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云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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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方一日,世间已千年。

    正当刘基等人在祁连山中奇遇连连的时候,山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战火连连,民不聊生。

    时值明正统十三年。

    福建,参议竺渊率官兵千人入矿区,禁止民间采矿。因不堪官军剿捕,叶宗留等率众起义,杀竺渊,伤都指挥刘海,威声大振,闽浙一带矿工、农民四聚,拥众数千,宗留自称“大王”,转战于闽浙赣三省边界,与福建邓茂七义军互为呼应。御史柳华提督闽浙赣三省兵“围剿”,叶宗留率众转战于浦城、政和、建瓯、庆元一带,柳华劳师无功。队伍增至万余人,今年初攻入福建省建阳,占领建宁府城,随即分兵江西,占据铅山的车盘岭,与邓茂七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汇合,名声大震。

    南海境内,正义之士黄肖养在冲鹤堡举行起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聚集了1万多人,攻打广州府。此时,佛山一带贫苦农民亦纷纷响应,加入起义队伍,其势相当迅猛。佛山豪绅组织地方武装分段防守,起义军把佛山团团围住,屡屡发起进攻,战斗十分激烈,双方伤亡惨重。

    今年春,漠北瓦剌来朝进贡,贡使竟达三千五百多人。朝贡即通贡,实际上也是一种贸易。臣服于朝廷的少数民族部落首领,每年派贡使携马匹等贡品向朝廷进贡。朝廷则按贡品的质量、等级发给银两及游牧地区所需物资作为酬价。还要给进贡的部落首领和贡使以大量赏赐。自永乐以来,瓦剌每年都有贡使于十月入大同,十一月入北京进贡。第二年春贡使带着朝廷的赏赐,由北京出发,二月离大同而回。贡使人数最初只有数人,后来由数十人增至数百人。明廷礼部核实所来人数,发现实有二千五百多人。朝廷责其虚报人数,冒领赏赐。贡使回去后,瓦剌也先遂以此为借口,分兵四路向辽东、宣府、大同、甘肃四镇长城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也先率主力居中进攻大同。大同件急,震惊了朝廷。

    同时,东南沿海一带,倭寇屡犯不止。倭寇,即古代日本海寇。日本古称倭奴国,故将这些日本海寇以及与之勾结的内陆奸民,通称为倭寇。自元末以来,一部分日本武人、浪人(流亡海上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和破产农民,不断侵扰中国、朝鲜沿海地区。洪武时,海防整饬,尚未酿成大患。经永乐十七年(1419)六月的望海埚之战,明辽东总兵刘江率师全歼数千来犯之倭后,倭寇稍稍敛迹。正统以来,海防逐渐空虚,倭寇侵扰时能得手,致倭患又起。倭寇成员多为日本本土之人,除赤裸裸侵扰外,还利用中日间存在的“勘合贸易”载运方物和武器。路遇官兵,则矫称入贡;乘其无备,则肆行杀掠。倭寇在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大肆烧杀掳劫,江浙一带民众被杀者达数万人,破坏了社会的发展,威胁东南沿海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激起华夏儿女的愤怒反抗。

    与此同时,无数妖魔鬼怪均皆现世,一时间,整个神州大地陷入一片血雨腥风的黑暗之中。

    在云贵深山的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妖气冲天,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鳞片中的怪物行走在四周都是毒虫猛兽的树林内。怪物身高丈左,头大如斗,头顶长有尺长独角,两只眼眸大如牛眼,如同死水枯潭一般,毫无生机。除了这些,怪物跟人一般。那些毒虫猛兽,一个个张牙咧嘴,长相恐怖,但是见了那慢慢行来的怪物,均是面露恐惧之色,无不退避三舍,自动闪开,夺命而亡。那怪物死寂的双眸滴溜溜转动一圈,猛地呷呷怪笑一声,也未见其作势,一股阴森恐怖的慑人之气砰然而出,随着笑声,转眼划破气流,树林内掀起了一阵冷风,阴寒的气劲劳劳地锁住了整个树林。猛然厉啸一声,无数的绿色的烟雾从他身上飞奔而出,在整个树林的上空化作一张巨大的绿色鱼网,从空中直落下来,将地表上面的所有物体,除了那怪物,都被罩在鱼网之中。鱼网慢慢收紧,只见鲜血横飞,惨叫声连连,响成一片,树林内就如地狱一般,白骨森森,堆积如山,深红如浆的血水汇聚成河,全部没入鱼网之中,绿色的鱼网颜色越来越深,上面隐隐有绿色光华射出。“嘎嘎嘎”又是一阵怪笑之后,那独角怪物冷冷地道:“‘阴罗鬼网’终于要面世了,老牛鼻子如果不死,非要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说话之间,两眼中磷光闪闪,衬着他那恐怖的面貌,极度骇人。

    而最让世人恐怖的则是发生在洛阳郊外的一件事情。莽莽八百里伏牛山,地灵人杰。然而,一天晚上,月华明亮,群星暗隐,正当人们陷入沉睡的时候,伏牛山中一处阴暗幽森、常年不见天日的峡谷之中飞出一朵漆黑如墨的云团,顷刻之间,便到达山下的一个古镇上空。云团在空中快速散开,没入了古镇之中。只闻得几声凄厉的狗叫声,整个古镇便落入了死寂之中。天空的月色此刻也失去了光泽,明亮的月晕变成了血红一片,仿佛昭示着世间的凄惨之事。翌日一早,便有人发现全镇数千人口,惟有在山中过夜的十数个猎人幸免其难,其余全部丧生,死状极其残酷,血肉皆无,仅剩下枯皮包干骨。活下来的数人见此惨境真是欲哭无泪,再哭无声呀!

    此事一出,瞬间传遍天下,无数修行之士齐往此处赶来。此等灭绝人寰的惨事,不论正邪全都震惊不已,更勿论天下众民了,一时间,全国上下,全都陷入恐慌之中。

    而在同一时间,不同空间的仙佛两界也同时发生了惊人的动乱。

    仙界,歌舞生平的灵霄宝殿之中,此时已是静寂一片。位居三清之下,众神之上,总执天道之大神的玉皇大帝此刻确是愁眉苦脸,额头紧皱,一点王者的沉稳与睿智都没有。而殿下所立的众神亦是同一表情,究竟是何等严重之事使得他们如此愁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玉帝终于还是忍不住叹道:“《连山》经书遗失,众位仙家可有妙策?”众仙皆是沉默不语,暗骂哪个混蛋将经书偷走。

    三十五天之上,天尊原始此刻正在自言自语道:“《连山》经书遗失,这下仙界也无法置身其外了。”

    佛界,西天灵山,若隐若现的云雾将隐约展现的飘渺灵山之颠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从远处向灵山方向望去,高大的青色山体耸立于蓝色的天幕中,乳白色的云层将那巍峨的灵山躯干包裹,又不时的被从山顶泛出的灵力之光沾染,透出些微黄。

    大雷音寺内,如来佛祖高坐在金莲宝座之上,大殿左右分立着四大菩萨,十六罗汉,九本尊和十八迦蓝、二十诸天。佛祖面容平静,眼似闭非闭,一双又大又长的奇耳微微蠕动着,手里不断轮拨着粗大圆润的绿玉佛珠。其他众佛亦是静静站立,沉默不语。平时的大雷音寺内佛法经文朗朗不绝,而今却是静寂一片,即使是傻子亦可看出反常之处。正当众佛等的憔急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寺外走进一人,正是那大着肚子,袒胸露乳的弥勒佛。

    如来佛祖双耳陡然一动,睁开佛眼,扫了弥勒佛一眼,平静地道:“究竟如何?”众佛皆是一震,看来秘密终究要揭晓了。

    弥勒佛道:“《归藏》经书确实遗失!”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佛霎时间都睁眼往弥勒佛瞧去,目光里透出一种惊俱交加的神色。

    《连山》、《归藏》究竟是多么厉害的经书,居然使得仙佛两界如此震惊?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相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凶杀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又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各从其类也。”

    《连山》、《归藏》是上古神人流传下来的奇书,与《乾坤》《周易》共称开天辟地以来的四大奇书。相传四大奇书皆是由《八卦》衍生而来,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八卦》。

    《乾坤》一书已经不知所踪,《连山》藏于仙界,《归藏》隐于佛界,而《周易》一书则被分成数册,流传于世。综观天下,得《周易》而演其者,无不是名豪大儒,盖世英雄。可想而知,《连山》《归藏》如果被歹人得到,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何况还有一部不知所踪的《乾坤》。

    难怪平素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呀,佛的也会如此紧张了!

    与此同时,在西岳华山的山川之间,朝霞之下,正有两个旷古奇兽在此作殊死搏斗。一虎一龙,虎是水白虎,下山之虎,龙是火翼龙,腾云之龙。云从龙,风从虎,龙争虎斗,谁是颠峰?莫敢言之。只见白虎头顶代表着他神圣不可侵犯地位的“王”之符号猛地一亮,一只硕大的右掌,刮起一道道风刃劈向火翼龙的双翼。风刃之强,劈山开石,由四周飞舞的丈圆巨石就可看出它的威力。

    火翼龙首当其冲,风刃之威,感受最强,岂敢以身体来与之相抗,于是,闪电般后退,躲开风刃的强盛,巨大的龙口一张,一道龙炎见风火起,如同一柄威力绝世的火焰之刀,瞬间到达白虎上空,从上而下,一刀劈来。

    白虎猛地发出一声虎啸,一道晶莹的蓝色水柱从虎口中射出,在双掌风力的作用下化作一根冰晶凝铸的神棍,从下而上,迎向火焰之刀。

    二者时进时退,你劈我挡,你闪我劈,一时间,难分轩轾。

    正在这时,突然,风云变化,一大片乌云从天边迅速的移了过来,离山头越来越近。

    而不远处的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一个须发皆白,飘飘若仙的道袍老者,正对着朝霞打拳,霞光万道的照耀下,一切生物均是欣欣向荣。只见那道袍老者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极度飘逸,一招一式,无不浑然天成,飘飘若仙,只听他一边打拳,一边念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身随意走,意随心动,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均是随着拳势翩翩而起,姿态万千,娇人宜矣。

    眼看乌黑黑的云层即将到达头顶,而那道袍老者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一心一意打拳,头也不抬,只管打他的拳,好似已经陷入了痴迷之中。

    天色越来越暗,云层越来越沉,仿佛能够滴出水来,隐隐间有闷雷声传来,那道袍老者仍是无所为动,继续念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拳法越来越深奥,拳势越来越优美,拳理越来越妙!看来拳势已近尾声,只见老者微微一笑,身形一顿,双掌一收,如怀抱日月,合于胸前。

    立在山头,看着左近山谷的搏斗,声如洪钟地笑道:“这两个家伙又不安分了……”笑声未毕,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如火蛇一般,划破天空,直窜下来,不但道袍老者,就是正在搏斗的龙虎双兽也在雷电的攻击范围内。霹雳一阵声响,方圆数里之内,一片土焦,草木尽碎,没有一块完好的石头。

    雷电之威,强盛无比,白虎洁白柔美的毛发完全变黑,空气中弥漫着糊糊的味道,惟有额前的虎纹“王”号仍然光亮无比,而火龙也未例外,全身黑糊糊地冒着黑烟,在也无刚才那股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气势。

    而那道袍老者则是满头白发冲天而起,满脸黢黑,全身冒着糊烟。半响之后,方见他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嘴吐出一口浓烟,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不好,不好,无缘无辜遭雷击,看来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哎,不管了,我先睡一会,这么多年,只顾闭观钻研《清净经》,……”话未说完,便倒头就睡,直挺挺地躺在山头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老道被击的当口,神州大地,仙山佛境之地也同样被天雷光顾。

    泰山玉皇顶,一块万斤巨石“轰”地一声被天雷击破,整个玉皇顶全是石屑飞沫,一时间,玉皇观内惶惶恐恐,议论纷纷,争议不断。而在玉皇后山的一个山洞中,玉皇派掌教玄元真人与其得意弟子司马晴空正静静地站在三个须发皆白的老道面前。

    居中的一个老道道:“……而今苍天发怒,接天石被击碎,必有大事发生。天下即将大乱,我们这些修真之人也很难置身之外了。想来应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了。只要是对天下苍生有益的事尽管去做,至于观内之事,有我们三个老人来照看,你尽管放心。”

    玄元真人恭声道:“是,弟子谨尊师命。”看来这个老道是玉皇派的上一代掌教——无崖真人了。

    “事不疑迟,那弟子就去准备了。”玄元真人又道。然后在老道点头后走了出去。而司马晴空却被三老叫了下来。

    中岳嵩山金佛宗,亦即少林寺内,靠近藏经阁的一座青铜大钟被天雷击成粉碎。方圆数百丈内都是青铜碎片,天雷击钟的爆炸力之强盛可想而知。当时,正有一个扫地僧立于钟前,钟虽破,人未伤。扫地僧是一个年过古稀,但依然精神的老僧。由此可见,老僧的修为之高,当世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瑶池仙境内,刘基与凌波仙子等人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宝境前面,由外形看来,正是刘基的阴阳宝镜。只见镜中显现许多不同的画面,一会那里,一会这儿,随着宝物之主的心境变化。

    不管想到何处,画面虽有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天降神雷,毁山破石,虽有人受伤,但却没有一人死亡,奇哉怪矣。

    眼前一幕幕的青山秀水被易为平地,化为焦土,刘基不由怒道:“上天到底要做什么,如此大好河山都被糟蹋了!”凌波仙子也是疑惑不解,秀眉紧皱。只有小火凤在那睁大着双眼紧盯着不断变动的画面,看样子是对这面镜子感到奇怪。

    青龙哄声道:“难道仙界发生大事了?”凌波仙子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二人将目光转向刘基。

    面色有点不好看,刘基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怒气未消。只见他右手在空中一挥,一道霞光从镜面上扫了过去。镜面在霞光扫过后,变得混沌一片,镜中出现一个在高速旋转的混沌球体。虽然是在宝镜之中,四人仍能感受到那混沌球体的能量之强,当真无可披靡。突然,刘基双手一合,在胸前并指如剑,直指镜面,轻叱一声“疾”,一道虚无之光射中宝镜的中心。画面立变,混沌球体以镜面的中心为空间极点,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如九天星云,璀璨夺目。募地,镜头一转,沿着一个方向直追而去。

    穿云破雾,镜头到达了一座仙云缥缈的宫殿上空,从结构造型来看,正是灵霄宝殿。殿中这时只剩下两人,这两个人不用费思猜测就知是谁。一个须发洁白,额头上长着一个闪亮的金星的老头,正是那三岁儿童亦知的太白金星。另一个更好认,也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白色道袍后面绣着一个流转的巨大太极图,手执羽扇,一看便知,那正是众人仰慕已久的神人,天下道门的始祖,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的主人——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太白金星与太上老君相携而出,行走在灵霄宝殿前的青玉石阶上。

    太白金星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老君有话不妨直说。”在仙界,太白金星与太上老君素来交好,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而今,众人都是一筹莫展,惟有老君则是一副漠不关心、无所事是的样子。身为知心好友,自然有所察觉,是故便落在众人之后,与老君同行。未曾想如此一来,正好让刘基等探得一丝天机。

    太上老君笑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连山》遗失,自然是有缘之人出现,奇书认主去也。”太白金星不无担心道:“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如何了得。”

    太上老君看了一眼面露忧色的太白金星,笑道:“太白何许忧心,《乾坤》一书遗失已久,不是也未听闻有人习得吗!奇书异宝皆是有缘者方能得之。如若歹人得之,则是天发杀机,岂是以人力能够改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观今天上、人间无不是声色犬马,不思进取之人,此等有违天道伦常的事情怎不遭天谴责。如若好人得之,则应是异材降世,守善去恶。不论是那种情况,都将迈向道之终极。”

    太白金星道:“难道就这样任其发展吗?”太上老君哈哈一笑,道:“自然有人去管的,我们这些老人就让一让,让年轻人去闯一闯吧,仙界也应该换换新鲜血液了。”说完,便望着天际微微一笑,怎么看都有点老谋深算的样子。

    瑶池仙境中,太上老君那一眼仿佛看破时空,射到四人身上,四人不由一怔,心里不由一阵发毛,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均暗道:莫不是被发现了。

    刘基心道:老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被算计了,怎么老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除了小火凤一脸的高兴,姐姐与青龙大哥也是与自己一样,一脸的茫然。

    刘基收回法力,刹那间,镜中景象顿失,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落入刘基手中。小火凤伸手夺过宝镜,奇怪地看着这面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古朴镜子。

    算算日子,刘基等在瑶池仙境中已经待了两个多月,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这两个多月内,他们几乎游遍了瑶池的每一处圣境,虽有几处神秘之处无法进去,但是所获颇丰,有几件适用的法宝,威力甚至比杏黄旗更是强盛一筹。

    更让刘基高兴的是获得一朵宇宙唯一的无心金莲。此无心金莲与七界相传的三朵金莲并无关系,而是由瑶池中那朵特殊的五彩莲花变化而成。这朵金莲与其他莲花不同,其他莲花在笛音仙韵之下都能幻化人身,可是这朵莲花只是由五彩颜色慢慢变成耀眼的铂金之色,不知是刘基功力不够,还是怎的,此莲未能幻化人身,而且,除了灵力充沛之外,毫无灵性,亦即无心。无心岂能成人,故刘基将其与自己的七彩莲台一起炼化,最终成就了这朵宇宙第一的无心金莲。

    然而,此刻刘基确是心境大差,无缘无辜被人算计,虽说是前贤先圣,但心中总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情绪难以释然。是故再也没有那份探幽访胜的心情。

    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华夏男儿,岂能为此琐碎小事而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当下,刘基就决定立刻返回中原,希望能为天下苍生的兴衰尽一份绵薄之力。

    而瑶池境内,几万年来,无人领导,虽然依旧欣欣向荣,但已失万年前的兴盛。置此乱世,仙境的这股强大力量绝对有其用武之地,怎能听之任之,是故凌波仙子决定留下,整顿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空山无语,仙雾飘渺,冰花玉树,心境悠悠;万里烟波,晓风残月,执手相看,泪眼默然。

    清心观外,刘基拉着凌波仙子的玉手,依依不舍,眼波晶莹,仿佛有泪光溅出。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感情的事就是那样奇怪,灵犀一点,心心相印。

    刘基紧握一下凌波仙子的柔荑,颤声道:“我走以后,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在此惜别之际,凌波仙子再无女子的羞涩,玉手轻抚刘基面颊,声音有点哽咽地道:“此去万里,烟波渺茫,荆棘密布,弟弟定要当心才是。”两人双目凝视,光华流转,闪耀着莫明的情绪。

    小火凤好似也被这情绪感染,只是紧紧地拉着刘基的衣襟,盯着刘基的双眸,泪花流转。

    既然是离别,终究要分开。

    刘基在与众人告别后,便带着江燕堂与道古划破虚空,远遁而去。片刻之后,凌波仙子最后看了一眼遥远的东方,也拉着小火凤划空而去。

    两个月内,江燕堂已经将破虚诀运用的非常熟练,至于威力如何,那只有试了才知道了。与此同时,道明与道古也从沉睡中醒来,感觉整个世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更明,更净,更真切。

    在佛法相辅之下,道古修为飞升猛提,两个月的沉睡,已经横跨两个境界直达空冥期,是故灵觉师叔命其跟随刘基等入世修行,至于道明,另有要事要做。

    山上方一日,世间已千年。

    正当刘基等人在祁连山中奇遇连连的时候,山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战火连连,民不聊生。

    时值明正统十三年。

    福建,参议竺渊率官兵千人入矿区,禁止民间采矿。因不堪官军剿捕,叶宗留等率众起义,杀竺渊,伤都指挥刘海,威声大振,闽浙一带矿工、农民四聚,拥众数千,宗留自称“大王”,转战于闽浙赣三省边界,与福建邓茂七义军互为呼应。御史柳华提督闽浙赣三省兵“围剿”,叶宗留率众转战于浦城、政和、建瓯、庆元一带,柳华劳师无功。队伍增至万余人,今年初攻入福建省建阳,占领建宁府城,随即分兵江西,占据铅山的车盘岭,与邓茂七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汇合,名声大震。

    南海境内,正义之士黄肖养在冲鹤堡举行起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聚集了1万多人,攻打广州府。此时,佛山一带贫苦农民亦纷纷响应,加入起义队伍,其势相当迅猛。佛山豪绅组织地方武装分段防守,起义军把佛山团团围住,屡屡发起进攻,战斗十分激烈,双方伤亡惨重。

    今年春,漠北瓦剌来朝进贡,贡使竟达三千五百多人。朝贡即通贡,实际上也是一种贸易。臣服于朝廷的少数民族部落首领,每年派贡使携马匹等贡品向朝廷进贡。朝廷则按贡品的质量、等级发给银两及游牧地区所需物资作为酬价。还要给进贡的部落首领和贡使以大量赏赐。自永乐以来,瓦剌每年都有贡使于十月入大同,十一月入北京进贡。第二年春贡使带着朝廷的赏赐,由北京出发,二月离大同而回。贡使人数最初只有数人,后来由数十人增至数百人。明廷礼部核实所来人数,发现实有二千五百多人。朝廷责其虚报人数,冒领赏赐。贡使回去后,瓦剌也先遂以此为借口,分兵四路向辽东、宣府、大同、甘肃四镇长城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也先率主力居中进攻大同。大同件急,震惊了朝廷。

    同时,东南沿海一带,倭寇屡犯不止。倭寇,即古代日本海寇。日本古称倭奴国,故将这些日本海寇以及与之勾结的内陆奸民,通称为倭寇。自元末以来,一部分日本武人、浪人(流亡海上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和破产农民,不断侵扰中国、朝鲜沿海地区。洪武时,海防整饬,尚未酿成大患。经永乐十七年(1419)六月的望海埚之战,明辽东总兵刘江率师全歼数千来犯之倭后,倭寇稍稍敛迹。正统以来,海防逐渐空虚,倭寇侵扰时能得手,致倭患又起。倭寇成员多为日本本土之人,除赤裸裸侵扰外,还利用中日间存在的“勘合贸易”载运方物和武器。路遇官兵,则矫称入贡;乘其无备,则肆行杀掠。倭寇在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大肆烧杀掳劫,江浙一带民众被杀者达数万人,破坏了社会的发展,威胁东南沿海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激起华夏儿女的愤怒反抗。

    与此同时,无数妖魔鬼怪均皆现世,一时间,整个神州大地陷入一片血雨腥风的黑暗之中。

    在云贵深山的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妖气冲天,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鳞片中的怪物行走在四周都是毒虫猛兽的树林内。怪物身高丈左,头大如斗,头顶长有尺长独角,两只眼眸大如牛眼,如同死水枯潭一般,毫无生机。除了这些,怪物跟人一般。那些毒虫猛兽,一个个张牙咧嘴,长相恐怖,但是见了那慢慢行来的怪物,均是面露恐惧之色,无不退避三舍,自动闪开,夺命而亡。那怪物死寂的双眸滴溜溜转动一圈,猛地呷呷怪笑一声,也未见其作势,一股阴森恐怖的慑人之气砰然而出,随着笑声,转眼划破气流,树林内掀起了一阵冷风,阴寒的气劲劳劳地锁住了整个树林。猛然厉啸一声,无数的绿色的烟雾从他身上飞奔而出,在整个树林的上空化作一张巨大的绿色鱼网,从空中直落下来,将地表上面的所有物体,除了那怪物,都被罩在鱼网之中。鱼网慢慢收紧,只见鲜血横飞,惨叫声连连,响成一片,树林内就如地狱一般,白骨森森,堆积如山,深红如浆的血水汇聚成河,全部没入鱼网之中,绿色的鱼网颜色越来越深,上面隐隐有绿色光华射出。“嘎嘎嘎”又是一阵怪笑之后,那独角怪物冷冷地道:“‘阴罗鬼网’终于要面世了,老牛鼻子如果不死,非要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说话之间,两眼中磷光闪闪,衬着他那恐怖的面貌,极度骇人。

    而最让世人恐怖的则是发生在洛阳郊外的一件事情。莽莽八百里伏牛山,地灵人杰。然而,一天晚上,月华明亮,群星暗隐,正当人们陷入沉睡的时候,伏牛山中一处阴暗幽森、常年不见天日的峡谷之中飞出一朵漆黑如墨的云团,顷刻之间,便到达山下的一个古镇上空。云团在空中快速散开,没入了古镇之中。只闻得几声凄厉的狗叫声,整个古镇便落入了死寂之中。天空的月色此刻也失去了光泽,明亮的月晕变成了血红一片,仿佛昭示着世间的凄惨之事。翌日一早,便有人发现全镇数千人口,惟有在山中过夜的十数个猎人幸免其难,其余全部丧生,死状极其残酷,血肉皆无,仅剩下枯皮包干骨。活下来的数人见此惨境真是欲哭无泪,再哭无声呀!

    此事一出,瞬间传遍天下,无数修行之士齐往此处赶来。此等灭绝人寰的惨事,不论正邪全都震惊不已,更勿论天下众民了,一时间,全国上下,全都陷入恐慌之中。

    而在同一时间,不同空间的仙佛两界也同时发生了惊人的动乱。

    仙界,歌舞生平的灵霄宝殿之中,此时已是静寂一片。位居三清之下,众神之上,总执天道之大神的玉皇大帝此刻确是愁眉苦脸,额头紧皱,一点王者的沉稳与睿智都没有。而殿下所立的众神亦是同一表情,究竟是何等严重之事使得他们如此愁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玉帝终于还是忍不住叹道:“《连山》经书遗失,众位仙家可有妙策?”众仙皆是沉默不语,暗骂哪个混蛋将经书偷走。

    三十五天之上,天尊原始此刻正在自言自语道:“《连山》经书遗失,这下仙界也无法置身其外了。”

    佛界,西天灵山,若隐若现的云雾将隐约展现的飘渺灵山之颠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从远处向灵山方向望去,高大的青色山体耸立于蓝色的天幕中,乳白色的云层将那巍峨的灵山躯干包裹,又不时的被从山顶泛出的灵力之光沾染,透出些微黄。

    大雷音寺内,如来佛祖高坐在金莲宝座之上,大殿左右分立着四大菩萨,十六罗汉,九本尊和十八迦蓝、二十诸天。佛祖面容平静,眼似闭非闭,一双又大又长的奇耳微微蠕动着,手里不断轮拨着粗大圆润的绿玉佛珠。其他众佛亦是静静站立,沉默不语。平时的大雷音寺内佛法经文朗朗不绝,而今却是静寂一片,即使是傻子亦可看出反常之处。正当众佛等的憔急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寺外走进一人,正是那大着肚子,袒胸露乳的弥勒佛。

    如来佛祖双耳陡然一动,睁开佛眼,扫了弥勒佛一眼,平静地道:“究竟如何?”众佛皆是一震,看来秘密终究要揭晓了。

    弥勒佛道:“《归藏》经书确实遗失!”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佛霎时间都睁眼往弥勒佛瞧去,目光里透出一种惊俱交加的神色。

    《连山》、《归藏》究竟是多么厉害的经书,居然使得仙佛两界如此震惊?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相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凶杀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又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各从其类也。”

    《连山》、《归藏》是上古神人流传下来的奇书,与《乾坤》《周易》共称开天辟地以来的四大奇书。相传四大奇书皆是由《八卦》衍生而来,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八卦》。

    《乾坤》一书已经不知所踪,《连山》藏于仙界,《归藏》隐于佛界,而《周易》一书则被分成数册,流传于世。综观天下,得《周易》而演其者,无不是名豪大儒,盖世英雄。可想而知,《连山》《归藏》如果被歹人得到,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何况还有一部不知所踪的《乾坤》。

    难怪平素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呀,佛的也会如此紧张了!

    与此同时,在西岳华山的山川之间,朝霞之下,正有两个旷古奇兽在此作殊死搏斗。一虎一龙,虎是水白虎,下山之虎,龙是火翼龙,腾云之龙。云从龙,风从虎,龙争虎斗,谁是颠峰?莫敢言之。只见白虎头顶代表着他神圣不可侵犯地位的“王”之符号猛地一亮,一只硕大的右掌,刮起一道道风刃劈向火翼龙的双翼。风刃之强,劈山开石,由四周飞舞的丈圆巨石就可看出它的威力。

    火翼龙首当其冲,风刃之威,感受最强,岂敢以身体来与之相抗,于是,闪电般后退,躲开风刃的强盛,巨大的龙口一张,一道龙炎见风火起,如同一柄威力绝世的火焰之刀,瞬间到达白虎上空,从上而下,一刀劈来。

    白虎猛地发出一声虎啸,一道晶莹的蓝色水柱从虎口中射出,在双掌风力的作用下化作一根冰晶凝铸的神棍,从下而上,迎向火焰之刀。

    二者时进时退,你劈我挡,你闪我劈,一时间,难分轩轾。

    正在这时,突然,风云变化,一大片乌云从天边迅速的移了过来,离山头越来越近。

    而不远处的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一个须发皆白,飘飘若仙的道袍老者,正对着朝霞打拳,霞光万道的照耀下,一切生物均是欣欣向荣。只见那道袍老者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极度飘逸,一招一式,无不浑然天成,飘飘若仙,只听他一边打拳,一边念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身随意走,意随心动,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均是随着拳势翩翩而起,姿态万千,娇人宜矣。

    眼看乌黑黑的云层即将到达头顶,而那道袍老者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一心一意打拳,头也不抬,只管打他的拳,好似已经陷入了痴迷之中。

    天色越来越暗,云层越来越沉,仿佛能够滴出水来,隐隐间有闷雷声传来,那道袍老者仍是无所为动,继续念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拳法越来越深奥,拳势越来越优美,拳理越来越妙!看来拳势已近尾声,只见老者微微一笑,身形一顿,双掌一收,如怀抱日月,合于胸前。

    立在山头,看着左近山谷的搏斗,声如洪钟地笑道:“这两个家伙又不安分了……”笑声未毕,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如火蛇一般,划破天空,直窜下来,不但道袍老者,就是正在搏斗的龙虎双兽也在雷电的攻击范围内。霹雳一阵声响,方圆数里之内,一片土焦,草木尽碎,没有一块完好的石头。

    雷电之威,强盛无比,白虎洁白柔美的毛发完全变黑,空气中弥漫着糊糊的味道,惟有额前的虎纹“王”号仍然光亮无比,而火龙也未例外,全身黑糊糊地冒着黑烟,在也无刚才那股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气势。

    而那道袍老者则是满头白发冲天而起,满脸黢黑,全身冒着糊烟。半响之后,方见他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嘴吐出一口浓烟,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不好,不好,无缘无辜遭雷击,看来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哎,不管了,我先睡一会,这么多年,只顾闭观钻研《清净经》,……”话未说完,便倒头就睡,直挺挺地躺在山头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老道被击的当口,神州大地,仙山佛境之地也同样被天雷光顾。

    泰山玉皇顶,一块万斤巨石“轰”地一声被天雷击破,整个玉皇顶全是石屑飞沫,一时间,玉皇观内惶惶恐恐,议论纷纷,争议不断。而在玉皇后山的一个山洞中,玉皇派掌教玄元真人与其得意弟子司马晴空正静静地站在三个须发皆白的老道面前。

    居中的一个老道道:“……而今苍天发怒,接天石被击碎,必有大事发生。天下即将大乱,我们这些修真之人也很难置身之外了。想来应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了。只要是对天下苍生有益的事尽管去做,至于观内之事,有我们三个老人来照看,你尽管放心。”

    玄元真人恭声道:“是,弟子谨尊师命。”看来这个老道是玉皇派的上一代掌教——无崖真人了。

    “事不疑迟,那弟子就去准备了。”玄元真人又道。然后在老道点头后走了出去。而司马晴空却被三老叫了下来。

    中岳嵩山金佛宗,亦即少林寺内,靠近藏经阁的一座青铜大钟被天雷击成粉碎。方圆数百丈内都是青铜碎片,天雷击钟的爆炸力之强盛可想而知。当时,正有一个扫地僧立于钟前,钟虽破,人未伤。扫地僧是一个年过古稀,但依然精神的老僧。由此可见,老僧的修为之高,当世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瑶池仙境内,刘基与凌波仙子等人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宝境前面,由外形看来,正是刘基的阴阳宝镜。只见镜中显现许多不同的画面,一会那里,一会这儿,随着宝物之主的心境变化。

    不管想到何处,画面虽有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天降神雷,毁山破石,虽有人受伤,但却没有一人死亡,奇哉怪矣。

    眼前一幕幕的青山秀水被易为平地,化为焦土,刘基不由怒道:“上天到底要做什么,如此大好河山都被糟蹋了!”凌波仙子也是疑惑不解,秀眉紧皱。只有小火凤在那睁大着双眼紧盯着不断变动的画面,看样子是对这面镜子感到奇怪。

    青龙哄声道:“难道仙界发生大事了?”凌波仙子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二人将目光转向刘基。

    面色有点不好看,刘基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怒气未消。只见他右手在空中一挥,一道霞光从镜面上扫了过去。镜面在霞光扫过后,变得混沌一片,镜中出现一个在高速旋转的混沌球体。虽然是在宝镜之中,四人仍能感受到那混沌球体的能量之强,当真无可披靡。突然,刘基双手一合,在胸前并指如剑,直指镜面,轻叱一声“疾”,一道虚无之光射中宝镜的中心。画面立变,混沌球体以镜面的中心为空间极点,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如九天星云,璀璨夺目。募地,镜头一转,沿着一个方向直追而去。

    穿云破雾,镜头到达了一座仙云缥缈的宫殿上空,从结构造型来看,正是灵霄宝殿。殿中这时只剩下两人,这两个人不用费思猜测就知是谁。一个须发洁白,额头上长着一个闪亮的金星的老头,正是那三岁儿童亦知的太白金星。另一个更好认,也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白色道袍后面绣着一个流转的巨大太极图,手执羽扇,一看便知,那正是众人仰慕已久的神人,天下道门的始祖,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的主人——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太白金星与太上老君相携而出,行走在灵霄宝殿前的青玉石阶上。

    太白金星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老君有话不妨直说。”在仙界,太白金星与太上老君素来交好,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而今,众人都是一筹莫展,惟有老君则是一副漠不关心、无所事是的样子。身为知心好友,自然有所察觉,是故便落在众人之后,与老君同行。未曾想如此一来,正好让刘基等探得一丝天机。

    太上老君笑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连山》遗失,自然是有缘之人出现,奇书认主去也。”太白金星不无担心道:“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如何了得。”

    太上老君看了一眼面露忧色的太白金星,笑道:“太白何许忧心,《乾坤》一书遗失已久,不是也未听闻有人习得吗!奇书异宝皆是有缘者方能得之。如若歹人得之,则是天发杀机,岂是以人力能够改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观今天上、人间无不是声色犬马,不思进取之人,此等有违天道伦常的事情怎不遭天谴责。如若好人得之,则应是异材降世,守善去恶。不论是那种情况,都将迈向道之终极。”

    太白金星道:“难道就这样任其发展吗?”太上老君哈哈一笑,道:“自然有人去管的,我们这些老人就让一让,让年轻人去闯一闯吧,仙界也应该换换新鲜血液了。”说完,便望着天际微微一笑,怎么看都有点老谋深算的样子。

    瑶池仙境中,太上老君那一眼仿佛看破时空,射到四人身上,四人不由一怔,心里不由一阵发毛,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均暗道:莫不是被发现了。

    刘基心道:老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被算计了,怎么老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除了小火凤一脸的高兴,姐姐与青龙大哥也是与自己一样,一脸的茫然。

    刘基收回法力,刹那间,镜中景象顿失,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落入刘基手中。小火凤伸手夺过宝镜,奇怪地看着这面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古朴镜子。

    算算日子,刘基等在瑶池仙境中已经待了两个多月,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这两个多月内,他们几乎游遍了瑶池的每一处圣境,虽有几处神秘之处无法进去,但是所获颇丰,有几件适用的法宝,威力甚至比杏黄旗更是强盛一筹。

    更让刘基高兴的是获得一朵宇宙唯一的无心金莲。此无心金莲与七界相传的三朵金莲并无关系,而是由瑶池中那朵特殊的五彩莲花变化而成。这朵金莲与其他莲花不同,其他莲花在笛音仙韵之下都能幻化人身,可是这朵莲花只是由五彩颜色慢慢变成耀眼的铂金之色,不知是刘基功力不够,还是怎的,此莲未能幻化人身,而且,除了灵力充沛之外,毫无灵性,亦即无心。无心岂能成人,故刘基将其与自己的七彩莲台一起炼化,最终成就了这朵宇宙第一的无心金莲。

    然而,此刻刘基确是心境大差,无缘无辜被人算计,虽说是前贤先圣,但心中总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情绪难以释然。是故再也没有那份探幽访胜的心情。

    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华夏男儿,岂能为此琐碎小事而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当下,刘基就决定立刻返回中原,希望能为天下苍生的兴衰尽一份绵薄之力。

    而瑶池境内,几万年来,无人领导,虽然依旧欣欣向荣,但已失万年前的兴盛。置此乱世,仙境的这股强大力量绝对有其用武之地,怎能听之任之,是故凌波仙子决定留下,整顿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空山无语,仙雾飘渺,冰花玉树,心境悠悠;万里烟波,晓风残月,执手相看,泪眼默然。

    清心观外,刘基拉着凌波仙子的玉手,依依不舍,眼波晶莹,仿佛有泪光溅出。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感情的事就是那样奇怪,灵犀一点,心心相印。

    刘基紧握一下凌波仙子的柔荑,颤声道:“我走以后,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在此惜别之际,凌波仙子再无女子的羞涩,玉手轻抚刘基面颊,声音有点哽咽地道:“此去万里,烟波渺茫,荆棘密布,弟弟定要当心才是。”两人双目凝视,光华流转,闪耀着莫明的情绪。

    小火凤好似也被这情绪感染,只是紧紧地拉着刘基的衣襟,盯着刘基的双眸,泪花流转。

    既然是离别,终究要分开。

    刘基在与众人告别后,便带着江燕堂与道古划破虚空,远遁而去。片刻之后,凌波仙子最后看了一眼遥远的东方,也拉着小火凤划空而去。

    两个月内,江燕堂已经将破虚诀运用的非常熟练,至于威力如何,那只有试了才知道了。与此同时,道明与道古也从沉睡中醒来,感觉整个世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更明,更净,更真切。

    在佛法相辅之下,道古修为飞升猛提,两个月的沉睡,已经横跨两个境界直达空冥期,是故灵觉师叔命其跟随刘基等入世修行,至于道明,另有要事要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