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敲边鼓,甚至皇上的人怕是也不敢支持他一意孤行……
当天下午,又发生了另外的事情,竟有学子开始围堵贡院,更甚者还有人把写了抗议书的纸条用砖头包了往贡院投掷,一时京城九门全都戒严,武安侯袁烈亲自带人前来讯问事由,若非来的及时,控制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举子,贡院险些就被这些人给冲破了。
从大正立国,还是第一次春闱时发生这样的大事,听说皇上气的接连砸了好几个茶盅,倒是胡太后命人赏了胡庆丰好多御赐贡品。
京城惶恐不安,贡院内更是人人自危。
要说做主考官,本是天下文人都渴望的事情。不说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今日却要执掌他人命运的骄傲和感慨,便是资历中加了这一笔,履历可就比旁人要耀眼的多了。
可这样的前提却是,春闱能完美拉上帷幕。
早知道这还没怎么呢,就沾了一身腥,怕是当初谁都不会插手这件事。
“大人,杏榜的名单还是再斟酌斟酌吧。”说话的是副主考姚青。姚青和裴云杉乃是同年,两人平日里关系颇好,都是那等两袖清风的人。
“是啊。”其他人瞧着桌案上的那些纸条,也都心有戚戚然。更有那胆子小的,已经直接跪下来磕头,“大人啊,下官知道您性情耿直,这背后必然有人使了阴谋诡计,可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事,明知其不可为,咱们何必非要拿脑袋往石头上撞?”
“是啊。待得过了今日,再悄悄禀报皇上彻查……”
“今科举子优秀者众,下官瞧着,外面说的这王梓云,也是妙笔生花,文才较之陆瑄或者略有不及,可也不算差了……”
“你也知道略有不及?”裴云杉眼睛布满血丝,神情都有些狰狞,“却还要逼我违背良心,改变名次?”
且王梓云的才华较之陆瑄,何止是略有不及。分明是差的太远。
“大人。”那人吓得一悸,不由缩了缩脖子,“只是把名次往后挪一下,后面不是还有殿试吗,到时候皇上御笔钦点,便是下面有什么怨言,也牵连不到咱们身上不是?”
一番话说得有人赞同,也有人羞愧。却是没人肯附和裴云杉的话。
裴云杉眼神渐渐变为失望,好半晌挥了挥手:
“你们下去吧,我,再想想。便是有什么事,裴某人一人担着便是。”
待得众人离去,裴云杉,却是拿起手里的杯子重重摔了出去:
“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谓主辱臣死,不能为君分忧,还为的什么官,做的什么臣?”
☆、222
“那些混账东西!眼睛都瞎了吧?”陆珦恨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什么王梓云, 李梓云的, 给我家瑄哥儿提鞋都不配。”
现在倒好,帝都里竟是到处说什么“陆瑄得会员天理不容”“陆阁老以权谋私”……
明明爹这才会走路几日啊, 怎么跑到皇上哪儿以权谋私啊?再说了, 那么优秀的瑄哥儿,哪里用得着旁人为他谋私?
“要说这事还真是, 不知道什么人在背后使坏。”自打分了宗,梅氏也被卸了掌家权, 郑氏扬眉吐气之余, 精气神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对陆瑄感激之余,真是当做了亲兄弟一般。听说了这样的事,自然也很是愤愤不平, “眼见得这些谣言越传越凶,会不会真对瑄哥儿产生什么影响啊?”
“他们敢!”陆珦越发气怒, 转身就要往外走,“你在家歇着,我亲自去看榜。要是公正也就罢了, 不公正的话,谁还不会闹……”
话音猛一顿,脸色也有些发白,却是小径的尽头, 正站着一个人,可不正是一早起来练习走路的陆明熙?
陆珦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个叔父,现在叔父变成了爹爹,惶恐不但没减轻,反而又深了一层,每每见到陆明熙,说是老鼠见了猫也不为过。
一想到方才自己言出无状,陆珦心里就一哆嗦:
“爹,怎么,怎么,是您老人家?”
上前时两腿都有些打转。
“你是陆家长子,今儿个是你弟弟的好日子,待会儿说不得就有贺客临门,你怕是还有得忙呢。”陆明熙一字一字道,语气里却是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更是抬起胳膊,拍了拍陆珦的肩,“你和瑄哥儿都长大了,有你们担起陆家,为父放心。”
一番话说得陆珦眼圈都红了,心情激荡之余更是欢喜至极——
父亲的意思是说,瑄哥儿必然榜上有名?
似是看穿了陆珦的心思,陆明熙笑着点点头:“该是瑄哥儿的就是瑄哥儿的,旁人想夺也夺不走。些许鬼蜮伎俩,又有何惧?”
胡太后果然还是老了,竟然以为靠胡庆丰这般上蹿下跳,就能左右朝局不成?
“哎。”陆珦响亮的应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跑,“我亲自去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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