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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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竹中半兵卫指着远处说道:“他们已经下河了,而且看情况朝仓景健本阵那里的预备队也不会很充足”

    “不错”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内,朝仓景健这回是输定了”

    “而且此次主公可以独放异彩”竹中半兵卫满心喜悦的的说道:“现在大殿和德川家康的部队都在苦战当中,只有主公抢先破敌独得先手只要我军在这里给予朝仓军致命一击,这次战事的大局就算定了”

    “你看……可以出击了吗”虽然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神经,可我并没有忘乎所以。战场上的胜负往往都是在瞬间异手,究其原因大多是些细枝末节。

    “再等等的好”竹中半兵卫默默计算了一下后说道:“我军是骑兵因而速度比他们快不少,而最好是和鱼住景固的溃军同时到达对岸”

    “嗯……”这确实是最佳方案,我手按腰间“黛”的刀柄死死盯住前方。

    “主公……”有人在背后叫我,是新八郎。

    “什么事”我头也没回的问到。

    “让我也和骑兵队一起去吧”新八郎以为我没理他就上来拉了拉我。

    “你”我回头看了看他。这两年他确实上了几次火线,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担任我的近卫武将的职责。我虽然知道他早就不安于“本职工作”了,但一直没有给他调职。一来是对他毛躁的性子有些不放心,二来是对我自己的安全不放心。

    “诸星大人……”看出我的犹豫,竹中半兵卫过来想替我解围。“古话说:功高莫过救驾,还有什么事情比主公的安危更加重要呢之所以把你安排在主公的身边,就是因为对你的本领信任啊”

    “可是……可是……可是这里还有阿雪啊”新八郎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阿雪是塚原卜传大师的弟子,武艺绝无问题如果总是不让她独当一面,就完全是明珠暗投了嘛”

    我回头盯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能使用出这么不伦不类的比喻。

    “而且……而且您答应过姐姐的啊”见我看他新八郎急忙补充到。

    “去吧……不要给前田大人他们添麻烦”我无可奈何的说到。仙芝确实对我提起过这件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新八郎磨出来的结果。不过说起来他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是到该放手的时候了。

    “是”终于等到这句话的新八郎兴冲冲的跑掉了。

    “重治,开始吧”看到竹中半兵卫似乎还想说话,我抢先下达了命令。

    “是”看到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他也不再多说,对着隐藏在阵屋后面的部队发出了命令。

    “轰隆……”巨响声中栅栏被从内侧推倒,同时可儿才藏的长枪备队迅速聚拢让出了几条宽阔的通道。弯刀黑甲的甲胄重骑仿佛平地冒出来一样,如滚滚洪流般直向撤退中的鱼住景固部队杀了过去。

    此时鱼住景固那伤残累累的1500多人已经全部下到了姐川的河水里,原本因为恐怖杀戮已经结束而放松疲惫的心弦,再次因这些杀气腾腾的甲胄骑兵出现而紧崩了起来。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被吓傻,而是哭喊着向前面奔去,不再管什么队形,不再管什么命令,前面就是自己人的大队人马,逃到那里就可以活下去

    在没有其他因素干扰的情况下,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吗答案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否定的,这次也没有例外。

    鱼住景固部队的先行优势没有保持多久,也就是在刚刚踏上西岸的时候被前田庆次率领的甲胄骑兵赶了上来。理论上这时他们应该反身作战,但一再的打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这样的勇气可骑兵居然对这些可怜的人也没有下杀手,而双方就是这么裹挟着“撞”入了朝仓景健的本队。

    对这仅仅在几息之间突然出现的“特殊”状况,大部分朝仓本队的足轻全都目瞪口呆这些敌人攻来自然要拦,可……拦谁怎么拦用什么拦真是一些令人烦恼的问题啊也有不少弓箭足轻拉弓放箭,射向这些庞大的目标,但那些无力的羽箭无论是碰上盾牌还是甲胄后都噼噼啪啪的掉落在了地上。

    这是不攻城,甚至不是一场两阵对员的标准合战朝仓军远道而来在此遇阻,因而没有阵屋、没有栅栏、没有鹿角,有的只是一些还算整齐的队列,一些正准备拉上火线的生力军这种情况下被一支防御力超高的甲胄骑兵突入阵内,那情景……你只要想想一群野猪冲入菜园子的景象就明白了

    “我们也过去吧”我站起来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一名近侍把“黄金”拉到了我的面前。

    以剩下的三千多士兵为先导开向河的对岸,不过我们并没有跟在骑兵的后面到朝仓景健的本队那边去,而是原地转身向德川与朝仓的战场开了过去。顶着德川军正面巨大压力的前波景胜这时只怕是有苦难言,连一个“击其半渡”的标准战略都施展不出来了不是他不想,而是没这个力量

    长野业盛、可儿才藏、岛胜猛率领长枪足轻蜂拥攻上了河岸,朝仓军进攻部队的侧翼受到了有如重锤般的打击,瞬间就在纵深出现了几个缺口。受到严重打击加之由本阵方向传来的杀声,原来的进攻者开始像潮水般退去。

    “杀呀”看到这个情况的德川家康自然不能放过机会,在步兵反攻的同时本多忠胜、渡边守纲等人率领的小型骑兵备队倾巢而出,从不同方向对朝仓军进行着穿插分割。看着远处朝仓景健帅旗不自然的移动方向,一场大溃逃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来这里就快要结束了”在战局已被完全控制后我的马也上到了岸上,周围被百余名近卫武士严密护卫着,竹中半兵卫、蒲生赋秀、阿雪也跟在身边。“这里就交给才藏他们吧我们去和德川……”话还没有说完不想风云突变,一队仅有一百多人的朝仓骑兵如疾风般冲过混乱的战场向我杀来,顷刻间就到了距我不到十丈的距离。一马当先的是一名干瘦的老者,手中却拿着一柄两米多长的巨型太刀。

    “诸星清氏我真柄直隆来取你首级”他大喊着向我杀来,手中太刀挥舞间把两个挡道的德川足轻砍为两半。

    “这就是真柄直隆……”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此时身边并没有跟着强力武将。

    “我本多家勾坂式部,前来战你”突然一个手持太刀的德川军旗本由侧翼冲了过来。在叫阵的喊声发出之前,左手一柄链锤已经挂着呼呼的风声甩到了真柄直隆的身后。

    真柄直隆也不回头,反手一刀就把链锤磕得横飞了出去。“卑鄙小人”由真柄直隆的身后又窜出了一个长相和他相仿的老者,提马上前只一刀就把那个勾坂砍到了马下。

    “直澄干得好”真柄直隆在马上大赞一声继续向我杀来。

    “保护主公”在竹中半兵卫大喝的同时,蒲生赋秀和阿雪从两侧杀出挡在了真柄直隆的跟前。

    “受死吧”真柄直隆如雷鸣般大吼了一声,挥刀就砍向了位置靠前的蒲生赋秀。

    蒲生赋秀咬牙横刀上架,只听“当啷”一声两刀溅起了一溜火星,蒲生赋秀战马的前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可能是不愿意耽误时间,真柄直隆没有杀他而是继续向我而来。

    “完了”看着面前闪闪的刀光,我真的是绝望了。

    “住手”伴随着这娇嫩声音响起的是又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睁眼看时居然是阿雪手中的薙刀“蛭卷”架住了真柄直隆对我的致命一击。这真是太具有戏剧性了,我傻了一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你是何人”巨大的反差显然让真柄直隆一时也无法接收。

    “我乃诸星家姬武士,阿雪是也”阿雪并没有给这个老者进一步调整心态的机会,通名完毕立刻薙刀一卷直刺真柄直隆的前心。

    “来得好”真柄直隆横刀一磕,阿雪的薙刀就像风中落叶一般飘了出去。我看到阿雪的身子在马上晃了两晃,接着就是剧烈的喘息。

    “再接我一招”尽管没有调息完毕但阿雪还是把手中“蛭卷”劈了出去。真柄直隆自然不会对这种不成熟的招式放在心上,已经准确掌握对方实力的他准备封挡之后立刻予以反击。可两马相交之际,他忽然觉得手上一轻,对方的薙刀并没有预想的那般用力,同时“意外”发生了。

    “你……”真柄直隆带着一脸惊愕从马上仰面摔了下去,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柄细细的短剑。阿雪一把扶住了身前的马鞍,她薙刀的后柄短了三寸多长,露出了一个细小的黑孔。

    “真柄直隆已被诸星家姬武士阿雪讨取”一个眼明手快的亲兵跑了过去,割下真柄直隆的首级举在手里大喊了起来。

    “大哥”后面的真柄直澄大喊一声目呲尽裂就要过来拼命,却被闻讯赶过来的可儿才藏拦住刺落马下。与此同时,真柄直隆的儿子真柄隆基也被长野业盛将刀击落,七八柄长枪刺入了胸腹之中。由真柄一家率领百余家臣进行的最后反击就这么结束了,但是这么一耽误朝仓景健在大队人马的掩护下已经渐渐远去了。

    “诸星殿下的部下果然武勇非凡啊”在事态基本平静后我见到了德川家康,他的第一句话里就充满了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德川殿下太过谦虚了,三河武士此战奋勇杀敌完全不落他人之后嘛”我自然应该戒骄戒躁谦虚谨慎。本多忠胜等人此战确实也斩获了不少朝仓武将的首级,只是其中缺少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

    “还是全仗……”就在他还想继续对我使用“糖衣炮弹”的时候,一个浑身染满鲜血的传令兵飞马来到了我们面前。

    “主公急令……”一个坐立不稳他从马上摔了下来,立刻有个亲兵跑过去把他扶住。“主公本阵陷入险境,令两位殿下火速驰援”

    “什么”我和德川家康都是大吃一惊,一阵紧似一阵的法螺声从小谷城方向传来……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08、姐川血下

    “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赶到织田信长与浅井军的主战场时,我和德川家康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与其说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合战,这里倒更像是两伙暴徒在打群架。

    方圆十余里的战场上两派人马……不应该说是无数派人马,分成大大小小上百个区域在相互厮杀什么队形,什么战线,已经全都不管不顾了手边的一切全都成了武器,甚至是爪子和牙齿,所以在这里人和野兽的界限变得相当的模糊。各式各样的旗帜和马印东倒西歪的混杂在一起,即便是我们想援助恐怕也只有到了身边才能分清谁是谁

    我和德川家康加上身边的许多人都在马上站起了身,可即便是再怎么努力搜寻也没有找到织田信长帅旗的位置。“这可怎么好”看到这种情况我焦急的问到。

    “诸星殿下不必忧虑,织田殿下自然会吉人天相”不能不佩服德川家康的沉稳老练,微一沉思后他对我说:“不如这样贵我两军分左右攻击前进,沿途寻找织田殿下的踪迹并救助被围困的将士,这样总会遇到知晓织田殿下踪迹的人。”

    “也只好如此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只好先这么办了。

    离开德川家康后我率领部队向战场的纵深杀去,沿途不断解救着处于围困中的小股织田军的部队。在我的记忆里历史似乎不该是这样的,虽然姐妹川合战中织田家曾经一度出于劣势,但却并没有这种近乎兵败如山倒的情形出现。看眼前的形势发展,完全是到了最后“阵上靴刀决死生”的境地

    “织田家要完了莫非织田信长已经……”想到这里我不禁着起急来,要是这样的话天下大势可就一朝倾覆了。

    先后从重围中救出了500多人,但却没有碰到一个高级些的武将。这些人不是被杀散的就是统领已经阵亡,对于判断形势完全没有帮助,这使我更加着急。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了池田恒兴

    虽然他的大旗已经没有了,但眼尖的蒲生赋秀还是从那群亲兵近侍浸满鲜血的靠旗上把他们认了出来。他们此刻在一座小丘上据守,人数已经不足200,围攻他们的是足足800个手持薙刀呐喊着的僧兵。

    “快冲过去”我立刻对前田庆次命令到,看得出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直接和僧兵们作战,他们的狂热确实令人叹为观止面对甲胄骑兵这种恐怖而专业的“屠杀机器”,这些僧兵们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依旧呐喊着攻了过来,好像对纷飞的肢体和四溅的鲜血全无感觉。但光凭执着的信念并不足以使血肉之躯对抗钢铁,不一会地面上就留下了一大堆尸体和肢体残缺的活人。

    池田恒兴从山坡上向我跑了过来,一身的血迹战马也没了,那模样真是太惨了“终于……又见到你了”他的第一句话里就带上了哭音。

    “主公到哪里去了”我着急的问到。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我最后见到主公的本队是在半个时辰之前,当时他们正在朝虎御前山方向退走”

    总算知道了些眉目心里算塌实了些,我叫人给他牵过来一匹马一起往虎御前山开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你的队伍呢……”得到了一个机会,我终于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砸向了他。事先我已经知道这次他和以往的任务不同,是独自率领一支部队作战,连带着自己的部众和织田信长拨来的人手总数已经达到了2000,怎么一下子就剩这么几个人了

    “都打散了……”池田恒兴哭丧着脸说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战局一开始就不顺”

    “怎么会这样”我对于这种情况感到大惑不解。“我军的素质要胜过浅井军不少,加之这次人数还要多上三四千,就算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这样啊”

    “嗨这事提起来就窝心……”池田恒兴长叹一声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今天一开战我们的前军就遭到了浅井军的猛攻,矶野员昌、雨森弥兵卫、浅井政澄分三路杀来,柴田胜家和坂井政尚的备队发生了动摇主公看到这种情况就命令我和森可成大人的备队前往增援,这才逐渐稳住了局势。可激战中刚刚归顺我们的近江滋贺众突然崩溃,这就使全线都被撼动就在我们正想扳回优势的时候,突然在身后冒出了大批的僧兵……”

    “僧兵”听到这个原因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僧兵足有上万人”池田恒兴把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上万人”我更加吃惊,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越前的平泉寺众会有上万人就算把玉泉坊、宝光院都绑在一块也凑不到2000啊这一万人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根本不是越前平泉寺众,是从近畿过来的贼秃”

    “近畿是谁”我的脑子和舌头一齐开始发木,问话也变得很机械。

    “谁这些贼秃谁都跑不了”池田恒兴大声怒吼到。“……日莲宗、真言宗、净土宗这些家伙全都有,领头的就是比睿山延历寺的天台宗他们趁我军不备突然实施偷袭,我军这才全线崩溃。浅井家趁势夹击,就这样我们的部队全被冲散了森可成大人已经战死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恐怕也……”

    他下面的活我没听清楚,只觉的脑子里有数百只蜜蜂在嗡嗡叫着盘旋飞舞。织田信长原来是大德宗的信徒,但实际上我总觉得他是个无神论者,至少是不很虔诚从统一尾张时开始他就大肆没收山门领地,上洛以后就更是变本加厉的推行这一政策。不知是不是为了诚心和宗教势力斗气,他甚至皈依了天主教,冲他那么多老婆自然不会是因为信仰的原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要拿一些旧宗教势力开刀了不过佛教势力在京都尤其是朝廷中具有极深的影响力,以至织田信长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不想这次他们倒先下手为强了

    “足利义昭”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一切也都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肯定是他在背后倒的鬼,别忘了当初他就是个和尚

    “大哥,你怎么啦”池田恒兴伸手把我从梦游状态里拉了出来。

    “没什么……”我冲着他牵强的抽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我在想本家今后应对的策略”

    “这有什么可想的,一定要把这些贼和尚斩尽杀绝”他坐在马上把手中的太刀往前面的空中一劈,原本粘在上面的鲜血溅落了开来。“不过那是主公该考虑的事情,我们也不必费心去想它倒是大哥你……”他一脸激动的盯着我说道:“今天你的救命之恩我池田恒兴没齿不忘,将来有机会救你的话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含糊”

    “将来的事情还是等将来再说吧”心绪烦乱的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这句誓言,不想在短短不到两年后,还真是靠着他把我救离了生死险境。

    “请问那边是诸星殿下吗”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虽然耳熟但因为环境太乱我没有听出是谁。

    “这里正是诸星兵部丞兵马……”在我的示意下新八郎长身高声回应。“请问前方是哪位大人”

    “可算找到自己人……”随着兴奋的话音响起,那边杀过来一支部队。等到了眼前我才看清楚,原来是美浓三人众到了。

    “请问……”稻叶一铁见到我们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主公本队现在虎御前山,请三位殿下和我一起前往保护”我知道他们要问什么,而此刻的情形已经容不得详细攀谈。

    “如此快走”他们几个一听这话也不耽误,立刻带领部队跟在了我们的身边。

    路上简单的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们原来负责右翼和德川家康接壤的位置因而没有受到大的攻击,所以3000多人马基本没受什么损失。等发觉情况不对赶过来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场混战,由于和织田信长失去了联系他们也就成了一群没头苍蝇。

    我们合兵一处就有了8000军势,小的阻击已经无法拦住这支军队。在加紧前进的过程中,我们又依次解救了陷于苦战的生驹亲正、不破光治、佐佐成政和织田信包。

    等我们到达虎御前山的时候正赶上紧要关头,柴田胜家和“猴子”已经精疲力尽的部队正在用最后的信念堵在一处山谷的入口,而浅井长政亲自率领的10000大军轮番攻击着。

    “冲啊”稻叶一铁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一声就率领本队冲了过去,我只好和安藤守就、氏家卜全等人相视苦笑了一下就尾随跟了上去。

    也是强弩之末的浅井军在受到这从背后而来的突然打击后,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沿着山岭的侧坡缓缓向小谷城方向退去。一来是山道不适合骑兵快速运动,二来是织田军也确实是无力再战,只好进入山谷先与织田信长汇合,不久德川家康也会同丹羽长秀、林通胜、泷川一益等人赶到了。

    姐妹川一战浅井、朝仓联军伤亡5000余人,彻底丧失元气,收拢兵马后撤回城池防守再也不敢进行合战。

    织田军共伤亡2700多人,从数量上讲是取的了一定的优势。但别的部队大多是被击溃,而只有织田信长的本队是被浅井长政追着打,所以细算起来损失比例最高的居然是信长的精锐母衣众和迴马众。由于损失也相当严重织田信长只好撤军,但他真的会就这么算了吗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09、比睿业火上

    八月的天气竟然是如此地炎热,身处山间也丝毫没有缓解。原本应该月明星耀的天空此刻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不少人的眼睛都因异物的刺激而流出了泪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碳灰味

    麾下的5000部队排列成严整的队形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因为数量的庞大把附近的几个路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手中太极团军扇轻轻敲击着腿上的裙甲,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回走动着,心情矛盾到了极点。但当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神情坚定的面孔时,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因为失去这次“机会”而沮丧,这使我心里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些。站住身形抬头向上望去,冲天火光把原本黑色的夜空染成了暗红的颜色,此刻这座被誉为“天台祖庭”、与“南都”奈良并称的“北岭”,已经在这熊熊的大火中燃烧整整一天了

    “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望着山上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可这个问题却总是没有答案。

    “主公……”竹中半兵卫来到我身后轻轻的说道:“这些旧宗派早就腐朽了,彻底烂掉了有今日这场劫难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和主公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完全不必有什么负担”

    “是啊……”我在半梦幻的状态下点了点头。对这些花和尚我历来全无好感,而且这完全是他们日本人自己的事情,和我一个中国人又有什么关系

    思绪缥缈间,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上午……

    “关于这件事……阁下就不必过于困扰了吧”织田信长说这话时眼神并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盯着大帐顶部一个虚无飘渺的所在,礼貌而冰冷的语气里带着钢铁一般的决绝。

    “弹正忠殿下……还请您无论如何再考虑一下”二条晴良还在作着最后的努力。在织田大军兵围比睿山时他急急的赶过来调解,使命决非仅仅是正亲町天皇的钦差那么简单。眼下京都乃至整个近畿的形势扑簌迷离错综复杂,但同时也保持着一种动态中的微妙平衡。织田信长盛怒下的过激行动极有可能使一些原本暗藏的矛盾浮出水面,这无疑是许多人不乐于见到的后果。“天皇陛下对于此事极为关注,对于殿下的愤怒也是感同身受但比睿山延历寺长久以来就是佛门领袖之地,深受历代天皇的尊崇。一旦施以刀兵战火,还恐在全国范围造成震动所以无论如何请您都要保持克制,不如……由朝廷严旨责成天台宗座主出面向您赔罪”

    “右大臣阁下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织田信长猛地转过头盯着二条晴良的眼睛,吓得他一个激灵冒出了冷汗。“您以为这仅仅是我织田信长个人的面子问题吗这仅仅是天台宗的和尚一时的头脑发热吗我告诉您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二条晴良被织田信长堵得一阵张口结舌,两只眼睛一个劲儿的眨巴。

    “以天台宗为首的一干贼和尚早就腐朽了,连根都烂掉了他们早已经称不上佛门信徒,而是一些假借佛名的骗子披着袈裟的盗贼口诵佛经的恶棍”织田信长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站起来边说边拍桌子,唾沫星子溅了二条晴良一脸。“而比睿山延历寺就是孳生这些蠹虫的温床是发动叛乱的策源地是一切阴谋家的庇护所和大本营如果说这些和尚是天下动乱的祸根,那么比睿山则早已堕落成了这些祸根生长的土壤”他停下来翻着眼睛上下看了看二条晴良。

    二条晴良被他看得更加发毛,发髻间的冷汗开始顺着鬓角往下淌。

    “更有甚者……”织田信长的声音由高亢激昂一下子变得阴阴冷冷。“这些卑鄙狡猾的家伙还收买了朝廷里的一些无耻之徒,妄图以巧言令色蒙蔽圣听那些尸位素餐的所谓显贵们不顾身份,与佛门中的败类内外勾结沆瀣一气,不但意图替叛贼脱罪,甚至是有可能怀有更大的阴谋危及天皇陛下和朝廷我信长既蒙朝廷信任授以守护重责,自然就不能容忍这些j佞得逞我想……”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冲着二条晴良微微一笑。

    看到这个笑容,二条晴良险些当场就休克过去。

    “……右大臣阁下,该不会对这些叛贼有什么怜悯之心吧”织田信长的目光离开二条晴良的脸,缓缓向一边架子上摆的太刀飘了过去。

    “殿下……他们……我……不……怎么……”二条晴良面色惨白舌头发短,说出来的话已经不知所谓了。

    “右大臣阁下公务繁忙我就不多留您了,不知您将如何上奏朝廷呢”织田信长看似随意的问到,但同时却伸手朝刀柄的位置比了比。

    “啊……啊延历寺僧众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朝廷应该立刻颁诏定其为朝敌织田弹正忠殿下首倡义兵吊民伐罪,实是匡正天下的首善之举朝廷理应明令嘉奖,并号召全天下的忠义之士前来襄助……”二条晴良的嘴巴一下子利落了起来,论点论据都充分得异乎想像,只是和刚才的立场来了个180c大回转。

    “送右大臣阁下”织田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卿不打扰了,告辞”二条晴良仓惶狼狈而去。

    “既然朝廷已经有了肯定的态度,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织田信长似笑非笑的在大帐里的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神态语气都很值得玩味。

    “没什么可说的”柴田胜家首先嚷嚷了起来。“杀上比睿山,火烧延历寺让天台宗的秃驴鸡犬不留”

    “没错”这次池田恒兴居然也和他的意见史无前例的一致。“砍下那些秃头钉在木桩上,一路立到京都去”

    “对……”“猴子”也满脸涨红的开始发泄。

    “主公……”在众人基本都说了一遍后丹羽长秀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延历寺僧众固然罪大恶极,但毕竟领袖佛门数百年,在各地尤其是上层势力中都急剧影响还望……还望……”他后面的话被织田信长凌厉的目光盯了回去。

    “还有吗还有谁”织田信长继续问到。

    “主公丹羽大人所言甚是……”明智光秀又开了口,还真有不怕死的“延历寺数百年修建不易,内藏众多的珍贵佛经典籍,这些一旦毁于刀兵战火将是千古憾事寺中僧热人众多,亦难免有身不由己裹挟其中的,还望主公天恩体谅啊”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还有谁其他人”织田信长没有答复他们,而是继续往下问到。

    “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我的身上,仿佛有实质般刺得我一激灵。出现这种情况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帐内的武将也就我没表态了。可我还是不打算发言,无论作出哪种选择都会有相当的弊端我是讨厌那些和尚,但远远没有到要誓不两立的地步,可那么说不单会开罪织田信长还可能得罪一大批人;赞同这个决定无疑是违心的,而且丹羽长秀、明智光秀又一脸期盼的盯着我近几年来虽然我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名义上的提高,但实力和影响却是与日俱增,俨然成了织田各门阀系统之首,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更加不敢稍有差池了把头低低垂到膝盖上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脚尖,我估计这些人谁都没见过鸵鸟。

    “忠兵卫,你说呢”怕什么来什么,我想躲织田信长却点名道姓了。

    “我以为……”既然你问了我就好歹说一句,大不了向丹羽长秀那样挨个白眼罢了可正当我抬头想说的时候却突然碰上了池田恒兴的目光,那里面有许多无奈、惋惜和些许的理解。我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卡了壳。

    “你怎么样”织田信长盯着我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

    “我……我……坚决拥护主公的英明决策”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我再次的下了头。

    “好就这么决定了”织田信长一拍桌案大声宣布道:“明天清晨各部分路上山,我要寸草不留、片瓦无存无论是什么东西,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众将回应他的答复已经近似于欢呼,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子被鲜血和黄金刺激得疯狂起来比睿山历来都是皇室大量捐赠的主要佛寺,里面的金银财宝不可胜数。曾经有一位天皇说过:我宁可舍弃京都,也决不舍弃比睿山只是这一道命令,这里的毁灭已经无可避免。

    我木呆呆的坐在那里,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情形。织田信长既然不理丹羽和明智,为什么独独要来问我一旦我提出了反对意见池田恒兴恐怕就要转变立场,仔细算起来估计还会有几个人附和,要是跟随我意见的人再多些织田信长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那我今天还能走出这间大帐吗“好险哪”身后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衬衣。

    冬天里的熊:关于昨天书中突然出现的僧兵,几位读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首先要说的是这当然是我的yy,其次和大家谈谈我思维里的“可能”与“不可能”。

    这件事确实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在真实的历史中发生这个观点是我从政治上考略的,当时佛门各宗派之间矛盾错综复杂而且没有几个头脑非常清醒的“明白人”,以至在织田信长这个头号大敌出现后,还是无法联合起来。也可能当时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整合佛门各宗的能力和威望。鉴于本书的架构已经够臃肿了,所以对于诸如佛门内部矛盾的情节作了弱化处理,这里面当然也有历史资料不充分的原。对于发动僧兵的这件事,我把历史上足利义昭的影响力扩大了些,多少要让这位将军来上一点最后的“辉煌”吧

    再说说我认为这件事也存在可能,这个看法是积于军事上的,尽管只是限于理论和中国的“大一统封建制”相比,日本一直以来更接近于欧洲的“领主封建制”,强势大名们的数万军队细分起来实际是由许多的小领主、豪族不要拿本书的主角说事拼凑而成。这种情况下日本各地封建割据的城砦林立,到处都是小股武装。本次事件发生的时期,南近江和近畿诸国还不是织田信长统治的核心地带,所依靠的只是几个大家臣对主要城市的占领,而姐妹川时这些家臣都已经离开了各自的领地。这几个国家又都是佛门力量强盛的地区,豢养着百人以上僧兵的寺院数不胜数,更不要说延历寺这样多达千人的势力了历史上浅井、朝仓和织田信长的几次大规模合战中都有僧兵加入,人数由数百到一两千不等,而且僧兵一般都不事生产,这就使他们动员起来要比一般足轻快得多根据惯例每当有大战时,临近几个国家所有势力都会把武装集合起来戒备,这属于完全正常的情况。要是有忍者每天几十次的向织田信长报告“有100人从滋贺郡大路经过”、“有200人靠近观音寺城”这类情报的话,估计他早就疯掉了这类情报最多上报到泷川一益这一级,要想从比平时更多的信息中分析出“真相”,没有两天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而从南北近江的交界到达姐妹川战场,急行军的话也就一天时间,半夜集合越界过中午正好到达。前提是要有周密的计划和杰出的统帅,僧兵分散由各个寺院前往边境结合,一点儿不耽误时间立刻行军作战。但这只是小说,既然存在理论我就让它发生了

    看了长弓兵大大的书评后我有些难过,我一直本着不过度yy的方针我的底线是虽然这些事不会真的发生,但在当时的社会生产力条件下具备着发生的条件。我原本以此为自豪,可却不知不觉的使本书有些平淡了也许我的想象力确实有些贫乏,所设计出来的“谋略”远不如其他几位战国作者的新颖。但请相信,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虽然早就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老读者的流失不可避免,但真的发生时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感觉,大家不会笑我太多愁善感了吧在过些日子的“冬眠期”中我也会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但愿能有所突破给诸位读者大大们带来些耳目一新的感觉

    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上星期本书的点击五万多、推荐一万多,算起来该有二百来张精华票的,可昨天却意外的用完了回头数了一遍,确实只有一百多张,不知是少给了我还是改规矩了。我已经向管理员发了查询,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答复。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10、比睿业火下

    “反正即便我提出反对织田信长也是会这么做的,既然如此何苦再饶上我呢”看着山上已经燃烧了一天的大火,我不断安慰着自己烦乱的心情。对于建筑工作我向来不感兴趣,那么少造几座“浮屠”也就由他去吧

    “主公……”近侍通报的声音我居然没有听见,丹羽长秀一直来到我身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