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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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章

    一早便被叽叽喳喳鸟儿吵醒,躺在床上愣神,小蓝听见屋中动静端来洗脸漱口水。“格格,时辰不早了,您快些起来,要去给福晋请安的!”

    我伸个懒腰,长长嘘了口气,是啊,回家了,我也该恢复早晚请安的作息了,再不能象在江南似的,睡觉睡到自然醒!

    任小蓝伺候我梳妆又换了套湖蓝色的长袍,镜子映出一张无暇的面孔,肤如凝脂,皓齿朱唇,手如柔荑,真是美艳如花。十六岁了,花一般的年纪!三年前的样子依稀印在脑中,那时的她便已美的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经过这几年的洗礼,出落的越发标致。

    收拾妥当带着小蓝来到福晋院子,走到屋外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爷,把这根带子系好就差不多了……”

    胤禛还末上朝,看来我是来早了,踌躇着是否要在这时进去请安,便听里面传来福晋的说话声,“妹妹既来了,便进来吧!”

    无语,只得硬着头皮进屋,规矩的给他二人请安、问礼,低头站在一侧,却听福晋笑道,“妹妹这趟江南之行,怎么变的有些生疏拘礼?”

    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抬头看向她,福晋背对着我在给胤禛戴朝冠,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她的语气却是轻松欢愉的。胤禛隔着老远望着我,微微拧着眉,目光中加杂着些许疑惑,些许探究。我躲过他的注视,继续观察福晋的举动,此时她已为胤禛将朝冠戴正,退了几步,又细细的打量一番,方才点点头,复又接过侍女手中的朝珠,小心地为他戴上,最后又弹弹他的袍角,方才满意的转过身来,粉面上已渗出些许薄薄的香汗。清晨的朝阳撒在他二个身上,拢上了层淡淡的红晕,这场景让我心中有着丝丝妒嫉,他们夫妻二人虽末有太多的言语,我却能从他二人身上看出款款情意!福晋在胤禛心中的地位任谁都无法动摇的,这其中也包括了我!记忆中,我似乎从末给胤禛理过朝服,戴过朝珠,先前,我还会跟他同时起床,送他出院,此后,因我懒惰赖床,不愿早起,他上朝之时,我却还在睡梦之中,看看福晋,再比比自己,我确不算个贤妻!

    这时胤禛朝门口走来,我连忙闪身给他让路,他却比我更快,来到我身侧,偷偷攥了下我的手,嘴角向上扬起,露出笑容,我连忙将手抽出望向福晋,她却笑着别过脸去。我霎时羞红了脸,可他却象没事人似的,丢下句话,“晚上等爷回来一同用膳!”一语双关,不知是在对谁讲,福晋与我均点头应允时,他已掀帘而出。

    “妹妹来我这边坐啊!”福晋把我唤到身边,二人喝着茶闲聊着,“妹妹也算是有心之人了!”福晋突然开口说话。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眸,她笑了笑,柔声说道,“妹妹南下选的礼物,我很喜欢,劳你费心了!”

    “姐姐……”我想解释。

    “没什么的!”她接着说,“爷的脾气禀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爷哪次出门也从末给我们带回些什么,这次居然人人有份,面面俱到,也定是花了心思的,所以我猜想这礼物想必是妹妹准备好的,让爷转给我们的了!”

    “姐姐,怀袖没有别的意思!”我接话道,“我只是想,这次跟爷出门,理应给姐妹们带来礼物,后来想了想,便自作主张求爷将礼物转交大家了!”

    “难得你有心!”福晋接着说,“若是爷有妹妹一半的心意,我们便知足了!”说完望向远住的门口。

    “晚上爷在这边用膳,妹妹也一起吧!”

    “姐姐”我笑道,“爷是要同您一起用饭的,我留下来也不合适的!”

    “傻妹妹!”她却手拿帕子捂嘴笑道,“我同爷这么多年的夫妻,爷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嘛!昨个晚上,坐卧不宁的怕不止是爷一个人吧!”接着又对我正色说道,“爷做的自然有爷的道理,妹妹不要乱猜,爷这么做大体也都是为了妹妹好!妹妹把心放在肚子里!”

    “可,姐姐”我沉吟了下,问道,“爷宠怀袖,姐姐当真一点都不怨吗?”

    “会吗!”她喝了口茶,似自问道,又接着说,“若是十年前,我想我会的!如今的我,儿女情长的事情已经看淡了,也放下了,我跟爷,多的则是恩情与亲情了!爷的那些柔情已全给了妹妹!其余人怕都是爷的责任,爷的身不由已了!有时,姐姐我还真是妒忌妹妹呢!为何你总能让爷魂牵梦萦,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牢牢抓住爷的心!让爷时时刻刻都惦着你、记着你,巴不得真如妹妹的名字般,揣在怀中,藏在袖里!这也许便是缘吧!所以,妹妹,听姐姐的话,多为爷考虑,不光要做他的红颜知已,更要当好他的贤内助!”

    福晋的话讲得颇为深奥,似是话中有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又不好再细问,也只能点头称是。与她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了响午,午饭是在福晋院里用的,用过便起身告辞离去。

    午后的日头不是很毒,阳光明媚,垂柳轻扶水面,如细腰美人般的摇曳着,轻风拂面,湖上泛起五彩光晕,很是耀眼。索性先不回小院,坐在湖边晒起太阳来,日光照得后背暖暖的,很是舒服。眯着眼睛席地而坐,也让小蓝坐在我身侧,闲来无事的将一颗颗小石子投入湖中,听它们落入水中发出“咚咚”声响。

    好一会儿,我问小蓝,“小蓝,若是将来你成婚,你是愿嫁进王侯、贝勒府,过着穿金带银,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日子?还是愿嫁给普通人家,虽能衣食无忧、却要屋里屋外全靠自己打理的日子呢?”

    “格格……”小蓝嗔道,脸上泛起淡淡的红霞,低下头去。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是早晚要嫁的人!”

    “奴婢不嫁人,奴婢只愿呆在格格身边!”

    “竟胡说!告诉我,若是让你选,你选哪样?”

    “我……”她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似是下了决心说道,“奴婢没那么好的命嫁进王府,奴婢只愿嫁给普通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为什么呢?”我问道。

    “虽说能穿金带银,那也不过是金丝笼中的雀儿,表面光鲜罢了,以奴婢的身份,怕是有幸进府的话,也只能做个最低微的妾了,他日恩宠不在的话,日子过的不知要多么凄凉。不如嫁个踏实的人儿,过着他耕田来,我织布的日子,那人心中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就算是吃再多苦,心里也是比蜜甜的!”

    “说的好!”我轻拍小蓝的手赞道,“他ri你若有了意中人,格格我定为你准备一份非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格格……您就会打错奴婢……”

    “好了,好了,我家小蓝害羞了,不说了,回去了,这日头晒得我有些发困了!”小蓝将我搀起,说说笑笑地回到小院。

    第六十章

    踏入院中,便见一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着,手中捧了本书仔细地看着。走进一看才知竟是冰月。

    小蓝大怒,紧走几步将冰月从秋千上拽了下来,嚷道,“冰月!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我家格格的秋千,岂容你来坐!”又见她手中拿了本诗集,抢过来一看,气更大了“你还敢动我家格格的诗集,你可知这是贝勒爷送过来的,你要弄坏了看你拿什么来偿!”

    冰月吓的后退一步,脸也变了颜色,急急说道,“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打扫完侧福晋的卧房便看到有本纳兰的诗集,我很喜欢,就随手拿了出来,这太阳暖的很,我看院子里有架秋千便坐了上去。我真不知是侧福晋的,我不是有意的!”

    “哼!我看你不是有意,是故意的!”小蓝反唇说道。

    “我……我……”冰月一时语塞看向我。

    “小蓝!”我缓缓说道,“不知者不怪,在说了,这秋千在院中,也是被玩儿的,谁玩不是一样啊!冰月初来,很多规矩自是不懂,你还要从旁指点。”

    “格格……”

    “好了!”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你们若愿意在这儿晒太阳就自便吧,我可要进屋了!这会儿子的太阳还真毒了!”说完径自走向卧房。

    不一刻小蓝便跟了进来,服侍我躺好,边为我捶腿边抱怨道,“格格,您不能太纵容冰月了!”

    “怎么讲?”

    “奴婢不是说冰月的坏话,您看啊,她在路上跑前跑后的,对您照顾的多殷勤啊,您看,这刚到家才两日,她便换了个样子,非但不干活儿,还象个主子似的,拿着本诗词看!您说,哪有这样的奴才啊!”

    “小蓝!我从末把你们看成奴才的,你该是知道的!”

    “奴婢知道格格是好主子,从没把奴婢们看成奴才,但人要有自自之明,不能逾矩!”

    “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规矩!”我笑道。

    “格格……”

    “好了,好了,我的小蓝姑姑,赶明儿,我请示福晋给冰月个差使,省得她在姑姑面前碍眼可好!”我调侃道。

    “格格……您就知道欺负奴婢!”

    “好了!好了!这大晌午你也去歇会儿去吧!”

    “是!”小蓝为我盖好凉背,轻轻退了出去。

    小蓝的一席话确是提醒了我,冰月的身世背景我的确是不知情的,她的可怜遭遇也只是她自己讲出来的,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小蓝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赶明儿个还真得请福晋给她的差使干,她这整日个拿本诗集,我看着也碍眼!还真不可不防啊!想着想着自己都一激灵,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人全往坏处想啊!转念一想,防人之人不可无,安排个差使给她,她也可以挣些月钱,以后攒多了也可做些小生意,总比为奴为婢,寄人篱下要强的多了!

    打定主意,心也放宽了,不知还觉竟睡觉了!

    再醒来时,屋中一片漆黑,“小蓝!”我轻唤道。

    “侧福晋,您有何吩咐?”门帘一掀,似是冰月,她手中托着一只油灯,不亮,发出荧荧的火光,她又穿了一袭白袍,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竟如鬼魅一般,看到这副样子,我竟吓出一身冷汗。

    “小蓝呢?”我定了定心神,问道。

    “回主子,小蓝和满月姐姐去为您准备洗澡水了,让奴婢在这儿伺候着,听主子的吩咐。”她缓缓说道。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起身,“屋里太黑了,把灯点亮些!”

    “回主子,现在是戌时。”她点亮屋中烛火,光线强了不少,我心中才微微踏实些。

    “都这么晚了!”我竟睡到现在,“福晋那边可派人传过话儿来?”

    “回主子,传过话了,我说您睡着呢,传话的便回了!”冰月答道。

    “哦!”心中有些不悦,说好了晚上去福晋那用晚膳,福晋那边派人过来传话,她却不叫醒我,竟擅自作主把人打发回去了,不知情的人还当我是耍小性儿呢!

    “好了!”心中有些不耐烦,挥手说道,“你出去吧!”

    “是!”

    既错过了晚膳,索性接着睡觉,怕是刚从江南赶回京城,有些轻微的水土不服,今天显的格外的累些,沾枕又睡了过去。

    朦胧之际忽觉有人轻拂我的额头,微微睁开双眼,是胤禛,满眼的关切,“爷回来了!”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有哪儿不舒服,也没用晚膳?”

    “今天有些乏累,就没去那拉姐姐那儿用饭!”

    “当真是乏累?”他接着又问道。

    “嗯,总觉得乏累,似睡不够!”我靠在床头答道。

    “明个儿请陈太医过来给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关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为昨晚的事儿恼着呢!”

    “我哪有那么小气,爷若没去那拉姐姐那儿,我才要恼呢!”我轻笑道。

    “当真不生气!”

    “不生气!”我摇头道。

    “那就好!看你早上那个样子,我还真有些不安!”

    “爷若觉亏欠怀袖,以后就对怀袖更好些!”

    “爷对你还不好!”他笑道,从怀中取出只锦盒,“送你的,看看喜欢不!”

    “又是什么好东西!”我笑着接过,打开,好漂亮!是只心型的项链。坠子是罕见的红色玉石,以前各色的玉石我也见过不少,这红色的还真是稀有!

    “喜欢吗?”

    “喜欢!”我点头。

    “这是西藏进贡的玉石,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