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雉被门外的骚动唤醒。
「我可不记得范铁尔的水准允许房客大呼小叫。」
严重宿醉让他头痛欲裂,青雉不甘不愿掀起墨绿色眼罩,半梦半醒的下了床,做了简单的梳洗後拉开门一探究竟,彷佛看到世上最可靠的救星,女仆摀住自己的哭声,扑簌簌的掉下眼泪。
「上将!图尔兹查圣他……」
看她哭成这副德性,青雉有不好的预感,而且是非常不好的那种。
「有话好好说,六小姐。」
念一串数字实在太麻烦,他乾脆以名牌尾数来称呼女仆。
「图尔兹查圣他……他……死了!」
末两字如同原子弹在青雉脑中炸开,他不敢相信耳里听见的噩耗,这事情比昨日激怒天龙人的底线还严重几百倍,青雉有说出不上来的沉重感。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自己头上动土?
他看向房号五五〇一,传出死亡气息的铁灰色木门。
阿!难不成……
「是自杀吗?」
难不成是受不了自己的侮辱,愤而自刎了?那岂不是等於和世界宣告是海军杀死世界贵族的,而且杀人的不是一般的海兵,而是应该保护他们的上将!
开什麽玩笑,这下他麻烦大了,说不准还要以死谢罪。
「不……我按照图尔兹查圣的吩咐准备了蓟和金盏花在早上七点来更换花瓶内的鲜花。敲门的时候现图尔兹查圣没有回应,门没有锁……呜恶──」
回想起如同地狱一般的噩梦,她再也忍不住胃袋涌出的一阵酸楚,难堪的别过头去。
青雉眉一挑,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单纯,「他何时吩咐妳的?」
「大丶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接过青雉好心递来的手帕,她直起身擦拭嘴边残馀的污秽。
「我知道了,妳先下去吧。」
不经意扫过大门深锁的五五〇二,他赫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希弗斯坦·维恩在里面吗?」
「咳咳,您是说五五〇二的客人吗?虽然她住在这里已经有两个礼拜了,不过我几乎没有看过她。」
「几乎没看过?这怎麽可能?」
「是真的!希弗斯坦小姐极少在白天外出,就算要出门也是在最短时间内回房。」面对青雉质疑的眼神,她急急为自己辩白,深怕自己成为嫌疑犯。
他一个箭步上前,大力拍打门板,「维恩丶维恩!在的话就回答我!」
随着时间流逝,里头仍没有任何动静,青雉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六小姐,麻烦给我备份钥匙,我要马上开门。」
「很抱歉,为了给客人最安心的居住空间,所有的房卡钥匙一律只有一份。」她爱莫能助的说。
青雉难得想火,这是什麽谬论?如果人不小心被锁在外面怎麽办,睡地上吗?
「上将,或许我们该……呀!」
女仆惊声尖叫,只瞧青雉搭上门扉,手掌下的寒冰呈放射状急扩张开来,整片门被冻得啪滋作响,好像随时都会裂开。
青雉放下冰晶化的手臂,呼出一口白白的冷烟,「请妳老实地躲在我身後,六小姐,可别被碎冰伤着了。」
「好的。」她面色如土,大气也不敢喘的直点头。
青雉使劲朝结构脆硬的门面一击,碎块如同玻璃片片飞射,他以肉眼看不见的度冲过烟尘,闯进阴暗的客厅环视一圈,蛮横推开紧闭的卧室门,瞥见床上有个均匀起伏的小山丘。
「维恩丶维恩!」青雉小心摇摇裸露的肩头,深怕自己的力气伤了她。
「嗯……是谁……」睡得正沉的维恩揉揉半睁的眼丶伸了长长的大懒腰,懒洋洋的坐起身。
「青丶青雉?你为什麽在我房间!」顾不得乱糟糟的头,她慌忙的摀住右眼,全身戒备的瞪着擅自闯入的不之客。
「我说妳啊,生了这麽大的事,亏妳还可以睡得那麽沉……到我房里去,现在丶马上。」他神情微愠,这女人也太置身事外了!
「蛤?」
还没反应过来,维恩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一下子就到了光亮舒适的范围,不管怀里女人的抗拒,青雉把她扔进残留馀温的厚厚棉被里。
「你干嘛!」
「待在这里,我还没回来以前不准离开,听清楚了吗?」
一改先前的散漫,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就像身处暗潮汹涌的漩涡之中,十分严肃,维恩小嘴噘得老高,对现在莫名其妙的处境感到不满。
「知丶知道了。」
「六小姐会负责照顾妳,要好好听话。」
好像在挂心自己的孩子似的,见她非懂似懂的点点头,他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维恩就拜托妳了,另外,关於图尔兹查圣的事情,我希望妳要保密。」
「是。」女仆两手交叠在腹部,对高高在上的海军本部上将鞠躬。
再次回望了床上一脸倦意的维恩...</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