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驰骋是多么惬意的事啊,如果身边再有个他陪着,定是快乐似神仙了!公主可想过,若是进了四贝勒府,终日像金丝雀一样困在笼中,再也见不到草原的马儿,听不到马头琴的声音,喝不到香醇的奶茶,那会是什么样子?您想过吗?”
“啊!可你不也这样过着吗?”
“是啊,可我更羡慕公主在草原上策马奔驰,在篝火边跳蒙古舞,大口喝着蒙古烈酒的样子,那是让我多么神往的事啊!公主您不知道,那时的您就象是天上的仙子,明艳动人!”
“真的嘛”她睁大眼睛,羞红着脸问道。
我点了点头。
“可是四贝勒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份的,公主与我家四爷缘份不足,自然不能到一起的。以公主这般尊贵的身份,为何屈尊做小呢,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唯一吗?而那个人只宠你、爱你、疼惜你一个人!有句诗写得好‘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难道公主不想这样吗?”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很好听啊,可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与一个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可以吗?”
“公主身份尊贵,定能寻到白头不相离的那个人!”
“真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笑着答道。
“上次让你坠马,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后悔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知道公主不是有意的,要怪只能怪我骑艺不精,愿不得旁人!”
“如此我就放心了!怀袖,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能坐一起谈了这么久,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我笑着答道。公主的直率、天真、爽朗确实值得欣赏,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不到抢别人糖果的表现罢了。
又同阿茹娜说笑了一阵,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并称以后会经常来看我的,我笑着点头答应。
腊梅进帐边收拾东西,边好奇地问,“奴婢还担心格格呢,没想到格格反到同公主有说有笑地,她先前那么对您,害得您脚成了这个样子!您一点儿都不怨她!”
我笑了笑,继续看我的诗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何况我同公主也不是敌人啊!
午膳时分胤禛回来陪我用饭,我将阿茹娜来过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胤禛听完皱了皱眉,“这个公主怎么如此不知深浅,皇阿玛已经说此事了结了,还跑到你这儿混说些什么!”
“只是小女儿的心态,过些日子就会好了!”我笑着说。
胤禛点了点。
饭后,腊梅依旧把药端了进来,我示意她放在一边,“这药得称热喝才好” 胤禛说道。
“凉一凉,一会儿奴婢就喝。”
“现在就喝!我看着你喝!腊梅去准备蜜饯!”
“是!”
腊梅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一碟蜜饯来到我身边,我无奈的拿起药,憋了口气,一口喝了下去,腊梅赶快递来漱口水,又拿过蜜饯让我去去苦味儿。
“爷若是每次都盯着格格吃药的话,格格的脚伤定是好的快了!”腊梅笑着说。
“难道熬的药你每次都不喝?”胤禛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怪不得,这几ri你脚伤不见好,原来是不喝药,真是胡闹!”
我尴尬地扭过头,暗道,这腊梅真是多嘴!
“腊梅!”他又接着说。
“是,爷!”
“以后伺候格格吃药时,格格若是再不吃,就叫爷来!”
“是”腊梅象得到了个恩典,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为何不吃药?是想一辈子跛脚走路吗?”他有些生气地问。
“那药太苦,奴婢喝不下去。”我小声地答着。
“良药苦口利于病,我还怪陈太医是老糊涂了,原来是你个病人不听话,这药是一定要吃的,下次吃药爷盯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我低头不语,暗暗撇了撇嘴,真是怀念现代时的西药啊!
“你再忍几日,我前几日已派宝明八百里加急回京去取凝露丸了,用不了多时,你就可不用服这药了!”
心猛地跳了一下,象是被什么捶了一下,派宝明去取凝露丸,只因我不爱喝苦苦的汤药,原来他都清楚!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好端端的,哭什么!”他忙起身为我擦泪,手有些笨拙,弄疼了我的脸颊,我吸了口气,抽噎着说道,“爷不必如此为奴婢费心!奴婢不值得!”
“爷说值得就值得!”他霸道地说着,心中的某处柔软似乎被触动了,我第一次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中,他先是愣了一下,便将我紧紧搂在胸前。
午后,胤禛便去陪驾了,本想小睡一会儿,不成想德妃那边派人过来问候并带了不少的补品,又陪着送礼来的侍女小坐了会儿,困意便去了,索性接着看书,门外传来清柔地嗓音,“格格休息了吗?”
“回福晋,我家格格在帐内看书。”
“嗯,就说我来看格格。”
“是” 声音陌生,来人又会是谁?我坐起身子。
“格格,九福晋过来看您了。”
“快请!”九福晋,还是到草原第一天时见过两面,那位身材娇柔的女子,我与她素无往来,见我做什么?
还在胡思乱想时九福晋已然入帐,腊梅赶快泡茶上点心,本想站起迎接,却被她抢先过来一把扶住,“格格不要动,小心再伤了脚!”
“福晋请用茶!”
“好!”
我与她均拿起茶杯,没人说话,彼此打量着对方,九福晋真是难得的美人坯子,穿了一套鹅黄色旗装更显得肌肤似雪,光彩照人。若与九贝勒坐在一处倒真是金童玉女,好一对郎才女貌的壁人!我还在暗暗称赞时九福晋已先开口说话了。
“格格脚伤如何?”
“已好了很多,多谢福晋。”
“那就好”
……
“前几日我家爷来看过格格,只是外面的奴婢说格格休息了就没打扰。”
“奴婢听腊梅提到过,还请福晋替奴婢谢过九爷。”
“嗯!这几日我家爷一直想过来看看格格,又怕多有不便,所以吩咐我过来看看!”
“多谢九爷惦念,还请九福晋替奴婢转告九爷,奴婢已经好了不少了。”
“自然的。”
……
总觉得九福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道,“福晋可有什么要交待奴婢的吗?”
“哦,没有……只是……”
“福晋请直言。”
“我……”她似乎在为自己打着气,鼓足了勇气说道,“我这次过来,我家爷不知道!”
“啊……”我一惊,心中隐隐着有些不安。
“格格……恕我直言……请你放了我家爷吧!”
“福晋这话从何说起?”我大惊。
“一直都知道我家爷心里藏了个女人,这个女子令他茶饭不思,直到前几日初来草原,爷醉酒,口叫让的却是你的名字,我才知道……”
“福晋,不要说了……我也不知如何解释,我只想跟您说,奴婢是四爷的人,这已是事实!九爷当时定是醉的厉害或是福晋您听错了!”我赶忙说道。
“听错了,呵呵——我听错了”她笑起来,“我的男人在我身边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却跟我说,我听错了!”
我低头,不语,让我怎么说!胤禩的事情还不知如何解决,又来了个九福晋控诉我抢了他的男人。
“九福晋”我抬头说道,“奴婢未进四贝勒时与九爷有过几面之缘,奴婢从不知道九爷对奴婢……”
“现在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她咄咄地逼问。
“奴婢即已是四爷的人了,还会有什么打算!还请九福晋管好……”“自家男人”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若真如你所言,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了,告辞了!”
“福晋慢走,恕奴婢不能相送……”
“行了……我知道了……”
九福晋的一番话让我心中很是难受,连带着头也跟着疼了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胤塘,如此的你,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关照了腊梅若有人过来,就说我头疼歇着了,今天确实是太过热闹,热闹的我无法承受了……
再醒来时,帐中已撑了灯,胤禛坐在身边,“爷……”我支起身子忙请安。
“怎么了?听腊梅说你头疼?厉害吗?请太医过来看看?”
我摇了摇头,他帮我轻揉着额角说道,“今天不知老九发了什么疯,吵着要休了九弟妹,直闹到了皇阿玛那儿,被皇阿玛给骂了出去!”
我身子一震,他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听说,下午九弟妹来过你这儿,说了些什么?不会这事跟你有些关系吧?”
我慌忙摇头,“九福晋确是过来看过奴婢,只呆了一会儿便走了!”
“原来如此,没责怪你的意思。”他淡淡地说,“行了,一会儿喝药,早些安置!”
“是”在胤禛的注视下,我乖乖地喝下了药。
第三十一章
每日在胤禛的监督下喝药,几日下来脚伤已略见好转,我可以在腊梅的搀扶下出帐走走,只是不能时间过长,每日盼着宝明能早些赶回,便再也不用服那苦涩的药汁。
这一日终把宝明给他盼了回来,他一路风尘仆仆,脸上、身上甚至连睫毛上都挂着尘土,可见这一路的奔波很是辛苦。“爷吉祥,格格吉祥!”他小心地从包裹中取出凝香丸的瓷瓶,恭敬地交到胤禛手中,胤禛看了看放到桌上,“下去好好休息。”
“是,奴才告退。”
“这下子,你可以不用喝那苦药了!”胤禛将凝香丸放入我手中,打趣地说道。
“奴婢谢爷。”
“爷听这谢字已经很多遍了,攒齐了一块谢爷吧!”
接下的几日不喝那苦药,整个人顿觉轻松了许多,凝香丸果然不是俗品,小小的药丸便能发挥出神奇的疗效,不用腊梅扶着我也能自己在帐外走上几圈了!
细细算来,到草原已有月余,时值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凉,也不知何时能够回京,我居然怀念起府中的小院、秋千了……
天还未亮便再也睡不着了,披衣坐起,胤禛就在我身侧,他睡得很熟,表情安静,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只是眉头还是微皱着的,伸出手有种想为他抚平的冲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披了斗篷,蹑手蹑脚地走出帐篷,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光中,天蒙蒙亮了,深邃的天空中还挂着几颗星星,四处笼罩在柔和与恬静的薄明中。斜吹的风,将斗篷下摆吹起又吹落,草地上挂着晶莹的露水,闻着清草与泥土混合的香味,便觉心旷神怡,若是再能与他一块看那草原日出该有多好……
我拢了拢斗篷继续前行,不成想又来到了敖包近前,上次本想走近看看却被胤禩拦了下来,周围未见他人踪影,我便大着胆子进前观察。据说祭敖包仪式一般都定在每年的五月十三,这一天当地的牧民要将各种供品摆放在敖包前的神圣台上供奉,然后由喇嘛们焚香、诵经等,众人则在喇嘛们的诵经声中向敖包跪拜作揖,祷告神灵。然后许下心愿,从左向右,围着敖包顺时针转三圈,最后将事先带来的石头扔在敖包上。这样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而且扔的石头越大,能实现的愿望就越多。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也准备效仿一下,刚想扔时却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一惊,慌忙回头,是胤禛!
“天还未亮,一个奴婢也不带,脚没好利索就跑了这么远!这敖包又岂是你一个女人能来的地方?”他面有不悦地说道。
“奴婢……”
他从我手中取下石头,扔在一边,拉着我往回走。
这时东方出现了一抹胭红,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朝霞。三五只不知名的鸟儿唱着悦耳的晨歌,打破了这片沉寂。我驻足指着那轮红日喊道“爷!快看,太阳出来了!”。举目望去,一轮红日从草原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