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了“靠,你不去难道我去啊你没看到我大着肚啊卫翼可是你带来的,还不快带走”
白薇仍是站着不动。
秦爸爸上前拉架了,试图分开两个人,“你们两个别打了回家再说”
卫翼被他拉着退开半步,冷笑说“家那是你们的,关我什么事秦教授,你也怕了吗怕你的真面目被其他人知道”
秦爸爸一张脸煞白,无力叹息“别说了”
听到他这句话,卫翼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终于亮出了不知道藏了多久的刀,抬手向秦爸爸刺去。秦征脸色一变,伸手推开秦爸爸。卫翼扑了个空,趔趄了两步,刀尖直向我和白薇的方向刺来。白薇尖叫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手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踉跄着向前两步,直直迎向那把刀
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刀,卫翼将刀反手一抽,登时血流如注,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后来我问秦征,为什么要去握那把刀,他可以选择握卫翼的手腕啊,或者直接削他。
秦征说,当时来不及想太多,现在想想,就算握住他的手腕,如果他因为手腕痛而松开手,那刀也会因为惯性而飞向我,想来想去,如果重新来过,他也还是会选择握住那把刀。
所以说,他不经思考得出的结论和思考后的结论是一样的,而这一点,我和他也是一样的。
看到秦征来大姨夫的那个瞬间,我眼红了,想都没想,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把脚抬那么高,出脚那么有力,正正命卫翼的小腿
卫翼吃疼地向后踉跄,没想到脚下被废弃的横木绊了一下,就这么从栏杆这边倒栽了下去
栏杆那边是一个斜坡,这么摔下去,有一层楼的高度
秦征打了他那么多拳他都没事,我这么踢了一脚,他就重伤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我没想杀人啊
富二代推人落地身亡,自称“我爸是周易”
我脑海顿时冒出这个标题,完蛋了
秦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我发凉的掌心,探头看了一眼,安慰我说“没事,死不了。”
我愣愣抬头看他。
秦征说“下面不是水泥地,他最多摔断手。”
白薇到这时候终于干了件人事打电话叫救护车。
秦征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卫翼。
我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秦征出来,一上前,看到他的脸,我顿时纠结了。
原来多俊美一张脸啊,现在愣是往哈利波特第七部的男主角靠拢了,额上的疤还没消下去,嘴角眼角又淤青了,手上被割了深深两道,绷带缠得紧紧的。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他嘶了一声,明显忍着痛。
“爸呢”
“去看卫翼。”我嘟囔了一声。
卫翼比较惨,看上去好像手和腿都摔折了,后脑勺也磕了一下,算是把欠秦征的连本带利还清了。
他那边处理得比较麻烦,据说还有轻微酒精毒的迹象。当时我就责问白薇了,“你还是他女朋友吧你是怎么看着他的,怎么他喝成那样了你还让他开车去学校”
白薇抱着手臂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不说话。
一开始,我对她还算有点好感,后来觉得这个姑娘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再后来觉得她认人不清,到现在我觉得丫心理真是欠日忒不阳光了
她推我那一手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无从考证了,虽然我没有受伤,但如果不是为了挡住那把刀,秦征也不会受伤。
所以我决定了,结婚的时候一定请她去喝杯喜酒,不恶心死她再赚她一笔礼金我实在怄气。
卫翼看上去是我大伯也差不离了,虽然卫翼这个人也各种不靠谱,但也算半个自己人,绝对不能让他落入白薇这女人手
不是神马,是草泥马
这边卫翼半死不活,那边秦妈妈手机关机。秦家两个男人焦头烂额,秦征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让秦爸爸先去找秦妈妈,我和他留在医院等卫翼的死活,如果死了就送火葬场,没死就补一刀再送火葬场
“你不先问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碰了碰秦征的手臂。
“等卫翼醒来再一起听吧。”秦征皱了下眉头,“估计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秦征似乎对别人的没什么急切的求知欲,对于早晚会知道的事,他也不强求早几个小时知道。
我和秦征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卫翼才被送出手术室,脑袋包得比上次秦征出车祸还严重,只露出巴掌大的脸两个巴掌。
白薇也站在一边等,过程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手术室灯灭了,她才抬起头迎上去。
秦征扫了她一眼,冷然道“白薇,你回去吧。”
白薇愕然抬头看他。
“如果你想知道卫翼伤得怎么样,现在你也等到了,没你什么事了,请你离开。”秦征冷冷看着她。
白薇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明白吗”秦征眼闪过寒光,“你推小琪的那一下,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薇嘴唇微颤,眼底浮上泪光“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征拉着我的手转身离开,说“无心才可怕,下意识的举动更能反映一个人的本质。我们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白薇,仰头看秦征“你那样对一个女孩说话,会不会太狠了”
秦征握着我的手一紧“幸亏你没有受伤”像是后怕似的,他轻轻松了口气,“你少跟这种人接触。”
我不禁想说拜托,她是老同学诶我跟她接触什么
卫翼被安排在单间病房里,右腿打了石膏,右手也缠了绷带,医生说右腿要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右手也要一个多月,后脑上缝了七针,不会有后遗症,但是小心起卧。
我看着他昏迷得不省人事,真是可恨又可怜
秦征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外面去秦爸爸打电话。
我跟了出去,见他眉头微皱。“找到妈妈了吗”
“找到了。”秦征挂了电话,说,“把自己锁家里了。”
我干笑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什么金刚经,法华经,
“你不担心吗”我问他,“如果卫翼真的是你兄弟,那妈妈会不会跟爸爸离婚”
“高三那年,卫翼就来找过我爸,说是他妈临终之前想见我爸一面。他虽然没有说明事情,但这种事”秦征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捏捏眉心,“卫翼表现得很明显了。我妈不让我爸去,甚至离家出走,也是无可厚非。”
“那爸爸就真没有去看卫翼的妈妈了”
“那时候没有去,但后来大概还是有偷偷去看过吧。后来卫翼出国,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他一直没有放下。”
其实卫翼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要放下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只是真没想到,秦爸爸竟然是那样的人
“我爸年轻时做过知青,不过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回城里了,回来后就和我妈结婚,然后生下我。卫翼比我大七八个月。”
“所以你一直也以为卫翼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爸爸没说过什么吗承认或者否认”
“没有,什么都没说。”秦征轻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右肩。“小琪,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妈妈的,如果我爸在外面有私生,轮不到我选择怎么做,我妈会让我爸什么都做不了。”
秦征苦笑一声,说“也是。”
我回抱着他,右手顺着他的后背,说“秦征,你不会跟爸爸一样吧”
秦征偏过头,亲了亲我的脸颊。“我都签了卖身契了,什么都是你的,包括种。”
我的脸瞬间发光发热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个
因为这一番折腾,很快天黑了。秦征怕饿着我,想带我先去吃饭,但是医院这边又走不开,只好他自己去打饭,我在病房里等着。
卫翼真会挑时间,秦征一走,他就醒了。
我抱着手臂,挑着眉梢看他。他差点没一刀捅死我,我实在不能好脸色看他。
卫翼茫然看着天花板,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到我脸上。
我冷冷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很”
卫翼动了动嘴唇,我倒了杯水喂他,他很快咽了下去,又抬眼看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变得粗哑。
我突然地想起那一次采访他的时候,衣冠楚楚,西装领带,还抹了发胶,喷了香水掩饰他的一股人渣味,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对镜头露出自信又儒雅的微笑,骗了不少无知妇孺。
再看他现在这副熊样
我这个圣母都不好意思吐槽了。
“秦爸爸去哄秦妈妈,秦征去打饭。”我又补充了一句,“他估计你得明天才能醒,所以应该不会打你的饭。”
卫翼扯了扯嘴角,估计是想笑,结果扯到了伤口,他又痛苦地扯了扯眼角。
“你是在苦笑吗”我看着他的表情问道。
卫翼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他这酒算是醒了大半了。
我斟酌了一下,又问“你真是我大伯吗”
卫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向我。“你知道答案。”
“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卫翼说“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
忒他妈狗血了。
“秦爸爸上山下乡的时候,认识了你妈妈,然后两个人结婚,结果后来政策变了,你爸爸又回了城里,和秦妈妈结婚,没有接你们母回去,是不是”我做出合理性推测。
卫翼苦笑,说“是。”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卫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可能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可能是她放弃了,可能是她找过了,又失望了我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