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这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孤篇盖全唐的传世名作《梦游天姥山吟留别》中的首句,意思是说,浪迹海上之人,谈起传说中的东海仙山,但是那些仙山藏身于烟波浩淼之远,被云雾笼罩实在难以寻访;东南一带的人说起天姥山,在云霞忽明忽灭的时候或许可以看见。
天姥山坐落于浙江境内,在唐宋时期声名达到顶峰,许多文化名人不远万里慕名前来登山,但是到了近代,不知什么原因,名声开始没落,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山。
此时正是夏季,天空中一轮骄阳耀武扬威,肆意烘烤着大地,天气燠热,空中如同流火一般,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唱着。
天姥山中游人甚少,偶尔有一两个也都打着遮阳伞,慢悠悠晃悠在山道上,此时,在天姥山南麓的小山道上,却迎面走来两人,一个是穿着灰色衣服的老者,一个是衣衫破烂的少年。
老者倒还好,虽然被太阳晒的肤色发红,但步履稳健,神情悠然,仔细观看的话还可看到他眉间的一丝喜色。至于旁边的少年就有点惨不忍睹了,本来衣服就破的不成样子,加上天气实在闷热,少年干脆把上衣扯下来作擦汗之用,不过还是抵不过酷暑,额头上汗珠不停冒出。
“廖老伯,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会法术吗,咱们直接腾云驾雾过去多好!”这两人正是一路从福建云霄县赶过来的廖远山和姜彦两人,不过这一路上别提让姜彦多纳闷了,本以为遇上了一位仙师可以开开眼界,没曾想廖远山只是带着他不停的换乘汽车,现在更是把他带进了这大山之中。
有时候姜彦都忍不住以为自己碰到了江湖骗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眼前的老乞丐拐进深山卖掉。
廖远山扭头看看姜彦,点头笑了笑道:“呵呵,小家伙,这不过才多走了点路而已,大白天不好太过招摇,等天晚时候我一定带你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如何?”
“真的?”姜彦眉梢一挑,顿时兴奋起来,忙快步走到廖远山跟前。
“嘿嘿,童叟无欺!”廖远山点点头,笑道。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天黑时分来到天姥山群山中的一个小山头上,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没下去,东方天际一轮明月发出淡淡的光辉悬挂在空中,周围虫鸣啁啾,草禾清香扑鼻传来,让走了一天路的两人心情大好。
廖远山拿出包裹,两人简单吃了些包子,又休息片刻,待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廖远山站起身,拍掉身上草屑,招呼姜彦来到跟前,道:“呵呵,好啦,看见那处最高的山峰没,那就是我师兄居住的拨云尖,现在我带你飞上去。”
说完,廖远山郑重地从怀中摸出一枚两指见宽的纸片出来,纸片呈土黄色,表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也不知道是干吗用的,不过看廖远山慎重并充满敬意的脸色,这纸片明显非同小可。
“廖老伯,这是什么东西呀?”姜彦好奇的凑过头来,瞅了一会,摸摸脑袋仰头问道。
“呵呵,这是门派赏赐的飞行符,来,站我旁边!”廖远山伸出右手环住姜彦的腰,同时口里念念有词说出一串叽里咕噜的怪语之后,左手一扬,那枚土黄色纸片呼啦一下燃烧起来,化作几道黄色气流飘至廖远山和姜彦脚下,将两人托了起来。
“哇!”姜彦脚一离地,嘴里就禁不住惊呼起来,不过不由他多想,只觉得身子一轻,在廖远山的携带之下,猛地朝空中冲去。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来到几百米的高空,看着脚下的群山,姜彦只觉得一个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飞翔,这个只存在于梦中的构想,没曾想今天竟发生在自己身上,“哈哈,我会飞啦,我会飞啦!”姜彦一边紧紧抓住廖远山的衣衫,一边忍不住向夜空大声喊道。
“哈哈,少年人心性就是爱玩啊!”廖远山摇摇头,为了让姜彦多体验一会,故意绕了几个圈子,直至看到姜彦兴奋得差点松开自己,才苦笑一声向着拨云尖急速冲去。
拨云尖是天姥山最高峰,不仅怪石嶙峋峭壁千仞,更兼常年云雾萦绕,所以一般游客很难到此,廖远山带着姜彦飞临拨云尖,却没有降落山头,而是取出一张白色纸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扔了下去。
看着姜彦疑惑的神色,廖远山微笑着解释道:“呵呵,师门为了避免凡人闯入,在周围布置了一个简易法阵,我先通知一下师兄,想必马上就可以进去。”
话音刚落,眼前景色变化,拨云尖周围的白色雾气向两边一分,露出了一条通道,廖远山看来对此很熟悉,携着姜彦从通道走了进去。
姜彦好奇的睁大眼睛看向周围,但见云雾后面露出夜色中的葱茏山峰,远处有着点点灯火和三四间青砖绿瓦房,脚下的石板路上湿漉漉的,两人拾级而上,朝着房屋走去。
“哈哈,廖师弟,十年不见,风采如昔啊!”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从正中间最高大的屋宇之中走出一灰白衣衫老者,年约六旬,仙风道骨,捻须而笑。
“师兄见笑了。”廖远山也是脸露笑容,忙躬身向眼前老者行了一礼。
“这位...这位小友是...?”灰白衣衫老者眼角余光扫到姜彦,面上闪过异色,片刻之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上瞬间涌上狂喜神色,快步走到两人身前,语音颤抖着道:“廖师弟,这位小友身具灵根?”
廖远山看着师兄和自己当初一样激动的神色,感同身受,使劲点了点头,郑重道:“十年寻找,幸不辱命!”
“哈哈,师弟真是立了一件大功啊!”灰白衣衫老者隐去脸上喜色,转头看向姜彦,道:“小友可否告知名字,哪里人氏?”
“姜彦,云霄县城乞讨为生。”姜彦裂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好,好,好!老朽姓张名通,是南山宗派在地球上的轮值人员,以后小友进入宗门,说不定还要长久相处呢!”老者张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报出了自己名字,并说出了宗门名称。
“南山宗?”姜彦眨眨眼,心里有了一丝向往。
“好了,从云霄过来一路风尘,廖师弟,你先安顿姜彦小友住下,稍后来我住处,我有事和你商量。”张通用手捋了一下胡须,吩咐廖远山道。
廖远山点头应是,带着姜彦辞别张师兄,向最左边的一处房屋走去。
推开房门,房间布景映入眼帘,一张单人床,一把木椅,一张枣木桌,桌子上摆着一把茶壶和一个白色瓷杯,一切都显得那般干净整洁。
“姜彦,这里就是你未来几天的住处,你先歇息一会,稍后我送些吃的过来。”
廖远山看着姜彦满意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
“多谢廖老伯!”姜彦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房间可以住,自然满意万分,忙点头道。
待廖远山离开,姜彦呼的一声扑到床上,先翻了一个跟头,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哈哈,有床睡咯!”
也难怪他高兴,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云霄县城各处流浪,今天睡街角,明天钻桥洞,从来就不知道躺床上是什么滋味。
感受着身子下软软的棉被,和棉花特有的香味,姜彦深深呼吸了一口,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过不多时,廖远山回来,竟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只烧鸡过来,再加上两碟小菜,一碟凉拌黄瓜,一碟酱豆腐,外加一碗紫菜蛋汤。
廖远山把饭菜摆放在桌上,笑着道:“姜彦,我已用过晚饭,你慢慢吃吧,我十年没见师兄了,过去叙叙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叫你。”
姜彦忍住欲要流出的口水,点头目送廖远山远去后,忙嗷的一声扑到桌子边上,手一伸用力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吃起来。
鸡肉劲道有力,尤其是外面的一层鸡皮烤的香辣松脆,嚼在口里,简直如同珍馐美馔一般,姜彦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只鸡腿消灭掉,扯下另一只鸡腿又啃吃起来,不大一会功夫就把一只烧鸡吃的七七八八,姜彦又吃了点凉菜喝了些汤,才觉得肚腹微鼓,有了饱意。
喝了些茶水之后,姜彦赶路一天身体疲惫,也就没出去走动,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不久就传来轻微的鼻息声,进入梦乡。
屋外一片寂静,一轮明月形如玉盘,在空中洒落银辉,照的天姥山甚是明亮,微风轻拂,树叶飒飒,远远传来如同大海涛声一般。
天姥山中瀑布无数,夜晚水势尤盛,白浪飞溅,冲击巨石,声若千军呐喊,形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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