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回答说,“我让总管帮我查了,可是查不到。”毕竟伯已经没有官职了,有些事情平头百姓是难得查到的。
君之勉讶然地挑了挑眉,走近几步,仔细看着她的神色问,“那你为何会对你舅父起疑心你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你舅父似乎对你不错,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这般怀疑他,不怕他知道了,会寒心么”
他这话好似是在指责她,其实是试探她。俞筱晚不动声色地道“你既然会在昨夜入府来,就应当知道我舅母对我如何,舅父那般疼爱我,却没将舅母重重处罚过,我自然会疑心。”
君之勉盯着她看了一歇,俞筱晚始终是平静略带些委曲气恼的样,与她的言辞十分相符。君之勉一时也拿不定她是否真是完全不知,可是他有事必须问她,若是绕着圈儿问,必定是问不出什么的,便坦言道“我只须告诉你,你父亲的死因有异。”
俞筱晚瞬间睁大了眼睛,惊讶得几乎失声,“先父的死因有异难道先父不是因为摔伤而亡的么”她随即又怀疑地看向君之勉,“你怎么知道又为何要查我父亲的死因”
君之勉低低的声音道“我为太后办事,一方大吏的死因,自然是要查一查的。”
俞筱晚的心呯呯直跳,耳都是春雷般的心跳声,几乎撑不住在软坐在地。她真是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的死因不明,父亲竟是含冤而亡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君之勉,“你可知先父的死因是谁害了先父”
君之勉摇了摇头,“是谁我真不知道,你父亲的死因,我也查过,表面上看来是摔伤致死,只是因我知道另外一件事,就是那名游言僧人,他曾无意得到过一样东西,而他曾在你父亲亡故之前,到过俞府,不久之后,你父亲就摔死了。太过巧合,我便怀疑罢了。”
俞筱晚用力闭了闭眼睛,“那,是什么东西你怀疑那位游方僧人是交给先父了吗”
“只是怀疑,不是肯定,你舅父应当也在向你打探有何物品吧”
俞筱晚对君之勉谈不上信任,自然不会告诉他什么实质性的事儿,摇了摇头道“没有”又反问了句,“应当是什么物品呢我将家的细软都带到了京城,你说个样,我去找找看。”
君之勉的眸光一厉,随即又平和下来,引诱似的道“你当知道,只有我能帮你,若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可就查不出来了。”
俞筱晚眼里是纯然的委曲,“我说的自然是实话你能帮我查清父亲的死因,我为何要瞒你你也明知舅父待我极好,我只是因舅母,才觉得舅父似乎只是表面上待我好而已。”
君之勉仔细看着她的小脸,神情似乎没有作伪,恐怕她真是不知什么,小女孩家家的,告诉她后,怕她沉不住气,反倒坏事,便淡淡地道“那名僧人已经被人劫走了,还没来得及审问,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留心一下好了,看你舅父找你要什么。”
俞筱晚点头应下,君之勉又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女要俏,三分孝。这话倒是真的。”
俞筱晚气红了脸,这话可说得轻佻,好象她是风尘女一般,正要发怒,君之勉却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小瓶,告诉她“这里面是极好的金创药,只需涂上薄薄一层,多严重的伤都能治好,你舅母用得着。”
俞筱晚眼睛一亮,有了这伤药,张氏应当会透露一点舅父的事吧
君之勉将她的心思看得分明,淡淡地道“听到什么,记得告诉我。”说完足尖一点,人便如风筝一般地飘出了窗外。
俞筱晚怔了一场,告诉他,怎么告诉难道她还能上晋王府去寻他么
鼻腔里哼了一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快到饭时了,俞筱晚收好了药瓶,回到墨玉居用过晚饭。虽然因初闻父亲的死因不明,心绪十分的乱,可她没忘记自己今夜的任务,叮嘱初雪将那盅没吃完的野菌百合羹拿上,去家庙探望探望大舅母。
不多时,江枫过来禀道“小姐,路障都除了。”
秋去寺庙时伯送来的四名少女,俞筱晚都已经带回了曹府,分别给她们取名为江梅、江兰、江柳、江枫,现在舅父肯定派了人监管着家庙,探望舅母的事可不能让舅父知道,她特意先让江枫去将这些看守给挪开。
张氏真没想到俞筱晚会来看她,冷哼了一声,“你想来看我的笑话滚”心却也疑惑,她是怎么到家庙来的
俞筱晚含笑示意四江,小姑娘们极有眼色地将曲妈妈、紫儿等人赶到门外,并将房门看守起来。屋内只剩下了张氏和俞筱晚二人。张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才由几名医女用平板固定住了断骨,若是俞筱晚敲打几下,非再断一次不可。
“你、你想干什么”
俞筱晚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在手晃了晃,“帮舅母您上点金创药,极好的哦,宫内的,我好不容易才从旁人手买到的。”说着就掀起被,解开了张氏的衣襟,一面帮她抹药、一面轻声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我瞧着不象是摔的,倒象是被人踢的。虽说舅母您被关到了家庙,可也是这府的夫人,哪个敢踢您呀啊,莫非是舅父舅父为何要踢您呀您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到您呢。”
张氏闭着嘴不说话,她才不相信这个外甥女。
俞筱晚见她不说,也不着急,笑盈盈地道“我昨日白天见着欧阳辰了
张氏一惊,瞪眼看她,她却一言不发了。不过一会儿,张氏就觉得浑身上下奇痒难忍,她身上多处断骨,大夫特意叮嘱要卧床静养,不可挪动,可是这般的痒,百爪挠心似的,她忍了几十忍,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扭了扭腰,想在床板上蹭一蹭,可这一动,又牵动了伤处一阵剧痛。
“嘶”张氏用力抽了一口气,恨声道“你、你给我上的什么药”
俞筱晚天真无邪地看着她道“金创药啊。”说着拿着小瓶对着灯光仔细一看,“呀”地惊喘一声,玉手不由得捂住小嘴,万分歉意地看着张氏道“我不小心拿错了,这是痒痒粉。啊,我马上给你换。”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打开盖儿给张氏抹了一层药粉,张氏又痒又痛的忍了一会儿,终于好了,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俞筱晚含笑着问,“舅母觉得这个痒痒粉好玩吗要不要再试一试”
张氏脸色一变,方才的感觉太难受了,又是奇痒、又是剧痛,她可不想再受一回,忙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了。”反正爵爷对她已经没有半分怜惜,她又何必让自己受皮肉之苦或许这还能救自己一命呢。
俞筱晚便直言不讳地问道“舅父是不是想要我的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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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成了香饵
次日俞筱晚特意起了个大早,一来想早些去延年堂给老太太请安,昨日老太太见过张氏之后便关门拒客,俞筱晚真怕老太太气坏了,有个闪失二来,今日是秋闱揭榜的日,俞筱晚要陪老太太听喜讯。
刚打开房门,一股冷风就直灌了进来,俞筱晚习武几年,倒不那么怕冷了,却仍是蹙了蹙眉,昨日还好好的大晴天,今日怎么就这么冷了。
初云看小姐蹙眉,便小声儿地道“凌晨的时候下了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呢。今年的天气真是怪,八月末了还那么热,晌午时恨不能穿绢纱就好,这才几日啊,就冷得穿绒衣都指尖发木了。”
俞筱晚一怔,随即暗道自己粗心,今年可不是天气不同往常么前世的时候,入了深秋好似就是这般乍暖乍寒的,尔后初冬还有几个小阳春,老太太一时大意,就感染了一场重症风寒,拖延了两月余才痊愈,生生将身体熬坏了,以至于开年入夏后的一场小病,便将这位旬老人带去了阎王殿。
俞筱晚回忆着时间,似乎是自己从汝阳回来之后的事情,以自己现在的医术,应当能让老太太早日康复,但必须得提醒老太太身边的杜鹃等丫头,小心服侍着,能不生病最好。
主仆两个边说边顺着抄手游廊出了墨玉居,来到延年堂。新来的小丫头忙打起帘,将表小姐进入正厅,轻声禀道“老太太今日起得早,去前院同爵爷商量事情了,走前留了话,若是表小姐来了,就让暖阁里等等。”
老太太会一早过去前院,俞筱晚早猜到了,这也是她昨日特意挑着老太太去见张氏所起的效果,张氏为了活命,肯定不会隐瞒。舅父杀了欧阳辰,这么大的事儿,老太太肯定要过问的。因而她只唔了一声,随着栀步入东暖阁。
今儿天冷,丫鬟们极有眼色地燃了一盆炭,放在俞筱晚的脚边取暖。俞筱晚端坐在垫了薄棉垫的圈椅上,手捧了一杯新茶,有一口没一口地轻啜着,一面思量着昨夜张氏说与她的话儿,一面等候老太太。过得片刻,耳朵里听到外间传来轻轻的询问声,似乎是武氏及曹贞、曹燕等人过来请安,却被栀给挡了回去。
莫非老太太是有话要单独与我谈
俞筱晚凝了眉,心里地思量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丫头们的请安声“老太太回来了。”
俞筱晚忙站起来,到门边迎上老太太。老太太神情淡淡的,让俞筱晚扶着坐下,待丫头们奉上了茶,便将人都打发了下去。
俞筱晚张着明净无垢的眼眸,满含濡幕之情地看着老太太,曹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问道“你那日帮碧儿说亲,可是早知道了张氏的事情”末了长叹一声,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晚儿。
事到如今,老太太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再反推一下那几日的情形,老太太肯定猜想俞筱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儿绿云罩顶的事儿,或许是从碧儿那儿知晓的,才要保下碧儿。
俞筱晚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坦诚相告,神情认真之带着忐忑,“晚儿是觉得舅母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只是伯和赵妈妈时常见到曲妈妈出府去一家店铺,遇上了赵妈妈,还假装没去过,所以才不过晚儿是晚辈,自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看舅母已经被关在家庙了,才想着碧儿平日待晚儿不错,不忍见她韶华埋没而已。”
老太太看了她几眼,似是相信了,点了点头,又重重哼了一声,“你舅母所犯之事,死一千次都不足惜,居然敢算计王爷下旨赐婚的婚事哼她倒是打的好主意,想退了何氏,让睿儿迎娶怜香县主,这怜香县主是王爷的亲姨妹,自然比何氏重要得多,若真是让她成了事,王爷嘴里不说什么,可心里会怎么想咱们曹府又会怎么想你舅父”
老太太想起张氏就恨,按说,曹家应当让其暴病而亡来讨好摄政王,偏她有个吏部尚书的大哥,这位张大人暂时不是摄政王的心腹,王爷也要先怀柔才行,曹家只能先关着张氏,等日后再看摄政王爷的脸色,慢慢商议着处置。爵爷那晚处置那个男人的事儿真是太粗糙了,到底是个良民,怎能说杀就杀曹府外还有两个每月等着拿银的街头混混,对曹府来说,就是一个隐患,若是日后哪天被人揭了出来,又是一桩大麻烦,若不是她今日提醒,爵爷都想不起来要去善后。
俞筱晚也在思忖着,张氏拿必定要拿自家大哥出来说事儿,但只要让摄政王爷对张长蔚起了戒心,那座靠山是保不她多久的,这一点日后再提醒老太太好了,自己还要暂时留着张氏当证人的。
思忖间老太太拿定了主意,“所以,以后咱们曹家娶妇,不必要门第太高的,免得日后要处置,都束手束脚”
俞筱晚一愣,这是指韩甜雅与敏表哥的亲事吗
不待细问,老太太又改了话题,问起她回汝阳的行李准备好了没有之类。随后武氏和曹家女过来请安,一家人便在延年堂等着放榜。
到了吉时,最早去皇门处打探消息的小厮急喘着跑了回来,兴奋地禀道“恭喜爵爷、恭喜老太太、恭喜二夫人,大少爷了一榜第八名。”
只要进了前十,就能上金銮殿参加殿试了,曹老太太和曹清儒、武氏等人都激动不已,曹敏强压着兴奋激动之情,尽量显出平和谦虚之状,曹清儒看到儿不骄不躁的,十分满意,长身而起,向母亲告辞道“儿这就带敏儿去前院,一会儿报讯的礼官和致贺的同僚们应当就会来了。”
曹老太太立即道“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