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行很委婉的绕圈子打哈哈,必要时秦思陶扮黑脸,把难缠的无理的要求都给推拒了。不得不说,秦思陶跟小舅妈杠上了两次让这个全乡有名的泼妇接连吃亏的资历很有震慑力。就是无赖碰上小舅妈这种横的蛮不讲理的泼妇都得铩羽而归,能让泼妇吃亏的秦家弟弟……厚着脸皮来占便宜的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
秦思陶毒舌惯了,他也不是个傻子冤大头,那些提无理要求的人又不是自己亲舅舅,收拾他舅舅让人担心打老鼠伤了玉瓶儿,耍嘴皮子挤兑个人可没啥紧要。当然,若是关系比较好的亲戚熟人有什么需求,也是斟酌着尽量能帮忙就帮了。
公司里打来电话,说是上个项目收尾还存在些问题需要秦思行去解决,临走前,秦大哥拍拍弟弟的肩膀:“我给你精神上的支持,反正钱都花了,淘淘你自己琢磨着怎么在让姥娘姥爷舒心的前提下让咱仨舒心就行了。”大表哥李朋很是主动的开车送大表哥去了县城汽车站,大表哥还得坐到省城转飞机去海城。
秦思陶骑着大姨家里的一辆老式带横梁的大自行车也一大早往姥娘姥爷村子里赶。
这一路的滋味,不提也罢。唯一一条沥青路坑坑洼洼的让这车子不断的作起伏磕碰,整个车子又是出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叮叮咣咣”的,兼之车座很硬,到了李良家的时候,感觉屁股都不是自个的了,缓了一阵儿。还是又酸又麻又疼又痒。
推车进院子时,就听见小孩儿哇哇的嚎啕哭声和女人紧张兮兮的哄孩子的声音,秦思陶一愣,把车往墙边一靠——这车没车撑子,就往屋里几步冲进去——李良正在弯着腰给村里一个磕破了膝盖的五六岁的小孩儿清洗伤口。晒的皮肤黑乎乎显得很脏的这娃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用手背一抹和,也不知是灰尘还是泥土的,弄成了大花脸——秦思陶立刻顿住了脚步,慢慢绕了个圈子坐在稍远的凳子上。这娃的奶奶他也认识,和姥娘家住得不远,原来出门时经常能打个照面。
这个穿着有些发黄的白汗衫的大婶见到秦思陶,很是尴尬的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呦,淘淘怎么来了。”
李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把止血药膏涂到流着血的膝盖上,覆上纱布,用医用胶布固定好了,站直身体。
秦思陶忍着自己的洁癖努力不去想刚才看见的那小娃娃鼻子下面挂着的那条黄白浓稠的鼻涕条,没什么兴致寒暄,只:“嗯”了一声。
大婶这会儿忙着搂住包扎好伤口的孙子,也没顾得上他。
李良说了说注意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吃辣椒的注意事项,叮嘱她平时勤给这孩子洗手防止他用手去摸之类的送她抱着孙子出门走人。
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李良看着仰面靠着椅背上的秦思陶皱了皱眉:“你姥娘姥爷他们……唉,你这舅舅舅妈,你打算——”
“喂,李师父,别说你阻止我找她们麻烦……”秦思陶抬起右手遮住眼睛,烦躁的样子是李良从来没见过的。
“唉,可能你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你小舅可疼你了,整天把你抗在肩膀上带你玩儿,给你拿草编蚂蚱编蝈蝈——”
秦思陶又打断了他的话:“那会儿他结婚了吗?”
“……”李良沉默的回想了一下,才道:“没有。”
“就是嘛,我妈的看法我也有点赞同,小舅原来是好的,多好啊,都是小舅妈这个女人给闹的。唉,对于姥娘姥爷被赶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是那个泼妇,小舅只是不吭声没帮姥娘姥爷而已。”
“我那天早晨出门去后山了,下午回来了才知道这事儿,你舅舅吧……哎,摊上这种老婆,他也是很背的。”
“所以我不太恨他啊,只是怪他而已,姥爷姥娘养他更苦,他就由着那泼妇把自己亲生爹娘赶出去?我后来甚至在想,他不会充当了帮凶或是同伙的角色吧……”
“坐正了!”李良被秦思陶越来越阴暗的想法气到了,呵斥道:“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儿!没有事实依据,就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你的思想也不正了!”
秦思陶被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反应了半天,回过神来,看着李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辜的问:“那你觉得我这俩舅妈怎么办?师父,你不会好坏不分吧?”
“唉,以直报怨,你舅妈,实在是……”李良也说不出话来了,摇摇头进了储藏药的房间。
对于怎么在不让姥娘姥爷心疼伤心的临界范围之内整治整治舅妈敲打敲打舅舅,秦思陶还没想出个头绪来,跑过来,一是这次回来了还没有机会来探望下李良师父,二是呆在这里比较清静,村里人都知道李良老头脾气古怪,除了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了一般不来打扰,房子里比较清静,适合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对于整治小舅妈,秦思陶心里最理想的方案为让小舅妈最闹心。但是怎么实现,行动方案具体步骤,他还在努力的构思。
手机响了,秦思陶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随手接通了:“喂,谁呀?”
没有声音,秦思陶疑惑的把手机从耳朵边儿拿回眼前,没错啊,是接通了的,又对着手机问:“谁啊?喂?喂?不说话我挂了啊?”
“来H县城接我。”
“你你你——”秦思陶张口结舌,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神马?我没听清哈……”
叶牧渊靠在车上,平息着憋闷眩晕恶心的感觉,口气开始不耐:“来H县城接我,要不然我就按你四师兄告诉的地址招人问路去你姥姥家……”
“别!”秦思陶突然提高的嗓门把刚从储藏室出来的李良吓了一跳:“嚎什么?谁啊?”
秦思陶一扭头见到李良面无表情的瞪视着自己,立刻条件反射的扯出个笑:“没事儿,李师父我出去下哈。”
叶牧渊听见手机里的交谈声,挑了挑眉,然后居然就是一阵悉悉索索,一阵叮铃咣啷,足足等了有五分钟才听到秦思陶微微气喘的声音:“你……你来这里干嘛?”
“我找了你很久,”叶牧渊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听到秦思陶耳朵里却感觉到跟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压抑着怒火,所谓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秦思陶本来觉得自己在理,但是叶牧渊一强硬起来,却不由得有些心虚。“我那是,那是……”
“别的先不说,你来县城接我。我在……”叶牧渊看向陈平,陈平说:“县招待所。”
“县招待所等你。”
秦思陶,单手撑着自行车,站在公路边上,抓狂的喊:“丫的——你叫我骑这小破自行车怎么骑到县城去啊啊啊啊啊啊!!!”
手机里传来忙音。秦思陶面色复杂的瞪着手里的手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认命的顶着开始**的日头开始往镇上骑,把车子寄放在十字路口的杂货铺,央老板娘看着,又等了了半个小时才坐上一辆去县城的车,等到了县招待所,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而他这大半天除了在大清早和大姨一家一起喝了点面杞子汤,半点水米没沾牙,大夏天的赶路又出了很多汗,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嘴唇干的起皮,脸色微白,让等在县招待所前面的车里的叶牧渊看了顿时心疼起来,却同时伴随着汹涌的想要扑到蹂躏的欲/望——秦思陶忍着这么久没从空间里摸水果和食物吃就是为了这目的,可是没想到难得一见的憔悴狼狈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叶Boss起了强烈的副作用。
陈平和开车的司机早就被打发到县招待所开房等着了,而叶牧渊就一直待在车里,看见秦思陶从破旧的小面包上下来,四处张望一番,走近微微有些土气的招待所小楼下显眼的黑色商务车,敲了敲不能透视的茶褐色车窗。
后门开了,秦思陶被一股大力拉进车里。
车门砰的被摔上锁死,秦思陶一惊,“喂!松手,你弄疼我唔……”
唇舌纠缠,气息交换,秦思陶挣扎的力度渐渐变小,最后只能无力的拽住叶牧渊的领子任凭他强烈的气息侵入,甚至发出“啧啧”的令人耳热心跳的水声。
等怀里的挣扎停止,叶牧渊的手渐渐不满足的下滑,从背后的肩胛骨一直揉弄到腰部,而怀里的小桃花因为最敏感的背部被不停地抚弄,一阵阵条件反射的微微颤抖。当灼热而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手从腰部下摆处探入秦思陶汗湿的体恤,开始接触温润的肌肤时,秦思陶蓦地像条突然从水里被拎出扔在岸上的鱼,一个激灵身体猛地一弹,却被更深入的吻和逼近的身体缓慢而坚定的压在了宽敞的车座上。
天生在这方面保守羞涩的秦思陶怎么是身经百战技艺娴熟的叶牧渊的对手,虽然心里还有个理智的声音叫嚣着“停下,危险!”但是整个人意识却模糊着,只能被压在柔软有弹性的后座上任其上下其手肆意轻薄。
接吻接到缺氧眩晕的秦思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肌肉结实体温愈发灼热的躯体一僵,停了下来。
猛地一吸气,秦思陶的胸膛起伏不停,慢慢的回复了一点理智,却立刻一僵——这个大腿被挤进来分开推倒躺平的姿势——撑着胳膊压在自己上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还有,还有抵在自己小腹上硬硬的那处……秦思陶脸色瞬间红的快烧起来了。
虽然还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无数只猪这么跑过的上辈子腐女·这辈子小受·秦思陶童鞋,僵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应广大嗷嗷要求着小攻出场的亲们,还有在作者群里都催着抽打我的万三君,小浮云屈服了——乃们要看的,本想慢慢来的……
那啥,清明节是个很让人莫名暴躁难受的日子——状态不对的小浮云断更了,但是一定会补回来的,一定要实现我下了好久决心要双更一次的计划
晚上接着码,看能不能在明天回学校之前弄完
☆、68年上V5
僵持了好久,叶牧渊猛地从他身上起来,坐到座位上,目光灼热的看着小桃花手忙脚乱的坐起来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把从背后推起连前面都露出胸膛的T恤拉下来使劲扯了扯,擦掉了顺着腮边流到脖子处的口水,手指神经质的紧紧捏着衣角,目光游戈,怎么也鼓不起来勇气和自己对视。
叶牧渊深吸一口气,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欲/望,眸色暗沉,看着低垂着脑袋露出一小节白皙细嫩的颈子的小桃花,看着紧紧抿着的微微肿起还带着水光的薄唇,紧张的扑闪个不停的长睫毛,视线下滑,扫过被黑色布料刚刚遮住的胸膛——视线之灼热,让秦思陶不安的瑟缩了□体,汗湿的衣服擦过被刚刚揉捏的微微肿起的两点,让秦思陶脸上的红色又深了,整个人又是羞涩又是黑线。
想着那娇嫩的粉色,叶牧渊一阵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放过了不安的颤抖的胸膛,眼神渐渐往下溜。
“咕噜噜。”
这个很清晰的声音让秦思陶又是丢脸又是庆幸。秦思陶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试图摆出个控诉的表情唤起对方的同情心,可是一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睛,又条件反射的垂下了眼睛,委委屈屈的说:“我要饿死了渴死了……”
叶牧渊眯了眯眼,哑着声音说:“等着。”说完抹了一把脸开了身旁的车门下了车又锁死,秦思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把自己锁在车子里,大步进了招待所。
毛线!
秦思陶忍不住暴躁的开始挠身下的真皮座椅。挠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紧张的对着车窗的反光查看自己的脸和脖子。
呼,幸好脖子没印子,可是嘴巴肿成这样让他怎么出去见人啊!
过了一会儿,叶牧渊去而复返,带着一袋……包子,和两个苹果一瓶水,回来了。
门开前,秦思陶已经让自己的后背抵在了另一边的车门上。
秦思陶瞪着上了车子的叶牧渊,一句话不说,也不理会递过来的东西,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愤怒。
叶牧渊漫不经心的把手里的东西往身旁一放,整个人又逼上来:“这么热情的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热情你妹!”秦思陶抵住靠过来的胸膛,抓狂的喷过去:“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叶牧渊双手抓紧了秦思陶的手腕,危险的把脸靠过去:“跑?在跑?离家出走上瘾了?”
“那不是我的家!”秦思陶暴躁的大喊,眼圈都红了:“我其实对你一无所知,你的家庭,你的经历,你的情夫!”
叶牧渊一怔,被秦思陶翘家两个月追到海城也被放了鸽子的恼火渐渐被心虚取代了:“这个,我可以解释。”
“不要你解释!”对方一软,秦思陶自己脾气就硬起来了:“哼,回去做你的渊哥去吧,老子才不要稀罕你这只花心鸟呢!”
“……”叶牧渊忍着满头的青筋,按住秦思陶扑腾个不停的手脚:“老子?花心鸟?哎呦!”
秦思陶抻长了脖子,活像一直被扒了壳的小乌龟死死的咬住叶牧渊的脖子根,而被牙齿咬住的那个人却只是在刚开始的那一瞬间疼的抽搐了一下,然后长手长脚把他揽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好似抱着一个不听话任性的小孩子,好脾气的包容着。
直到嘴里尝到了点甜腥的铁锈味,秦思陶也没有听到对方说一个字,自己却一股酸意直冲鼻子,眼里涌出大滴的泪来。这一刻,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茫茫然,这份感情的特殊决定了它的脆弱,自己也不确定,如果真的跟这个男人分开了,能否还有再次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两辈子,唯有这么一个人,打破了他的心防,让一贯对感情持着怀疑态度的他接受了,沉迷了,可是当自己发现真的难以舍弃之后,对方却并没有向他展现自己的家庭,交往的圈子,和成长的过往。是的,自己也没资格责备对方,因为自己也没有完全的展示自己的这些,顾虑着父母,顾虑着哥哥,顾虑着亲人会不会因为他而被人指指点点很是难堪。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自私的呢?
这样一份相互保留的爱,能坚持多久呢?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真的能跟自己执手一生,白首偕老吗?
叶牧渊在滚烫的眼泪滴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猛地瑟缩了一下。这份灼热,比起被咬着的那块儿肉还要让自己疼痛,这种疼不是在皮肉上,而是疼到了骨子里,疼的心脏都在微微抽搐。
搂着突然开始痛哭的小桃花,叶牧渊有点茫然。自己竟然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恋爱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力图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勾心斗角的家庭,劣迹斑斑的风流史,说出来,会不会让这个干净的孩子厌恶?
“别哭——”叶牧渊感觉到小桃花松开牙齿,温柔的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嘴唇印着哭的汗湿的额头,一下一下的轻啄:“别哭,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嘴唇滑过小桃花微微肿着的眼睛,叶牧渊的唇吮吸着他眼角的泪,咸涩的滋味让他满是怜惜。
在那双火热的唇还要往下之前,秦思陶猛地把叶牧渊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挥开,转过身去扯起车座上的靠枕把面埋进柔软的布料里,蹭了蹭脸上的汗和泪水,擤了擤鼻涕。
叶牧渊哭笑不得的从背后搂着抽噎着擤鼻涕的小桃花,下巴靠在对方汗湿的发顶,开始压低声音讲自己不都不愿意提起的复杂家庭,顺便想一带而过没遇到小桃花之前的风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