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耽误太久,很快到酒楼，恐怕是知道京城里头事情的变动，平日里人声鼎沸的大楼竟然少了大半的客流,白日喝茶吃饭的人也少了许多。
“八弟,有话便直说吧。”胤祺也不想假情假意的客套,一进了包间,看到没有旁人在场,直接开门见山。
心情蓦然变得不错,这些兄弟之中，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获得这么的肆意，不需要费尽心机的去争权夺利，不需要强迫自己去虚与委蛇，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做自己，即使有些不顺，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且这位五哥也不是很如表面那版慵懒无用，若真是个无能的，又如何能够让那些个蒙古王爷、台吉惦记着，又如何能够让宫里头的两座大山如此宠幸，正是因为今日这难听的责骂，让胤禩逐渐的看清了那些被自己一叶障目的事实。
老爷子身体还健壮，这个时候谁对那个位子有心都是在自寻麻烦，当年太子如何的受宠，如何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也不过是被囚禁起来，过着宫墙之中没有自由的憋屈日子，只因他犯了那位的大忌。
太子莽撞了，或许是这样不上不下的日子太久了，又或者是索额图等人的鼓吹，总之太子输了，不仅输了太子之位，也输了父子之情。
想到此，不禁苦笑，恐怕自己更加可悲，他只输了八皇子的位置，和未来封爵的前程，自己这个皇八子只不过是曾经宠幸了一个辛者库奴婢留下的痕迹罢了，哪里比得上那些有着母族后盾的皇子们呢。
“我一直很羡慕你呢，五哥。”
挑挑眉，这口气似乎像是一场谈心的开始嘛？
只不过这个时候老八来找自己谈心，却是有些奇怪了，若是自己遇到此事，恐怕只会在府中发泄吧，老八竟只有在大堂之上略微失态，再没有更多出格的举动。
“羡慕我的混吃等死？”
“羡慕你的旁观者清。”转过身来，眼睛定定的看着胤祺，很是专注，这般的眼神让人真的觉得似乎对方是从心底的说出这般的话语，而非随口的胡话。
只这句话后，便是沉默、沉默，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后续，胤祺不禁微微皱眉，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稍稍定了定神，思考着老八这次的意图，心里头确实怎么也看不透？
“呵呵，五哥，你果然才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个人。”正是因为胤祺这般的沉默的冷静，更加让胤禩觉得胤祺的高瞻远瞩，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搀和到所有人的事情中，只一心一意的做着皇五子，做着老爷子的儿子，恐怕就是这般安分让老爷子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每次选秀进了他府上的女人也都是纯臣家的小辈，有些能力，却也无足轻重，倒是他们这些岌岌进取的人，身边的不是岳家权重的，就是身份高贵的，只可惜后院的下场一个比之一个不足。
人家已经妻娴子孝，可自家确实人丁稀少，命也、时也啊。
哈哈大笑出声，眼角微微泛起一些湿意，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颓废、还有几分无奈、几分悲凉。
他像是别人眼中的小丑啊，做尽一切可笑的事情，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呢，不过是利益博弈之间的傀儡罢了。
“五哥，皇阿玛恐怕是要复起太子的吧。”
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老八已经猜到皇阿玛的用意了，果然不是简单的人，即使大苦大悲也没有丢掉精明的脑袋。
“这就是皇阿玛的父子之情？恐怕最后的那点父子之情也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如今将太子拿出来，恐怕只是个障眼法，也顺道看看所有人的反映罢了，只可惜啊，我这个蠢货还以为太子倒了，自己就有机会向前走一走，没想到是自寻死路，哈哈，五哥，你早就知道了吧，我还嗤笑四哥竟然如此没有眼光，一心一意的为太子鞠躬尽瘁，恐怕也只是为了搏个好的名声，留个好的印象罢了。”
慢慢踱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的小咗起来，神情慢慢舒展开来，似乎已经逐渐遗忘早上难堪的场景，将一切都抛诸脑后，稍加停顿，复又懒懒的抬起头来，眼睛慢慢的扫过胤祺，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胤禩嘴角划开今日最大的弧度，如此艳丽，如此慑人。
“五哥，你自小便与七哥交好，后来竟然也和那黑面四哥也关系好上了，明明他们都不怎么样，可为什么你就这么的信任他们呢，什么事情都帮着他们想一想、铺好路，却不曾给老九这般的待遇。”
这话听着就有些诛心了，原本还想平静的听着胤禩的内心之语，却硬生生的被这挑拨离间的话语激出了情绪。
不禁反问道，“八弟以为我不曾为他着想过，有些事情不过是你不知道，却不代表不存在，从你们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一个从武开始，我就不断的劝导老九要适可而止，多加分寸，可是你们可曾听进去过，你们只看到这些臣子们臣服后的优越感，却可曾想过自己的举动在老爷子的眼里是什么样子？你们可是在明晃晃的打老爷子的脸面，但凡发觉自己的奴才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就算你是他儿子又如何，古时唐太宗能够玄武门事变，那么今日老爷子将不安分的人圈了又如何呢。”胤祺也脱了泥性，既然你老八今天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谈论这些事情，那么他也不怕说出一些话。
“五哥，你可是皇阿玛宠爱的皇子，就不怕这般妄言会有什么下场，咱们恐怕不是一伙的哦？”
“老八，你不必再装了，既然我敢说，就不怕让人知道，我可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我不过是在教导弟弟们如何才是为臣之道、为子之道。”
“只可惜我不曾听进去过这些话语，老九更是没能理解你的用心良苦，恐怕好几你年前你就已经看到现在这个局面了吧。”很莫名，胤禩直觉从一开始老五就已经慢慢看到了未来的发展，前几年他和四哥之间的交好，这些年和四哥之间的疏离，这个人这些年做事看着没有章法，却总站在了未来的走向上，原本以为是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的丑事，如今看来似乎不止是如此而已。
胤禩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并没有任何的推测，只是心中稍稍思考难不成将来会是四哥？
“五哥，说起来，你和四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小安子终于等回了楼中的胤祺，他家主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平日里的慵懒都没了，一脸的冷凝，竟有几分与胤禛类似。
“主子。”小安子有些犹豫的开口。
“不要多话，咱们回府。”淡淡的瞥了一眼语带犹豫的小安子，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收了收手，最后还是放下了年头，撩起帘子将引起袋上轿子。
“起，走吧。”
看着胤祺周身冷凝的走进轿子中，原本有话要说的小安子最后还是没有将话给说出来，只想着回了府一定要将此事禀报上去。
这一路上人烟不多，偶尔遇到几段熙熙攘攘的街道，也不过是庄家人一早出来卖东西。
其实小安子想说的饿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瞧见几个有印象的容貌，这酒楼明着是九爷的，暗地里恐怕八皇子才是真正的决策人，但是真正的话，只怕皇上他老人家才最是精明。
“胤祺！”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耳朵一阵温热的酥麻感觉，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禛竟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头了，虽然身体上并没有很多的肢体接触，但是这小别的感觉要是浓烈的。
尽管双方都明白即使是在自己的府中也不是什么保密的地方，但是今日的事情有些让人意外，不自觉的也有了几分紧张和兴奋。
“老八找你做什么？”胤禛对于今日老八的怪异举动很介意。
“摊牌，或者说示好。”老八今日的举动简单明了，示好以及旁敲侧击自己的看法，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头猜到了多少的事情，但是只怕也出入门道了。
有些事情他一直埋在心里，连胤禛都不曾透露过的事情，老八竟然隐隐约约有了轮廓，不得不说他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了得，“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四哥？”稍稍后退，离开胤禛的身边，稍稍整了整不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的问到。
“过来拉拢你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更新了，下章来点肉末，本来说昨天更的，昨天晚上加班了，就放到今天更了，还欠着一张，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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