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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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正自胡思乱想着,福晋已开口讲话。

    “姐姐!”

    “昨个想来是累着妹妹了,今个一早便如此的没精神!”她笑着说,看似象关心,又如一语双关,语毕,众人皆朝我望来。

    “啊!”又成了箭靶,李氏瞪着一双凤眼,满目的妒嫉,似要将我一口吞了般。静柔则是一脸的羡慕,眼中却浮上薄薄的水气,失落尽显眼底,宋氏则还是老样子,不惊也不喜,柔柔地冲我笑笑。

    “我……我……”看着众人脸上的变化,我竟有些的口吃,“昨个去十三爷家赴宴,四爷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醉的厉害,姐姐令我好生伺候,怀袖不敢怠慢,照顾了多半夜。”

    “呦……”又是李氏,“真是辛苦妹妹啦!我看妹妹都有了黑眼圈,想来真是辛苦啊!”

    “应该的,若是换做李姐姐,定比怀袖照顾的还要仔细!”迎目望上她的眼眸。

    “那是自然的!”

    “好了!”福晋缓缓开口,“今个难得大家凑在一处,有件事还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不解地看向福晋,她轻拿茶碗,慢慢喝了口茶,润润噪子,接着说,“这个月三十,便是爷的整岁寿辰,咱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对啊!爷要过生辰了,妹妹正想同姐姐商量,看要如何给爷过呢!”李氏抢着答。

    “今年人多,也热闹,又是爷的整岁,爷喜安静,大家都想想,怎么个庆祝法既热闹又不失恬静。怀袖,你也想想,爷的喜好你是最清楚了!”

    “我!”

    她笑着冲我点头。

    “听姐姐们的!”胤禛的喜好,扪心自问,我不清楚,与他相处的这几年,最开始,心里没他,对他的事情也自是漠不关心,后来,终接纳了他,又因纳静柔之事与他僵持了大半年,再后来又是小产,他的生辰我从未记过,也因种种事由没能参加,到是我的生辰,他年年记得,也次次送我礼物,他的付出远远超过了我,而我却只一味的怨他不能做到唯一!对他,我竟是如此的漠然!

    整个清晨,她们讨论的很热闹,什么吃饭啊,宴请啊,唱戏之类的,我已没什么心思再听下去了,找了个借口便退了出来。

    冬日里的太阳只庸懒的露出半边脸来,突兀的枝垭上落着几只圆滚的雀儿,时不时的梳理着皮毛,天气有些干冷,我拢紧斗篷快步回到小院。

    屈指算了算,离胤禛的生日还有十二天,送他什么好呢,诺大的贝勒爷都是他的,古玩字画、珠宝玉器,他自是看不上眼。来到这里三年多了,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惰性十足,不愿动手,不愿动脑的,以前还能绣个荷包之类的小物件,现在怕是再重拾女红做出的东西也拿不出手了。

    正自踌躇着,却见坐在一边的小蓝专心的做着什么。

    “小蓝,忙什么呢?”

    “格格,奴婢在裁衣服样子。”

    “衣服样子?新做的冬衣不是才送过来了吗,怎么还要裁?”我好奇的走过去,见小蓝手执尺子、剪刀、画粉忙着。

    “格格的冬衣是量体而裁的,奴婢们的是总管拨下来的,为了赶制方便,做的都是一般大小,奴婢穿着有些大,改小点,很快就好的!”

    小蓝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下已麻利地将冬衣一裁为二,用画粉勾勒出新的腰身。

    “小蓝!”我不禁有些感慨,小蓝比我还要小上一岁,做这些活计早已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如若我不是个格格,而是任人使唤的丫头,又身无长物,又该如何!造物弄人啊!“柜子里有几套新制的衣服,我穿着不合身,你拿去试试,要合适的话,就送给你!”

    “格格的衣服太过华丽,奴婢穿着不合适,再说了,奴婢还要干活呢!哪能穿主子的衣服呀!”

    “也对,下次再做时,连你的一并也做了!”看着她穿针引线,不消多时那件宽大的袍子已露出细细的腰身。“小蓝,这衣服好做吗?”

    “好做!只要量好尺寸,会下剪就可以了!”小蓝轻松地说出。

    “好做是吧,那小蓝,你说,我要学会做一件衣服,要用多长时间?”

    “啊!”小蓝放下针线,吃惊地望着我,“格格要学做针线!”

    “有什么稀奇的!你家格格我就不能学了!就今天吧,教我做件长衫!”

    第七十八章

    “好……好……只是,格格,我们没有布料啊!”

    “布料?上次福晋不是差人送了几匹过来嘛,就拿它练手!”

    “可,可那是江南织造的云锦啊,要拿来给您做夏衣的!”

    “现在不是冬天嘛,我有那么多的衣服,也用不上这些!快点拿出来,好象你那放柜子里了吧!”我指着床头柜子说道。

    “哦,奴婢这就去拿!”小蓝瘪瘪嘴,极不情愿的去拿。

    那是一匹上好的月白缎云织锦,布料光鲜柔软,小蓝轻抚着,颇为不舍。

    “把桌子收拾下,我们这就开始!”

    “哦!”

    小蓝见我主意已定,也不敢阻拦,索性将应用之物准备齐全,为我上起了一堂女红课。师傅教的仔细,徒弟听的也认真,时间不长,我已掌握了基本要领,暗想,这女红也不是很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啊!

    要领即已掌握,余下的便是实际ca作,拿起了木尺、画粉,仿着小蓝的样子开始裁量,画线,最后拿起绣剪准备下剪,执起剪刀,心便开始发颤,总是担心剪不对,越是如此,手越哆嗦,剪出的线型竟是七扭八歪,前后不一般。心中宽慰着自己,初学者皆是如此,小蓝也在一旁鼓励着,直至快午膳时分,我竟将那整匹的云织锦剪了个七零八落,好不丢人!小蓝急得直摇头,“格格,您别学了,您要什么样子,只管告诉奴婢,奴婢给您裁出来就好!”

    擦擦额上的汗,“先用饭!一会儿继续!”

    “啊!”小蓝大惊,“格格,可没布让您练手了!要不,奴婢去何总管那取几匹吧!”

    “不成!”我连忙拦住她,“不能让何总管知道,他若知道,整个院子的人都会知道,我可是丢不起那人!一会儿,我们出府去买!”

    “啊!还要出去啊!”小蓝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当然!”我底气十足地说,“这次多买些,我要好好地闭关练功!”

    “是!”小蓝无奈的答道。

    用过午膳便拉着小蓝直奔了大栅栏,四九城里属那边最热闹,东西也最是齐全,两旁商号林立,卖首饰、衣服、布料、吃食的比比皆是,我挨家地看着,仔细地选着,生怕将最好的布料给漏去了。

    遥见不远处有一家店面,百福纳祥的幌子迎风飘舞着,上面绣着三个大字“福瑞祥”字字透着喜庆、吉祥,走进才知是一家布庄。店中客人不多,几个伙计招呼着主顾,余下的则是擦抹着柜台,几米见方的柜台竟被擦得光可见人。

    见我们进来,伙计连忙笑脸相迎,让坐、看茶。环顾四周,这布庄大至分为前柜、后柜两部分,前柜码放着青、蓝、白花的单色布匹,以绵为主,后柜则放着各式丝绸,颜色齐全,花色鲜亮,各式布匹,无论贵贱皆码放整齐,一看便知店家是用了心的。

    我仔细看着,“小姐是自己做衣裳还是送人呢?”

    “自己做!”

    “那您是给自己做还是做给家里人的?”

    “你问那么细做什么,把你们店的好布拿出来给我家主子看看!”见伙计盘问的仔细,小蓝反到是有些恼火。

    “准备给我家相公做件长衫!”止住小蓝的咄咄逼人,我缓缓开口。

    “噢!”伙计马上改口,“夫人您看看我们这儿新来的几匹布,包您喜欢!”说完令人抬过了几匹,“这几匹都是苏州上好的万寿绸!”

    “万寿绸!”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一匹布整整绣了一万个寿字,因此得名,您摸摸,这布是桑蚕吐丝制茧而成,质地柔软,最适合做贴身的长衫!”

    摸在手中确是滑爽细腻,丝般感受,我点头,示意小蓝收下。

    伙计见我很爽快,便又取过一匹,“夫人,这是香云纱。”

    “名字到是取的雅致,看着却很一般啊!”

    “夫人您有所不知,虽是叫纱,却是非常罕有一种丝,这丝俗称拷纱,又叫茛绸,穿在身上柔若无物,冬暖夏凉,穿洗越久,手感、色泽越好,它的独特在于它是用野葛也就是茛茎里提取的汁液浸泡并经过淤泥涂封,放置一段时间后,再经过太阳曝晒方能制成。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从养蚕、缫丝、织纱、染葛、泥封、曝晒,到制成纱要历经两年的时间!”

    “啊!这么久!”

    “对!”

    伙计口若悬河地讲的起劲,我同小蓝听得入神,他又搬来另外几匹,仍旧的滔滔不绝,只听得我茫然,当问到我要不要时,便只点头。

    “好了……夫人,这十匹布一共是八百两,您是付银子,还是付银票!”

    “多少?”我惊问。

    “去掉零头是八百两!”伙计一副讨好的样子。

    乖乖,竟要这么多银两!,若让胤禛知道,不知会不会被责备,说我败家!可这些布匹,各个有讲究,匹匹华贵,有的竟是我未见着过的。犹豫半天,痛下决心,“小蓝!”我示意她付帐。

    小蓝去面带犹豫,喃喃支吾,又是看我,又是看伙计的,那伙计何等聪明,忙道“夫人您先看着,我给你续茶!”

    小蓝见伙计走远,凑到我耳前,低声道,“格格,咱们出门前,没带那么多银两,还差五百两!”

    “啊!”竟没钱付帐,“那你回去取,我在这儿等着!”

    “您在这儿,奴婢不放心啊!万一出了事,奴婢可担不起啊!”

    “能出什么事?你不取银子才会出事!伙计!”

    “来了!”伙计连跑带颠地又来到近前,“夫人您吩咐!”

    “出门有些仓促,银子没带够,我让我家丫头回府去取,烦请小哥帮着雇辆车,好快去快回!”

    “成嘞,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一刻便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憨厚的小伙子,“这是我堂兄,让他拉着这位大姐回去!”

    我点点头,嘱咐小蓝“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格格,您可一定要等奴婢回来啊!”我摆摆手,示意我明白。

    “夫人,你稍坐,小的给您上点心!”这伙计到真是会做生意的,让客人心甘情愿地掏光了口袋。

    看着桌上的布匹,想来足够我练习了,每匹若能做上一件,胤禛便可十日不重样的换上十次,想着他穿上我裁制衣服的表情,便觉好笑,正自偷乐着,远处传了轻脆、有些耳熟的声音,“伙计,我来取那匹香云纱!”

    寻着声音望去,竟是她……

    第七十九章

    一袭湖蓝色长袍,领、袖及下摆绣着折枝ji花纹样,那ji花被绣得叶脉轮廓清晰,花瓣卷曲得活灵活现,穿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飘逸清雅,精致的容颜许是因走的过急而泛起薄薄红晕,几缕青丝柔顺地拂在耳际,冬日里的暖阳点点斜洒在她的周身,竟似是落入人间的仙子,娇俏可人。

    又碰面了,那位年府的小姐!

    “呦!年小姐,真是不巧,您迟了一步,那香云纱已经卖出去了!”伙计点头哈腰地陪笑,解释着。

    “我上午刚看到,这会儿就没了!不是说让你给留下吗?”

    “真是对不住您了!”那伙计挠着头,一口一个对不住,又是作揖的!那年小姐也顿没了脾气。

    “那……有劳小哥再帮我找一匹,我急用的!”

    “年小姐,不是小的不帮忙,而是这香云纱只此一匹!又刚巧被那位夫人买走了!”

    “可我真的很喜欢!”

    “小的也真没法子了,要不,您同那位夫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匀出半匹给您!”

    “有劳小哥帮我引荐!”话语极为客气。

    伙计没辙,忙又小跑到我的近前,“夫人,有位年府的小姐想见您,有事同您相商!”

    说来也好笑,算上这次,我与她只见过两次,还皆因喜欢上了同一物件,总不巧又次次被我捷足先登。日后的情敌即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