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下期限,“到今年年底,若是你们自己没有看谁的话,就由我来给你们挑,保证你们俩个明年都嫁出去。”
“小姐就喜欢臊人。”
两个丫头面红耳赤地跺脚跑了,俞筱晚咪着眼睛自在地摇起扇。
不多时,小厨房做好了果冰,俞筱晚便带着厨娘一同回了春晖院,却没见到楚王妃和原宛婷。楚太妃道“是大舅母来了,你也去春景院看看吧
这个大舅母指的当然是忠勇公夫人。
俞筱晚到了春景院,却被金沙笑咪咪地拦了下来,“二少夫人安,对不住,王妃有事要同舅夫人商议,吩咐了暂不见客,若是二少夫人有要事,先请到西厢房休息一下,一会儿奴婢再去请二少夫人好么”
俞筱晚笑了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给舅母请安的,若是不方便,我就先回梦海阁。”
忠勇公夫人虽是长辈,但到底君臣有别,俞筱晚也不是一定要给她请安
金沙蹲身福道“奴婢送二少夫人。”
此时的春景院正房里,楚王妃正同大嫂低声地争执着,忠勇公夫人听说了昨晚兰淑云的表现之后,提议给世下点药,以成其好事。
但是此计遭到了楚王妃的极力反对。她是向大嫂问计没错,可是前提条件是不伤害到儿,她的后半生可都指望着儿呢,怎么能在儿的病刚痊愈了没两个月,就下那种药,谁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忠勇公夫人唾沫横飞地劝说,最后不得不发脾气,“那你就看着兰家的姑娘成世妃,祖孙两个联手将你挤出王府吧”
楚王妃的心一阵猛跳,她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个,儿虽然是她生的,可昨晚他看兰小姐的舞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保不住日后跟逸之似的,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兰丫头,待日后琰之承了爵,兰丫头要送她去乡下别苑安养,只怕琰之真的会答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试想晚年的时候,楚王妃总是拿楚太妃做例,比如楚王爷一定会比她早死若干年,而楚太妃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来整治她。
见小姑有些犹豫了,忠勇公夫人忙加一把劲,“就这么定了我听说兰小姐生得十分漂亮,咱们还得想办法不让她为侧妃。”
楚王妃迟疑地道“这没什么吧琰之又不象逸之,再者说了,纳妾纳色,若是连个漂亮的侧妃都不给琰之,这也太亏待琰之了。”
忠勇公夫人差一点没被她给气死,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小姑的脑袋被驴踢过,“漂亮的千金还少了么非要娶个定国公府的小姐”
楚王妃默了,呆坐着不动,忠勇公夫人趁机将一个小纸包强行塞入她的手,“午琰之她们不会回来吧,晚上可一定要记得。”
俞筱晚用过午膳,让丫鬟们在朝南的窗下摆上一张竹榻,然后倒上去歇晌。君逸之一头大汗地跑回来,正瞧见一副美人春睡图,心不禁大动,挥手让打扇的丫鬟退出去,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抱着晚儿打了个滚。
俞筱晚本也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只一下便醒了过来,随即捏着小鼻道“臭死了,快去擦擦汗。”
君逸之却偏不去,还将额头鼻头的汗直往她脸上蹭,两只手也极不老实,“不去不去,抱着你就凉爽了。嘿嘿,古人有云,冰肌玉骨自生凉。”
俞筱晚娇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歇息,我就将榻让给你,快松开手
她这身倒是算得上冰肌玉骨,可惜从来就不自生凉,不然屋里用得着摆放这么多冰么现在又被这么一个大火炉抱着,顿时觉得一身腻腻的,似乎又出汗了,忙用力扭着身,要挣脱这个火炉。
君逸之被怀里这个馨香的身扭出了兴致,猛一翻身,就将她压在榻上,笑嘻嘻地道“晚儿乖,为夫都闲置了好几天了,你可要好好疼疼为夫。
俞筱晚小脸一红,挥开他伸入腹地的大手,娇斥道“不行,大白天的
前几日俞筱晚的月信来了,君逸之想吃吃不着,只能东摸摸西摸摸过干瘾,早就憋得受不住了,哪里还会管白天晚上,当机立断地以吻封住她的小嘴,火速解除彼此间的一切障碍,然后长驱直入。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俞筱晚早已是香汗淋漓了,下面又是黏黏的,气恼地在君逸之腰间掐了一记,“讨厌,明知没水”
君逸之笑得像只偷吃了老母鸡的狐狸,“难道没水就不能造人了么一会儿咱们奢侈一回,洗个鸳鸯浴如何”
问到后来,语调十分暧昧。
俞筱晚想到上回洗鸳鸯浴,差点弄出水灾来,不由得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就不应允。
君逸之这会吃饱了,满足了,便十分体贴地抱着娇妻,绕到屏风后隔出的小净房里,为两人擦了擦身。
这天儿真是热,做喜爱的运动的时候自然是不管不顾,可一静下来,就真觉得身上黏糊得难受,偏偏井里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又不知何时会降雨,井水自然要先保证饮食,然后再是梳洗用水,就是楚太妃那儿,也多少天没配沐浴的水了。
君逸之一时想到晚儿说不过十来天就会下雨,便问她道“你真能肯定么”
俞筱晚用力点头,“能我梦见下雨了。”
君逸之看了她一眼,关于梦啊梦的说法,他并不相信,可是也没理由怀疑娇妻,上回她说会大旱,可是说得极准的,后来提到的运水法,也基本解决了城百姓饮食用水的问题,可谓是立下了大功。于是他便琢磨道“若是真个能不到十天就下雨,那么倒是可以请陛下到天坛祈雨,借此为陛下广播声名。能祈到雨的,必是真龙天不是么”
“陛下都已经登基了,难道还不算真龙天么”
这些政治上的事,俞筱晚是不懂的,君逸之便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并不是登基了,就能坐稳龙椅,要经常提醒一下朝的官员和百姓,才能坐得稳啊。”
俞筱晚只关心他的去向,“你又要出去献计么”
君逸之掐了掐她的小脸,“不用,我写封信,让从带出去就成了。”
俞筱晚忙招了初雪进来,让她去前院叫从,待从过来的时候,君逸之已经将信写好了,交给从带出去。
到了下晌,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南窗这边都不凉爽了,她就很自然地想起了小山下的那排竹屋。
小山下的那排竹屋最初建好后,是给主们纳凉用的,可是靠近林木的地方蚊虫极多,若是想去,还得先用艾草熏上大半日,实在是费神费事,加上王府冰窖里的冰也用不完,主们便不去那儿纳凉了,仆人又不敢进去,倒成了整个楚王府最安静的地方。若是真的很凉爽,说不定还有兴致再运动一回。
一想到鱼水之欢的愉悦,君逸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咱们就去那里凉爽凉爽好了。”
说着拉着晚儿出了门,丫鬟小厮都不带,免得途被人打搅。
看他那猴急的动作,俞筱晚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忍不住暗啐了几口,却也没拒绝,大约是到了夏天,人都热情一些,只是被太阳一烤,人就有些犯懒。
这会日头最大,仆妇们都尽量窝在屋里,君逸之干脆抱着晚儿,专挑了树荫下,掠进了竹屋,不走寻常路的结果就是,刚一进到正屋套间之,就听得外面传来压低了音量的交谈声,一位是年纪大的仆妇,另一位竟是兰淑云的丫头翠枝。
仆妇道,“兰表小姐真是出手大方,这么漂亮的玉镯,奴婢真是头一回见呢。”
翠枝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只要你记得时常告诉小姐她想知道的事儿,日后还会有你的好处。”
君逸之放下晚儿,走到窗边,准备将这两个碍事的人赶走,可是她们聊天的内容却让俞筱晚也听出了不对,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靠近窗边,侧耳细听了一会,不由得对望一眼,满心无奈。
原来外表清冷的兰淑云内心并非真的清冷,到这府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寻了许多人打听大哥的喜好、是否有通房这类事了,似乎十分笃定自己能成为世妃一样,而后翠枝又吩咐那个婆,一定要记得时辰不知到底是要办什么事。
那两个人聊了会,大约是当值的时辰到了,便相继离去,俞筱晚这才同逸之说起,“我觉得老祖宗似乎并不是那么满意淑云小姐。”
君逸之懒洋洋地道“原本是喜欢的,十年前老祖宗去无量庵斋戒的时候,遇上了淑云妹妹,那时的淑云妹妹就已经精读了数本佛经了,陪着老祖宗做了几场法事,很得老祖宗的眼缘。你刚才听到的事嘛,老祖宗管着王府的内宅,只怕瞒不过她去,心里大约有些想法了吧。毕竟大哥是世,世妃的人选需慎重又慎重。”
俞筱晚觉得有理,恐怕是兰淑云操之过急了,沉不住气的人,当不了贤内助。
看来这里也不是那么清静,君逸之便收了胡闹的心思,打算两人在这聊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
才刚坐下,初云便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二少爷、二少夫人,世请您们去春景院。”
君逸之便携了俞筱晚的手,边走边嘀咕,“大哥叫我们去母妃那儿做什么”
俞筱晚猜测道“大舅母来了,莫不是又被缠上了。”
君逸之只挑了挑眉,到了春景院,果然见到大舅母在这儿,大哥也在,小夫妻俩上前见了礼,楚王妃便道“你们请过安了,若没事便回去吧,你大哥要留在这儿陪陪你们舅母,晚上一同用膳。”
其实皇家的外甥是不用给舅父舅母请安的,君琰之这已经是看在母妃的面上了,若再陪着用膳,还不知母妃和舅母会说些什么出来,可惜他以有事为借口推辞,怎么都不得母妃的允许,这才只能悄悄求助于弟弟。
君逸之嬉皮笑脸地道“母妃,孩儿还有事儿找大哥商议呢,再者说,平日也不陪膳的,今日怎么就要大哥陪着”
他最后一句话完全是无心的,以往怕舅母拿着兄弟俩做筏,索要什么,他们已经多少年没跟舅母用过膳了,可是今日嘀咕出来之后,舅母和母妃都尴尬地闪了闪眸光,令兄弟俩人都起了疑心,不由得互望了一眼。
因为楚王妃的坚持,君琰之只得答应,君逸之也拉着俞筱晚厚着脸皮留下来,与舅母和宛婷表妹同桌吃饭。
楚王妃几次要赶他俩走,可是又怕露出些什么,只得咬牙忍住了。
用饭的时候,俞筱晚就觉得气氛比较古怪,谈话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就是楚王妃十分慈爱、慈爱得过了份,不住地亲自给君琰之夹菜,还不断地让原宛婷劝酒,身后那么多侍宴的婢女,都闲得没事做了。
忠勇公夫人却没有多说半句话,好似并不关心女儿是否能得世喜爱似的,淡然得几近掩饰。
用过膳,楚王妃便热情地朝俞筱晚道“俞氏,你晚上不是约了淑云去水榭纳凉吗那就快去吧。”
俞筱晚只得应了一声,在君逸之的暗示下,站起来,热情地上前挽住原宛婷的胳膊,笑盈盈地道“表妹也一起去吧,咱们女孩一同说说话。”
原宛婷十分焦急地勉强笑了笑,楚王妃斥道“她还要陪你舅母,不能去。”
君琰之便笑着和君逸之告辞,“既然表妹要与舅母说贴己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管母妃同意不同意,揖了一礼便打算告退了。
俞筱晚也松开了原宛婷,和逸之一同告退。
楚王妃焦急地站起身来,连声道“刚用过膳,怎么也要坐着消消食才好。”强留着几人喝了一杯茶,才朝原宛婷道“宛婷不如先跟你表嫂一起去玩吧。”
原宛婷忙应了一声,追上俞筱晚的脚步,还笑道“一早说好了不带表哥们的哦,就我们几个女孩聊天。”
君逸之只得慢下几步,与大哥同行,奇怪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想
君琰之自然知道弟弟在问什么,十分疑惑地道“不知道母妃到底想干什么。”那样热情地给他布菜,害他以为菜里加了什么料,可是内息运转了几周,都没觉出有问题,而且这些菜,弟弟都特意品尝了,实在是不明白。
兄弟两人想不明白,君逸之便道“暂且不理了吧,咱们一同去水榭
君琰之摇了摇头,原宛婷和兰淑云都在,他可不想沾边,又告诫道“劝你也最好别去。”
说话间到了院门口,两名管事婆送到此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