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早的武器“真是可惜啊”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嘴里也就顺嘴说了出来,至于究竟是作为忍者还是侍妾哪种身份而可惜,我自己一时也没有想得太清楚。
“主公有所不知,这是有特殊原因的”阿蝶转过去对小鹤和小狐吩咐道:“你们除下衣服,请主公过目”
对于这个匪夷所思的命令,小狐和小鹤开始还有些迟疑,但在阿蝶的逼视下她们最终还是执行了。在我和仙芝的目瞪口呆中,两具欺霜胜玉的少女胴体出现在了面前。
“主公、夫人,请看……”在阿蝶的手指下,两个雪白如画卷的脊背上,各有一幅尺幅极大的彩色刺青。
小狐背上是一只腾空跃起扭头向天的青色狐狸,齿爪狰狞双目流火,周围尽是四射飞溅的电光;小鹤背上是一只在雪花围绕中的丹顶鹤,盘旋飞舞神态飘逸,这些刺青至少用了10种以上的颜色,不止是艳丽而且显得有些诡异我知道阿蝶的背上也有类似的刺青,那是一只隐约浮现在缤纷花瓣中的彩蝶。我过去也曾问过其中的含义,当时她糊弄我说是幼年时其父母为了避免她在战乱中走失而刺上的,因为来时她说是出身京都的艺术世家,所以当时我也没在意。
“我们蜃千夜一族的传统技艺并不是武术,但作为忍者又必须有一定的身手,只有这样才能生存得下去”阿蝶的语气有些凄凉。“……不得已之下先辈们采用了拔苗助长的方法,那就是在练功中采用深度针灸和大剂量的药物,这种方法除了非常痛苦之外还异常危险,必须要师父在一边看护辅助以狐师姐为例:她之所以力量惊人,除了选材时就挑得她天赋异禀的因素外,还用了许多刺激血气的烈阳药物,最后导致这一支的人都是血盈瞳仁,不过也造就了她们夜视的技能。刺青则是为了掩饰长期形成的针痕……”
“哦……”我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们人丁稀少呢用这种方式,一个师父能教出一个弟子就很不错了。“原来是这样,你们能有高超的本领也难怪……”
“有一件事还想呈报主公其实我们蜃千夜一族只是在幻术、药术传承了一些远古秘法,真实本领远不如传说得那样神奇……”
“怎么会呢”我大感震惊,鹿迷谷的一幕至今令我感到匪夷所思。
“其实鹿迷谷我们只是用了一些药物……”听了我的疑惑阿蝶婉尔。“只是这些药和一般的m药不同,它只有在置身其中时才有效,而且它并不影响人或动物的思维,只是使他们的反应变慢而已,这种情况和某些醉酒的情形相似,虽然自己不觉的但动作已经变形了就好像那些动物,看似行动如常,但实际等你们过去很久了才反应过来应该躲避。”
“那摧毁甲贺势力呢”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那只是长期观察这些人的行动规律,再用上了秘传的一些慢性毒药而已虽然经过强化我们的武功有所加强,但比起人多势众的甲贺望月家还差得远。不过我们的武功训练方法特异,只要刻意隐藏即便是同为忍者也不容易发现。”仿佛怕我不相信,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绘着三月纹的小木牌,每个只有半个火柴盒面大小而且极薄。“这些就更简单了,根本不需要拿回来只要在上面擦上化木粉,三天后自己就变成粉末了,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我们蜃千夜一族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了不起的忍者,但也作不出来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所倚仗的不过就是一些秘法古传的药物而已”
“这……这……”这和以前的认知相差太远了,我一时无法接受。
“其实我们人单势孤一直怕主公轻视,所以才搞出后来这么多事情我们一直想等立下大功后,再……”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她们三个不知所措。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99、回归上
我二天起来得很晚,同时应付阿蝶她们三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此蜃千夜一族彻底完成了全部认主的过程。老实说现在需要借重她们忍术的地方已经不是很多了,只是偶尔可能会出一些不希望为人所知的“私事”,毕竟现在我也是个大人物了,这种事时不常的也会有点。
只要有机会,男人总会被美色所迷的要是真的想找,还是能够编出一大堆其它的理由,但其实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屁话。至少我不得不承认,“忠贞”这一概念多是源于社会舆论和道德观念的产物,与爱情是否有关就值得考证了元明时话本、戏剧对于男女一对一婚姻爱情的广泛宣扬,不过是市井小民对于“腐朽堕落”力所不及时,所产生的酸葡萄心理的自然反应罢了
由于昨天晚上仙芝要和我说那个惊天的机密,所以天守阁那一层的人员都被遣了出去,不要说是岗哨,就连近侍、亲随也一个没留。我直到下了一层才开始看见人,阿雪、樱井佐吉等人如常的对我行礼问候,就是神色也未见丝毫改变。等出了天守阁的大门,却远远的看见加藤段藏和楠木光成正在远处“转磨”,他们昨晚来时得到的指示是不得靠近天守阁。
“你们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现代教育的余毒还没有完全肃清,说这话时我的脸上有些发红。
“主公,山中大人回来了”加藤段藏紧赶两步来到我的面前,神情焦虑表情异样。
“出什么事了”我明显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尼子胜久兵败上月城陷落,山中大人身负重伤……”
“走,快带我去看看”我等不及听他细说,就拉着他跑了起来。
“呲啦”隔扇门刚一被拉开,浓烈的药味就扑面而来,其中还裹挟着一股略带酸臭的血腥,对人的鼻腔和肺部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门里的几个人见我出现在门口,立刻退开几步躬身行礼,同时也露出了躺在里面的山中鹿之介。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前去,俯身仔细观察起了他的伤势。
山中鹿之介比几个月前离开时消瘦了许多,脸色因失血过多呈一种半透明的青白色,嘴唇发紫而且干裂。此刻他还在昏迷当中,双目紧闭眉头不时的蹙一下,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微微颤抖,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呢喃声。
我伸手摸了模,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热。“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身边的医官。
“回禀主公,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医官一边嘴里回答着,一边又把了把他的脉。“山中大人伤势虽重但都是外伤,加之他原先身体的底子就不错,经过一番诊治如今已无性命之忧”
“那怎么还在发烧”我还是感到不放心。
“昨晚刚来时,山中大人因失血过多已现衰竭之像”医官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大堆浸满血污的脏衣服。“因而属下在处理外伤的同时以针石激发其生命潜能,并附之以充盈血气的药物。发热属正常现象,大约还要有三、四天的时间才会慢慢退去”
“这就好,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我长出了一口气问到。
“不会,并没有伤到脏腑和什么筋腱只是失血后身体会极为虚弱,所以至少要卧床静养三个月。”
“嗯”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医官我还是了解的,不但医术高明为人也很稳重,既然他这么说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扭头问守候在边上的秋上久家。
前些日子我一直为舰队的事情忧心忡忡,其他的事情多半是过耳即忘。隐约记得有人报告我说吉川元春大举进攻播磨,双方在上月城等地激战正酣。一度对鹿之介他们的处境非常担心,但那里到底是“猴子”的防区,过多插手总不太好。后来嘱咐加藤段藏注意变化,又给长野业正去信要他以物资援助,原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住了,不想居然一败如斯
“殿下……完了……全完了……”秋上久家咕嗵一声跪在了地上,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汉子居然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捶着地面。“……胜久殿下被毛利抓去了……上月城丢了……两千将士也……”
“什么”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两千人马可不是什么糊弄事的农兵,各顶个都是专门打仗的职业军人,一千五百人是一直跟随鹿之介久经沙场的老手,更有五百人是我直辖的精锐装备自不待言,就是训练、经验在西国也绝对是数一数二。我这样讲并不是说他们就会百战百胜,可全部被消灭未免荒诞,再说由山中鹿之介来统领又是采取守势,即便中了计谋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啊
“五个月前,吉川元春率领两万兵马进攻上月城我们按照山中大人的意图坚守不出,并立刻向姬路城送去了求援信……”秋上久家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不久,姬路方面回信说:要我们坚守待援,援兵很快就会到达我们当时也是充满了信心,接着经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守城战……”接着他就说起了守城苦战三个多月的艰苦。
开始的时候守军一方因为训练有素、士气高涨,多次打退了毛利军的进攻,虽然有不小的伤亡,可认为援军不久即到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可上月城经过几番易手,虽然地势险要但城防损坏已经相当严重,储备的擂石箭矢又存量不多,在一个月后守城变成了主要以近战的方式在进行。又过了一个月,援军的影子依然未见,军心开始出现动摇。
尼子胜久是投机取巧夺取的上月城,除了山中鹿之介带去的那两千人外,余者的构成相当复杂。由于一些忠于前城主赤松政范的人暗中鼓动,原有士卒中出现了逃兵现象。此时吉川元春也改变了策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开始采用“疲兵战术”。在连续作战的情况下士气越来越低,所幸粮草还能够支撑。
“姬路就一直没有派来援军吗”我质问到。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动静早不是个准备的问题了,极有可能是想在毛利军处于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再去坐收渔翁之利这个计策虽然不太地道但也不能说有什么错,毕竟尼子胜久只是个外来的小豪族,而且是破落户。老实说我早就预料到了“猴子”会耍这套把戏,之所以让鹿之介带两千人去就是准备给尼子家留个“仁义”的好印象。一旦尼子胜久因为“猴子”的薄情而心灰意冷,就极有可能转投到我的门下,那时我就可以借这个“旧瓶”好好在山阴酿一壶新酒,这也是我没有命令直接介入播磨战事的一个重要理由。可过了两个月“猴子”还没有行动,未免有些太沉得住气了,他就不怕上月城失守引起全线崩溃
“我们也曾数次派人冒险突围求援,可回信总是说援兵即刻就到,要我们再坚持一下”秋上久家越来越激动,太阳岤上的青筋逐渐暴了起来。“……可是我们望眼欲穿,也没有看到姬路的一兵一卒最后不但箭矢用尽,连刀枪也够不上一人一把了由于存粮日益减少,后来大家只能喝粥。您知道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再吃不饱……”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努力压抑着澎湃的心潮“猴子”和黑田的计划我隐约看出了一丝端倪,只是我还不能完全相信。“我让老师从丹波给你们送去了一些援助,你们看到了吗”我问了些别的东西,希望转移一下思路。
“见到了可由于毛利军围攻甚紧,多次冲锋都没能冲进来,我们出城接应也没能接上头。最后看辎重有可能被毛利军夺取,长野老大人派来的援军只能烧毁辎重后退走了”
“哦……”我轻轻的叹了一声。这个情况我并不记得,可能呈报就在被我忽略在书案上的那堆文件里。看来我必须让人专门整理出关于这次战事的全部卷宗,里面极有可能蕴藏着一些“奇妙”的东西。“上月城就是这么丢的”我按了按有些发胀的脑袋。
“没有,我们守住了上月城”秋上久家握紧了拳头。“虽然艰苦异常,可毛利军同样进退维谷从上个月初起他们就基本停止了进攻,并开始逐渐调整部署。在本月7日他们终于开始撤兵,目标是备前方向……”
“然后呢姬路方面有什么反应”拿起一只茶杯端在手里,却没有注意到里面根本没有水。
“这回姬路方面主动派了人过来,而且一派就是连着7个信使”秋上久家脸上的肌肉在隐隐抽动。“……姬路来的命令非常严厉而直接,要我们立刻出城追击撤退中的毛利军,务必缠住对方以待姬路援军进行合击……”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00、回归下
“嘎吧”茶杯在我的手里变成了碎片,有几片碎渣刺进了肉里,一缕纤细的血流冒了出来,可我一时并没有感觉到。“这么混蛋的命令你们就执行了”我对着秋上久家怒吼到。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山中大人一再谏言绝对不能如此”秋上久家充满了一脸的痛苦。“可最后姬路方面来的信上说:必须出城追敌,否则按贻误军机论处还说只要完成了此次任务,就上书右大将恢复尼子家的大名身份,并申请朝廷正式为胜久殿下颁下官职不得已之下,胜久殿下命我们率两千部队追击毛利军……”
耳中听着他的话,我的脑子里激烈的运转了起来。我对战术的把握并不敏感,过去临战总是指着老长野、半兵卫甚至蒲生赋秀支招。虽不能说是外行,但定义为“二把刀”绝不过份连我都能看出的问题,那么恐怕就没一个打过仗的人不明白了。吉川元春可称名将,且不说是否心存诱敌,即便是真想撤退也不可能全无应变的准备。西国多山地,要在路上布几个埋伏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山中鹿之介他们以疲惫弱旅,击有备强敌,那绝对是有去无回。倒不是说分兵合击毛利军的战略一定行不通,但这里面有个先后次序问题只有以羽柴秀吉麾下的生力军先对撤退中的毛利军进行阻击,然后在其准备展开时投入鹿之介的追击部队,这才有可能取得胜利。不过吉川元春在最后一个多月已经停止了强攻,部队的体力有所回复,数量上又比“猴子”、山中鹿之介加起来还多,所以真打起来依旧会是一场苦战。现在居然让山中鹿之介先期进攻,那就只能用“用心歹毒”来形容了
“你们受到了……伏击”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的我们出来还不到20里就被包围了……”秋上久家咬着牙点了点头。“虽然我们拼死力战,但毛利军的数量是我们的五倍,又是被围在一个山谷夹道当中。最后只冲出来我们几个人,可……赤岤大人却阵亡了当我们跑回上月城时,城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问了一个由城里跑出来的人才知道:我们出城不久毛利军即来偷袭,胜久殿下已经被俘了……”
“你们能回来就好,也去休息一下吧”我把胸中憋了很久的一口浊气吐出。秋上久家也受了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但依旧是满脸的倦色。
“是”他躬身向后退去,可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当时山中大人强要冲入城中营救胜久殿下,我们怎么劝他也不听结果还没到城门我们就被追兵赶上了,要不是有楠木大人他们接应,恐怕我们一个人也回不来。其实谁都知道:就凭我们几个人这根本是去送死,山中大人这样做是觉得没脸再见您了……”
我挥挥手后他退了出去,又看了看鹿之介的伤势我也离开了。
“主公,自始至终羽柴殿下也没有向上月城派出援军”走在路上,加藤段藏向我禀报到。
“唔……”我应了一声没有表态,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既然这么长时间没有派援军,那么理所当然也就不会再派了,这么有什么奇怪,关键是他们确切的打算是什么。
“在吉川元春全力围歼山中大人和攻取上月城的时候,羽柴殿下率本部及播磨豪族共5000军势,一举攻占了高野须城……”加藤段藏看我没有表示就继续禀报道:“如此吉川元春两万大军的粮道断绝,而上月城经过五个月的坚守基本也没了粮草吉川元春不得已放弃上月城而后退,可又在赤坂川峡谷中了埋伏损失惨重,攻击的部队是由黑田官兵卫、浅野长政两位大人率领的羽柴部8000主力。后羽柴殿下与黑田合兵后继续出击,三战三捷拿下了东备前庭濑等7座城池。山阳的西进道路已经打开……”
我还是继续往前走,满嘴牙措得咯吱吱响。羽柴秀吉黑田官兵卫你们两个家伙好狠毒啊吉川元春也是西国数得着的名将,对于自己的粮道不可能不加小心。我想在他围攻上月城数月后依然未见姬路援军,就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了,不然不可能停下攻城。不过那时他想得极有可能是在精疲力竭时会遭到从背后来的突袭,所以才会缓慢的退兵而去,即便是见到了山中鹿之介的追兵时,吉川元春还是可能认为是个圈套。及至山中鹿之介损失惨重,上月城变成了空城一座,他终于下了决心迅速拿下上月城,并准备立刻用优势兵力直逼姬路,可偏偏就在他重拳发力的时候,那只“猴子”也出手了
“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我问了一句。
“这件事并没有传开,羽柴殿下宣传得是:胜久殿下在上月城苦战难支,而他自己在遭受严重损失后虽然营救不成,但取得了对毛利家作战的重大胜利”我虽然说得不清不楚没头没尾,但加藤段藏却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许这也是成为忍者的一项必修课。“……由于刚发生没多少时间,太正式的表态还没有。现在普遍的看法是羽柴殿下干得不错,至于上月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主公有什么看法”
“大殿在公开场合称赞了羽柴殿下,估计嘉奖檄文不久即会发出”
“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站住脚意外的看着他。
“不,已经有人秘密向大殿禀报过了”
“那也没有反应”我盯住这个问题追问到。
“当众没有人提过此事,大殿有如毫不知情私下里……”说到这里加藤段藏沉吟了一下。“一天前信忠殿下在和大殿私谈时说起了此事,大殿只是笑着说了句:真是只有意思的猴子然后就转而谈其它事了”
我不再吭声,继续向天守阁走去。在经过本丸大门的时候,我碰到了竹中半兵卫。“你跟我来,有事情说”我说到。
加藤段藏和楠木光成识趣的停住了脚步。
“事情的经过你都知道了吗”来到书房坐好后,我对竹中半兵卫问到。
“属下刚刚听说……”他点了点头。
“我想和那只猴子摊牌,你有什么看法”
“主公的意思是……”竹中半兵卫惊异的抬头看着我,而我则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替尼子家出头”短短几个字他却说得异常吃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对我的一种试探,我想我不能没有个表示”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的裂口已经结痂,微一用力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这个……”他看出我是认真的,所以也显得异常谨慎。“事出突然,请主公容臣想想”他试探着问到。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他真的低头想了起来。“想好了吗”他想的时间未免长了些,我忍不住催到。
“是,主公”他严肃的点了点头。“臣想是想了,只是有些事情依旧想不明白,还请主公为臣解惑”
我无言的听着。
“第一、这么作谁会支持主公”竹中半兵卫扳起了手指头。“主公此举无疑会是传遍天下的仁义之举,西国豪族都会对主公心存敬佩,但他们不会有任何实际行动,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不会去参加这样大的一场赌博远方的毛利、武田倒是不会坐视,但那只是为了给织田家添些内乱而已。”
“我知道了,说下一个问题”
“第二、织田家的内部会出现怎样的局面”他又曲起了了一根手指。“织田家虽然分为几大势力,但却分成壁垒分明的两个集团林通胜已经过气,丹羽殿下意在平衡,他们对全局的影响只是调节,可主公一旦与羽柴殿下闹翻,那么谁会得利呢大殿会怎么作”
“还有吗”我开始冷静了下来。
“有”竹中半兵卫的言词开始变得更加清晰而尖锐。“如今诸星家已经让天下人都不敢小觑,但同样也处在一个不利的地位我们周围几大势力都不会同我们真心合作,所以我们一旦异动就会招来围攻的口实,甚至过去的敌人也会暂时携起手来。最好的结果是我们和其中一家拼个你死我活,而起他人在一边等着替补上场”
“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点了点头。“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主公说得不错,这确实也是对我们的试探”见我情绪平稳竹中半兵卫也松了一口气。“最近我们发展得过于迅速了,山阳的美作也吞了大半。加之主公在西国小豪族中人望颇高,这就使一些人产生了疑虑。据我所知羽柴殿下和他的军师黑田大人都是极为谨慎多思的人,当然还包括他身后的那一位所以我认为此次事件不止是军事问题那么简单,确实是一种试探,试探主公是否觊觎整个……”
“我明白了”我用手轻轻在面前的矮几上一拍,一缕血迹留在了上面。“命静水幽狐带2000贯钱到姬路去,对羽柴殿下说我祝贺他建立殊勋。这件事你就去办吧再把光成叫进来,我有事亲自吩咐他”
“是”竹中半兵卫应命退了出去。
“先把那些财宝启出来,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最重要的猴子嘛……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看着手上的伤口我默默想到。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01、大局为重
“吁”石河贞友一把拉住了“黄金”的缰绳,扭头对我说:“主公……已经到了”
“哦”我这才缓过神来,抬头看看,居然把马骑进了门廊里。身后跟着的一大堆各级将领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均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负责接待的那个德川家臣尤是如此。我确实是失态了,但我心里总是放不下数百里外的老巢。
尽管因幡的山名丰国是个废物,但他来打我了,出兵一万亲自挂帅。不过需要指出的是,真正的权力掌握在他的副将森下通与手里,而且身边有个“最可信赖”的盟友吉川经家。
上个月丹波的豪族高野直义反了,并企图借交纳田赋之机偷袭丹波龟山城,可长野业正人老成精他又岂是对手,不但兵败身死还被灭族。本月初又有一个叫长浦满则的豪族意图谋反,在联络波夺野家中旧臣时事机败露,被我安下的“钉子”坂上成枬发现,结果又杀了长浦一族七十余人。
美作也有一些人在搞小动作,但我想等的宇喜多直家却一直没有动作,他只是象征性的派了1000人参与了毛利、山名在但马方向的军事行动,真正履行了当初“消极作战”的承诺。派藤堂高虎扑灭美作叛乱时,我下命令很是杀了几个人,这个当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对宇喜多直家还是不能够放心。
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山阴可偏偏我现在就出来了,还不得不强自抽调了5000兵马
眼看着织田家一天天坐大,武田胜赖再也忍不住了,借口长筱城主奥平贞能、贞昌父子背叛,发大军攻入远江。这一次明显同往常的“推手”似的摩擦不同,他不但尽起武田家的35000兵马,还向自己的大舅子北条氏政借了10000部队。这样的阵容绝对是一决生死的架式,天下大势又一次走到了十字路口德川家康更加不是糊涂人,求援信使昼夜兼程的跑进了岐埠城。
织田信长显出了少有的慎重,传令各处尽量抽调人马参加此战虽说武田信玄死了但名冠天下的甲州军势尚在,织田信长依旧没有在对等力量下战胜武田军的信心。接到命令的家臣全都忧心忡忡,如果作为根基的织田本家倒了,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没有继续坐在守护位置上的把握。
如果能确定武田家5年内不会西进的话,那我倒是真该衡量一下进退取舍了,可事实刚好相反,武田胜赖这次怀着一口吞掉天下的决心。非常确凿的情报表明:武田胜赖已经暗中联络了毛利、三好和本愿寺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出这么多事共同行动,要一举拔除织田系统的所有枝枝叶叶,丹后、但马被划给了毛利,而丹波则将属于武田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既然武田胜赖这小子没他老子那么老辣的眼光,也就怨不得我不仗义了这次大家是同船合命,少不得我也要尽一份力。当然,老家不能不顾,临来前我也作了一番安排。
丹波方面的还是比较稳妥的,前有美作半国缓冲,侧有播磨的羽柴军呼应,这种时候他是不敢玩“花活”的。给长野业正派去3000援军,即便有问题也不会太大。但马是个关键点,看似毛利军也是看中了这里,虽说来攻的只有山名的一万人马,但毛利还有相当数量的军队集结在因幡境内意图不明,边上的宇喜多直家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我来个“惊喜”。我不但派去了7000援军,其中还有半数的甲骑和铁炮,并且一再嘱咐前田庆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守疆域即可,即便是敌军一溃千里也决不可追我起程时恩斯特的12门新炮还在路上,我留下话要他们一来就转运到但马去。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动员力量就可想而知了勉勉强强带出了5000部队,其中只有1000甲骑和500铁炮队。这样的能力已经相当不错了,为了应对山阳可能发生的突变,羽柴秀吉这次只有2000人来凑数。
说不得这次织田信长也是处境尴尬,近畿的依附大名既不能带出来太多也不能太少,少了怕他们在后院烧火,多了临阵倒戈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多多少少还得派人留下看着他们。堂堂织田信长这回只有六万多援军来到远江,可实在是够栽面的这次织田德川联军虽然有七万五千军势,但由于素质参差不齐,所以数量上的优势并不明显。
道路虽远但我来得却并不慢,可织田信长依然先我一步到达了。目下武田军正在鸢尾山围攻长筱城,德川家康亲自领兵5000镇守吉田城,其长子信康的7000人马则在宝藏寺布阵,既堵住了通向冈崎的道路又与吉田城成犄角之势。织田信长一来就进吉田城去和德川家康会合了,我在通报了一声后被安排在了支城奉安寺谷城。
“德川家上下均对诸星予州殿下再次仗义驰援铭感五内,大堂已备下便宴,请殿下和各位大人不要客气”负责在这里接待的德川家臣客气的说到,同时侧身让石河贞友把“黄金”从门廊里拉了出去。
“多谢多谢……”我一时语涩。
“户田重次……”阿雪隐身在我身后悄声提醒到。
“哦,户田大人……有劳了”我这才说到。其实刚才在城门外时已经做过介绍了,只是我当时因为心里有事没有记清楚。
我们进到大厅里时,果然已经摆上了虽不华美,但还算丰盛的晚餐,看来为接待援军德川家康作了相当周全的准备。因为是支城所以并不十分宽阔,我带来的三十几个将领一坐下就显得满满腾腾了。
一路走来确实是有些饿了,我并没作什么讲话之类的过场就直接端起了碗。看到这种情景大多数人也没有吭声,默默吃起了自己的晚餐。
此次战役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虽然武田信玄已死但积威尚在,面对强大武田骑兵的冲击似乎三万人数上的优势并不显著,近畿与武田家暗通款曲的小大名不在少数,我也很紧张,并不仅仅是因为武田家。织田信长自以为“奇妙”的安排我已清楚,甚至忍者已经数清了精确到十他的足轻从岐埠背来了多少根木桩。武田胜赖的安排我也有详细系统的情报,似乎历史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我所担心的是那些与历史存在的差异,毛利家居然配合得如此默契,北条氏政居然派兵一万相助武田。要是在战役进行到关键时刻北条突然插手,亦或是毛利……
“禀报主公,羽柴殿下来访”正在我胡思乱想也就是晚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执勤的近卫旗本进来禀报。随着这一声,屋里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和嘴,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脸上。
“有请”我面不改色语调平静的说到。
“殿下……末将身体有些不适,请您体恤”瞬间的沉默后,一个脸色青黑的瘦削中年武士向我说到。
“去吧要打大仗了,注意休息。”我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其他的人说道:“你们如果吃好了,也可以去作自己的事情”
“失礼了”“得罪”马上又有六七个人起身退下,另外的将领在我的目光示意下也纷纷离席。等到羽柴秀吉和黑田官兵卫进来的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了竹中半兵卫、蒲生赋秀和阿雪三个人。
“怎么这样冷清”看到空空荡荡的大厅羽柴秀吉不禁有些疑惑,从尚未来得及撤下的杯盘碗盏中不难想见刚才的热闹。
“想着你可能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都叫我哄走了”我最近一段时间的“功力”日深,说这些话早已用不着酝酿情绪了。
“原来如此”听我这么说他也恍然,不用让自己坐在了一边。早有手快的侍从重新布置了一席。“这次准备得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山阴山阳离得这么近,我们的情况还不是彼此彼此……”我沮丧的叹了一口气,神情间充满了无奈。“如今你我虽然也算混得风声水起,但谁不是仗持着主公这棵大树。一句话:打败武田万事皆通,如若不然一起完蛋这次虽然尽量抽了人手过来,但……到底是捉襟见肘啊”
“谁说不是啊”他也深有感触的说到。“你我彼此守望,如今的局势也仅是勉力维持对了,上次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说着说着他突然显出了一脸“愧疚”。
“请诸星殿下不要误会鄙上,一切都是在下的擅自作主”黑田官兵卫抢着截断了主子的话。“前日吉川元春大举来犯,偏偏此时播磨内乱又生不得已之下卑职才行这死后求生之计,在山中大人等巨大伤亡下勉强退敌……”
“彼此心照,何必解释鄙上……”竹中半兵卫以极大的热情阻止了黑田的“忏悔”,同时给我递过来一个眼色。
其实我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此时我和“猴子”可是最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在与武田的战役中是如此,万一织田家完蛋就更是如此不管是出于哪个理由,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和他翻脸。“我这个人有时未免失之软弱,许多事情明知道理却狠不下心来大哥你作得本并没有什么错误,妇人之仁只会害死自己。那时候如果换作是我,只怕瞻前顾后的结果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总之是我对不起你啊……”“猴子”依旧在流着他“鳄鱼的眼泪”。
“其实,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话锋一转,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起了他。“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尼子家的彻底瓦解倒是使西国局势为之一新。我最近可很是收了几个人呢”我这可不是说瞎话,刚才的那个青脸汉子就是尼子三杰中的立原久纲,随他同去的那几个人也是差不多的身份。尼子家的这次短暂复兴倒是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原来许多离散的人又聚集在了一起,随后又都暂时寄居到了我这里。
“怪不得……也是……”羽柴秀吉的脸上此刻说不出是个什么颜色,黑田官兵卫却是一派渊停岳峙的沉稳。
冬天里的熊:遗憾的通知,因为刚刚恢复更新,本周的精华已经发完了
历史上武田军留了一万监视上杉,出战长筱的只有不到三万,而且北条也仅援助了千把人。在此因为历史进程的些许改变,我把双方的人数都增加了,可能细心的读者还是会觉得牵强。请诸位看在反复平衡的困难上,见谅吧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02、大敌当前上
天正二年1574的八月十一日,也就是我抵达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