得轻松一些。“所以你今天还活着,还能享受生的乐趣。如果昨夜你哪怕只有一只脚迈出了大门,那么你现在已经在他们当中了”我指了指那一排架子。
“谢……谢予州……谢予州殿下”尽管口齿还没有清楚,可依田宗市毕竟还是个聪明人,简单几句话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了。
“你交出全部武器,土地削减到200石。今后要是你的人手里再有一件武器,哪怕只是一支竹枪……哼、哼”我没有再理他而是转向了西关完尚。“昨夜有溃逃的乱党跑到你那里,被你当场处决了是吗”
“是的”西关完尚显得有些得意。
“因为你头脑简单一贯行事鲁莽冲动,所以中久等人并没有找过你参与叛乱是吗”我低下头看了看,那只高脚玻璃杯已经再次被斟满了。
“是的”他憨呼呼地回答。
“三十年前铃木重意和津田监物远赴九州种子岛,学习先进的铁炮技艺时,你的父亲也是随行的一员吧”我端起酒杯,透过酒液朝前望去。
“是的”西关完尚的脸色已经变了。
“铃木重秀临走时交待你:深深地隐藏下去什么也不要做,一直等到他通知你在关键的时刻行动是吗”我再次将杯中酒饮下。
“是的”他已经是面如死灰。
“你的运气非常好,既没有撒谎也没有作出任何实际危害我的事情”我微笑着放下了杯子。“所以你的领地不减,不过要迁到丹后去。在那里你将有很多时间考虑一下,自己到底要何去何从”我忽又补充道:“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
“我……去”西关完尚用仿佛临终遗言的语气答到。
“在我的统治下你们真是非常幸运,那怕是叛乱者也是这样”我站起来对下面的一百多人说到。“要是右大将在这里的话,他会把有关的人全部处死,而我则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只会处死那些直接进行叛乱的人。至于家眷子女,我通常会赏赐给有功的部下们……”说着我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那群哥萨克。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27、不切实际的幻想
处理完一应事宜后我的大军继续向杂贺城进发,走出很远回头依然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烈焰,因为雨没有完全停下来建筑物都很潮湿,所以浓黑色的烟柱直冲天宇。
作这些事其实并不符合我的性格,但理智却告诉我必须要这样作。
以前在近畿和山阴争地盘时,并没遇到多少太强硬的对手,和小早川隆景的战役还没经过什么郑重其事的过场,就在匪夷所思的情况下结束了,至今想起来我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对于宇喜多直家我倒是真想好好“教育”他一番,可惜这个家伙太狡猾了,一直没有让我抓住尾巴。
也去三河帮德川和武田打过两场,可那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和没什么关系的人作战,再说我还巴不得武田败落得慢一些,给德川等人多找点事呢
山阴、近畿的小豪族们都是些胆小如鼠的软骨头,留下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再说我的意图是把上述地方建设成后援基地,所以稳定繁荣是第一位的问题。
可眼下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打纪伊也仅仅是第一步而已如果说纪伊的国人众都是一些由类似土匪的恶党演化而来,四国的人就全是流放罪犯的后裔和海盗、窃贼,所以一开始就不能给他们留下可以跟我讨价还价,甚至是我软弱可欺的错觉,不然以后再想刹住这股歪风可就难了
我是一个声名在外的“贤者”,但也有镇压一切反叛的铁碗。坐在车里的我并没有换去那身恐怖的盔甲,望望身后高高耸立的马印,这就是我:黄金树下的恶魔
之后的道路非常平静,我在第二天中午就抵达了杂贺城。
“恭迎主公,主公如今显得是更加意气风发了”前田庆次出城五里来迎接我。依旧是一身赤红色大铠,这可能是他们前田家的传统,只是原先的素扎变成了耀眼的金丝扎,现在他叔叔利家只怕也不如他的家境宽裕。
“你只怕还胜过我吧”我侧头看向他身后,长长地跟着一大串。这些人都是现在杂贺附近纪伊中北部的豪族,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但马、丹波迁过来的。
“如果没些气派岂不坠了主公的煊赫声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您手下的头号猛将嘛”稍微给点儿颜色他就开染坊,前田庆次这家伙从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阿国和嫣然前田庆次的女儿还好吗”等他匆匆和我身后的可儿、蒲生等人点头致意后,我就挽着他的手臂向城里走去。
“劳您挂念,壮实的好无话说”前田庆次骄傲地说到,只是似乎不明白这样的话不应该是形容女人。
“她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这次我顺道把阿雪也带来了……”
“彼此心照,就不必找借口了”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
“这家伙正经事上也没见你有什么成色,不准备抓紧时间再添个继承人吗”除了开会和他说话自然不自然的就正经不起来,我不知不觉间也开始了戏谑。
“已经两个月了,这事我怎么能马唬”前田庆次脸上升起了一股自豪地光辉,没想到他还真是再接再厉继往开来。“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突然面容一整。“阿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希望能让嫣然认您作为养父。前些时候也一直没机会说,……”说着他希冀地望着我。
“这是好事,我这次回去以后就可以办”作为手下的首席大将,我自然应该给他这个面子,而且这对于以后一系列姻亲关系的建立也有好处。但这里的细节还得商量一下,他女儿是认仙芝还是阿雪为母这不但有个眼下的亲疏关系,就是在将来我替她找婆家出嫁时,也是有重大影响的,所以还是得考虑一下。
“是”他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南边又过来人了,希望再和您谈谈。早上到的,正在城里等您”
“拜见诸星予州殿下”纪伊国人众的使者是个和尚,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像个老农,宽大的鼻头加上厚厚的嘴唇,看起来非常的憨厚。身上穿一件深棕色的僧衣和青灰色的袈裟,具有极其浓郁的乡土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是何等身份”我一进城就直接和众将进了议事大厅,随即把对方的谈判代表招了上来。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策略问题自然退居到了次位。
“回予州殿下的话,在下贱名土桥平次,属杂贺众,但也是根来寺泉识坊的门主”土桥平次说着伏下身深施一礼,但我并没有发现他有唯唯诺诺的表情。
“这么重要看来铃木等人对我还是很重视的啊”我上来就没给他好颜色,这些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是予州殿下名震列国势压一方,我等在殿下面前自然是诚惶诚恐”
“说得好”对于他话中的讽刺我并不在意,没有到了最后关头就服软显然也不是杂贺众的风格。“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一套在京津一带并不罕见,解放前对这种行为称为“耍光棍”。“说说吧,你这次来干什么”我冷笑着说到。
“在下为和平而来”土桥平次面不改色地说到。“战争无疑会使生灵涂炭百姓受苦,纪伊长久以来的战乱已经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予州殿下的悲天悯人之心历来为世人所争相传颂,必不会对此漠视铃木和津田大人亦作此想,何况还是家园故地。如果贵我两家能够……”
“我的时间有限,直接说重点吧”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铃木重秀还有一战之力,派使者来不是打探虚势就是缓兵之计。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强硬的态度,这对打过之后真正的谈判有好处
“殿下果然快人快语,如此我也就不罗嗦了”土桥平次看这种招数对我没用,只好转回到正题上。“自畠山黯弱失国以来,纪伊屡遭战祸,能有予州殿下这样一位贤德重臣出任守护,这对大家也是一件好事。以杂贺、根来众为首的国人众准备接受您的守护地位……”
“条件呢”我再次打断了他。
“主要就是请您归还属于纪伊豪族们的领地……”他的回答倒真是干脆,只是有些不合时宜。“当然纪伊豪族会向您缴纳田赋,份额以畠山旧藏文档为准;因为连年征战纪伊元气大伤,所以请您允诺10年之内不进行检地;如遇征战豪族们会附您出战,但请您不要限定出兵、出粮的数量;不要干涉一向宗在纪伊的传教活动;对于豪族之间的过继与联姻不……”
“放屁”还没听完我手下的大多数将领就变了颜色,前田庆次作为北纪伊代官更是拍案大吼。“你们这些条件是清醒提的,还是睡着了提的大兵压境居然还想坐地起价,你们错打了……”
“庆次”我先用眼神阻止了前田庆次的暴怒,而后转向了土桥平次。“你们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很好下面听听我的条件:第一、你刚才说得那些一律作废,统统扔到垃圾箱里去;第二、纪伊所有豪族按我指定的时间、地点报道,集中人员武器听候我派人点验;第三、在点验后我会按具体情况,定下各家保有的人员、武器量;第四、安置地点和土地数量也会重新安排;第五、我今后将随时核查各家有无</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