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观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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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酒足饭饱,在饭馆中最为常见的事情发生了,一楼的学子们开始讨论起时事,一说此次恩科及第事项,二说黄河治理。

    此次恩科榜单未出,但是不少学子对于此次倒是信心十足,三十二年刚刚惩治了一批官员,查出前次恩科有舞弊现象,所以这一次的恩科必然非常严格,若是有心在其中浑水摸鱼也不敢在这一非常时期引火烧身。

    而黄河治理就是难题中的难题,清初砀山以下和洪泽湖的高家堰均决口数十处,自康熙登记开始已历经数次整治,虽有了成效,但无法根除。

    “只怕是当年明珠一党横行舞弊,将修理河道的银钱都贪墨了。”

    “这些年年年拨款,可是还是年年溃堤,难不成这大堤是摆着好看的。”

    “大堤溃坝,灾民无家可归,死尸无法处理还会发生疫病,若是无法根治只怕人心不稳。”

    ……

    这言论越发的超过了,言及明珠已经足够莽撞了,如今还牵扯到人心不稳更是让人捏一把冷汗。

    胤祺一时好奇,不禁从楼下望了下去,只见到一身绿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而他身旁的另一青年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在劝说什么,正巧大堂里开始说书,胤祺也听不太清楚,只是记住了那人的位置和衣着,若是胤禛不在此处,说不定他会下去结交一下这位勇于直言的青年。

    胤禛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动静,对于他而言,此人的话语虽有道理,可是这般不忿根本无济于事,若是有空闲在此侃侃而言,不若回家好好读书考取恩科之后再入朝为官,把这些牢骚直接化作行为才更实际,只会耍耍皮子又有什么用处。

    “这些书生果真是无畏无惧,这些话若是被人听见了,最轻也是一顿打。”对于明珠他们家的势力自己虽未曾调查,但却是略知一二,虽然那时候郭琇上书弹劾,可是明珠并未死,不死就有本钱东山再起,而且当年明珠的结党结的很深,与之有牵连的何止一个两个,虽然这些年并未放到台面上,但是能够让大阿哥与太子针锋相对,这般的自信必然有所凭恃。

    “只怕不止。”

    “这人我倒是有些喜欢了。”不时的盯着人家,正巧那人起身准备离开,恰好看到一个侧面,长得大脸小眼的,没什么好看的,说实话还真是有些土气,不过这般长相配上刚才那番话,还真是有些傻愣气,难不成他不晓得京城里头随处都可能碰到个官字头的人,若是明珠门下的人,不死也要残废了。

    托着下巴,难得碰到这么一个胆儿够大的,胤祺莫名其妙的很有兴趣。

    也是难得见他如此,知道今日他出来只带了个小太监,只怕就盼着自己帮着查呢,说来自己也是奇怪,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弟弟呢,人家没开口,自己就有心帮忙了。

    “额图浑,派个人跟着查查是哪家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对着胤祺没办法,不过是被期待的看了几眼而已。

    “是。”额图浑也是多瞧了五阿哥几眼,对于五阿哥能够影响到主子的能力非常的敬佩,同时心中也有些腹诽,主子对同母的十四阿哥没什么亲厚,竟是对的妃娘娘的对头宜妃所出的五阿哥如此宽待还真是有些想不通呢。

    没有多嘴,下了楼小心的跟着那人离开,顺便多打探了那人的情况,看着四阿哥的态度是要让五阿哥满意才好了。

    “多谢四哥。”有人如此上道,胤祺很愉悦,对于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差使四阿哥办事心里更是得意了,另外对于这个额图浑也是稍稍多关注了些,能够跟在四哥的身边的人不会简单,能够得到四哥的信赖的人更不简单,若是这人能够混到四哥即位,想来必是高官俸禄了。

    又打混了一会儿,去琉璃厂淘了不少的玩意儿,当然付钱的大款依旧不是咱们五阿哥,小安子手里拿着东西屁颠屁颠的跟着五阿哥回了房,小心的把东西摆好,这才放开打趣,“主子,今儿省了不少的钱。”

    翻了个白眼过去,“废话,你以为我不带银子是为的啥,你家爷我要攒钱。”

    “爷,您又不缺钱,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不是经常补贴咱们吗?”小安子是个实诚的,而且他也算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知根知底,最重要的,他家一家老小都跟在郭洛罗家门下讨生活,比小寇子更加的稳妥,所以胤祺也逐渐对他用些心思。

    “小安子,开源节流,开源才是关键,这些日子选秀也开始了,没准你就得多个福晋伺候了,大婚了课就是大人了,若是还靠着额娘和玛嬷,爷可不就是外头那些靠着祖宗荫庇的二世祖了吗?爷也该有些私产了,否则以后打赏你们都没银子了。”胤祺这话是心里话,不过也不止是这些原因,虽说他是天皇贵胄,将来靠着俸禄什么的不会饿着,但是若要活的舒坦、享受,手里就绝少不了银子,若是出宫建府,这些伺候的人、吃喝玩乐、房中的摆设,将来后院中的衣料首饰,还有一些门客的供给,都是钱。

    另外,胤祺突然想到四哥将来最出名的一点——讨债王爷,他可不想没了钱往国库借,他拉不下这张脸,更不想去碰这条线,胤祺从上辈子开始对于公款私产就分的极清,该是自己的死也不能便宜别人,不是自己的再便宜也不能动。

    这是一条底线,也是一种态度,他喜欢提前规划,本来几年前就有心借用额娘的这条线在京中培养一些自己人,可惜这些年一直处在康熙的紧迫盯梢下,未敢多事,幸亏玛嬷这里还有些人可以用,否则自己还真是成了睁眼瞎了,而佳晖那里,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太多聊及朝事。

    这一次选秀自己屋内必然指人,再加上四哥所说的要去各部锻炼的契机,自己如今收些人才也不算出格了。

    这般想着,胤祺突然觉得前途也不是那么的荆棘满布,花了些时辰将东西摆好,回了房准备休息,就看到屋内伺候的人竟是完全陌生的脸,心里突然挑了起来,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没我的吩咐谁让你进来的。”心里气急,瞪着眼睛厉声呵斥。

    女子立马跪下,袅袅婷婷的身子扑簌的轻颤,低下头来正好看得到光洁白皙的脖颈,有种曼妙的滋味,“五阿哥恕罪,奴婢是奉宜妃娘娘的命来伺候阿哥的。”

    声音细声细语的,听着竟有几分柔婉的江南味道,在伺候二字上还特意顿了顿,暗示不言而喻。

    轻皱眉头,怎么是额娘送来的,看这姿态怎么那么鸡皮疙瘩呢,让胤祺更加疑惑不解的,自家额娘没事儿不都说江南的女子一身的软骨头云云,对那些汉家的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也一直不甚喜欢,嫌弃她们太过软弱,总是唯唯诺诺的,没个主见。自己虽不赞同这番以偏盖全的言论,但是也承认那些满洲老爷们还真是吃那些阿谀奉承的一套,不过后来他越发的发觉其实宜妃口中所说的并非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而是下头送上来的扬州瘦马这类经过精心□的。这些大家小姐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不过,今儿额娘是抽了风还是折磨自己呢,怎么送来个这般姿态的,自己不喜欢在这一型的啊。

    “就算是额娘送来的,你不知道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内室吗?静萱人呢。”就算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胤祺也不准备轻易这么过去,还有静萱和门口守着的,就这么让她进来了,要是她是个歹心的难不成自己这个主子活该倒霉,这么想着心下更加不悦,冷着一张脸大声,“来人。”

    “主子。”静萱其实就在门外,一听到声响就走了进来,看那绿意跪在地上,较弱不堪的模样,暗暗冷哼,面上淡淡的走过来,认错道,“奴婢正寻绿意姑娘,没想到她竟是到主子房里来了,绿意还不熟悉这儿,怕是无意间冲撞了主子,请主子赎罪。”

    看到静萱投过来的眼神,胤祺突然明白恐怕这个绿意恐怕有些来头,心里更加的烦躁,但是还是得忍着放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意,“抬起头来。”

    绿意闻声慢慢的抬头,若是仔细些看,那睫毛还扑簌扑簌的抖动了几下,小心的朝着胤祺看了一眼,紧接着状似羞涩的低下头去,而刚好那几个动作含羞带怯、朦胧带泪,眼神还有些勾人,还真是面若桃花、柔中带媚。

    而看着这番动作的静萱眼中闪过恼怒,竟然这么没规矩,旁人在场就这么直勾勾的勾引主子,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次就算了,回去后把规矩学好再出来伺候,来人,送她回去。”胤祺也是被这动作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可是面子上还得装作被吸引了,等着怔愣过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吩咐,不过声音里明显轻柔了许多。

    “奴婢告退。”绿意也是个蠢钝的,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小步子走出去,经过胤祺身边,还不留痕迹的抛了媚眼。

    愚蠢,对于这个女子,胤祺已经给出了评价,只是她更加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夜还是静萱伺候的,躺在床上,静萱这才轻声回复,“荣妃、和德妃来延禧宫说话,恰好谈到子嗣的事情,荣妃娘娘似乎暗示主子后院无人,德妃也顺势暗示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事了,宜妃娘娘解释已经为主子挑好了,谁料荣妃娘娘误会绿意就是宜妃娘娘中意的人选,德妃也称赞宜妃娘娘有眼光,接着绿意就被送了过来了。”

    “额娘可暗示了这个绿意是谁的人?”

    “胡嬷嬷说是钟粹宫的,只是奴婢倒觉得未必。”

    “让下头的人盯着些,明日你把规矩都和她说清楚,明晚就她伺候吧。”说到底总归不是自己的人,胤祺此刻越发不解,为何一个两个都往自己这里凑,难不成自己还真是个香饽饽,还不成就努力的放钉子,荣妃的手段太蠢笨了,倒是有些符合她平日里的作态,只是如今三哥也对自己有所顾忌了吗?

    这场局还真是奇怪的紧,自己身上难不成真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皮埃斯:作者一般都在晚上7点左右更新,很固定,不更提前通知,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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