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都是告退离了大帐,唯有贾诩一人留在大帐中。
李崛等众人都离了大帐,吩咐徐晃张绣守住大帐,便向贾诩问道:“文和,此间无人,有话但讲无妨。”
贾诩笑笑,说道:“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大人以为诩如何?”
李崛想了想,说道:“文和大才,有良、平之奇。”
贾诩离席拜倒,说道:“谢大人厚爱。不知诩与大人如何?”
李崛笑道:“文和在我身侧,我便如鱼得水,鱼岂能离水而存?”
贾诩抬起头,直视李崛,李崛迎上了贾诩目光,四目就这样相对。
良久,贾诩说道:“大人,恕文和无礼。自大人雷击痊愈后,已非往日之人,对否?”李崛心中一惊,不待答话,又听贾诩说道:“大人。你我相处日久,大人之事,诩略知一二。今我观大人虎躯,添高一尺有余,大人武勇强于往日十倍不止,况大人言语之间少了几分不羁之气,多了些许文人之风,何故?愿大人赐教。”
李崛笑道:“事前,阿多已俱告诸位。我得仙人眷顾,故有此变化。”
贾诩闻言一笑,说道:“大人休要瞒我。”
李崛一笑,说道:“文和洞察秋毫,果然不能欺瞒。身躯变化,我亦不知何故,料想是雷击所致。至于其它,确是崛连躺数日,于梦中偶得之。所谓得失,崛亦失了许多东西,日后文和便知。”
贾诩看向李崛,发现李崛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是贾诩心中仍然存着疑惑,随即贾诩脸现决绝之色,说道:“大人,如何看当今天下之势?”
李崛看着贾诩脸有决绝之色,知道贾诩做了很重要的决定,而自己的回答直接关系到贾诩的决定,便低头沉思。贾诩也不着急,心里明白得到的回答将会关系到自己一族的荣衰。
良久,李崛抬头,说道:“文和。”
贾诩拱手。
李崛又道:“文和。黄巾之祸、董卓之乱后,大汉天子名存实亡。当今天下,北有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西有马腾、韩遂,南有南阳袁术、荆州刘表,中有徐州陶谦,汉室宗亲刘璋占据蜀地,此皆为当世英雄。公孙瓒帐下无人,又不听良言,必为袁绍所灭,河北之地将尽为袁绍所有。中原之地,贼祸未除,天机降临,必出一方枭雄,我思来想去,曹孟德恐非池中物,他日必升天,徐州陶谦年老体衰,不能为,徐州之地将尽为曹操所有。到时曹袁必有一战。南阳袁术、益州刘璋、荆州刘表皆不足以成事,久必被人所灭。果如文和所言,我等占据雍州,首要便是解决马腾、韩遂,马腾为名将之后,心系朝廷,我等可用之。若得马腾,韩遂不足道哉。到时,我等坐拥雍凉,兵发司州,修养生息,待天机降临,大事可成。”
贾诩深以为然,又问道:“大人,如何看汉室江山,所言之大事有何所指?”
李崛说道:“文和,汉室江山如今满目疮痍,实乃我心之痛。我欲保我大汉社稷,重现我大汉雄风。”
贾诩叹道:“大人,汉室天数已尽,莫非大人欲逆天而行?”
李崛说道:“文和此言差矣。非是汉室将终,实乃体制之事。我意保我大汉,实为大汉同胞计,非为天子计。”
贾诩闻言道:“敢问大人,何为体制?”
“体制,为国家大计,政事、军事、民事,无所不包,为国家行事之根本。欲救大汉,先改体制,此变革也。”李崛暗吐舌头,忘记了古代还没有体制这样的说法。
贾诩闻言,说道:“莫非大人欲学商鞅,变法图强?”
李崛回道:“正是。”
贾诩问道:“大人存心变法,到时得罪大汉皇室,变法不能为,大人又忠心大汉,如之奈何?”
李崛笑道:“我所言之保我大汉,实为保我万千同胞,非刘家人。日后,皇室能保则保,不能保……”李崛没有说下去,自己心里突然矛盾了,自己不保刘家人,怎么能保大汉?
贾诩却急道:“不能保时,当如何?”
李崛笑了笑,说:“事无绝对,天机不到,未可知也。”
贾诩又道:“大人所指保我大汉同胞为何意?”
李崛叹道:“胡人窥我大汉久矣。”
贾诩不置可否的说道:“大人,我大汉虽处乱世,然根本未动,凭鄙陋异族安敢犯我大汉?”
李崛笑道:“文和,心向大汉否?”
贾诩一愣,自己刚才说的话可不就是心向大汉么?自己毕竟是读书人,也曾想治国安邦定天下,不想碰上了这乱世,自保尚且不足,又谈什么治国安邦。但是,作为大汉子民的那份骄傲早就刻印在了心里,蛮夷外族,怎能犯我华夏?
所以当李崛说道胡人窥视大汉的时候,心情不免激动,不由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份爱国热血。但想到眼下大汉景状,心中不免悲痛,多年的不得志,早就让贾诩对大汉失去了信心。
贾诩哀叹一声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大人,诩失态了。我大汉今虽内乱,然,外族若来,凡我大汉子民必同仇敌忾,华夏无忧。”
李崛笑道:“文和,三十年之后事怎能料到?今我大汉之国力已不足震慑外族,羌胡反叛,鲜卑屡寇边境,西域都护形同虚设,若我大汉霍乱日久,国力更下,无御敌之兵,到时外族大举来攻,霍乱中华,如之奈何?”
贾诩道:“三十年后……”贾诩惊异于李崛的新视角,心想:“三十年后,华夏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诸侯只顾争权夺利,割据地盘,有谁想身后事?若果真如李崛所言,大汉的国力被祸害的差不多了,拿什么抵挡外族?”贾诩想到利害处,不免一身冷汗,看向李崛。
李崛心道:“小样儿,不知道哥哥我是来自未来吧,以后的五胡乱中华可是汉族的辛酸史呢,虽然被国人美其名曰民族大融合,但李崛每每想到却总不是滋味。”
李崛见贾诩看向自己便说道:“文和,当今诸侯,鼠目寸光,有几人心系我大汉同胞?我欲保我同胞,须及早结束征伐,充实国力。文和,可愿助我?”
贾诩心里很矛盾,自己的本心是要保全自己族人。李崛的说法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如果李崛失败了,自己一族人怎么办?但如果李崛成功了呢,自己一族岂不名垂千古?
李崛见贾诩犹豫不决,又劝言道:“文和,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无国之大家,何来我等之小家?”
贾诩闻言沉思,良久,来到李崛面前,说道:“主公在上,受诩一拜。”
李崛心中好像卸下了万斤重担,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贾诩肯不肯效忠,毕竟贾诩虽然对自己口称大人,但是两人都是校尉,只不过李崛级别上大一点。李崛对贾诩也是尽力劝说,实在不能招揽,就再找机会。
没想到,贾诩竟真的愿意跟随自己,李崛太兴奋了。
李崛急忙扶起贾诩,激动的不知所以,只是握着贾诩的手,不说一句话。
两双手就这么握着,贾诩感到李崛的真挚,心中暗道:“可能自己真的赌对了吧。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普通人怎能说出这样富有远见的话语。”
许久,李崛松开双手,说道:“文和,方今我该如何行事?”贾诩闻言回道:“主公勿忧,当务之急,主公应先巡视各营,抚慰军士。诩这便取来地图,待主公回返,再与主公商议。”李崛称善。
贾诩要离开大帐的时候,李崛突然说道:“文和,我在一日,贾氏一族安稳一日,我若不在,也定会保得贾氏一族平安。”
贾诩出帐的步子顿了一顿,心中惊骇之余着实感动,一是为李崛看透自己心思而惊骇,二是为李崛明知道自己心思,没用族人相胁,反而力保,心中感动。贾诩没有回头,出了大帐,仰面朝天,“我得明主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