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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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衣裳,你怎么还不去呀?一会儿我们要去画像,你听话啊,乖乖跟着满月去换,妈妈在这里等你!”

    元元一蹦一跳跟着满月离开,小蓝乖巧的退出,屋中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他轻走至身前,抚上我的眉梢,滑过脸颊,停在腰际,拇指慢慢摩挲着,垂首凑到耳边,“今天……真美……”

    灼热的气息拂在脸上,惹得心头一荡,后退半步,拉开彼此距离,身子稍低,仿着汉家女子那般福了福,“爷,万福!”

    他跟着上前,“还恼着!”掌上用力,便被他拉入怀中。

    “小女子岂敢生大爷的气!”微侧头,嗤鼻言道。

    “还说没恼!”又是一带,双手环上我的腰,与他贴得更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低下头,他的唇擦过我的面颊,向唇角滑来。

    忙用扇子挡住,嗔怪道“别闹了!刚上的妆!”

    “逗你的!”他笑道,“不生气了吧!”

    “讨厌!”忽觉腕上一凉,已多了串手珠,颇是眼熟,倒像是送给天申的那串!“这是?”

    “这才几天就不记得了!”他松开我,抖衣轻笑道。

    “我已给了天申!”疑道,随即又丢给了他“送人的东西,我不要!”

    “你再仔细看看!可还是那串!没瞅清楚就乱说!”

    这才看清,是一串碧玺的手串,与先前那串极为相似,只是比那串颜色更为翠绿,剔透。

    “真是没良心!”重又将手串戴到腕上,“你不知爷找个一样儿的,多费神!下次莫要再送了人!”

    “那可不一定!”轻抬手腕,打趣道,“谁叫我的姐妹们多呢!若是哪一天,又被哪一个姐妹们看上了,怕是爷又要劳心费力的再找个一模一样的了!”

    “咳……咳……”掩嘴轻咳,神色微窘,“你……真是白疼了你!”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爷莫当真!若是真疼我,便别在旁人面前对我冷言冷语,我就知足了!”挽上他的手臂,将他拉进内室“难得今儿大好的日子,爷也换身新衣裳……我们一家人好久没画过像了!”

    “方才在厨房里忙些什么?”

    “保密!一会儿你便知晓!”

    “跟我还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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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微坠,院中热气慢慢散去。

    院子里多了张画桌,上面摆着各色颜料,画师精心调兑着,元元站在桌边好奇地看着,不时碰碰这看,摸摸那个。

    花圃前摆了两张圆凳,怕又要以那蔷薇花为背景了,顿觉失望,呆呆板板就那么坐着多是无聊!

    宫中的张画师似比去年又老了些许,额上的细纹又深了些,唯一不变的仍是那骨子精气神,见我们夫妻走近,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纸笔,轻抖袍子,缓步而来,躬身施礼。

    “嗯!开始吧!”胤禛轻开口,来到凳前,掀衣而坐。

    驻足半晌,牵着元元,来到张画师桌前,“张画师!”

    “福晋吉祥!”依礼打千儿请安,“福晋有何吩咐?”

    “只一个建议!”指着前方圆凳,缓声说道,“规矩的坐在那里,是否太过呆板?”

    “福晋的意思……”

    “呵!”掩唇轻笑,“若是坐在那秋千之上,可否会好上一些?”

    “这……”张画师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

    “画师只说是否可行,其它的容我来办!”

    “福晋的意思,老奴明白!若是福晋抱着小阿哥,坐在这秋千这上,王爷站于身侧,这一家的天伦之乐,定比坐在一处强上百倍!只是……”

    “画师的意思,我已明白!您且在此稍等片刻!”

    快步来至胤禛身前,俯首轻道,“爷快起身!换个地方!”

    他虽疑惑,却仍依言而起。

    “总这么坐着,我都觉得腻歪!”拉着他来到秋千旁,抱着元元坐在秋千上“爷就辛苦一些,站在我身后,可好?”

    抬头仰望,那张清冷俊秀的脸孔仍是千年冰结,只是那清亮的眸中多了丝宠腻,添了些温柔……

    “画师……开始吧……”

    沁凉的细风吹拂着裙角,元元调皮地坐在身侧,小屁股扭动着,时不时的荡上一荡。而他,如守护天使般立于我们mu子身后,护我们周全,转头回望,那眼中皆满是柔和。

    夕阳慢慢斜去,点点余辉散在周身,胤禛偶尔将秋千缓缓荡起,引得元元笑意连连。丝丝柔情萦满心头,这便是我要的生活,闲云野鹤,乐哉,悠哉,美哉,胜似神仙……

    直至元元倚在臂弯中缓缓睡去,那画终是完成。

    张画师不愧是丹青高手,在他笔下,胤禛睿智、儒雅,负手而立,风度翩翩,虽是温润却仍隐隐透着丝丝清冷;元元小脸红润,活泼可爱,大大的眼睛透着机灵古怪;画中人儿皆褪去那道面具,还以最真一面。

    捧在掌中细细而看,爱不释手,直至小蓝敲门方才而醒。

    “格格……那……”小蓝小心提醒着。

    “噢!”轻拍脑门,重要事情竟差点忘记,忙将胤禛拉起,“爷去园子里逛会儿!”

    “这是做什么?”他颇是不解。

    “现在不能说,保密!”我眨眨眼睛,“乖啊!”边推边拉着将他哄到院外,“爷可别走远了,一会儿叫小蓝喊爷回来!”

    “你真……”

    “求您啦,您就依我这一回吧!”口中央求着。

    他虽是不愿,却还是走了出去。

    望着他渐远的身影,收回目光,忙带着小蓝回屋布置,铺上桃红的餐布,放好杯盘,布好刀叉,这西式餐具也是朗士宁送的,多亏有他相助,不然这西餐还真不好弄的,下次定要好好谢他。

    红酒开启,香醇满室。

    屋中布置妥帖,忙又赶至小厨房,吩咐嬷嬷们将炉火升旺,锅中倒油,小心煎起牛排,虽是仔细,却仍有热油跳到手背,热热辣辣,吓得我连忙缩手,第一煎失败!抖着手掌,心中极是沮丧,想来是人娇体贵了,竟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真是没出息!小蓝和嬷嬷们不停劝我停手,只需一旁指点她们即可,心中暗自着急,鼻尖冒汗,天色已晚,总不能还让胤禛逛园子,将心一横,也顾不得许多,手上缠布,免得再溅热油,继续努力。

    终于的终于,再几次失败之后,我终于成功!屋中立时欢呼雀跃。

    “快!快!”顾不上擦去脸上汗水,忙道,“小蓝,你去园子里把爷找回来!满月,你将牛排端进屋中!”

    大家分头而行,我几乎是奔进屋中,顾不得云鬓微散,娇喘不迭。忙与满月点起红烛,窗台、书桌,小几……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皆被我摆上烛火,屋中烛火摇曳,满室红意,竟连衣衫也沾染了喜色。

    “回……回来了……”杂乱的脚步伴着竹帘一掀,小蓝上气不接下接地进来。

    “仔细些!”忙护住身前的烛火,“慢着点儿……真是毛躁!”

    “爷在后面,马上就到,奴婢急着给格格送信儿……”

    “瞧这跑的!”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快下去吧歇着,好好看着元元,他醒了,赶快哄他吃饭,就不用带这边了!”

    “是,奴婢明白!”

    院外脚步渐近,轻打帘将他迎了进来,“爷辛苦!”

    如我所料,进得屋中他便着实的一愣。

    将他拉坐到椅上,搂住他的脖劲,附耳轻问“喜欢吗?”

    他点点头。

    亲吻他的脸颊,“喜欢就好!”

    “葡萄美酒夜光杯。”倒满酒,递到胤禛手中,“虽没有夜光杯,这玻璃酒杯也算是剔透晶莹!”

    “哪寻的这物件!”举起酒杯,凑鼻轻闻,“倒有些葡萄的香味儿!”

    “好嗅觉!这是葡萄酒!”我赞着,解释道,“是跟那个西洋传教士讨来的!”偷眼看他,未见不悦之情,又道,“这酒是葡萄酿的,因颜色红润,又称红酒,配这牛排吃,最好!你尝尝看,我第一次做的,费了好长时间!”

    拿起刀叉轻切一块,递到唇边,“我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就算不好吃,你也不许皱眉!”

    “嗯!”轻颌赞道,“味道确是不错,倒有几分蒙古烤肉的味道!”

    汗颜!堂堂牛排竟吃出烤肉味道,难道自己的厨艺会是如此不堪?小试一口,这才开怀,虽不如酒店牛排的入口即化,却也味道厚重,唯一不足便是有些的老,还算勉强能用。

    “即是好吃你便多吃,也不枉我为做这些烫伤了手!”

    “让我看看!”面露关怀,“可伤得厉害?”

    “只一点点,已敷过药,不碍事儿!”伸出手掌示意他看。

    眉头微拧,拉过我的手,仔细观看,“下次切莫再做这些,你看烫的!”洁白的手背星星点点红痕,似晕开的梅花,复又轻吹道,“可还疼?”凤目中满是真情关怀。

    “早就不疼了!都怪自己没经验,下次就不会了!”

    “还有下次?”嗔怪道。

    “在厨房里忙,岂有不伤的道理!”满不在乎地回道,“再说,为你做,再苦、再累,我也情愿!”

    “你不在乎,我可心疼!下次定不准再弄!”

    “好!好!奴婢遵命!”岔开话题,“教你用这刀叉!”

    “这牛排源自西洋,西洋人用餐与我们不同,他们惯用刀叉,我们用他们的吃食,自是要学会这刀叉的使用。”将刀叉放到胤禛手中,“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叉子按住牛排一角,右手轻切便可,很简单,爷试试!”

    胤禛依言而做,“却是简单!”又不满道,“用这劳什子有什么好的,吃个肉还要切成一块一块的,哪像咱们满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来得畅快!”

    “话虽如此!爷想想,我们大清幅员辽阔,各方来贺,我们又岂能不懂西洋人的礼节,倒叫那些洋人给笑话了!”

    “听你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三哥最喜欢这洋玩意儿,过几日闲下来,找他讨教讨教!”

    这一餐,温馨、浪漫,满室红烛映得人面桃花,依在胤禛怀中,低喃道,“知道吗?”

    “嗯?”轻凉的吻,印上我的脸颊。

    “就这样与你相依,真好!”

    “是,真好!”随声附和。

    “十年了!我们成亲十年了!整整三千六百五十日!”

    “嗯!”复又轻啄我的唇角,“想你入府,似在昨日!”

    “哼!”轻戳他的胸口,“你还好意思讲呢,被你的一顶小轿就这么的抬了进来,没有喜堂,没有吉服……”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一丝伤痛,自知失言,怕又碰了他心底的伤,忙要改口,唇却被他噙住,辗转勾挑,传递着他的炙烈情感,“委屈了你,委屈了你!”

    耳旁反复只是这句,心底一颤,重对上他的星眸,咫间温存仍在,却消然覆上一层苦涩之气,我清楚,十年前的往事,虽时过境迁却仍是他的痛……

    轻扬唇角,绽出娇媚的笑靥,搂上他的脖颈,“我一点儿都不觉委屈,方才是说笑的!若是华衣锦服,八抬大轿将我迎进门中,却放在一处从此不再理会,更是无趣。有你相伴,我已知足!只是我还贪心,只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