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还是没去吃饭。
这一路上，两人安静地走着。偶尔有人擦身而过丶偶尔有人群吵杂的声音。
可是他，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跟着她弯进了小巷，映入眼的是一排住宅区，俩人停在其中一间铁门拉下的房子前。
没一会，铁门开了，他们进屋了，彼此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楼梯间，在房门口停了下来，她偏头看向他，勾起唇的模样仍然抚媚，「你有经验吗？」顿了下，「虽然你看起来应该不缺……但我是听说你不怎麽和女生交往。」
「没有，但我对男生也没感觉。」他勾起唇，似笑非笑，「我没有经验，所以妳要停了吗？」
她轻笑出声，「我教你啊，这可不能说停就停。」
她低头翻找了下随身的包包，一下就拿到自己想拿的东西。她递上手中的东西，「男人啊，该做的措施要记得做。」
接过手上的东西，跟着她的脚步，他踏进了那属於女性的空间。
关上门的那刻，她打开了大灯。
她主动拉下他牛仔裤的拉炼，双手在彼此的背部游移，俩人的唇瓣呼吸彷佛都混合在一起。
方才才消退的欲望再一次的被挑起，他的行动全凭着感官和本能支配着。
属於女性的气息包围住他的人丶女性柔软的肌肤丶在陌生的身体上探索那未知的领域。
当对方的呻吟声传入耳，他像惊醒似的，低头看向两人紧密贴合的下身，这一刻涌入脑里的是幼时看见的画面。
他退出，又狠狠的撞进她体内，泄此刻所有无法掌控的情绪。烦躁的丶厌烦的，全都将此泄在这一刻。
肌肤摩擦的声音丶女性的娇喘的声音丶自身的喘息声，全部，融合在一起，最後，模糊的他什麽也看不见丶听不见。
汗水滴落而下，他自嘲的笑了，眼眸仍幽暗无光。
原来，做爱是这种感觉。
原来，做爱感受不到爱。
而他，这样一个没有爱的人，正在和别人做爱。
身体感受到片刻的快感，但是心里的空虚感却没有因为进入了对方的身体而被填满。
真正肮脏的不是他看见的人，而是心里早已丑陋不堪的自己。
领悟到的同时，他像泄自己情绪似的，将所有感受泄在对方的身上。
直到，两人都没了力气。
看也没看一眼地上浅眠的人，他缓慢的站起身。抽出桌上的卫生纸，将用过的保险套包起，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穿上方才一并脱下的四角裤和牛仔裤。忽然，後方响起女性娇柔的叹息声，他回过头，对方接近全裸的身体映入眼。
她撑起上半身，脸上有着女性的抚媚，吐出的声音带着情欲过後的媚惑，「第一次就这麽失控，果然是男人啊。」
他勾起唇，扣回扣子，衬衫尽是揉捏过的痕迹。
他拉上了牛仔裤的拉炼，转身之际，她的声音传来。
「我很享受和你做的时候。下次，再约吧。」她轻笑出声，「放心，我没病的，我现在只想跟你做。」
他回过头，唇角上扬成最熟悉的弧度，「我也很享受。」
只要彼此需要，那就有互相利用的价值在。
他，无所谓，也没有任何损失。
那，这伴随而来更深一层的空洞，又是源自於什麽呢？
他的双眼，流露出迷茫。
直到，一人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映入眼的是那双一如既往纯净的眼。
他愈迷网，内心好像浮现了什麽。
「你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了吗？」
于诺站在裴育瑾脚下的台阶，满脸狐疑。没想到他会坐在楼梯呆。
沉默了好像一个世纪，他情不自禁的唤她。
「小诺，」
迷蒙的视线终於找到了焦点，浮现在他脑海的是刚刚肉体交缠的画面，和儿时看见萧然亚出轨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当那双纯净的眼眸扫视而来，望着她近距离的脸庞，他内心的丑陋就像被逐渐放大了。
「……不要再靠近我了。」他艰涩的吐出声。
她错愕的神情浮现，他猛然站起身，连他也没现眼角的湿润，以及被他刻意忽视心脏的窒息感。
连她，也会变得肮脏的。
她的视野变得朦胧，胸口的闷痛感正折磨着她。
于诺丝毫动弹不得，就这麽看着裴育瑾起身丶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瞬，空气飘散着一股女性的香水味。
此刻的她没有心思去想那股味道是什麽丶是来自於哪里。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长久以来内心的情感是什麽，但是却怎麽也不愿意深入想下丶承认。</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