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和月孛星一路向北,他们对彼此都不算是熟悉,也不算是朋友,甚至与对方的实力相比,他们并没有更多在乎的点。伤痕可以痊愈,还是难免会留下疤痕。
两只老虎狭路相逢,却没生比想象中更糟糕的事情,对于阎君而言,他的目的这人已经算是达成。他们之间异常的和气,又有谁还能记得两人之间过往中的死战呢,两位当事人仿佛早已释怀,更没有人敢来靠近这两人的空间,特别是月孛星全身上下无时无刻散着拒绝的气息,单单这种独一无二的气场,便令众人望而却步。不过这地方果然大的非比寻常,即便被结界分割成好几个小部分,但丝毫也没有营造出这其实并不大的错觉。
阎君看着平和的迈步者——月孛星,但那惊人的脚步声中警示着世间所有已经苏醒的万物,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蝙蝠躲到不知何处的洞窟之中。
“姐,最近还过得好吧?”阎君作为晚辈恭敬的问道。
“一如既往,众生这样,我亦如此。”月孛星回答道:“虽然你是少数敢靠近我的家伙,但我也并不喜欢你。”
“刚好,我也是如此认为的。”阎君已经转到了新的话题。
“那你还敢来接近我?”月孛星持一如既往的挺拔着行走在石道上,感觉她比阎君还要健壮。
“我也不讨厌你,毕竟总在某些点上有异常的相似之处。”阎君想了想说道,眼神中带有一丝的忧郁。
“我无法不去承认这点,但我还是十分讨厌着你的轻佻。”月孛星加重语气道。
“我结交友人从来都是真心相待,即便数量并不多。”阎君回答道。
他们两人走过了巨大的庭院,来到了另一个结界的公园里。这里满山遍野都是石雕艺术,这是老头的爱好吧。有着周边的四个亭子,有着花纹栏杆,亭子围成了一个规正的方形,互相贯连,一条条平整的走廊别有生趣的通往了北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水上形成的。左右还有两座巨大的石狮给出朦胧的水雾,增加了奇异的美感。
“我只是觉得你太感性了,总对自己喜欢或厌恶的对象以强烈的情感表达。”月孛星望着雾气茫茫的空气说道。
“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所以我们刚才不也谈得挺融洽的。”
“那喜欢你的人呢?总给予他人无谓的希望,然后再躲进迷雾之中?”
“你说的我当然也懂得,相识之前又有谁能预料得了那么多呢”。阎君无奈的说道。他也不明白自己打开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批判自身的利器。
“所以才说你轻佻。”月孛星叹道。
“可能我的做法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吧。那姐不去找个伴侣呢?”
“休要打趣我。”月孛星也没有紧追不舍。
他们走过了如神仙梦境的公园后,便来到了位于中央的大殿。他们连头也不抬,手是一挥,强风便击碎了刚修复到一半的结界,帕特并没有坐在宫殿的王座之上等着,他只是在宫殿前最高的一个台阶上坐着,他们明白月孛星的到来,已经帮他们隔开了所有的造化物。这样灵界的三大统领,终于是正式的集结完毕了。
“你们来是准备来拆我的家吗?干嘛把我设下的结界都袚除得干干净净。”帕特叹气道。
“只是单纯的想跟你提前打个招呼,再证实一下一个现实。”阎君说道。
“这么有心的给我增加工作量,还真是为我着想啊!”帕特冷笑道。
“你这次找我来,为了就是那件事吧。”阎君开门见山的说道。
“找你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要躲起来,我倒是没辙。你来了倒也挺令我意外。”
“也没什么,我们相互之间从来都称不上是朋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阎君冷峻地说道。
“可惜你所说的新生代也完全没有要出现的苗头,恐怕也难能成承托大任,该你履行承诺了。”
“急什么?离最后的期限不还有些日子。”阎君慢条斯理的说道:“姐来了,就别一声不吭。”月孛星和阎君脚步慢慢的靠近了上面的帕特,转眼间两人便站在了这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面前,在他到目前两人仿佛就像是两个后辈。
“月孛星也准备要参与这件事,前辈你不会反对吧。”阎君虽然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但脸上也并没有愧意。
“如今我反对又能如何,如今早就是年轻人的时代,我的力量消弱了几分,你们不是还是给老朽几分颜面罢了。”他们三个人虽然感情并不和睦,但是对真正的彼此却还是有所了解。
“2oo年的期限要走过这万年的约定,不值得期待吗?”阎君兴奋的说道,只有这种掌握不了的事情,才能让他由心的兴奋。
“你们暗地究竟在做些什么勾当?”月孛星被冷落在一旁不满的询问道。
“这事跟你也有些渊源,但你也……”帕特无奈道。
“你是因为我是个女的,所以才信不过我,虽然我早知道你把暗灵的死者借于冥界,但我从未对此有过追究之言辞,也不意味着我一无所知。”
“只能说这件事我和你都无能为力,否则……”他自己感觉自己再也接不下去,他看着阎君说道:“若是2oo年后,你所说的新生代仍未出现,还希望你一定遵守你的承诺,切勿忘记今日之约”。
“当然,价高者得,言出必践,你出的筹码也算十分诱人。”
“你们才应该说清楚一点,不然你们怎知道我无法解决。”月孛星咧着嘴说道。
“可还记得灵界监狱中的那个怪物,唯一可称为怪物的家伙跑了。”帕克十分沮丧的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既不像精灵又不是人类的家伙。当年我们合力才勉强的把它封印在了这儿,只可惜他并没有什么罪责,所以命不该死。”月孛星说着说着时,眼神飘向了阎君:“他逃到哪儿了?”
“人界。”阎君说道。
“你知道他的行踪?”
“这里只有我才可能寻觅到他的下落。”
“那我的确也无能为力。”月孛星磕了磕牙说道:“他怎么逃走的?”月孛星看着半掩着脸的帕特,即便这是一段关于他的黑历史。愧疚就遍布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也清楚我的力量大不如前的事实,特别在那场过去的大战中,蓝彼岸花也给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再加上时光的流逝,虽然死后时间漫长得仿佛永恒,总有一天我们的死魂也会经历消亡的阶段。”
“所以他就冲破了封印。”
“其实我早就有感觉,他总有一天会突破我设下的结界,只不过这一天来得太猝不及防,我也拉不下脸去……”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性格真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的确,没法前往物质界从某种意义而言,我们几乎毫无用处。那你干嘛不去捉拿他,如今早已是如日中天的你,应该不会惧怕任何强敌才对。”月孛星嘲讽道。
“他要去祸害的是物质界,又不是我要管辖的范围,如果每人都要帮他人来扫门前雪,他不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我欠他们吗?那如果我们三个人都不在了,就没有人和主持大局了,这就是我的立场,目前我也并非没有付出过分毫努力。”
“总体上来说,灵界的展程度实在高物质界太多,让他们处理,现在的人界不就是被弄得一团糟吗”?帕特愧疚的说道。
“我当然也知道这是一个赌局,要说唯一的优势在于我能自由出入任何一方,可以无偿替你们传达有价值的信息给你们的后代,如果未来没有好转的话,我本人也会亲自出手,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中工作太过繁忙。”
“你竟然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讨伐那种怪物。”
“既然他已经长大了,我就只能给她选择的机会,他的抉择我早已决定不了。”
“要是她这次死了吗?”
“那我也可以欢迎他回家。”阎君笑着回答道。
月孛星想起了法则上的条例,只能咬紧了牙说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多谢夸奖。”阎君作了一揖。看着呆呆的坐在台阶上的帕特,他也明白他有多羞愧由于自己的逞能危害到其他的生灵。越是活得久越是看不开的人也不在少数,时间的魔力对每个人有着相似的地方,而每个人对他的不满却有着种种不同,他们如今虽已不是仇敌,当却也成为不了朋友,因为那隔阂实在太深。
“想开点,老了退休不就好了吗?也不完全是你的错。”阎君安慰道。
“你又怎么对连苗头都没有的事情充满信心。”
“因为我有一个孩子,那你不是有一大堆吗?”
“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并非只有一种办法才能成功,也许他们会找到新的途径。”阎君坚定的说道。
“你没有跟她交手过,又怎能断言?”
“我当然曾跟他交过手,我也明白它的厉害之处,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他的心思还是过于柔和,比起你们而言。”
“但他的存在就是个祸害,不能坐视不管。”
“就像当年的我,或者是你们?尽管我没能打赢,但也散去了他一半的修为,不过还是被他逃掉了。”阎君本来并不打算说这些往事,他看见他的忧虑也不禁还是说出了口。
“一半的话,在如今的精灵中也是凤毛麟角的程度。”帕克说道,这是他唯一一次向别人展示软弱,因为对方也会了解自己。</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