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会,雄霸当着众面,收秦霜、步惊云、聂风为入室弟子,分别授予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而季晴,不过是因为孔慈一句“想要有陪她玩”,便是成了雄霸的养女,与孔慈作伴。
雄霸看来,风云将为他打天下,成就他的霸业,而所谓的生机,哼,不是将生机牢牢掌控自己手心里更好吗?而且,事实上,他心底里不觉得应该让个女插手男的事,即使第一次见面,季晴便给雄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只是让雄霸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季晴的翅膀硬了,将来脱离他的掌控!
后山,已是长成的步惊云正站瀑布下修炼着排云掌,巨大的瀑布声夹杂着他出掌时的呼啸声,天上浮云也似随着他的气息运转而流窜。
不远处,季晴临溪而坐,眼中印着自然万物,指尖剑诀随万物变而变。此世最大的不同,怕就是这自然之道了。
季晴修道,但当她第一次看见雄霸为几个弟子展示武学,天地随之变幻的景色时,季晴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神色。她几乎忘了那是她此世的灭门仇,向来枯井无波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盯着雄霸的一举一动,一点都不遗漏。天地的力量那一掌一拳一腿中,由散发,又由天地汇入,似乎练武的过程便是天合一的过程。
凡之躯,却能引动天地之力,季晴犹如醍醐灌顶,霎时豁然开朗。从那以后,她便日日沐浴于自然,观察自然、融于自然。她之前的道太过狭隘。当年,她没能救下父母,不冤!
青山绿水,窈窕淑女端坐其中,不染纤尘。停下的步惊云定定地看着半垂着眼眸的季晴,湿透的身上水珠一滴滴落下,他也像是毫无所觉,而那向来冰冷的眼中看着季晴时却是闪过暖意。比起他记忆中季晴浴血而来的场景,季晴如今的样子更让步惊云冷硬的心有所触动。他自小便被父母疼爱的妹妹合该无忧一生,那一切仇恨、一切罪孽都让他来承担!
“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季晴转头看向神游的步惊云,眉间微蹙,近年来融合自然而少了好几分清冷高傲的脸庞,让这个表情有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没什么。”步惊云动作利落地将披风披上,黑色的披风裹着结实的肌肉,却是半露不露,看得季晴一阵嘴角抽搐。
“要出征无双城,小心。”这算是惯例的叮嘱。
季晴笑着看了眼步惊云,心里有点熨帖,点了点头道:“是牵制的筹码,雄霸不会轻易对出手,反倒是,无双城不是那么好攻克的。”
“知道,不用担心,报仇之前,绝不会死!”步惊云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着不可磨灭的决心。
季晴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果断开口道:“有件事,想必须想清楚。喜欢孔慈,而雄霸是孔慈的父亲,若杀雄霸,就是孔慈的杀父仇……”
步惊云放身侧的手指一动:“不会。”
“不会什么?”季晴实不明白步惊云的脑子是什么结构,“觉得她不会因为雄霸之死离开?还是不会有朝一日向报杀父之仇?”
步惊云沉默了一下,半晌,黑幽幽的眼睛看了一下季晴,转身大步离开。
季晴叹了口气,倒是不介意步惊云的态度。她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何,步惊云其实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以前刻意回避,不去深思而已。今日被季晴明明白白提出,直接揭开了那层自欺欺的面纱,步惊云心里自有计较。
事实上,季晴也不想逼他,但长痛不如短痛,随着步惊云实力一步步上来,报仇之日也快了。其实杀雄霸的事,完全可以由季晴出手,即使实力不足,但她也有千八百种方法算计死雄霸。但步惊云要亲手斩下雄霸的决心太大、执念太深,似乎只有他亲手感受到雄霸的温热的血液他手上干涸,他心底的仇恨才能消散一样。
季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季晴不知道,许是受了刺激,步惊云当天晚上竟是潜入了孔慈的房间,两好一番**。
而此时,季晴只感到一阵风声轻拂,一个温和的声音就她身边响起:“师兄走了?”
季晴转头,聂风那带笑的脸便是映入眼帘。季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白云,轻声问道:“聂风,会为了心爱之放弃心底的执念吗?还是会为了执念,放弃爱?”
“嗯……”聂风尴尬地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向来性格温和的他,似乎没有所谓的执念,自然做不出评价。
季晴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倒是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天空中云卷云舒,季晴闭了闭眼,低头,伸手弹了弹袖子上染上的尘埃,转而问道:“有事?”
闻言,聂风手中折扇一合,兴冲冲地转过脸来,看向季晴:“瞧!是来问问,要不要和们一起出去的。这次师父让和霜师兄去找泥菩萨,小师妹求了师父也会去,要不要也和们出去看看?自从当年进入天下会,还没有出去过呢,一直呆这里也很无聊吧?”
季晴一愣,勾起个淡笑:“多谢。”她纤长的手指从溪流中拿出一枚圆润的鹅卵石,细细看了看纹路,语气轻缓地接着说道:“不过,恐怕雄霸不会同意让下山的。”
聂风听见前半句时,脸上有点羞涩,可听见后半句,却是略带困惑地偏头看向季晴:“嗯?为什么?”聂风有点不明白,连小师妹都能出去,没道理季晴不能去啊?
鹅卵石季晴指尖旋转,瑰丽的纹路开出了一朵花,季晴只盯着自己指尖,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找到了泥菩萨,问上一问,便知晓了。”
话语落,鹅卵石便从她指尖飞出,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花。季晴站起身,踏上水面,伫立其上,闭目感应着水流的流动:“……泄天机者,必遭天谴。”泥菩萨,是罪魁祸首,也不过是天道棋子罢了。
聂风有点惊讶地看着悬空站水面上的季晴,心里刚刚给季晴贴上了个深不可测的标签,就又听见这一句,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只留下一句“去帮问问师父”,便是离开。身后,季晴闭上又睁开的双眼,一抹晦涩闪过。
不出季晴所料,即使聂风去请求,雄霸也未答应让季晴随行。风无常,云无相,风云皆他手,可晴空万里却不他掌控之中,那种掌控不了季晴的不安让雄霸恼火,也更加严密地监控季晴的一举一动。聂风还未到雄霸堂,雄霸就已经知晓他与季晴见过面的消息了,只一句“们带着孔慈就已经很不方便了,就不必再多一”就将聂风挡了回去。
荒郊野外,聂风与秦霜正前去抢夺火猴的路上。聂风心里头一直想着季晴的话,向来温和的他难得的沉默寡言。秦霜拍了拍他的肩,调笑道:“才和小师妹分开,有必要这样魂不守舍吗?”
聂风肩膀一沉,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向秦霜,无意义地发出个询问词:“啊?”秦霜有点惊讶地看着聂风,这下,聂风才算回过神来,低低地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师兄,刚刚说了什么?有点走神,师兄再说一遍。”
秦霜没去管聂风说的话,一手勾上聂风的脖子,好奇地问道:“风师弟,刚刚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来来来,说给师兄听听。”
“没什么。”聂风把秦霜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划拉下来,眼睛一眨,便是运起风神腿的绝技跑了:“师兄,快点,还是火猴的事比较重要啊!”
“小子……喂喂,等等啊!”
等两到达情报所述的地点时,释武尊已经和无双城的打起来了。此时的独孤鸣还不知道步惊云已经向着无双城而去了,还一心想要抓火猴、寻得泥菩萨给自己父亲祝寿。此时火猴释武尊手里,他自是不肯放,直接派将释武尊团团围住,誓要拿到火猴。
装着火猴的大鼎释武尊的一时失察下,火猴差点掀盖而出,聂风直接落顶盖上,将火猴压回大鼎里:“下聂风,前辈,多多冒犯。”
一旁无辜被牵连的砍柴的爷孙两战战兢兢地就要离开此地,却是被秦霜拦了下来。小姑娘缩爷爷怀里,又是害怕又是惊奇地看着这一帮。
独孤鸣看着天下会的两大堂主,原想着无双城要和天下会结盟了,他们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哪料到聂风和秦霜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甚至也是来夺火猴的!看着手底下一群废物竟是根本挡不住秦霜的天霜拳,独孤鸣气得脸色一青一白,还未回神,自己又是被聂风打倒地。这下,独孤鸣的脸色全黑了。
“少城主,可要下帮把手?”一个温和的声音突兀地这旷野里响起。聂风,秦霜,甚至是释武尊都是一惊,他们此前根本没再发现此处有别!
谁也没看见那个砍柴的老汉听闻那个声音的瞬间瞪大了眼,他揽孙女肩上的手是忍不住轻颤着。小姑娘疑惑地抬头看了看老,声音脆脆的,带着担忧地问道:“爷爷,怎么了?”
“没,没事,爷爷没事,有点被吓到了。”老家的声音带颤,似乎确实是被吓到一样。
来深藏不露,而且明显是独孤鸣一边的帮手,聂风和秦霜脸上神色都有点凝重。可是,下一刻,独孤鸣的反应却是让几心下吃惊又惊喜。
面对这么个强援,自己又是狼狈倒地,独孤鸣竟是态度恶劣地直接回绝了来:“不用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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