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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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苦笑道:“就算他们不点火,而是以滚木垒石把前后道路封住。凭我们现在援军断绝的处境,要想活捉想必也不是难事”

    “还真是一副悲观的图画啊”我也不仅长叹一声。“夜里过去有可能吗”

    “不行”这回说话的是石川忠纲。“谷内道路曲折岔道极多,两侧山高星月难照,我军又不能点起火把如果只是少数几个忍者或许没什么关系,但数千大军只怕一夜都过不去。”

    “白天不行,晚上也不行这不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吗”我有些焦急了起来。

    “其实还有一个机会”长野业正突然猛地睁开了一直微闭的眼睛,双目之中精光四射。“这条山脉西面的和泉是个濒临濑户内海的小平原,经常会刮起潮气极重的海风;而东面是近畿腹地的内陆地形,无论比起东西南北温度都相对稳定,气温和湿度的差别使鹿迷谷不时会起雾。这种雾通常不是很大,但自上而下掩盖大军的行迹应该够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立刻转过头向石川忠纲问道:“这不就解决了吗”

    “主公,老夫的话尚未说完”长野业正看我过于兴奋急忙补充到。

    “对不起老师,您请继续”我也感觉自己显得有些急躁。

    “是老夫没有把话对主公说清楚……”他歉意的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鹿迷谷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一是因为道路错综复杂,其二就是因为这种属于山岚的雾气。三好家不在谷中驻军除去刚才竹中大人说过的那个原因外,就是因为里面潮气太重不适合居住但这种雾气很是怪异,可能现在还是一片茫茫不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也可能这里是伸手汇聚不散不远处又是风和日丽。所以说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一旦掌握不好就会使我军陷于险境。老夫提出这件事只是开一条思路,希望对大家的集思广益能够有所借鉴”

    “还真是不好办啊”山中鹿之介摇了摇头。“三好家在和泉、河内一带盘踞多年,对于鹿迷谷的战略位置不可能没有我们清楚之所以不派驻重兵就是认为不必要,但沿途山岭上的守备必然极为严密。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都是一步险棋,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该……”他没有把下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可除了这儿还有更合适的地方吗”前田庆次不甘心的抢着说道:“野田山、久保、兴藏寺都有重兵防守,一旦被攻击还说不定会有多少援军而这里……”他边说边用手在地图上敲击着。“穿过鹿迷谷就是小城高井,守军不过区区五百,这点儿人马塞牙缝都不够高井城到饭盛城只有半天的路程,到时候三好义继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清楚……”听到前田庆次的话里明目张胆的教训意味,一向好脾气的山中鹿之介也有点儿上火。“可眼前明显就是一条死路,你还是鼓动大人去走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这个家伙”前田庆次伸手就要去按刀把。

    “啪”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两个都在干什么”虽说我确实是只“病猫”,但主公作得时间长了多少也有点儿“虎威”了

    听我发了脾气他们两个都沉默了下来。山中鹿之介经过片刻的时间逐渐平复,脸色也不那么涨红了。前田庆次还是有些气鼓鼓的,并且不时翻着白眼。

    “哎……”我不免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而且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咱们且不说此时和泉兵力薄弱和大和松永久秀的观望,仅是三好几个月后从四国抽兵返回就不是我这区区六千多人马能够应付的了的那时……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朝别人看去。

    长野业正闭目静思;竹中半兵卫凝神苦想;岛胜猛的嘴里不知在叨念着什么;长野业盛死死盯着那张地图不放;新八郎则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嗨”可儿才藏突然大喝了一声,把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要是我们能自己下一场雾,那不就都解决了”

    “混话”前田庆次对他的这个建议嗤之以鼻。

    “自己下雾”我的心里豁然一亮,要不怎么说傻人有时候也能说出明白话呢“各位”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是作出兵的准备。办法还要再想,但其他的事情不能因此而停下”

    “是”不管明不明白的人都答应到。

    “你派人去替我把望月吉栋找来……”在走廊里我悄悄的对楠木光成说到。自从加藤段藏按我的吩咐离开后,和甲贺的联系就落在了他身上。

    我不知道楠木光成用的什么方法,反正第二天傍晚望月吉栋就赶了过来。事情没有把握之前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单独一人在书房里接见了他。

    “属下参见主公”望月吉栋伏身跪拜于地,态度异常恭敬。忍者首领的社会地位往往还赶不上出身高些的国人众,在一般人眼里他们也就是比“暴民”好点儿而已。虽说我提供了甲贺以实际资助,但并没有给他们正式的身份,所以望月吉栋的身份现在应该说还介乎于家臣和附庸之间。

    “这么急赶来实在是辛苦了……”我在脸上摆出了和蔼的笑容,虽说有“主公”的身份但我一般还是还是希望能够在他们心甘情愿的状态下安排任务。“原来并没想这么快就给你工作,但这次的事情非常紧急,所以不得已只好要你们提前出动了”

    “主公不需如此,竭诚效死本来就是我等的本份”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到。我觉得他好像很兴奋,可能是因为终于等到了证明价值的机会。

    “是吗……”我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制造一场大雾的设想,最后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在我想来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结果却是大出了我的预料。

    “这件事……只怕不大容易”没想到他嗫嚅了半天却说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做不到吗”满怀希望却得到这样的回答,我现在真是有些怀疑支持他们的决定是否正确了。“你的那个龙烟之术,不就是应该发挥这样的作用吗”

    “请主公不要误会,以龙烟之术要制造这样一场大雾丝毫没有困难”感到我明显的不悦望月吉栋急忙辩解道:“龙烟之术经我望月家二十余代相传已经相当完善,我可以完全肯定的说,如果只是造雾那决无问题,就是消除烟中的硫磺气息加入些水气也是易如反掌,但此事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是我有些急躁了”我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倒说说看,这里的关键问题究竟是什么”

    “鹿迷谷我以前去过那里草深林密人迹罕至,只有一条时断时续的羊肠小道蜿蜒穿过,虽然难走但不难隐藏行迹。”

    “我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啊”我不明所以的问到。

    “但是……”他的话锋忽然一转。“正因为如此,那里栖息了许多鸟兽,稍有动静就会被惊动。主公大军经过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一旦为三好守军察觉就是一场大祸”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原先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能不能……在烟里加些毒药、m药什么的”在我看的小说和电影里,忍者可是经常做这种事的。

    “倒不是不行……”望月吉栋莞尔苦笑。“那里的鸟兽种类极多,而且隐伏之处和习性具不相同,要想一次放倒药性就得极重,可要用这样的药物不可能独对人全无影响”

    “哦,这样……”我一下子泄了气,总不能带着一支昏昏沉沉的部队去作战吧“你先带领你的两千人到河内、和泉的边界去隐藏,一切等我的命令行事”我强打起精神说到,不管怎么说多做些准备总没坏处。

    “是”

    “还有……”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叫你的人都换上河内国人众的衣服,我不想让别人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

    冬天里的熊:依本书的时代背景,对于不平常的自然现象应该采取迷信的解释方法,但想来想去没有编出来,就让长野业正说了些科学理论。反正这不是什么重点,大家就忽略过去吧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83、神秘约会

    今天的风很冷,简直可以说是透衣刺骨。虽然我把衣领一再束紧,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心底往外冒出的寒气。现在是夜里10:42分,因为阴天的关系星月皆无,我和楠木光成两个人并马走在若江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山中,身边没有其他任何随从。

    山道上有不少深入地下的巨石,人们长时间的践踏把上面的一面研磨得很是平整,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得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声声传出老远。

    “还真是愚蠢啊……”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在后悔了,尽管知道莺决不可能害我可心里还是一个劲儿的打鼓。不过这种错误只怕在我之前不止一个人已经犯过,在我之后也决不会打住,要是不会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不时的充充英雄,那他只怕就不能说是个男人了事情的起因还是要从昨天见完望月吉栋后说起……

    “莺,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我来到莺的卧室,看见她正靠在一摞枕头上看书,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很用心的样子。

    “仙芝姐哪里都不让我去,一天到晚让人跟着我,都快把我闷死了”莺把手里的书放在枕边,向我撒娇的说道:“你和仙芝姐说说,让我松松气吧”

    “我看是把你看得还不够紧”我在她身边坐下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昨天是怎么回事你趁着侍女一个不留神居然跑到顶层的外廊去了,不知道现在外面的风有多硬吗冻坏了怎么办我现在就规定:你以后的活动范围最多到卧室门外的走廊”

    “就知道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她把身体向我这边靠了靠。九个多月的身孕已经使她的腹部非常突出,但不知是孩子个头不大还她有武功底子的原因,一般的活动时身子并不显得笨拙。“大人你可要知道,我的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孩子的噢”

    “你这是怨我最近没有常来陪你了”我笑着拿她打趣到。“这可真是我的失职了,说说吧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到,只管提出来”

    “你这不是故意歪曲的意思吗”莺边说边使劲儿摇晃着我的手臂。

    “对了”我突然又发现一件事。“你的贴身侍女到哪儿去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着”

    “我想吃些酸的东西,叫阿鹤侍女的名字去拿了”正说着阿鹤托着一盘桔子走了进来,她大约十一二岁的年龄,长得乖巧白净。莺原来没有专门的侍女,怀孕后才在京都找了一个。至于为什么非得找京都的则是仙芝的意见,她认为那里的女孩受的教育普遍较好。

    “大人”她叫了我一声后把桔子捧到了莺的面前。“夫人请用”

    “等等”我先拿起了一个捏了捏,又放到脸颊上试了试。“冻得太凉了,而且有些干拿到厨房里去,让他们放到笼屉上用蒸汽嘘一下”

    “你总这样会把我宠坏的”阿鹤走后莺对我说,尽管她脸上笑容灿烂但眼睛里却隐隐有了泪光。

    “宠自己的老婆并不算大错吧”我在她洁白的小手上拍了拍,随手拿起了她刚刚正在看的书。“最近家里的事情比较忙,我可能有时候抽不出时间陪你,仙芝也是一天到晚操劳家计。你要是闷了可以画画、练练琴,看看书也不错……”我的目光扫过那本书的封面,居然是一本神机制敌太白阴经。“你怎么看这种书太费脑子了吧”如此艰深晦涩的古文兵书,我自己都没怎么看过。

    “身为武家中人,即便是女子也要有必备的觉悟”莺想也不想的说到。“尤其还是正处乱世的武家,要想兴旺昌隆就必须上下一心”

    “要是有朝一日……我说得是要是”怕她误会我急忙补充到。“我兵败身死,我只是说一种可能作为武家本来就应该有这种觉悟,清盛入道相国生前傲视群雄,平家天下的败亡不过在几年之间;九郎义经纵横无敌,下场也是凄凄惨惨。这些都是远的,近几十年间细川晴元、三好长庆、尼子晴久、大内义隆、陶晴贤一直到今川义元,哪个不是声威煊赫一时,又有哪个不是悲剧收场我是说如果我也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办”

    她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快别哭了,小心伤神”我不知所措的急忙劝解到。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莺神态悲伤,但语气决绝的说道:“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帮助仙芝姐抚养少主成丨人,并要亲眼看着他重振诸星家”

    “莺”我把她拦入怀中,眼睛也有些湿润。

    “大人,您怎么啦”莺把头靠在我胸前,语气轻柔的问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您的情绪怎么有些低落可以对我说说吗”

    “是有一些事,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全当解闷似的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只是抽去了三好家卷土重来的可怕后果,最后貌似轻松的说道:“既然没办法就算了,且容他们多自在些日子吧”

    “大人,我或许能有办法……”莺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泪光尽去。“只是……您能完全相信我吗”

    “看你说的”我哈哈笑到。“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你是想向我推荐什么人吗”

    “是的她们都是一些具有神奇本领的人。”

    “那你让他们来吧”我并没有对这件事太上心,随口不经意的应到。“我会让你哥哥安排,一定让他们满意”

    “不只能由您亲自去见她们”莺直起了身子,一脸凝重的说道:“而且必须是您一个人去”

    “她们”我被她的神情吓了一大跳,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们莫非就是……蜃千夜一族”

    “是的”这次莺居然马上点头承认,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隐讳。

    “她们真的能解决我的困境吗”我不放心的问到。

    “就我所知,她们无所不能”

    “真的……非得我一个人去吗”我试探着问。对于和如此神秘的组织打交道,我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除非……是我陪您去”

    “那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无奈的说到。

    “嗯”在马上一个颠簸和光成的呼唤把我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使劲儿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赶出脑海。

    “主公,你怎么了”楠木光成拉住了坐骑关心的问到。

    “没什么,想起了一点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会这么乱,可能一切只是出于本能。

    “哦……”他没有多问,只是催马又跟了上来。

    “对了光成,你知道蜃千夜一族的详细情况吗”我觉得既然他的父亲和妹妹都知道,他没有理由一点儿都不清楚。

    “知道一点我的父亲过世时我还未成年,很多事情并没有来得及交代。莺之所以了解她们,是因为从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楠木光成尽力回想着说:“从我侧面听来的细枝末节看,她们在忍者之间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和巢岤,甚至就连她们擅长的忍术也是众说纷纭,这种情况在甲贺遭到打击后尤为严重。我们楠木流和她们有一些极为久远的渊源,好像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共同服侍过一位主公”

    我有些丧气,他的这些信息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莺这次真是莽撞”他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不妥吗”我对他的这个看法倒是极为关心。

    “我也说不很准确,可能是多虑了”楠木光成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从传说看,与蜃千夜一族联系在一起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事,很多都是某个大人物的离奇死亡虽然莺绝对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但总该把话说清楚,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嘛”

    “既然不会有什么不利就无所谓了,也许人家有什么不便公开的秘密也说不定”虽然这么安慰他可我自己的心里却是一阵忐忑,不知这些人会不会看莺的面子少给我些“下马威”。

    “主公”楠木光成突然勒住了战马。“前面再走三里就是约定的地点,马已经无法前进了不如我还是跟您……”

    “不必了”我跳下马把“黄金”的缰绳交给了他。“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再说我们诸星家也不能让人看扁了”说完我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84、蜃千夜一族

    乌云似乎薄了一点,月亮从一点缝隙中露出了半个脸。本来就已经少得可怜的银色光辉再透过虽然光秃但很稠密的树枝,等到落到地面上时,就形成了有如毕加索作品般光怪陆离的诡异图案。

    三里地,一千五百米,说起来真的不是很远,但崎岖的山路却无疑大大延缓行进的速度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周围的树影竟如妖魔鬼魅般晃动摇曳,即便再勇敢的人恐怕也不能毫无所觉。

    “噗愣”就在我正疑神疑鬼的时候,前面十几米处一个白影突然一闪而过,自上而下落在了道路当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左脚还微微扭了一下。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停在那里,正用两只闪着绿光的大眼睛警惕的审视着我,在它的利爪下有只肥大的山鼠吱吱叫着在做徒劳的挣扎。可能是确定了我与它的不相关性,那只猫头鹰带着自己的猎物拍拍翅膀飞走了。

    “真tmd,怎么就忘了带盏灯笼来”我坐在路上一边揉着脚脖子一边狠狠的诅咒,可随即想到在这漆黑的夜里我再打盏灯笼,那形象似乎和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有些雷同,好笑间心里倒不是那么紧张了。大约过了10分钟,我的左脚逐渐活动开了,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在11:45分,约定的地点终于到了这是一间废弃了的山间小庙,小到了不分大殿和僧舍只有一间房屋,屋顶零落的茅草和檐下歪斜的柱子以至让我对它的安全性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穿过已经倒伏于地的院门,走进山石垒就但已经坍塌多处的围墙,我来到了这所“危房”跟前,手摸着眼前斑驳不堪的隔扇门心里又是一阵犹豫。“跳河一闭眼了”我的心里终于下了决心。

    “唰啦”门被拉开后我猛地钻进了屋子,里面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仅从外面的破败景象还真想不到,屋里居然非常的干净。墙壁虽然已经因退色而显得有些惨白,但却没有丝毫的灰尘和蛛网,地板上也没有任何因年深日久而常见的污秽和油垢,木头的纹理居然也清晰可辨。屋里不但没有人,甚至连家具也没有一件,只是在地板的正中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我走过去在油灯的边上坐下,这恐怕也正是它唯一的作用。房子的密封还算好,所以灯焰也相当稳定,无聊之中一时童心萌生,反正距离午夜还有些时间,我扳起手指对墙上的灯影作起了小动物的造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夜十二点终于到了可想见的人并没有出现。“也许她们没有表,那时间可能掌握的不太准”我并没有太着急,这个时代有表的人并不多。

    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不管怎么说她们是些女人,女人好像历来都要磨蹭些”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有求于人。

    过了10分钟……又过了15分钟……接着过了20分钟……转眼到了凌晨两点,我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谨慎也被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考验诚意也要有个限度,再不出来我可真走了”我对着空屋子大声吼到。

    “咯、咯、咯……到底是忍不住了,身份的高低果然和耐性是成反比的”银铃般的娇笑过后一个悦耳的女音响了起来,闻之竟有说不出的柔媚。从声音我无法正确判断出她的年龄,总之应该不是很大罢了,最为奇妙的是她的声音居然是从我坐的地方下面传来的。“久闻诸星兵部丞大人莫测高深,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我自知不是什么美男子,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怕你烦”我把身子移开了些,用手指敲敲那块地板又听了听。“再说你多少还能看着我,我一个劲儿和这盏灯较劲就更烦了”

    “大人果然风趣幽默,怪不得小莺对您那么迷恋呢”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回换了地方,来到了我右上方的屋角。“哦,顺便说一句您就不要白费劲儿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您是看不见我的”

    “你见过莺了”听她提到莺的名字我本能的问了一句,随即便意识到了这话有多么傻。

    “咯、咯、咯……”果然笑声抑制不住的再次冒了出来,而且其中嘲笑的意味显而易见。“不愧是诸星兵部丞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如果我没见过莺,那这次会面是怎么安排的”

    “你们不是无所不能的忍者吗怎么还得用见面这么平凡的方法,就没有什么类似千里传音之类新颖点儿的手段吗”我嘴里在强词夺理的辩解着,可心里却越来越稳定。如此好说话的人想来不会给我什么难题,只是现在还没有摸到她的脉门而已。“要是你们只会这些藏头露尾的伎俩那我就回去了,免得耽误彼此的宝贵时间”

    “大人好像小气得哪既然如此,为什么又给了望月家那么优厚的条件呢”声音尽管依然悦耳,可声调似乎有些凉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只是我们蜃千夜一族的手下败将而已,不要说望月家现在只是刚刚获得喘息之机的丧家犬,即便是重新整合了全部的甲贺忍者又能怎么样当年要不是嫌麻烦,整个甲贺早就不复存在了哼”

    “好歹望月家这次就召集了2000人为我助阵,可到目前为止蜃千夜一族我只见到你一个人要知道我原来可是个商人,你究竟要拿什么和我讲价呢”我这回心里大定。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蜃千夜一族中的身份,但显然她的阅历和经验都极其贫乏。几句话就让我试出了深浅,是个性高气傲爱闹意气的性格,尤其是最后那“哼”的一声,简直就是个在使“小性”的小女人。前几年莺也这样,近来是好多了“哦我说错了,是包括你我一个人也没见到”为了加深效果我又狠狠的追了一句。

    “我们如果也那么容易见,岂不就和那些无能之辈一样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突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句句话里开始暗藏机锋。“诸星大人能够涉险而来,又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吗如果您的宏图大志仅只于此的话,那我对您的评价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我既然来了必然是为了某些事,只是对于你们的本事和传闻之间似乎……”我惊异于她的这种突然转变,看来事态并不能始终控制在我的手中,既然如此还是把事情早些说开的好。“……就是这件事了,你们能作到吗”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足足一分钟,完全彻底的静默。

    “如果不行的话请不要勉强,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根据性格判断我继续说着反话。

    “这算是什么难事,如果办不到还配称是超然于众忍者流派之上的蜃千夜一族吗”果然她没有忍住我的这句试探。

    “不是开玩笑吧”我半真半假的继续试探。“你的药物可不能影响我的军队,一出鹿迷谷我可就是要作战的”

    “用药用药那算什么本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侮辱,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告诉你我们会用镇神术,与我现在用的控音术属于同一类……”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朝她声音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望去。

    “没什么我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帮你”听起来完全是讨价还价,但她的声音里却有一点慌乱。

    “要什么条件,你只管说……来听听”我好不容易话音一转,及时控制住了急切的声音。

    “条件我们和望月那些人可不一样”此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高傲的语调。“只要你是我们认定的真命之主,我们就会无条件的服从你的命令否则……哼哼”

    “真命之主”我对这个名词感觉非常敏感。

    “真命之主并不一定就是天下之主……”那个声音显然也不想让我误会她的意思。“真命之主就是值得我们忠心追随的人,本身的因素更多于外部的条件”

    “那要如何判定呢”我不得不追问到,要知道我可没时间等。

    这个问题显然不太好回答,那个声音又沉默了半天。“这样吧这次我们先帮你解决问题,而后我们会派人考察你。如果你能够使我们满意的话,我们就会出现正式加入你的门下”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要是考核不通过呢”未虑胜先虑败,这是我一直的习惯。

    “您也知道我们蜃千夜一族之所以历久不衰,神秘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她的话既像是在向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我们不得不割断和外界的一些联系”

    “怎么割断要我命吗”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这么大赌注。

    “那倒是不会”这回她倒是回答得极快。“只是必须杀了莺而已,没有她你也找不到……”

    “放屁”我一下子窜了起来,想必脸也涨得通红。“这算是什么考察,滚你妈的蛋吧……”

    “诸星大人不必生气,我们会尽快作好准备并通知您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时我已经不知骂了多久。“第一道考验您通过了,不珍惜下属的主公根本无法信任哦……尤其是女人”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我转身向屋门走去,只感到身上的热血还在激烈奔腾。

    “可以问您个问题吗”

    “说吧”我停下了脚步。

    “无论我怎样探查您都丝毫不会忍术,武功也是极烂”那个声音好奇的问道:“您究竟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将心比心而已”我微微一笑。“要是我也不会在把屋子刚刚打扫干净后就离开,尤其是马上就要会见客人的情况下”

    “您怎么敢肯定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据我所知您可是见识过幻术的神奇的”

    “我坐下后用手摸了摸,裤子下摆并没有沾上灰尘”

    “您真是有意思的人从刚才起您就一直对没有见人抱怨,现在是否想见一下呢”她的声音一下子欢快了起来。“我可以考虑满足您的这个愿望”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我故意说到。

    “为什么”她显然是对我的这个回答感到很意外。

    “你一直不出来见人自然有原因我待会还有很长的一段夜路要走,不想自己被什么吓着”我忍不住又刺了她一句。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85、开始“捕鱼”

    “唰、唰、唰、……”一队背插“诸星丸”靠旗的军队排成两列正行进在和泉国鹿迷谷中,蜿蜒而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在这支军队里有长枪足轻、弓箭足轻、铁炮足轻、骑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何况这还是一只超级大的“麻雀”呢作为全军统帅我走在队伍的中间,周围除了长野业正、竹中半兵卫、蒲生赋秀和新八郎外,还有几十个时刻警惕观察着四周的亲兵和忍者。

    这次我可谓孤注一掷了除了留下山中鹿之介率一千士兵防守若江外,全部家底都被我拉了出来。甲骑、铁炮和大部分的足轻,忍者也全被撒了出去,虽然为了保密起见我没有对河内的国人众进行动员,但化装后的两千甲贺众由望月吉栋率领已经悄悄进入了攻击位置由于他们可以分散潜入和泉,所以这次就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

    大军在异常安静的环境里前进着,唯有脚步擦过草丛的沙沙声。我从前在小说里看到过古代偷袭时采用的章法,所以出发前让人把所有的马蹄都包了起来,还命令每人都在嘴里叼上了一根筷子。直到进入谷中我才发现,原来包马蹄的行为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谷内的杂草足以湮没所有蹄声,至于每人嘴里一根筷子的效果嘛……且不说作用如何,可形象看起来却实在是滑稽

    前后看了看,直至转弯和树木掩盖处皆清晰可辨,我又仰起了脸,举头两丈开始则是灰蒙蒙的一片。“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呢”我一边看一边琢磨着。

    那天我离开后又想起了这件事,让莺传话问“她们”用不用望月家施以龙烟之术配合,可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们的行动不需要那些小爬虫掺合,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没有做不到理由”原本我还以为这里面多少有一些女人的小心眼,但一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错了尽管也没见过龙烟之术,但根据对火药的了解,那种烟雾最多也就是仿造出类似自然的大雾。但这里却不一样,与其说像雾还不如说更像云,飘浮在空中不说还完全不影响地面的视线,真是太绝了

    突然,一只兔子从左边跑出,转眼间穿过行进的队伍又钻进草丛。“这些野兽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继续想着。沿途已经有不少这样的情况,原本应该胆小易惊的鸟兽居然对大队人马视而不见,这种“镇神术”未免也太神奇了吧不过既然大卫·科波菲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架波音747变没了,那么严谨的科学观也未必需要完全摒弃神秘主义吧

    回头看去,长野业正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态度;竹中半兵卫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蒲生赋秀对着我微微点头;只有新八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想到了当年打猎时的情景。我转回身默默点了点头,对他们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不但我和“蜃千夜一族”的那次神秘会面只有楠木光成一个人知道,就连后面的事情回来后我也没和任何人谈起过。对于这些家臣我是完全相信的,但针对某一件事的看法却还没有把握。“蜃千夜一族”的事情太过神秘,我自己也拿不准捅出来究竟会有什么后果那个“她”有一点还是说得很正确的,神秘本身有时也是一种保护。

    正在想着的时候,岛胜猛从前面赶了过来。他来到我面前勒住了战马,伸手比划了几个手势。我点了下头,对着后面一招手,带着身边的家臣和卫队向前驰去。

    先锋此刻已经出了鹿迷谷,正在向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小山谷开进。这是一个极佳的临时营地,并经我手下的忍者们反复核查过多次,我们将在这里等候其他方面的消息。

    “有消息过来了吗”大军都开入山谷后我对先期到达的楠木光成问到。

    “石川每天都送来最新的情报,全是关于附近几个有兵城池的……”楠木光成边说边把我们几人引向他派人搭建的临时指挥所,这是一间简易的小木屋,用枯枝和杂草作了很好的掩护。“不过今天的还没有到甲贺众的人马已经开始集中,昨天望月的信使过来请示新的命令”

    “那个人眼下在哪里”

    “就在外面等候”

    “叫他进来吧”我在屋里的席子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其他人也在得到我的示意后坐了下来。

    “在下芥川清右卫门,拜见诸星兵部丞大人”随后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胖子,满脸的横肉和胡茬自然流露出一股恶像,说真的他像土匪远远的多过忍者。“甲贺众已经在距这里10里处完成集结,望月大人命在下前来恭领大人令谕”说完他又躹了个躬。

    “我们已经算是一家人了,今后不要这么客气……”我有些奇怪如此凶神恶煞的一个人,说话也能这么文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都是平民的装束,分成小股聚集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芥川清右卫门认真的说着,可能由于紧张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武器都藏好了,没有人发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