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都长这么大了还到处乱跑。”阎君的声音一至,身影便晃到了梦琳的后边。
“反正父亲也从没把孩儿当成人对待。”梦琳转过了头,便看见了父亲那张冷峻的脸,更加爽朗的笑道。
“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穿什么运动装。”阎君像个父亲说道。
“这是普通的休闲服,才不是运动装。”梦琳大声说道。
“又有什么差别,反正女孩子不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吗?”阎君说道。
“只有死人来地狱才要气派堂皇,那也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罢了。”梦琳讽刺的反驳道。
“的确如此,时间倒让你变得巧舌如簧了。”阎君惊讶道。
“只是你平时太不关心我而已。”
“阎君大人,你真的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一个鬼魂漂浮了过来,打扮得如此精细,反而让人感到奇怪。她的裙子宽松,轻若浮丝,薄如蝉翼。那雪白的连衣裙更加凸显了她纯净的气质。虽然称不得美艳,却颇有姿色,还有一副温柔磁性的嗓音,优雅的姿态自然而降,扎着爽朗的单马尾,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仿佛瞬间变年轻了几岁。他微微的屈下腰,鞠了个躬。
“你是哪位?”阎君疑惑道,他看见眼前的气质美女并没有感觉似曾相识。
“阎君还真是贵人忘事,数万年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都已经忘记了。”他用着一种责怪的眼光看着阎君,但那眼波还是温和的。
阎君则是端详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的记性并不算好,他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冥界敢如此跟他不客气的,绝对是屈指可数,他看见了衣服上别着一个标志,那便是纯白色的百合花,正处于含苞待放的娇嫩。
他仿佛一触百通,说道:“你是乔娜,裁缝铺的乔娜,如果没记错,我在那儿你喝过酒的。”
“你终于记起来了,明明我还记得,你倒是薄情得很呢。”乔娜的嘴唇灵动的吐出了娇音。
“也对,你毕竟是唯一一个请我喝酒的女人。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种风格。”阎君回忆道。
“我还是穿着以前的那件衣服,有什么不同?”
“衣服相同,但气质却并不相似。”阎君眨眼道。
“人总是会变的,您这次不也带回了一个女人吗?”
“你可能不认识,他是我的女儿,过来叫一声阿姨。”阎君用手招来了梦琳,她的头正倚靠在她的父亲的背面磨蹭着,然后就转过了身来。
“别听他胡说,叫姐姐就好。”乔娜温柔的说道。“我可不曾听说过你举办婚事。有工作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乔娜用手敲击阎君的肩膀关节说道。
“你是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只有血缘才能成为家庭”。阎君贴近了她的耳朵说道。
“你还真是爱护她。”乔娜依样画葫芦贴近阎君诉道,还吹了一口气,不过阎君并没有对此作出反应。
“对了,你怎么不去投胎,留在这儿工作。”阎君疑惑道。
“人生可是很累的,还不准抱怨,在这多少可以泄不满。再说这里不是时常都缺少人员,工作的待遇也还算不错。”
“灵府的生活一成不变,不会太无聊了。”阎君询问道。
“我没有您这种个人主义和冒险主义结晶的想法,只要这里有我存在的价值,我就会考虑扎根于此,知道我百无聊赖却从不来陪我的你真是不够朋友。”乔娜抱怨道。
“父亲还真是罪孽深重啊!”梦琳无奈道。
“是啊。”乔娜叹道:“不过能做朋友,我也算知足了”。
阎君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倒没感觉有多么严重,便转开了话题道:“乔娜,你那还有女式的正装吗”。
“当然有,你要给您的女儿准备一套?”
“是的,他都没个女孩子的自觉,被撬了墙角该怎么办?”阎君担心道。梦琳一把用力捏着阎君右侧肋骨上的肌肉,一脸埋在了他的背后假装害羞,那酸爽只有阎君本人才能体会。
“对于年轻的姑娘,这种品味倒是很少见。”乔娜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也愣了一下,虽然转得有些勉强,但阎君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想到什么,便非要把局面扭转成怎样。说是任性也好,形容成魔力也并不过分。
“跟我走,虽然女士的服饰不多,但基本的都还是有的,你喜欢哪种服饰呢?”
“我从来也没注意哪种款式美丽,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服饰”。梦琳坦然说道。
“那你呢?”她向孩子的父亲征求意见道。
“在你身上这种(款式)就还行。”
“是吗?”她好像分神了一会儿,然后便斩钉截铁的说道:“做衣服可是要成本和代价的,也就是说你要付出些什么?”。
“这还不简单,冥王自然会替我垫付的。找他要,他也绝不敢不给。”阎君承诺道。
“我要的是你给,不是别人。谁得到的好处便要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是灵界的规则。”
“我可谓穷得一名不文,只有着灵府才肯让我白吃白住。”阎君也无奈道。
“上次是我请你,这次不该由你来当东道主吗?”
“那当然,只要是在灵府的酒肉都随你畅享,我绝不会说个不字。”阎君冷峻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暖意。
“那你呢?”
“我当然是不会缺席的,做人哪有那么不懂风情。”看来阎君的确很认可这个朋友,就跟她交谈了许久,但说得更多,梦琳就更忍不住叹气。
“姐姐,你不寂寞吗?”梦琳忍不住问道。
“还好,做个白痴比想象中还要爽快。小姑娘,要找就找你爱的,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话语中不知透露出多少的心酸。
“姐姐倒是洒脱得很。”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阎君困惑道。
“女孩子的事,你也没必要懂。”乔娜白了他一眼道。阎君并没感觉任何的不快,毕竟她从以前都是如此的直率,虽然他感觉对方好像也有了变化。
“你跟着这位漂亮的姐姐走,我去处理一些私事。”阎君走到了灵府现在的中心点停下了。
“你把她交付给一个陌生人,你也不担心吗?”乔娜说道。
“他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陌生人,有什么好担心的。”阎君向她们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影子跟随着节拍,一步步的向后移动消失于他们的视野之中。
“真羡慕你能得到他的垂爱。”乔娜长叹道。
“我也很是希望能得到他的信任。”梦琳安慰道。
“这么舒心的话,如果能让他亲口说出来,不知道有多好啊!”乔娜强笑道:“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他瞠目结舌”。她笑着,笑得十分孤独,可能父亲所说的痛苦便是这种难以割舍的孤独吧。
“那你为何不去尽力争取呢?”
“同为女人,我当然有自信理解我爱的人,但我看不透他,我知道他有那样的情感,但那究竟属不属于我,患得患失的恶魔便住在了心房,从此挥之不去,我没有自信他会接纳这样的我。”乔娜痛苦的说道。
“父亲的确……”梦琳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人解释,在他眼中的父亲,即便有不擅长处理情感的一面,但他还是完美的,甚至因为那不完美而显得更加的动人,就像那断臂的维纳斯。
“大人的情感很纠结吧,可能我配不上他,但只要他能够幸福,我便心甘情愿,所以你就不要探听大人的悲哀。”可能年轻有更多的纯情,但即使变老,还是要相信有爱情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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